第22章 (22)

。”

剛做完熱身的忍足,站在他身邊,一邊用幹毛巾擦臉,一邊笑着問:“為什麽是立海大呢,小景不認為最後贏的是青學嗎?”

“哼哼,青學現在是今非昔比了,如果他們這樣也打不贏,就沒有資格站到本大爺面前來末世之天府玉蓮全文閱讀!”跡部的語氣有力,然而豪情之下,也有一絲淡淡的遺憾。

是啊,終究不能在青學巅峰時期,成就冰帝的王朝,沒有打敗手冢國光領軍的青學,對他而言,始終是一種不滿足。

忍足笑嘻嘻地把嘴湊到跡部耳後:“他們?誰呀?”

跡部霍的回頭,巴掌按住忍足的嘴巴,把他推開一臂遠,沒好氣的說:“等你打贏了這一場,再來管別人的閑事吧,如果連累本大爺不能出場,就絕對不可原諒!”

第三單打的芥川慈郎,微弱劣勢輸給了帝大附屬的千石清純,這讓跡部的情緒是不大好。

接下來是忍足侑士對陣武田一馬的第二單打比賽,如果這一場再失利,冰帝就要在這一輪止步了。

盡管跡部對自己的團隊有充分的信心,尤其是忍足,還有一股子其他隊員沒有的超強動力(想到這裏,跡部忍不住窘了一霎),但對手可是王者之師的領軍人物。

在觀月提供的資料中,這位二年級起,就擔任帝大網球部部長的家夥,除了輸給過隊友德川和也,就再也沒有嘗過敗績的滋味。

侑士,本大爺知道你會很難打,或許要付出比觀月和岳人十倍、百倍的艱苦,但是,為了冰帝也好,為了本大爺也好,絕對——不能輸!

哨音響起,短暫的休息時間結束,真田黑沉沉的眼睛,最後不甘心的瞪了幸村一眼,球拍呼的往身後甩去,邁開大步,昂然上場。

兩人隔着球網站着,一樣高大威猛,一樣氣場迸射。

剛勝了一盤,正氣勢如虹的橘桔平,更向往前逼近一步,盯着真田,用全場都聽見的聲音宣告:“我不會輸的!我承諾過手冢,一定要和大家一起,将青學的榮光保持下去!”

“橘,說得好,就是這樣!”青學的隊員和支持者們,立即給予熱烈的聲援。

立海大這一邊,自然是各種忿忿不平的聲音,仁王雅治好事的眉毛揚起,吹了一個響亮地唿哨:“哎喲,這可是□裸的藐視啊,真田副部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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面對“敵我雙方”的雙重挑釁,一貫在賽場上脾性火爆,絕不受氣的真田居然低着頭,既不看橘桔平,也不出聲,直到橘面色一沉,追問一句:“你聽清楚了嗎,真田?”

真田依舊不答話,一點一點的擡頭,黑色的帽檐下方,一點一點的露出他深不見底,又仿佛在最深處燃燒着兩叢野火,并且正越燒越旺的眼睛。

他的面頰如生鐵一樣緊繃着,唇邊卻噙了一抹笑容,詭異、冷酷,如同一直藏在暗處的野獸,終于來到了獵物的身後,而對象卻渾然不覺。

“喂,你——”被這樣的眼神盯着,橘感到渾身的骨骼、肌肉、神經,甚至是毛孔,都為之驟然緊縮。

這種緊張、恐懼的感覺,是前所未有過的,而且并非來自這雙眼睛,而是來自——

是的,雖然視覺看不見,可是長期鍛煉出來的第六感,卻讓橘看見了,在真田弦一郎的周身,正有無數股的黑色氣流,在縱橫交織,激蕩不已,仿佛黑夜遍布海面的黑色漩渦,又好像随時會撲過來将人吞噬的黑色火焰!

要開始了嗎,這一招,可是讓我也吃了虧的呢。

監督席上的幸村,終于換了姿勢,雙手交握着抵在下颌,支撐着腦袋不動,眼睛一眨不眨的直視前方,感覺到自己的掌心,興奮的隐隐滲出了熱汗。

弦一郎,從一開始,我就堅信你會贏啊,這個想法,一直都沒有動搖過!

64誰是“控制者”

橘桔平的怒吼響徹了賽場,高大的身影遮蔽了陽光,将一幅濃重的陰影,投射在真田弦一郎的身上。

他已經用這一招連得數分了,每一回,都博得青學啦啦隊和觀衆們振奮不已的喝彩:“又來了——暴走怒獅!”

超強力的淩空抽擊,幻化出無數旋轉飛進的球影,場外也是無數雙眼睛,卻無法分辨出哪一個才是真的。

真田卻垂首提拍,巋然不動,周身似有若無的黑氣更加快速的纏繞、流蕩,賽場上空分明是晴空萬裏,他卻宛如層層陰霾之下,一尊孤獨的神祗。

漫天的球影仿佛憤怒的雄獅,咆哮着奔襲而來,眼看到了真田的頭頂,他才驀地擡頭,雙手握拍高舉過頭,突然綻出一聲比橘更奪人心魄,震耳欲聾的吼叫鳳凰羽。

周身原本動蕩不安的黑色氣流,霎時變作洶湧的喧天濁浪,全然看不清真田的動作。

連擁有絕佳動态視力的菊丸英二,都驚恐得瞪大了眼睛,一眨也不敢眨,耳邊聽見大石秀一郎焦急的疑問:“明明什麽也沒有吧?為什麽我看到黑乎乎的一片?”

“十二下!”菊丸尖銳的驚叫,打斷了大石。

“什麽十二下?”

菊丸還沒來得及答話,在他的眼前,遮天蔽日的陰霾突然散去,陽光重新回到了球場。

他習慣性的,想先看清真田。

前方的立海大少年仍站在那裏,軒昂挺拔,睥睨對手,遍體的陽光,哪裏還有一絲的陰影?

而他對面的橘桔平呢?

僵立如岩石,臉上透出灰沉沉的氣息,強烈的震撼令他的瞳孔空無的擴大。

在他的身後,一顆網球撞上鐵絲網牆之後,強勁的反彈回來,仍在地上不住滾動。

大石驚駭得連話都快要不會說了:“英二,你,你剛才看清楚了沒有?”

回答他的,是身後大河祐大艱澀的苦笑:“他剛才連續揮拍了十二下呢……”

“十,十二下?”這下輪到大石的瞳孔放大了。

不二周助則是呵呵一聲輕笑,不知是贊還是嘆:“就算是在u-17集訓的時候,大家最厲害的時候,也只能做到同時打十個球吧……”

立海大的監督席上,幸村精市放開抵着下巴的雙拳,展開一個豁然放松的笑顏,好像他也剛捱過了一波沉重的壓力,終于雲破天開。

他又笑着自言自語:“不用太驚訝啊,那家夥發起狠來,可是連我都要吃苦頭的。這股可怕的殺氣,別用到賽場以外的地方才好……”

跡部才坐回監督席,背後又是一陣直沖雲霄的鼓噪聲,那邊球場不知又發生了什麽,聽這動靜,夾雜了極致的興奮和驚駭,撩得他也心癢癢的,很想過去看一看,他的那些個死對頭們,究竟又有怎樣了不得表現?

可是不行,現在冰帝的比賽,也正進行到最關鍵的時刻!

如果輸掉這一場,那麽剩下的所有比賽,自己也只能做個可恥的看客了!

電子屏一閃,換過了比賽場次和球員名單:

第二單打,帝都大學附屬中學,武田一馬,冰帝學園高中部,忍足侑士。

跡部盯着那兩個紅色刺眼的名字,心頭缜密而堅定的謀算着。

單純比拼網球技術和比賽經驗,侑士比那個武田一馬,或許稍有不如,但對手是號稱日本第一的球隊,面對他們,冰帝能打的牌只有這麽多。

經歷了兩次敗給青學的慘痛教訓,他早已不是那個盲目自信,過度樂觀的跡部景吾了。

然而,對陣武田,侑士也有他的優勢,實力絕不只是技術和經驗的簡單疊加,否則自己完爆越前龍馬那小子啊,啧,又想起惱火的事了……

侑士,你一定不能輸啊,一定要讓本大爺出場!

否則一點兒氣力也沒有使出,就眼看着冰帝輸掉,會比本大爺輸給越前龍馬那小子,更叫人不甘心一萬倍啊家教之想要活下去!

跡部這樣想着,兩道清晰有型的劍眉不覺揚了起來,也沒注意到忍足走到自己跟前來。

“小景,小景?”

“嗯,啊?”

“呵呵,有監督指導嗎?”

覺察到跡部的些許走神,忍足并不表露任何情緒出來,現在帝大附屬大比分二比一領先,冰帝是背水一戰,沒有退路了,即便是小景,也是背負了沉重的壓力吧?

跡部沉吟了一會,馬上搖頭:“沒有,先按照你自己的習慣打吧。”

他的想法,和忍足差不多,都不想再給對方增加心理負擔。

況且三年了,一起共同經歷了無數陣仗,跡部十分了解,也十分信任,蛻變的不僅僅是自己,侑士也不再是那個在賽場上消極留力網球手,他會拼盡全力,為了冰帝的榮耀,也為了……

“那我上場了?”

“好,去吧!”

跡部擡起手來,在忍足肩上有利的拍了一下,算是鼓勵他,同時也稍稍掩飾自己有點兒走岔的思路。

忍足仰起頭,深深吸了一口夏末濕熱的空氣,讓自己踏出去的步子,盡量的沉穩些。

許久,都沒有這樣緊張到不透氣的感覺了,說得毫不誇張,現在冰帝的命運就在自己的掌中,是繼續昂然前行,還是狼狽的铩羽而歸,只看這一場比賽的結果。

哪怕只一點兒的疏忽,就會失去了冰帝的榮光,還有小景臉上的笑容啊!

忍足走到場地中央,前方是空蕩蕩的遍地陽光,目光斜向場外,他的對手仍抱着一壺水,慢悠悠的喝着,似乎對這張比賽既不期待,跟不緊張。

莫非他真以為穩操勝券了?曾經我就是這樣輸給桃城那小子的啊,武田前輩。

“部長,膠帶我幫你重新纏好了,要不要先試試,順不順手?”爽朗殷勤地,是千石清純的聲音,“早上我占蔔過了,紅色是今天的幸運色,前輩你一定能贏的!”

忍足看着千石,獻寶似的,将一柄紅色的球拍遞給武田,武田接了過來,順手掂了掂,也不細看,就橫放在膝上,拍了拍千石的手臂,誇贊了一句,“做的不錯,多謝啦。”

連坐在監督席上的跡部,看到這一幕,都不禁默了一霎,胸口升起一股強烈的不快。

眼看就要比賽了,武田才慢條斯理的整理防滑膠帶,而且還随随便便的交給一個後輩做,分明就是不把對手放在眼裏,認為不管球拍趁手不趁手,都可以輕松打敗他?

這種不着痕跡的輕視,真是比眼神和言語的羞辱,更加讓人不痛快!

又一個後輩給武田捧上了幹燥的毛巾,他也只瞥了一眼,便懶洋洋的推開:“不用啦,我只是随便做了熱身,連汗都沒有出呢,你先擱在這裏。”

這種壓根不拿比賽當回事的态度,令脾氣直爽易怒的宍戶亮,咬牙低罵了一句:“裝模作樣,真是遜逼了!”

還沒有恢複體力,軟軟的坐在地上,背靠着慈郎肩頭的觀月,聽了宍戶的罵聲,也不生氣,搖着頭苦笑;“宍戶君,你說對了,他就是裝模作樣,這位武田前輩,有一個很動聽的外號,叫做‘控制者’。”

“控制者?什麽意思啊?就是說他很厲害,什麽樣的對手都能控制?”芥川慈郎奇怪的問撲倒蜜桃甜心:總統的寵兒。

“這個外號,指的不僅是高明的球技,還指他非常擅長影響對手的情緒,比如像剛才那樣,就很容易讓侑士産生沉重的心裏負擔,認為對方有必勝的把握,壓根不把自己放在眼裏呀。”

慈郎愁眉苦臉的,撓着亂蓬蓬的卷發:“真的啊,就算是我,看了也為侑士擔心……”

隔了幾米遠的跡部,聽了這話,不覺心頭一動。

其實關于武田一馬的資料,他和觀月、忍足,賽前已經分析過很多次,運氣似乎也不錯,跟賽前推演的一樣,忍足果然對上了武田。

不過冰帝隊員們的一番對話,又讓他另有想法,忍不住也轉過頭去,加入了讨論。

“哼,控制者麽?這倒很像那個家夥,本大爺有得是對付的經驗。”

觀月眼睛一亮,連忙追問:“是幸村君麽?幸村君擅長讓對手因為強大的壓力,而産生肌體和知覺的yips……”

他以為自己猜對了,沒想到跡部卻斷然搖頭:“不是他。”

“咦,不是?”觀月正感到詫異,一聲長哨響起,是賽前最後的提示。

跡部也迅速收回了最後一絲游移的注意力,不知道那個人,會不會來看比賽呢?

帝大附屬的休息區內,武田一馬終于雙臂一振,長聲站了起來:“好,我上場了,是不是太冷清了點兒?”

他一甩腦袋,額前一撮紅發飄揚,左臂高高揚起,響指送出,帝大啦啦隊立即開足了馬力,揮舞着各種加油道具,把嗓門飙到了最高:

“帝大——帝大,武田——武田!”

“帝大——必勝!武田——必勝!”

這般做派,這番氣勢,令忍足不禁嘴角一抽,望向場邊,除開是小景,任何人這樣做,他都只會覺得好笑。

跡部好像領會了他的意思,鼻梁一聳,送出一個不屑地悶哼,往監督席上一靠,潇灑的架起了修長的右腿,擺出無比倨傲地姿勢,手臂也不緊不慢地揚起,略停了一會,掐準帝大啦啦隊口號切換的間隙,突然甩出一記更加脆亮的響指。

被這個突入起來的示意一阻,帝大的啦啦隊們不知所以,有人閉嘴,有人繼續,一下子口號全亂了。

取而代之的,是泷萩之芥指揮下,陣容齊整,口號響亮,氣魄十足的冰帝call:

“冰帝——冰帝!忍足——忍足!”

“勝者是——冰帝,敗者是——帝大!”

被橫行關東,放眼全國也絕無僅有的冰帝call一沖擊,帝大的啦啦隊登時潰不成軍,此起彼伏,稀稀落落。

跡部這才心滿意足,歪頭腦袋,吊着眼梢,唇邊噙了一抹冷笑,看着武田一馬的臉上,原本會放光的笑容,終于有了幾分尴尬之色。

觀月看着,一邊笑,一邊咳嗽,險些兒岔了氣:“宍戶君,慈郎,你們覺不覺得,我們的部長,其實比對方更加幼稚啊!”

“你才知道呀?”慈郎吐出舌頭,做了個鬼臉:“跡部才不會忍受被別人控制呢,不管任何時候,任何地方!”

宍戶亮不冷不熱的丢過來一句:“你沒必要再叫我宍戶君,也跟他們一樣好了。”

65這樣是不行的啊

“正面還是反面?”裁判将硬幣高高抛起,扣合在掌中,先問武田一馬。

“做前輩的,怎麽好意思跟後輩搶呢?”武田意态悠閑,貌似友好地沖忍足一笑,“忍足君,你先猜吧。”

盡管對方渾身上下,每一處都透着裝模作樣的味道,但這是一場沒有退路的比賽,忍足既無意配合他,也沒心情計較,當下略一思忖,果斷地回答:“正面湘西趕屍鬼事之造畜!”

裁判的雙手分開,在他的掌心,赫然是一枚反面朝上的硬幣。

“哈?不好意思啊,忍足君。”武田将手裏的球拍一翻,露出紅色的拍柄,笑吟吟的說,“看來,千石的占蔔術還真有些靈驗,我今天的運氣會比較好?”

忍足也給了他一個無所謂的笑容,随即走到了自己的比賽場地。

武田猜到了發球權,帝大附屬的啦啦隊又是一陣驚天動地的鼓噪,武田仰首閉目,很享受地傾聽了一會,方才揚起手臂,豎起一根指頭壓下。

加油聲戛然而止,武田舉起球拍,将網球停在拍面上,向着對面的忍足遙呼:“忍足君,我要發球了。”

忍足倒沒什麽特別的反應,聽了這話,場外的向日岳人先按捺不住火了:“這算什麽?發球前先好心提醒?還是壓根瞧不起侑士?這家夥簡直太——”

咚!向日的抱怨突然被一聲幹淨、短促的悶響打斷,令他的表情霎時一僵,這聲音是網球手們聽慣了的。

忍足的右手,仍保持着介于擡起和揮拍之間的姿勢,那顆青色的網球,已在他身後彈了兩下,悠悠然滾出了底線。

場外的極速器一閃,出現了一個紅色的數字:209.8km!

觀衆席上,各種驚呼聲、抽氣聲和喝彩聲混雜一片,不時冒出高高低低的叫嚣:“好啊,武田前輩的‘無影發球’!”

跡部依然抱着手臂,翹着二郎腿,嘴角微微下撇,噙了一個無聲的哂笑。

的确是很驚人的發球速度,但是在自己的絕佳眼力之下,還談不上什麽“無影”。

這種超高速發球,等球發出之後再做判斷是來不及的,應該一開始就鎖定對手的起手式,包括每一個細微的動作,通過洞悉先機,提前做出正确的防備和反應。

這種認知,侑士不是沒有,然而……

面對着武田一馬這樣的對手,那個曾經對比賽總是不能完全投入,在精神上游刃有餘的少年,或許反而更合适。

現在的侑士,大約前所未有的想贏,前所未有的怕輸。

跡部望向忍足,正好捕捉到他的視線一閃而過,卻沒有停留、交彙,仿佛刻意地避開自己。

“武田,40比0!”

轉眼間,武田一馬用一氣呵成的三個ace球,搶到了局末點。

“喂喂,侑士,我承認那家夥是很厲害,可你也不是這樣糟糕的吧!”向日急的直扯自己的頭發,又不敢大聲嚷出來,怕影響到忍足的情緒。

“不太妙啊……”觀月初的筆尖點着記錄本,眉心也打了一個小小的結,“侑士的精神力,已經被他影響了,這就是‘控制者’的第一步啊……”

“什麽意思?”問話的是宍戶亮,快速問完之後,薄嘴唇抿成一把小刀子似的,盯着忍足的背影。

“宍戶君,侑士是背負着極大的壓力比賽的,而武田前輩卻故意表現得若無其事,卻在一上場,就給侑士迎頭一擊,無疑是告訴侑士,他不把比賽放在眼裏,憑的是遠勝對手的超強的實力,這樣一來,侑士的壓力就更大了。”

“遠勝對手?未必吧?”

“宍戶君,就發球速度來看,武田前輩的紀錄是216公裏,而侑士是195公裏,也就是說,差距并沒有想象中的那麽大,侑士應該是接得住的,但是,他因為武田前輩的誘導,先有了消極的心理暗示,他是太想贏了,以至于産生了‘對手是很難戰勝’的想法暴力前鋒。”觀月頓了頓,合上筆記本,望着前方揮拍的聲音,感慨的喟嘆,“其實,沒有加入冰帝以前,在我的心目中,冰帝和侑士你,也是很強,很難戰勝的啊……”

宍戶亮面籠陰雲了沉默了片刻,忽然又開口:“都說了,你別再叫我宍戶君。”

觀月一愣,随即笑容綻開:“咦,你說過了嗎,亮?”

“帝大附屬,武田,比數1比0!”哨音鳴起,首局終了。

武田走回休息區,千石清純殷勤地遞過來水壺,卻吃他用拍柄兜頭敲了一記:“你纏的什麽破膠帶?沒打兩下子就脫開了!”

“啊啊,對不起部長,我重新來過!”

武田大大咧咧地往椅子上一仰,笑罵:“不用了,才沒那工夫等,随便把我哪把備用球拍拿過來!”

“是是!”千石應聲不疊。

不一會兒,他就捧了一把拍子過來,武田看也不多看,順手接過,往腳邊一靠,又轉頭跟隊友說笑,瞧他的神氣,多半又是被各種贊美和奉承包圍。

跡部冷眼遙望,鋒利的眼神帶了些盡皆洞悉的不屑。

又來了,說着無聊的話,做着無聊的事,就為了擾亂對手的意志力,風格和那家夥還真像啊,一開始連本大爺都上了當!

“不可能,不可能啊,我怎麽會輸給一個初中生?”

“嘻,好可愛,騙你的哦!”

“哎喲,跡部君,是不是很痛啊?”

腦子裏又想起那個人逼真的表演,真是讓人不舒服透頂!跡部低了頭,手指在眉心彈了兩下。

向他走來的忍足,看到這個動作,腳下不由停了一停。

小景他覺得很困擾麽?不管是在場上,還是在場邊,他都很少流露出這樣的姿态,是為了自己這麽快就丢掉了第一局?

咦……這個人?

“岳人,是那個欺負跡部的家夥!”

“喂喂,你來做什麽?離跡部遠一點!”

忍足正處在懊惱和訝異的兩端,向日岳人和芥川慈郎已搶先一步,沖着那個令冰帝全體敵視的人叫嚷起來。

戴着眼鏡,面含微笑的卷發少年,沖他們彎了彎眉眼,揮了揮手,仿佛聽見的是最熱情的歡迎,照樣腳步輕快的走到跡部身後。

他俯身往監督席椅背上一挨,在跡部頭頂,快樂的叫了一聲:“嗨,景吾?”

這個聲音溫暖、柔和又活潑,宛如陽光下跳蕩的水珠,可乍然入耳,跡部卻有一個險些從座位上蹦起來的沖動,偏被他輕輕柔柔的按住了肩膀。

“你?”跡部回頭,就看見入江奏多似乎俊美無害的臉龐。

“抱歉,我不敢跷課,所以遲到了哈!”入江俨然一副好朋友的态度。

跡部悶哼了一聲,肩膀一晃,甩脫了入江的手掌,是對他這種态度的不認可,同時卻忍不住在心裏嘀咕,才剛想到這家夥,他就冒出來了,還真是巧的詭異又搞笑仙界第一商販最新章節。

入江不以為意,猶在他耳邊嬉笑:“景吾剛才是不是在想我?”捕捉到跡部表情一窒,又是一聲歡呼:“猜對了?我果然是景吾‘最優秀的理解者’呢!”

在跡部忍耐的邊緣,還不怕死的調笑,卻在說出“最優秀的理解者”的時候,目光一轉,嘴唇一抿,眼神和笑意都變得有些深遠不明,看着忍足走到跡部的跟前。

“小景。”忍足開口有些艱難,視線落在跡部後方。

入江奏多親昵的趴在監督席的椅背上,笑眯眯的瞅着自己,而小景好像沒有要趕他走的意思。

難道小景要當着外人的面,指着自己的失利?

或者說,他并不把入江當作外人看待?

下一局比賽的哨音響起,因為入江出現的小插曲,跡部也沒有時間做監督指導了。

忍足的嘴唇一動,似乎想說話,但到底沒有開口,只平靜的對跡部說了一句:“我上場了。”

他不想跡部為自己擔心,同時也是提醒自己,不要重蹈上一局的覆轍,他完全能夠體會此刻跡部的心情。

坐在監督席上的小景,他所背負的壓力,半點也不會比自己少啊,帝大附屬無疑是冰帝遭遇到的最強大對手,而小景想要站到德川和也面前的強烈願望,絲毫不少于他之前想要打敗手冢國光!

怎麽可以讓小景眼睜睜的看着,冰帝就在自己手上輸掉,連出場的機會都沒有!

然而等不到跡部的回應,忍足多少感到些失落,用力的握緊球拍,正準備大步踏出去,又聽見跡部的輕叱:“接着!”

跟着呼的一聲,似乎什麽東西從腦後飛了過來,忍足順手一抄,掌心微涼,看清了是一瓶運動飲料。

忍足心頭一暖,驕傲的跡部,是很少對某個隊員,表現出這樣行跡明顯的關懷。

他一擰瓶蓋,卻發覺是開過了的,再仔細一看,瓶中的飲料也只剩下大半,他忽然想起,剛才在跡部的身邊,正放着這樣一瓶飲料。

剎那間,胸口的失落之感蕩然無存,忍足一仰頭,猛灌了幾大口飲料,複又蓋上瓶蓋,向身後抛出一道流暢的弧線,伴随一聲響亮的:“謝了!”

素來優雅蘊藉的忍足,難得有這般豪氣的動作,卻險些砸上正走近監督席的觀月初。

觀月向着忍足的背影,無奈的聳了聳肩,把飲料放回跡部的身邊,恭恭敬敬的朝入江奏多鞠了個躬:“入江前輩。”

入江忙笑着擺手:“哎喲,不要這麽客氣,我很不習慣呀。”

觀月眼底的欽佩之色,還藏着些許坦然的狡黠:“作為和武田前輩交手過,卻沒有輸的兩個人之一,入江前輩的出現,對冰帝來說,非常及時呢!”

“啊嗯?”跡部本來盯着正要發球的忍足,聽了這話,霍的轉頭,十分訝異的又把入江上下打量了一遍,問觀月,“怎麽,除了德川和也,他也沒輸給過武田一馬?”

入江搶先替觀月回答了:“不過,我也沒有打贏哦。”

說話間,忍足已發出了第二局的第一球。

這個發球中規中矩,雖不刁鑽淩厲,卻也毫無破綻,落在入江的眼中,似乎很惋惜的輕嘆:“可惜,他這個樣子,是不行的啊……”

66勝利獻給喜歡的人

“s——s——a——s,忍足君的側旋上……啊!”

武田一馬回球略短,忍足抓住時機上網,将網球自左而右,打出半個大圓弧,繞過武田,直奔側邊線的位置。

這一反守為攻十分巧妙,熟知這招的冰帝啦啦隊員,立馬大聲叫好,除了給忍足助威,也想打擾武田的注意力。

沒想到,在圓弧中心,遠離網球的武田,忽然整個人像飄忽的紙片一樣,不可思議的就到了後場,手臂揮出,拍子揚起,揮出,一個快速的收放,已漂亮的完成了回擊。

這一突然的變數,硬生生的斬斷了冰帝拉拉隊的喝彩,忍足由于身體慣性,也來不及回救,随着網球墜地的聲響,驚愕的神色,定格在他泛着汗光的面上。

武田則是眉毛一聳,籲出一口氣,抹了一把額前的紅發,好像剛才也吃了一驚的模樣,可動作和神氣都分明是在表演而已。

而帝大附屬的啦啦隊則逮住機會,十分配合的“帝大——帝大,武田——武田”的鼓噪起來。

跡部的內眼角和眉心同時一沉,形成一個鋒利的角度,目光湛湛,望着的是武田身後,接近邊線的某個位置。

那裏,才是剛才侑士那一球的最佳落點啊!

武田裝的輕松,可瞞不過本大爺的眼力!回擊侑士的側旋上網球,他已經是盡力而為了,只要侑士的力道再大一點點,把球打到那個位置,很有可能就得分了!

果然,又聽見入江奏多在嘆氣:“他是怕出界吧?他太想贏了,結果變成了怕輸。”

這家夥,不愧是“最優秀的理解者”,不僅準确的說出了此刻侑士的心理,連本大爺的心思都給他猜中了,哼,真是有夠……

跡部又是佩服,又是不爽,硬忍下的想要回頭的沖動。

入江看着跡部修長筆直的脖頸一動,卻沒有更多的動作,依然笑吟吟的,心情很好的樣子女奴?no,女王!全文閱讀。

“武田,15比40!”不到十分鐘,武田眼看就要破發成功。

在普通觀衆的眼裏,忍足已經發揮的很好了,奈何對手更加強大,全場地、無死角的防守,外加防不勝防的突襲進攻,仿佛在忍足面前,橫亘了一道高牆,而高牆的背後,則藏着一個狠辣的刺客。

盡管泷萩之芥非常賣力的指揮,可惜戰局不利,影響了氣勢,冰帝啦啦隊的叫喊聲,也不如開場時那樣整齊熱烈,漸漸的被帝大的啦啦隊蓋過。

跡部的姿勢終于變了,架起的左腿放了下來,悠閑的搭在椅背上的雙臂,也抱回了胸前。

憑他的眼力和經驗,完全能夠看出忍足的問題出在哪裏,但是,該怎樣去應對呢?

現在侑士面臨的困擾,不是自己說幾句“放松,別在意”,就能化解的啊。

或許,身後的這個家夥知道,畢竟武田也沒能勝他……

然而不用回頭,跡部就知道,入江的臉上,必然挂着了然、期待和得意的笑容,等待自己放□段去請教他。

“入江前輩,你和武田前輩打的那一場,是校際內部的練習賽吧?”跡部內心,正在艱難的交戰,忽然一個清朗友好的聲音發話了,“我費了好大的勁,都沒有弄到資料呢。”

是觀月?他很是時候的,替跡部道出了心中的疑問,後者雖然仍姿态高傲,脖子紋絲不動,注意力卻悄悄的轉移到了聽力上。

“呵呵,是啊,可是代價慘重啊,打完之後,我和武田都再沒有力氣,參加聯賽第一輪了。”

“呀,元氣大傷麽?”

“足足打了快兩個小時呢,這樣的比賽,我只打過兩回,可再也不想打第三回啦!”

入江倒也随和,和觀月一問一答,相當的配合。

聽到“只打過兩回”,跡部心頭又是一動,快兩個小時的比賽,說的不就是自己和入江,在u-17集訓時,打的那場排位賽麽?

怪不得一開始,就對武田的風格和打法,感到似曾相識,直覺就是和入江奏多十分相近。

罷了,為了冰帝的榮譽,本大爺已經接受了他的特訓,又何必在乎再向他低頭一次呢?

跡部終于或的轉過頭,毫不意外的,迎上了入江幾乎同時看過來的眼睛,一字一字的問:“能分享一下經驗麽,入江前輩!”

“哎喲,景吾也叫我前輩,感覺好奇怪呢!”入江笑的鼻梁皺起,閃動的鏡片背後,盡是得逞的快樂。

在長達近三十個回合的全場拉球之後,武田又突然變招,打出一個壓網的追身球,低位奔向忍足執拍的右手,後者本來就緊張的節奏,再次被打破,顯得有些倉促的回了一個吊高球。

武田更不遲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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