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雲銳科技
韓钊縱橫情場多年無往而不利，搞定林喬那點兒小脾氣，實在是小菜一碟。
周六他留在林喬家過了一晚，第二天中午吃完飯，就說要回杭州了。林喬留了一下，但他說沒有換洗衣服，以後備齊衣服再多住幾天，林喬也只得作罷。
環顧韓钊離開後重新變得空蕩蕩的家，林喬安慰自己，他能開口說以後，已是不易。
一個人上班、下班、加班，一個人吃飯、洗澡、睡覺。林喬有時候也問自己，原先一直習慣的生活，為何現在反而開始變得難熬起來？
最最難熬的，是他不加班的日子。那天他實在無班可加，只能準時下班。回家胡亂叫了個外賣當晚飯，吃完後連着看了兩部老電影，這才終于有了點睡意。
臨睡前，他站在浴室的鏡子前面，洗手臺上孤零零的放了一個水杯、一支牙刷，謝銳曾經問過他的問題不禁在耳邊響起：你一個人住在這裏，你跟誰在談戀愛？
而鏡子裏的人，只以苦笑回答他。
另一邊，由于謝銳公司的設立只是個沒什麽技術含量的活兒，林喬按慣例交給助理單獨去處理。需要什麽資料，助理都直接和李繼去聯系。照着林喬的脾氣，細枝末節的事情助理也不敢拿去煩他。結果，在請謝銳吃過晚飯之後，林喬竟是好久都沒有他的消息了。
直至那天團隊例會，團隊成員依次報告手裏項目的進展。在讨論了幾個推進的較慢、有所障礙的項目之後，助理說道：“我這邊雲銳科技的事情倒是非常順利，他們上周拿到商委批複，這周一所有材料已經送工商局了，不出意外的話，下個禮拜就可以拿到營業執照。關于設立後的那些證照申請……”
“雲銳科技？”林喬打斷了她的話，他不記得哪個客戶叫這名字。
“就是謝先生新設的那個WFOE。”助理補充道。
“什麽？已經送工商了？”林喬簡直以為自己聽錯了。按照他們以往的經驗，像這種CASE，最難搞定的是外國人的思路，為了解釋各種中國的特殊情況，一個文件來回扯皮幾個星期都不稀奇，一般四五個月能出執照已經算快的了。而謝銳的公司，從李繼在這裏開會那天算起，到現在不過三周而已。
“他們效率奇高，不管什麽時候發郵件問他們要資料，一個小時內必定回複，一到二個工作日內一定會交來。而且李繼知道我們要什麽東西，來回解釋的功夫也省了。”助理也是啧啧稱奇。
“那租賃辦公室的合同呢？他們也能兩天就搞定？”林喬一副不信的樣子，要知道，他們的工作小時數很大一部分都是在和各個房東的拉鋸戰中掙來的。
“說到租賃合同，絕對是創紀錄了。”助理頓了一頓，“第一次見面的那天下午，李繼就把租賃合同傳給我了，簽約日期居然比我們的律師合同還早！後來我才知道，他們當時都已經開始裝修了。”
“他們租在哪裏？”林喬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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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律師你不知道嗎？”助理詫異了，“就在我們樓上啊，我還以為是你介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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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喬站在雲銳科技門口的時候，實在不得不嘆服謝銳的效率——冷色調的公司LOGO，已裝飾妥當的前臺，風格現代簡約，很符合科技公司的形象。公司前臺更是已有接待小姐坐鎮，偶爾還有員工走來走去，這哪裏像是一個還沒開業的公司？
看林喬走近，接待小姐禮貌的起身詢問。他剛想答話，碰巧李繼從裏面走出來，熱情的過來打了招呼。
“林律師找謝先生吧？”李繼也沒等他稱是，直接拎起前臺的電話播了幾下，“謝先生，林律師來了……好的……好的。”
挂了電話，李繼對他說：“謝先生還在上課，就快結束了，他請你到他辦公室稍等片刻。”
“上課？”林喬奇道，“上什麽課？”
“Bo Po Mo Fo，每天一個半小時。”李繼笑了，“我先帶你參觀一下。”
前臺往裏走就是主要辦公區，順着走廊，辦公區一邊寬敞的擺了十來個格子間，目前只坐了幾個員工。另一邊則是幾間由落地玻璃隔開的全透明會議室。
其中一間會議室裏，謝銳坐在會議桌旁，一個美女正站在白板前，巧笑嫣兮的給他講課。白板上寫了幾句中文句子，每個字上都标了拼音字母。謝銳仰着頭，聽的挺認真的樣子，時不時還記點筆記。
林喬經過的時候，他有所感應的回頭，隔着玻璃朝林喬笑笑，然後指了指不遠處自己的辦公室。
林喬點頭表示知道了，看看白板上簡單的中文，再看看謝銳認真聽講的樣子，嘴角不覺帶了一絲笑意。
謝銳的辦公室風格和整個公司保持一致，也是走的現代簡約設計，并沒有過多花哨的裝飾。不過，僅有的幾件辦公家具和燈飾都透着設計感，像是出自名師之手。
寬大的辦公桌上散落着厚厚一疊滿是漢字的紙，林喬好奇的攏起來拿在手裏翻了翻。開頭幾頁是天、地、日、月之類筆畫簡單的字，後面幾頁就開始越來越複雜。随着漢字變難，字跡卻是越來越好，到最後幾張詞組和句子的時候，已經有點樣子了。看起來，寫字之人的确是下了一番功夫。
不知為何，林喬覺得謝銳練中文這件事情透着一股喜感，弄得他翻看謝銳作業的時候一直帶着笑意。然而，翻到最後一頁的時候，他嘴角的笑容瞬間凝固了。
滿滿一頁，從頭到底，都是他的名字：林喬。
“來啦？”身後傳來推門的動靜和謝銳的聲音。林喬心裏一驚，循聲回頭，手上不動聲色的放下那疊紙。
“本來想下周拿到營業執照再請你來參觀的。”謝銳邊說邊走到自己的位子坐下。他今天穿的很正式，合身的暗紋白色襯衫、淺灰色的西裝馬甲和同色西褲，如果哪個正裝牌子的發布會缺人，讓他直接上T臺都沒問題。
“我剛知道你也租在這幢樓裏，就想上來看看裝修的怎麽樣了——結果卻發現你變了個公司出來。”
謝銳笑了，說道：“我在美國可變不出來。裝修工人幹沒多久就要回家了，就算給錢也不加班。實在是不如這裏的工人……給力？”
“……你跟誰學的？”
“前臺的Wendy。”謝銳笑的頗為得意。
林喬無語，想了想又問他：“辦公室租在這裏你方便嗎？”
“方便，我就住那裏啊。”謝銳指了指窗外不遠處的超五星級酒店。
“你還住在酒店？不難受嗎？”林喬問道。
“難受，想去看房子，就是不知道從哪裏看起。”他的确是住酒店已經住到煩。
“李繼沒幫你找嗎？”
“李繼不是本地人，我要找浦西的房子，他說他只混浦東，對浦西完全沒概念。”
“今天我倒是有空，要不……”林喬頓了頓，“我陪你去吧。”
作者有話要說： 這幾天工作上活兒多，沒趕得及在12點前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