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這個賤/人!

葉重言氣得雙手發顫,除了眼睜睜地看楊靖離開,卻又拿他毫無辦法。

怎麽辦?葉重言氣惱地一拳砸在門框上。他以為楊靖好歹也算是個高級将領,就算來自殺人不眨眼的惡人谷,但言出必行算是出來混的基本素養吧?誰知道這人說話比放屁都不如,起碼放個屁還能聽見個響聞到個味吧?他倒好!

最可恨的是自己孤身一人在惡人老窩,上不着天下不着地,一身功夫沒了不說,楊靖還把他壓得死死的,也不知道那些惡人會怎麽對簇雪,她還懷着身孕!

她還懷着身孕!葉重言一想到這一點就忍不住想暴走。好好在秀坊待着不成麽?不成麽?非得跑到這種山窮水惡的地方來添亂,他走之前是給她留了書信的,說好一兩月就回來,她就這麽等不起麽?!不知道懷孕前三月最容易滑胎啊?!肚子裏的寶寶要是受了一點點傷可怎麽得了?不行,不行,他要冷靜,他要淡定,他也是要做人爹爹的人了,不能這麽毛毛躁躁的,要努力想辦法才行。

可他一個俘虜能想出個狗屎主意來啊?!如果他多認識點人……

葉重言蹲在廚房門口拔了會兒草,思來想去,總算承認了要救花簇雪只有楊靖這一條路可以走。葉重言扭頭看看在擱在廚房案頭的那鍋湯,深深地嘆了口氣。

一切為了孩子!

能看到葉重言吃鼈,楊靖一整天的心情都很好。讓人掌上燈,他裝模作樣地半卧在榻上看一卷兵書,滿腦子都是葉重言想反抗又不敢的樣子,真銷魂啊真銷魂。

“咳!”門外有人重重咳了一聲。

楊靖一擡頭,看到葉重言黑着個臉,極不自在地端着一個鍋站在門口。皎潔的月光斜斜地打在他身上,楊靖突然酸溜溜地想起一個極矯情的詞:公子如玉。擦!他一個橫行沙場的糙漢子什麽時候也酸臭起來了?這可是個不好的習慣。

“咳!”葉重言又重重地咳了一聲,丫的你個臭不要臉的看見他了就快叫他進去行不行?他端着這鍋的手都酸了。

楊靖依然直直地瞪着他不說話。

“喂,讓不讓我進來啊?!”葉重言的臉更黑了些。

楊靖恍然大悟:“啊,你會說話啊?”

“!!”他看起來像語言能力的低下的智障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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楊靖嗤笑一聲:“快說,你是哪個妖精變的?想來勾我的魂?我的葉小三可沒有這麽溫柔。”

這是個禽獸這是個禽獸!葉重言在心裏把這話念了一遍又一遍,三令五申地告訴自己:葉小三你特麽是個鐵铮铮的漢子,在這個沒節操的賤男面前臉紅個什麽勁兒啊?!嘴越甜的男人肚子裏花花腸子越多啊!不能上當!

葉重言走過去“咚”地一聲把鍋砸在他的床頭。

“這是什麽?”楊靖伸伸脖子。

葉重言在心裏暗暗給自己打氣,把自己準備好的臺詞說出來:“我……我看你……沒吃……沒吃東西,就給你……送點……”

“誰說我沒吃的?”楊靖合上書,往榻上一躺,換了個更舒服的姿勢,“我在致遠家吃了,菜色真不錯,有金錢雲腿、紅燒雞枞、芫爆松茸,香芋烤魚……都是雲南大菜啊!”他不屑地斜了那湯一眼,“一鍋魚頭豆腐湯就想救你那小情人?特麽還是我吩咐人備下、你往裏面吐過口水的那鍋??”三少爺你要求人也給出點誠意行不行?什麽冷菜熱了熱都往他這裏送?

“特麽說老子口水補的人不是你啊!”葉重言掀桌!

楊靖不說話,色眯眯地撲上去,用手指勾着他的下巴:“我喜歡新鮮的,來一口?”

真夠惡心的!還要點兒臉不?!

“啪啪”,葉重言拍掉他捏着自己下巴的手:“你到底怎麽樣才能放了花簇雪?”

楊靖不說話,惺惺地坐回去,又拿起兵書,做出一副“別跟我談這個”的鬼樣子:“楊靖也不願意讓世人把我當成言而無信的小人啊,只是我對葉三少的态度不甚放心啊。花簇雪才走了幾天,你就是這個态度,連摸個小手也不肯。”

“你他媽別找借口!”葉重言炸鍋,“她是今天下午走的!今天下午!哪裏有好幾天?!”

楊靖翻了兩頁兵書:“到底是誰在找借口啊?一面跟我說會好好待在惡人谷,一面讓人送信給浩氣盟搬救兵的人到底是誰啊?說好的一心一意呢?”

葉重言心裏“咯噔”一下:“你知道了……”

楊靖“啪”地甩出一封信,口氣波瀾不驚:“我這麽相信你,要不是武衛對出谷人員的例行檢查,我都不知道你這麽恨我。”

勞資天天都在叫要殺了你好不好?!什麽叫“我都不知道你這麽恨我”?!不過他心裏這種隐隐的內疚是怎麽回事?要是楊靖高舉“賤人”大旗對他喊打喊殺也就罷了,但這種波瀾不驚的口氣……葉重言覺得心裏好難受。

楊靖偷眼看他。

“楊靖。”葉重言擡頭。

楊靖忙埋下頭,一臉“感覺好累,不會再愛了”。

“楊靖。”葉重言又叫了一聲,伸手握住他的手。

楊靖擡頭看他,眼裏閃過一絲受傷,慢慢地轉開頭。

葉重言斟酌了下,還是開口道:“放了簇雪好不好?”

楊靖伸手抓過那封信,三兩下拆開,把那副地圖甩在他面前:“你怎麽還有臉跟我說這種話?現在這事兒可不是簡簡單單的争風吃醋,是洩露軍事機密好不好?!”

“洩露軍事機密?!”這六個大字讓葉重言的太陽穴一跳,“簇雪會怎樣?”

楊靖盯着他,劍眉一抖:“會怎樣?要是我們的人跑到你們那兒去當奸細,你們會怎麽辦?輕一點就殺了,重一點就砍了四肢泡在酒缸裏給你們送回去呗。不過你那小情人在你們那兒品階也不低的感覺,致遠說殺了可惜,先敲打敲打,看看能不能拷問出點浩氣盟的情報來。”

葉重言聞言臉色變了兩變。他都快恨死自己了,早知道這麽危險就讓花簇雪帶個信好了,畫什麽地圖啊?現在白紙黑字,想推都推不幹淨。

“你們……你們會對她用刑嗎?”葉重言知道這話就是問了也是白問,誰家拷問間諜不用刑的?但他還是忍不住想知道。

楊靖“唔”了一聲,随随便便道:“這我倒不太清楚,我不負責這一塊,不過拷問犯人致遠最拿手了,我跟他混得不錯,他也跟我說過一些。我覺得吧,我們惡人谷在用刑這方面還是挺人道的,一開始就剝個臉皮什麽的。”

人道……他說人道?!葉重言聽到“人道”這兩字一開始還挺安心的,但聽到“剝個臉皮”的那句,整個人都不好了!挺人道都弄成這個樣子,那不人道要成什麽樣?!

“你們還有沒有人性啊?!她一個姑娘家!”葉重言心在滴血。花簇雪還懷着孕!雖然這個孩子來的有點驚吓,但哪個要做爹爹的人不疼人?最初的驚吓過後,葉重言全身心都是身為人父的喜悅和蕩漾。但就在他這麽喜悅這麽蕩漾的時候,孩子她媽就要一屍兩命了!嗷!他不幹!他不幹啊!!

“地圖是我畫的,信也是我寫的,這都東西都是我要她帶出谷的。簇雪只不過是個傳信人而已,她什麽都不知道,她是無辜的。你們想知道浩氣盟的事就沖我來吧,我的品階比她更高,知道得也更多。”葉重言說得大義凜然。簇雪,寶寶,要是爸爸回不來了,你們要記得……爸爸愛你們。

你倒挺敢擔當?楊靖看看葉重言,嚴肅道:“你知道你在說什麽嗎?”

“我很清楚。”葉重言神色毅然。好男人應該随時做好為家庭犧牲的準備,哪怕就是粉身碎骨也在所不惜!

“你知道會有什麽後果嗎?葉重言。”

“我很明白。”再也不能在桃花盛開的時候看你跳舞了,簇雪。

“我不同意。”

“來吧,帶我走吧……啊?什麽?!”做好必死準備的葉重言在這四個字裏洩了,“為什麽?!”特麽勞資為心水的女人犧牲你也要管啊?!就是我媽也沒你管得這麽寬啊喂!

楊靖伸手,粗糙的手指來來回回地撫摸着他柔軟的唇瓣:“你以為我真笨到不知道是你畫的地圖?你以為我為什麽不放了花簇雪?我這麽喜歡你,怎麽舍得把你送到林致遠手裏?那可是個有去無回的地方。她走了,誰替你背黑鍋?”

我……我次奧!

“我一個大男人,不稀罕躲在女人背後!”葉重言甩開他的手,憤然轉身。他不要簇雪為他犧牲。

“你不是躲在女人背後,你是躲在我的背後。”楊靖抱住他,聞着他身上幹淨的味道,不住地吻他的耳朵,“我喜歡你,我喜歡你,我喜歡你。”

葉重言的眉頭緊緊地擰在一起,楊靖抱着他,兩人都沉默了。

突然,葉重言轉身,猛地扯開了自己的衣服。幹淨的胸膛裸/露在空氣裏,楊靖盯着他,連眼睛也移不開了:“你……”

葉重言不由分說反抱住他,去親吻他的脖子。

嗷~!!楊靖狼血沸騰,把葉重言摟着更緊,掐着人家的小腰就想把他往床上壓。最難消受美人恩啊~~~

是挺難消受的。

葉重言在楊靖身上左親一下右親一下,吻得楊靖欲/火焚身,卻在楊靖忍到臨界點時候,狠狠一腳把他踹下了床。

“……”楊靖恬着臉再次撲上來,“媳婦兒別鬧,讓我操一下就好。”

葉重言不說話,對着他的腦門就又是狠狠的一腳。

“次奧!你幹嘛!”楊靖低吼,整個人都要燒起來了!你撩撥起來的你不能不管!

葉重言臉上的神色凝下來:“放了花簇雪。”

“……”

楊靖臉皮微抽,狠狠把自己的裏衣摔在地上,“脫了褲子撲上來你就跟我說這個?”

饒是葉重言臉皮再厚也不覺紅了紅。他幹咳一聲,重複了一遍:“放了花簇雪。”

“好!你牛!算你狠!”楊靖氣極,“為了一個女人你能做到這種地步,你情聖!你情深!你特麽情深似海得能淹死個人!想讓我放了花簇雪?沒門兒!!我弄不死她!”

葉重言覺得楊靖生氣是會有的,但沒想到他居然能生這麽大的氣!一時之間他也有些懵了。手足無措之間,他慌亂地想去拉楊靖。

楊靖卻用力推開他:“滾開!”

葉重言怔愣地看着楊靖穿上衣服離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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