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暗惹

顧臣淡沉的聲音她一秒便聽了出來, “顧臣。”她輕喊了聲,随即将他捂住自己眼睛的手扒開,轉身看向他, 剛剛的驚吓恐懼散了一半。

顧臣淡淡的白襯衫, 袖口微微卷起。

她還想着今天上不了班, 肯定見不到他了呢。

安全出口那裏還在繼續,嘤嘤的悶哼和男人悶沉的喟嘆時有傳出。

她同顧臣的目光相撞在一起的那瞬,猶如一道電流從顱頂滑着一路向下, 她驀地暈紅了臉将目光偏到一邊。

氣氛好尴尬......

“怎麽知道就是我?”

顧臣重新将手抄進兜裏, 盯着她看,好似根本沒聽到那邊的動靜一樣,安靜了短短一分鐘之後, 便開了口。接着沒聽她回,目光掃到她身前濕濕的一片後又問:“衣服怎麽弄的?”

餘飛飛連忙将挎包往濕透的地方遮了遮,然後顫着眼睫撩起眼皮看他說:“沒事, 剛剛灑上了點咖啡,我洗了下,就這樣了。”

“烘幹吧。”

餘飛飛抛過去一個疑問的眼神。

可是顧臣已經錯過她開始往前走, “過來。”

剛剛在安全通道門後的兩人多半是聽到了他們說話,路過的時候也再沒聽到什麽,顧臣一路帶着她進了一個雅間。

然後找了雙一次性拖鞋給她換上。

“這是陳砦經營的一處會客茶室, 他自己搞了個私人項目, 求着讓給設計方案, 我就來坐了坐, 我也是第一次來。”

餘飛飛嗯的應了聲, 不明白他為什麽要這麽清楚的來給自己解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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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着他反手關上了門, 看了眼餘飛飛, 說:“把衣服脫了,烘幹一下,那邊有烘幹機。”

餘飛飛:“......”

脫了?那她穿什麽?

像是一眼看穿了她的心思,顧臣随手将自己的薄外套從椅子上撈起,遞給她說:“先穿這個。”接着轉身重新拉開了門走了出去,“你換,我出去等你。”

他給她帶上了門。

餘飛飛手裏抱着他的那件外套有點不知所措。

不過她整理的很快,因為不想讓人一直在外邊等。

弄好之後,她将顧臣的衣服疊好放進了自己手提的袋子裏。準備回去洗一下,再還給他。

顧臣兩手交疊胸前背靠着牆,聽到門被推開他偏過臉去看,餘飛飛皙白的小臉透着一絲粉紅走了出來,然後撩起眼皮看過他很乖巧的說:“我弄好了,你衣服我帶回去洗洗再還你。”

顧臣盯着她看了兩秒,似乎沒打算這麽輕易的放人走,“不在家休息,跑來這裏?”

“周添有個展會,我來——”說當托兒要被他笑的吧,“捧捧場,說是有機會成為幸運星,贏大獎。”

“然後呢?”

“......”餘飛飛安靜了會兒方才回:“我沒有成為幸運星。”還被潑了一身咖啡。

顧臣鼻息微重,像是笑了,松下抱在胸前的雙臂,轉而将手抄進褲縫的口袋,靠牆側過了身,将兩人距離拉的極近。

餘飛飛看過去的時候,他揚起的嘴角還沒放下,不開心的回了聲:“你還笑話我?”

“不敢。”顧臣嘴角揚的更甚了。

呼出的氣息熨燙紅了她的半邊臉。突然又想到了剛剛,他捂住她的雙眼時說的那句話,又不甚滿意的扯了下包帶,委屈巴拉的垂眸反抗了聲:“而且,我也不是小孩子。”

“哦,那對不起。”顧臣盯着人看的眸色很深,樓道裏淡淡的燈光映着,似乎能輕易讓人深陷。

“???”餘飛飛不太明白他什麽意思。

“剛剛耽誤你看了。”顧臣盯着人,唇角再次勾起,笑的像個妖孽。

“我、我不是那個意思——”她沒有很想看啊,她急的面紅耳赤的。

“知道。”

知道?你才不知道呢。

顧臣原本靠牆的半邊身直起,接着沖出口的走廊方向偏了偏臉說:“走了。”大孩子。

他腿長,步子不由得就會很大,餘飛飛哦的應了聲,勉勉強強的跟上。

因為就在二樓,他們選了步梯來走,快到一樓大廳的時候,周添的電話終于來了。

“親愛的,我剛手機落前臺了,我現在去找你,中午請你吃飯,別慌着走哈。”

餘飛飛看了眼走在前面的顧臣,重色輕友的,果斷推辭了,“你忙吧,本小姐沒拿到獎不開心,暫時不想吃飯,給你記下次了。”

周添哈哈哈的笑聲傳來,“這個啊,你喜歡的話姐妹下次送你一臺,可不能就此不吃飯了。顧臣要心疼了。”

周添的話她怕顧臣聽見,說到最後她連忙捂上手機轉了轉身,接着方才說:“好的,”這麽好的事,必須應下,“我剛剛可是錄音了,不準賴賬。”

“我賴得掉嗎?不說了,那我改天請你了。”

餘飛飛聽見周添電話那頭有人扯着嗓子在喊她,又啰嗦了兩句就挂斷了電話。

周添忙成這樣,她就是想吃這個飯,也怕是吃的不心安。

“你朋友是不是找你還有事?”顧臣不知道什麽時候已經停下了腳步,立在那等。

“沒有,”餘飛飛連忙否認,“沒什麽事。”她轉念一想,他問這話,可能是別的意思,接着又說:“沒事,你要是忙的話,我自己打車回去就好了。”

“走吧,不忙。”

外邊不知什麽時候淅淅瀝瀝下起了雨,兩人立在房檐下面安靜看了會兒雨後,餘飛飛禁不住開口問:“你車在哪裏停着?遠的話我去找周添拿把傘。”

“沒開車。”顧臣偏過臉看着她說。

“......”

“你去找你朋友拿把傘,我們好去吃飯。”

“......”沒開車,那她剛剛說要打車回去——他——

說曹操曹操到,顧臣話音剛落,餘飛飛的思緒還沒回籠,周添的大嗓門就從裏面一路喊着出來了:“飛飛~”

然後在看到餘飛飛旁邊立着的顧臣的時候,面部表情忍到變形,也不知道是驚訝還是驚恐。接着放輕了腳步,走到她的跟前,将傘往她懷裏一送輕聲說:“你不早說跟顧臣一起的,早說姐給你送把小點兒的。”她剛剛從臺上往門口瞥了眼,就只看見自己這閨蜜了,沒看見她前面竟然還有一人,怪不得不吃她這飯呢。

餘飛飛幹幹的扯了扯嘴巴,怕顧臣聽見,拼了命的給周添使眼色,讓她別亂說。

周添悄咪咪給她比了個OK,然後任務完成,正了正嗓門,一本正經的說:“那個飛飛,我這太忙了,我就回去了哈~”接着撒腿跑了。

留下餘飛飛尴尬的看了眼顧臣,然後擡了擡手中的傘說:“她、她真是及時雨——”

顧臣瞥眼看了看她,接着目光落在她手上的傘,伸手拿過,接着撐開,沒說話,但是眼神示意她:過來傘下。

餘飛飛移步過去,聽周添意思,這把傘送大了,可她怎麽覺得還是小呢?

胳膊肘總是能碰到他。

“想吃什麽?”顧臣偏過臉問她。

“我都可以。”她斜過目光看他,接着撇到了他靠傘沿那邊淋濕的半邊衣袖。禁不住往邊上挪了挪,想着他人能過來點。

可天不遂人願,路邊一輛轎車疾馳而過,她的胳膊下一秒就被他扯過,接着整個人随着撞進了他的懷裏。

她慌亂的起身,顧臣扶了她一把問:“沒事吧?”

她撩起眼皮看了眼人說:“沒事。”

顧臣看了眼她淋濕的衣角,接着又扯了一下人的胳膊向自己跟前,換另一只手撐傘,原本撐傘的那只手,搭上攬住了她的肩。

夏□□服薄薄的一層,那點被他掌覆的肩頭如同火炭炙烤一般的讓她情迷意亂。

他襯衣的衣料刮蹭着脖頸,她今天穿的開衫領子有點大,裸露出來的後勃頸全部被他橫在那的胳膊所占領。

她呼吸深入淺出,腳下躲着水坑,小心的往前走,他身上淡淡的茶香太好聞,讓她忍不住撩起眼皮偷看了人一眼。

心動太容易牽扯,像夏天落入荒草的星火,經風一吹,就能輕易熱烈成了海。

彼時的餘飛飛在想,對于喜歡他這件事,她是不是太過畏首畏尾了。

他們進了一家海鮮餐廳,名字一點都不海鮮,叫拱火。半天叫人琢磨不透,叫這名字的意義在哪兒。

兩人要了海鮮拌飯和一份大拼。

她此刻正安靜的在扒一只螃蟹吃。

蟹腿太硬,不知是自己力氣小,還是老板給她的工具剪太鈍,總之是吃不到裏邊的肉。外加上她又不好意思當着顧臣面,不管不顧下嘴去咬,失了淑女風範,以至于幾個蟹腿都被她一字排開丢在了旁邊。

顧臣斜過眼看了看,将她一字排開的那盤蟹腿端到自己跟前,然後拿過一只用剪刀要去劃開。

餘飛飛覺得用顧臣畫圖的手來給自己剝蟹腿,有點太暴殄天物了。

機會難得。

于是她剩下的時間,注意力全都放在他剝蟹腿上了。

一絲絲的蟹腿肉被他剝出,放進了旁邊的小碟子裏,然後他又拿過旁邊的海鮮汁往上淋了一層,推到她的跟前說:“試試。”

她當時就想着,如果顧臣是位大廚,那也必是一位能将料理做到天花板級別的世界級大廚,吃上一口,得幸福小半年吧?

她将推給她的小碟子扯到跟前,然後沖人禮貌的笑了笑,很想問一句:顧臣,你的理想型是什麽,你看我能有幸做你的女朋友嗎?

但是恨自己臉皮薄,問不出口。

飯吃到半截,顧臣出去門外可以躲雨的房檐接電話,是顧老爺子打來的,顧臣接起喂了一聲,“爺爺,什麽事?”

“什麽事?沒事就不能打電話是不是?”小老頭口氣很沖,像是窩着氣似的。“你小子連個電話也不打,新項目那邊事情鬧的到底大不大?也不吭聲?”

“沒事的爺爺,你注意好身體就行。”不是他不說,而是顧臣覺得爺爺年紀大了,不想再讓這些個雞毛蒜皮無關緊要的事情打擾到他。而且,沾上顧清白的事情,他也總能心軟。就讓他認為這不過是一樁普普通通,旁人因為眼紅不甘心而導致的一樁侵權案好了。

“嗯,成天就是這句話。”小老頭頗為不滿,“想我沒事兒,就趕緊把自個兒的事兒也給上上心。別每次問起就是你還小、你還小的。”

顧臣看了眼眼前淅淅瀝瀝的小雨,霍地的笑起來,“知道了。”

“你知道個屁!”

顧臣笑了笑,“爺爺,改天過去看您。”

“嗯。”小老頭嗤出一聲悶氣。

接着爺孫兩個又唠叨了幾句無關緊要的,就挂了。

顧臣收起手機,雨下個不停,他看了會兒雨,接着轉臉透過窗看進了餐廳裏面。靠牆的位置,餘飛飛背對他坐着,一邊咬着吸管喝橙汁,一邊低頭垂眸看着手機。

直到他重新坐回了位置上,餘飛飛方才臉色暈紅的從手機上擡起了頭。

“看什麽呢?”顧臣吃了一口蟹肉,像是随口一問。

“沒什麽。”她扯了扯嘴角,不着痕跡的将手機屏幕扣在了桌面。

然後心有餘悸。

他什麽時候打完的電話?

怎麽突然就坐過來了?

那,他剛剛從身後過來的時候有沒有看到什麽?

比如,她剛剛知乎搜索了一條問答:如何能快速的确認一個男人的理想型是不是自己?

可能她問題太複雜,搜索系統識別不到,推送也是足夠的不精準,出來的答案一堆,沾邊的,不沾邊的,都有。

她剛剛點開的一條是不怎麽沾邊的:怎樣才能試探出一個男人行不行?

回答五花八門:

[給你五百萬離開我女兒]:探什麽啊?直接試啊!掐點給他計時——

[生猴子]:這就要看彼此的體驗感了,身體是否契合,是否和諧。

[不配上我的窗]:除了持久力,還要看尺寸。【bushi/】

[烏拉拉拉拉]:你們公然搞顏色,我要舉報你們!

[Labuladuo]:會說的多說點,姐妹愛聽。

[正經人]:人家問的是人人品行不行吧?瞧你們一個個的。

......

這□□裸的顏色,她一不小心就從頭看到了尾,連本初的問題都忘了翻了。

然後顧臣就坐了過來......

她沒想到他電話會打這麽快。

他視力也不知道好不好,他平時偶有帶眼鏡的,應該不怎麽好吧?

她自我調節,平複。

顧臣撩起眼皮看了人一眼,沒說話,專心吃飯。

吃了片刻,又騰出手去剝蝦。

餘飛飛默着不做聲,手機也沒再看,一點一點的扒飯吃。

想着雨就這麽的下,顧臣又沒開車,那等下她要怎麽回去?丢下他去打車?他又要怎麽回去?

思緒早就飄到九霄雲外去了~

直到滿滿的一盤蝦仁送到了她的面前,她方才終于擡起了頭。

顧臣擡手用食指,戳了戳自己太陽穴的位置,示意她看過來,說:“多吃點營養的,補腦子。”

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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