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戀戀
“你、你怎麽過來了？”餘飛飛手胡亂的捋了下頭發。幹咽了下喉嚨, 想着起碼等她洗好後過來啊？“你能不能——先去一邊？”她別扭的問。
“幹什麽？這麽怕我？”昨晚不還好好的，顧臣沒讓她如願，說話間已經踱步走到了她的前面。
餘飛飛呼吸驟然急促, 立馬捂住臉試圖再次往旁邊躲, 腳下草叢地不怎麽順暢, 長長的蔓草纏上了腳，接着就踉跄的差點摔倒。
顧臣攔腰将人扶住，眉宇微蹙, 委身将纏在她腳脖間的蔓草扯開, 接着扯着人手肘将人帶到了旁邊一公共衛生間的圍牆後，“你跑什麽？我又不吃人。”然後看她一直悶着不吭聲，一手半遮掩着臉, 禁不住勾了勾唇角，問：“捂臉做什麽......不敢讓看了？”
他聲音低低沉沉的好聽，同往常不同的是, 像山間湧出的天然溫泉水一樣，多了點婉轉的溫存，能讓人不自覺的想去靠近。
好聞的薰衣草氣息湊的極近, 剛剛攔她腰的地方透着難言的酥軟，餘飛飛面向牆角背對人立着，跟罰站似的。
她知道顧臣就立在她的身後, 很近的位置, 他說話間溽熱的氣息噴散在耳根, 讓人焦灼又不安。
“我、你能不能先過去一邊, 讓我去洗個臉？”她同人商量。
“怎麽了？我看看。”顧臣背靠向牆, 側過頭看。
餘飛飛往另一邊偏臉, 捂着, 有點惱：“那個，你別看了，我今天——太醜了——”她有點無措的哭笑不得。
顧臣被她給惹笑了，勾着唇角，從口袋裏将手伸出拉過她的手肘一把扯開了她捂臉的手，連帶着她整個人轉而面向了他。
公園不遠處的湖裏養着幾只白天鵝，嘎嘎嘎的叫聲惬意的往這邊傳。還有過路人的笑鬧聲，隔了一堵牆那邊整個産業大廈員工的談論聲，都有不時傳來，卻又幾乎被兩人全部阻隔摒棄在外，安靜的固守在這逼仄的一偶。
餘飛飛的心跳聲大極了，震耳欲聾。
半耷拉着一張臉，眼眉低垂，一副氣鼓鼓不開心的樣子。
黑漆漆的兩臉頰蹭了幾道子的黑印，她原本底子就白，在她捂着臉的手被硬扯下之後，那黑色的污垢顯得尤為張揚和刺眼。
顧臣幫人理了理頭發，用指尖蹭了她的臉，接着湊到人耳邊，輕輕的淡笑一聲，“挺好看的，像小花貓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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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餘飛飛皺眉，有這麽說話的嗎？
她依舊半垂着頭，臉頰從剛剛的微紅，已經開始漲的通紅，全身透着郁悶。
“不會嘲笑你，真的。”
餘飛飛往一邊偏了偏臉，聞言上嘴唇有點不好意思的咬了咬下嘴唇。
顧臣從衣兜裏掏出一張紙巾，然後一點一點的去給人擦。
“這個好像擦不掉的——”餘飛飛此刻方才稍顯放下了些包袱，撩起眼皮去看人，一并拿過人手裏的紙巾，自己來擦，“應該會越擦面積越大。”
“我看看——”顧臣捏着人下巴輕輕擡起，有模有樣的眯起眼細致的端詳，然後做了結論，嘴角艱難的忍住沒去笑，說：“好像真的更花了。”
“......那、那你別看了——”餘飛飛沮喪的拿開他的手轉身要逃，卻是又一把被人扯着手腕拽了回來，頭重重的撞在了他的懷裏，溫熱的氣息鋪面而來，然後時間就像是在兩人間靜止了一樣。
顧臣伸手捏了下她發紅的耳垂，淡淡的聲音貼在耳邊問：“體力消耗這麽大，中午想吃什麽？”
“你要請客麽？”餘飛飛撩起眼皮頗為不客氣的問。
顧臣悶嗯一聲，“各種你想吃的，有求必應怎麽樣？”
“......”餘飛飛終于被他簡短的一句話逗得禁不住忍笑，“那我要吃——”說着目光移向旁邊的湖中，幾只白色天鵝嘎嘎嘎的叫的依舊很歡。
“你胃口這麽大？”顧臣笑，“做為上司，避免犯罪，我有必要提醒下屬一下，那可是二級保護動物。”
“......”她當然不會去吃天鵝了，接着沒過腦似的，笑着蹦出一句：“我又不是癞□□——”
“......”顧臣盯着人無語的勾了勾唇，開玩笑的語氣問：“那誰是？”
“沒有，誰也不是。”她反應有點過激，怕人誤會。接着撩起眼皮看着他說：“我們去吃西餐好不好？”談戀愛呀，電視上不都這麽演的。
“好，就吃西餐。”
旁邊不遠處傳來一陣呼呼啦啦的鼓掌聲，集團員工本次集體消防演練算是圓滿結束，窸窸窣窣不少的人開始起身往産業大廈樓棟裏走。
餘飛飛同顧臣兩人聽到動靜往那邊齊齊看了眼，她看見陳可微立在不遠處左看右看的尋她，回過來神，她着急的同顧臣說了句她也要走，一副害怕奸情暴露的惶恐表情。
然後撒腿就想逃。
顧臣順勢牽住人的手，掌心一陣寬大的溫熱觸感傳來，連同她半邊臉都被熏的變熱起來，只能又定住了身，然後轉過身撩起眼皮看他。
顧臣表情比同剛剛稍顯嚴肅的定了定神色，然後以上司的語氣布置任務說：“回去給梁思要錄像視頻，将剛剛的消防解說再看一下，還有消防意見書，記得上交。”
餘飛飛乖巧的應了聲哦。
顧臣松開牽着人的手，接着重新抄進了褲子口袋，說：“去吧。”
至此，她方才終于得以解脫。醜着一張臉好似也沒再怕人看了，迎頭小跑着沖到了陳可微的身邊，拍了下她的肩，沖前面偏了偏臉說：“走吧。”
陳可微皺眉，扭頭往她過來的方向看：“你哪兒去了？”
“我剛剛找水管洗臉呢，”餘飛飛拉着她往前走，接着搪塞：“然後找了半天，就沒找到，也沒洗成。”
“哦，”陳可微疑惑，沒洗成這麽高興？“那你剛剛人家消防解說的細節內容你都沒看，回去還要交意見書呢。”
餘飛飛笑笑，說：“沒事，我、我之前看過。”
“哦，怪不得。”
餘飛飛繼續心虛的沖人嘿嘿的笑。
回去産業大廈，上了十五樓，餘飛飛率先進去樓道盡頭的衛生間将臉好好清洗了下。
劉海濕了一大片，就差把頭發也給洗了。
回去剛坐回辦公室位置，手機便來了一條微信，是梁思發來的，一個視頻文件。
接着是一句話：飛飛，顧總說讓我給你發這個看。
她觸屏打字：
[一只會飛的魚]：好的梁思姐，收到！
她點開視頻，邊看邊抽了張紙巾，試圖将前面的一縷浸濕的劉海擦幹。
臨近中午下班的時候，陳可微路過她辦公室門口，敲了敲門然後直接推開探頭進來問她：“走了，去吃飯。”工程部的另外幾個小姑娘說說笑笑的也走了出來，她們一起的。
餘飛飛将剛剛就已經組織好的語言，背書似的流利的說了出來：“我有個朋友今天中午說找我有點事，就——沒辦法跟你們一起了。”
“哦行，那我們走了啊~”
“好。”
陳可微重新帶上了門，她們幾個人同往常一般，說說笑笑的往電梯口走，聲音愈來愈遠。
餘飛飛深呼一口氣，然後拿過手機看了眼時間。可能是因為中午消防演練就演練了多半天，所以覺得時間過的尤其的快，真的是已經到飯點兒了。
顧臣在辦公室嗎？
說好的一起去吃西餐的。
但是她好像回來後就沒聽到他辦公室有動靜。想到這裏她将耳朵貼過牆面，開始竊聽。
結果聽了足足有一分鐘的時間，卻是什麽都聽不到。
真的不在。
他會不會有別的事要忙？
餘飛飛糾結着要不要給他發個微信，問一下。但是如果發的話，是不是又顯得自己過于迫不及待了？
“......”好糾結啊！
她盯着手機裏打開的顧臣的微信聊天界面發呆，接着突然的鈴聲大燥吓了她一跳。連忙摁着接起，喂了一聲。
“對不起飛飛，”是顧臣的聲音，“今天臨時有點別的事，等下不能陪你一起去吃飯了。”
餘飛飛哦了一聲，“沒事沒事，你先忙工作吧。”他職位高，平時也都很忙，時不時的會有飯局，她是理解的，“我沒關系的。”可話雖這麽說，心裏難掩的，還是有點失落。
“好，記得去吃飯。”
她嗯的應聲。
挂了電話，她坐在椅子上随便翻着資料，又墨跡了一會兒。原本的計劃被打斷，她此刻都不知道要吃點什麽，去哪兒吃。
她點開手機看了眼時間，這個點，陳可微她們多半是已經點好餐要開吃了吧。
算了，她想，樓下買桶泡面上來沖一下吧。
到了飯點，該出去的都出去了，樓道裏空蕩蕩的，踩在地板上都能聽到自己鞋子摩擦地面的聲音。
最近兩天天氣都很好，沒再下雨，連帶着她的心情都是好的。
她自己一個人過于無聊，翻開微信找到了周添，問她中午吃的什麽。
周添很臭屁的給她發來了一個小視頻，她那做作的嗓音霎時冒出：“看見沒，蟹肉拌飯，”視頻開始是停留在她的那份飯上面，接着鏡頭移動到了另一邊，照到了她對面坐着的兩個人：“還有兩位鮮肉陪吃，姐姐今天真的是、簡直了，口福眼福都有了，滿足。”接着是對面男生呵呵呵呵呵笑話她的聲音。
接着周添語音過來問她：你吃的什麽？拍個照過來？
餘飛飛深出口氣，有被炫到，酸着口氣說：沒你命好，本小姐今天中午吃泡面，而且此刻還在買泡面的路上。
語音發過去兩秒，周添迅速過來幾條信息：
[小甜甜]：......
[小甜甜]：摸摸/[圖片]
[小甜甜]：沒事，姐馬上就要發達了，到時候請你吃大餐，清場飲水歡，外加包場TIST，我們就坐在TIST吃飯，然後用TIST那大大的液晶屏，直播觀看飲水歡那些服務生們，舞池裏大跳限制級制服誘惑脫衣舞。
“......”
餘飛飛被逗的止不住的笑，眼看電梯下到了将近一樓的位置，給她發了條語音說：好了，領情了，到時候記得兌現。他們不脫，你也得找人過去脫。
接着電梯剛好到了一層，電梯門打開，她将手機抄進了衣兜，開始尋找自助販賣機的位置。
大堂上方的吊燈叮叮當當響的跟風鈴似的好聽。
餘飛飛輕巧的平底鞋走的腳下生風。
前臺那位她入職當天詢問的小姐姐笑着一張臉沖她點頭。
她禮貌的回笑，擡手沖人擺手打了個招呼。
然後手還沒來得及收回，手機鈴聲再次響起。
她掏出看了一眼來電顯示，是個陌生號。
接通之後是個男音，說快遞到了公司樓下，讓她出去拿一下。
她都要忘了，幾天前網上買了件T恤衫。
大概就是它了。不過地址怎麽填了這裏？她一般都會寄回玉華府的。
剛八月的天氣依舊很熱，大中午的時間太陽挂在當頭，炙烤着皮肉。
因為沒想到要出去，餘飛飛沒帶遮陽傘，一手半遮在額頭來擋曬。
快遞小哥停車的位置遠，車子帶着鬥篷遮陽，所以看上去并沒有要過來樓棟邊陰涼地方的打算。餘飛飛一路小跑着過去，臨走近的時候報了一下名字。
快遞小哥将快遞給她，同時還遞給她一支筆，說：“小姐，麻煩在這裏簽個名。”
她簽了名。
然後就在她簽完将筆遞還，拿過快遞轉身準備回去的時候，看到了不遠處的地下停車場出口處，駛上來一輛車。
那是顧臣的車。
也是此刻她方才看見停車場的陰涼處還立着一個女的，她認識，那天沖進顧臣辦公室，大家私底下八卦喊她沈小姐的那個女的。
顧臣的車子在路邊停下，那位沈小姐接着探身，便上了他的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