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戀戀
王慧芝也終于豁然明白, 她剛剛覺得的不對勁兒在哪兒,那顧氏地産,那不就是顧臣嗎?
敢情這閨女跟那顧臣認識!
倆人認識, 這剛剛一道菜一道菜送的還——
王慧芝明白了過來, 旁人其實也都聽明白了。
這頓飯吃的, 簡直了,不怎麽愉快!
......
飯後還恰巧遇到了顧臣,不過他有應酬被客戶纏着。
老崔跟餘大海特意往他開車離開的方向還多瞅了眼。
回去的路上老崔一遍一遍的問她:“飛飛, 你跟那顧臣是——”
“他就是我領導!”餘飛飛回答的很利索, 唯恐露餡。“他過來拿鑰匙的時候,我也是沒預料到,之後我們不是一直在吃飯麽, 所以也就沒機會給你們提這個事情,也覺得、就是沒必要。”
崔銀花哦了一聲,意味深長的。給餘大海交換了下眼神, 也不好再往下問什麽。
孩子大了,不好往細了問。
就,只可意會, 不可言傳。
“其實吧,小楠這孩子我看也挺好的,他媽媽就暫且不說了, 孩子沒什麽毛病, ”老崔活了這麽大歲數, 什麽人什麽腔調她一眼都能辨個七八, “跟咱們條件也适當, 你們都是年輕人, 飯既然吃了, 可以适當了解了解。別的我們也不多摻和,你們再不濟也可以做個朋友。”
“嗯,是。”餘飛飛連連贊同,朋友還行。
“其實今天這事兒怨你爸,他沒說清楚,別說你沒心理準備,我都氣的想跟他打一架。他主要也是不想拂了他那老朋友的面子。”崔銀花邊說邊拿眼睛瞪前面開車的餘大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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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事的媽,我知道。”餘飛飛心累的不想多說一句話。
崔銀花也看出來了她有心事,就沒再多說話。
街上的喧嚣匆匆從眼前過,餘飛飛下巴磕在車窗沿上,滿眼都是難過。
餘大海将車一路開回了家。一路上憋着嘴都沒張一張。
到了家她還收到了陳楠一條微信,關心的問她到家沒,她說到了,并表示了感謝。
都客客氣氣的,他還說知道了她工作的地方,時間空了,會約她出來玩。
這話倒像是陳爸交待他說的。
因為憑餘飛飛對他的感覺,不像是那麽快就能說出這種話的人。
其實不假,陳楠是直男沒錯,可對自己不願意的事情也不是會任意聽擺布的。肯定也是要喜歡。
餘飛飛的确是他喜歡的那種女孩,幹幹淨淨,清清透透,他老爸在相親之前就給他看過照片的。他也知道自己心直,還特意給陳爸說讓他提點着點。
陳爸也真是傾盡所能的招呼場子了。
唯一失算的就是半路殺出來個叫什麽顧臣的,一個對面都不見得認得出來的什麽遠遠方親戚。可能都不算是親戚,因為不能全聽王慧芝瞎說。她勢利眼,他自己清楚的很。
餘飛飛是當天下午坐車回的市區,給周添帶了自家超市的一包零食,她吃的很歡,可自己卻是沒精打采的。
一進門周添還給她科普自己新交到的男朋友,說是合作公司甲方的一個小領導,談方案的時候就開始給她放電,暧昧的不行。
“......”餘飛飛無語到極致,提醒她:“親愛的,請問你跟上任分手幾天了?”虧的還覺得她可憐。
周添吃着梅肉幹,伸出五指跟神婆算卦似的掐指一算,“都多半個月了。你要知道,治療上一段戀情最好的靈丹妙藥,就是開展下一段戀情。再說——”說着她光腳在沙發上一站,拍着胸脯:“我是誰?魅力無邊的周添!失戀算什麽東西?鐵打的周添,流水的前任~”
餘飛飛:“......”瘋子!
餘飛飛無語,她大概永遠成為不了周添那種人。
如果同顧臣分開,沒個一年半載,怕是很難走出來。
現在才到哪兒跟哪兒,她就已經開始患得患失的。
“我去睡覺!”她不想跟她掰扯了。
“那個魚小姐,你跑什麽?我還沒說完呢~他可比沈溝強多了,那個吻技簡直了,非常哇塞!”
在餘飛飛徹底關上門之前,又擠進門縫裏那麽一句話。
她不想聽這些,她滿腦子都是顧臣。
今天發生事情太多了,她很難過但又睡不着。
他都不會哄人的~
她都那樣了,還讓人做什麽報告!
梁思說的出差,行程上很快有了安排。
但不是她起初說的□□項目的差事,而是另外的。
具體文件下來了她才知道,原來是那次的侵權案開庭,她作為案件的當事人,必須出庭接受詢問,提供有力的詞供。
出差地點是法國的波爾多,一個星期的行程。
同行的還有公司幾個法務部的同事。
她都不怎麽認識。
出發前一天收拾行李的時候,周添還莫名的羨慕她這個土狗終于有機會出個國,雖然原因不怎麽體面。
可人生地不熟的,餘飛飛并沒那麽歡喜。
波爾多是什麽地方?連個熟悉的人都沒有,她心情沉重着呢。入夜難得主動的給崔銀花打了個電話,說工作上遇到了一些事,要去法國出差。沒說什麽事。
崔銀花也只是替她高興的不得了,說女兒出息了,怎麽怎麽的,哪裏會察覺到她那既不顯山,又不露水的憂慮。
更不會知道自己女兒其實剛進公司,就吃了官司。
她還來來回回将顧臣的微信點開了數十次,他朋友圈幹淨的像一張紙,她盯着那個頭像,發不出去一句話。
好的是,第二天出發,同行的法務部同事都很照顧她,坐飛機時候還幫忙将她的行李一起托運。
其中一位大家都喊劉威的,特別熱情,兩人位置挨着,打開了話匣子:
“飛飛,你屬于哪個部門啊?我在公司怎麽都沒見過你?”說着手下遞過去一個毯子,示意她有點冷,可以蓋一蓋。
餘飛飛道了謝,說:“我是外涉翻譯,聽說之前沒這個崗位。”她笑,“可能是因為法國那邊的項目吧,目前還在實習期。”也不知道顧臣打算什麽時候給她轉正。
“哦,外涉翻譯,你學的哪國語言?”
“法語。”
“怪不得。”劉威說着又從衣服口袋裏掏出來一對藍牙耳機,拿過一個遞給餘飛飛問:“要聽歌嗎?”
她坐飛機次數少,挺無聊,應了聲好就接過去一只,塞到了耳朵裏。
整整十五個小時,他們一行五個人,一起吃了兩頓飛機餐,時間雖短,但很快便熟絡了起來。
其中一位叫許非的女同事,因為害怕在陌生的地方單獨住,還特別邀請餘飛飛,跟她商量着到達落踏酒店的時候可以抱團住一間客房。
餘飛飛也怕,答應的很爽快。
下飛機時候她整個人虛飄飄的沒精神,終于忍不住的惡心想吐,好不容易找到了衛生間,蹲在那裏沖着坐便器吐了好大一會兒才緩過來勁兒。
雖說飛機上他們眯着眼睡的時候,她也眯了,但是并沒有睡着,她暈機,難受的要死。
用崔銀花的話來說,就真的是,怎麽那麽沒出息。
她白着一張臉從衛生間裏走出來時候,剛巧碰見劉威,她看上去病恹恹的,劉威跟她說話,她都覺得像是在幻聽。
“飛飛,你是不是暈機?”
餘飛飛捧起一捧水漱了漱口,然後點了點頭,接着洗了把臉。雖然所剩氣力不多,但吐過之後好在胃裏舒坦了不少,不泛酸水惡心了。
“那你回去酒店了好好休息,緩緩。剛好白天,本來我們還想着喊你一起去旁邊的游樂園耍呢。”
她漱口将水吐出,沒擡頭,沖人擺手:“耍不動,耍不動。”
雖然吐的胃裏空空,但依然也是什麽都不想吃。
她只想回去倒頭睡一覺。
而許非他們出差時候多,适應性好,飛機上睡了一路,此刻也都沒什麽不适。落踏酒店旁邊的游樂園出名,他們出發前就起哄着要去了。
接着幾人又坐了一段出租,終于到達了目的地。
各自取了房卡,許非直接将自己的房卡塞給了她,拉着她一同上了樓,進了自己的房間。
她們要一起睡。
收拾好東西之後,許非就被劉威他們幾個喊走了。
餘飛飛窩在房間開始睡。
舒舒服服的大床房,她睡的極其安逸,連個夢都沒做。
一覺醒來,天色漸暗,看了眼手機,周添兩個小時前給她發信息問她到地兒沒有,然後列了一長溜兒的購物清單,摸臉的護發的擦身的,吃的玩的用的,讓她幫帶。還有一條是許非發的,一個小時前,發來信息說他們會晚點回去,想看游樂園晚上的表演,讓她餓了就下去酒店的負一層弄點東西吃,說那裏是餐廳。
她回複了收到,并禮貌的表達了感謝,讓他們玩的盡興。
他們都好好。
待人那麽好。
感慨完,她也的确是有點餓了,下床關燈出了門。
雖然同事都很友善,但異國他鄉還是感覺有些孤獨。
包括覓食的時候。
這麽好吃的法式餐點,都不知道該跟誰去分享。
打個電話給周添,周添這家夥又不知道去哪裏浪了,也不接。
崔銀花跟餘大海倒是打電話來了,問她到了沒,在幹什麽,吃的習不習慣,她一一答着,說已經到地方了,同事們都很照顧,她現在在吃晚飯,很好吃的法式餐點。
崔銀花心滿意足,和餘大海一起挂了電話。餘飛飛已經能想象的到她跟鄰居嬸嬸阿姨們大噴特噴的場景。
如此啰嗦了一通,可因為明天開庭,蕩在心頭的那點焦慮,依舊沒怎麽散。
雖然餓,其實胃口還沒完全恢複。酒店的負一層是配套的自助餐廳,她簡單吃了點對胃口的,就揣着房卡又上樓了。
沒辦法,還是瞌睡。
她覺得起碼得再睡一個晚上才能緩過來勁兒。
坐上電梯,突然想起了什麽掏出房卡瞧了一眼,908。
于是摁了九。
有時候想想,周添那家夥雖然大大咧咧,但是人好。
大三長途跋涉去蒙古的那次她也沒少暈車,吐的肝腸脆斷,沒什麽胃口。一次該吃飯了連吃飯氣力都沒有,躺在卧鋪上張嘴讓她喂,她愣是拿着勺子就真的喂給她吃。
死丫頭!
她此刻倒還挺想她的。
電梯叮的一聲響,門開了,她出了門,循着門牌號找。
然後停在了908,房卡放上去,滴的一聲響,但是門沒開,什麽情況?
滴了幾聲沒開之後,她忍不住握着把手開始推門,握着把手連推帶晃動了幾下,可依舊是打不開。
折騰的動靜倒是不小。
旁邊房間住着的一黑人老外都推開門探出頭,吓了她一跳,魂去了半截。
心情糟透了,下着死力去推,可這一下還沒使勁兒呢,門就從裏面被誰給拽開了,她一個踉跄,栽進了一個人懷裏,擡頭便看見是顧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