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章 ??戀戀
她喪着一張臉, 聲音悶悶的,鼻音很重:“你才是小孩子,我就不能是大家閨秀嗎?”她也很優秀的!
被罵的一臉莫名其妙的周添:“......”
“好好好, 你是大家閨秀啊, 誰說你不是大家閨秀了, 我不會說話,行了吧?”周添猛女嘆息。
餘飛飛哭紅着眼睛仰靠在沙發裏,盯着天花板。悶聲不吭。
“靠, 吵個架至于嗎?姐姐我分手了, 我有說什麽嗎?”周添瞥眼看了看她。
她依舊那個姿勢沒動。
“那你幹嘛跟那個甲方爸爸分手?”餘飛飛問。
周添長籲短嘆了一聲後,皺了皺眉說:“我也不清楚,反正稀裏糊塗的就分手了。這次是我分的。”
“你分的?”餘飛飛表情有點出乎意料。
“怎麽?”周添笑, “難道我還沒有甩人的份兒啊?”“不合适呗!不合适就分手!哪裏有那麽多的為什麽。”
“......”
臨近傍晚的時候風就有點急,此刻更急了拍打着窗臺。一扇窗沒有關嚴,砰的一聲被刮開撞到了牆, 玻璃都震碎了。
“卧槽!”周添躬身坐起,往窗邊走:“什麽情況?”
餘飛飛也跟了過去,風裹着雨将地面吹的一片狼藉。冬天的雨冷的很, 刮在臉上像刀刃一樣。
餘飛飛去衛生間拿掃帚,将地上的碎玻璃一點一點的清理。
“這塊玻璃掉了怎麽辦?這吹着可太冷了。”周添發愁的晃了晃那扇窗,零零星星的又掉下來幾塊粘在上面的碎玻璃碴。冷風夾着雨吹的她瞬間打了個哈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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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上次取快遞有個紙箱還沒丢, 在我房間, 你去找過來比比看能不能先黏上擋一下。”她重着鼻音吩咐人。
“行。”周添聽話的去餘飛飛卧室尋紙箱。
一分鐘後拿了出來說:“這是不是得找個膠帶黏上才好?這窗戶上這麽多的水, 能粘上不?”
餘飛飛将掃好的碎玻璃倒進垃圾桶又去找膠帶, 将所有抽屜幾乎扒遍了方才找了出來, 找到膠帶斷處扯了一截用牙咬斷, 然後沖周添擡了擡下巴說:“你個子高, 你來,我給你遞膠帶。”
“行吧。”周添拿過膠帶先粘到了紙箱上然後踮起腳湊到窗臺跟前往窗戶框上糊。“再給我一截。”
餘飛飛又扯了一截,就這樣一來二回,整個窗戶被她們糊的跟個什麽似的,上面全是膠帶。
周添貼完最後一截,落下墊着的腳,可能墊腳墊的時間長了,有點麻,身子往後一個踉跄退了一步,她一手連忙拉着桌沿,另一手也被餘飛飛給拽住了。但沒立穩身後砰的一聲不知什麽掉地上碎了。周添原本以為又是一塊玻璃,但轉身過去一看卻是餘飛飛養魚的那個玻璃器皿。
那條紅色的魚在地上拼命掙紮,黑色的魚卻不見蹤跡。
餘飛飛愣了下,連忙蹲下身将那條魚拾起往衛生間跑,她擰開水管往盆裏接了點水将魚放回去就折了頭問周添:“那條黑色的你看見了麽?”
周添挪了挪腳,然後示意餘飛飛說:“在我腳這裏呢,我害怕這種軟不溜秋黏膩膩的東西,我不敢抓。”她都不敢說她剛剛好像踩到它了。說了餘飛飛不得殺了她。
餘飛飛将魚拾起往衛生間又跑了一趟,放進了水裏。
然後又将掃帚拿出來繼續清掃。
然後第二天一早,她發現那條黑色的魚死了。
她蹲坐在衛生間,看着水盆,眼淚啪嗒啪嗒的掉。
她總覺得老天也在暗示她些什麽似的。
不是她亂想,但她就是難受。
早晨周添去衛生間洗漱,先是看了眼窗外喊了聲:“雨停了!”接着轉臉就看到飄在盆裏的那條魚,再接着就看到啪嗒啪嗒掉眼淚的餘飛飛。她心揪着,一句話也不敢說。這個時候敢說出來,餘飛飛非得拿刀殺了她。
她還從沒見過這姑娘這麽傷心過,從昨天晚上,到今天。害她都想去問問顧臣,他們到底怎麽了。
一個小時後,餘飛飛坐在床邊給顧臣打了通電話,電話嘟了兩聲接起後聽到他沉着嗓音說了句:“一大早就這麽想我。”
餘飛飛摳着衣角邊的花紋,垂眸輕嗯了聲,然後問他:“你今天忙不忙,出去約會好不好?”昨天開的年會,今天開始路遠的同事都已經安排着回家了。
話筒裏傳來一聲輕笑,悶悶懶懶的聲音感覺他還沒起床,“好啊。”他說。“想去哪裏?”顧臣問完像是想到了什麽,軟着聲音随即又說:“對不起啊老婆,一直說要帶你玩遍世界各地的。怨公司事情有點多,一直沒能有機會帶你去。”
餘飛飛鼻頭酸酸的,眼睛幹幹澀澀。
顧臣的确不止一次跟她說,如果有機會,要帶她世界各地的玩一遍,把他去過的地方帶她去一遍。想讓她看看沛托湖的水是多麽幹淨多麽的藍,北極的極光是多麽的美,天空之境是多麽的魔幻。
“我想去南禪壇,我們今天去南禪壇好不好?”
顧臣停了兩秒說:“好,你在玉華府等着,我開車去接你。”
她畫了個清清淡淡很漂亮的妝,遮了遮哭腫的眼,顧臣車子到樓下,她繞過去直接坐上了副駕駛。
“冬天的南禪壇可真沒那麽好看。”顧臣揚起嘴角笑她,“光禿禿的山,臺階上落霜,說不定還會打滑。”
“聽你說還真的挺糟糕的,”餘飛飛抿了抿嘴笑,然後往後座一靠任性的說:“可我今天不知道為什麽,特別想去。”
“去!”顧臣轟了下油門,挂在前面後視鏡上用金線繡着“臣”字的平安符,随着車子的啓動搖搖晃晃的來回擺。
冬天山上的路面比較硬,颠簸的有點厲害。因為出發的晚,中途他們還停在路邊飯館吃了頓早餐,以至于走到的時候,就已經将近要中午了。
如顧臣所說,真的沒什麽看的,光禿禿的山,灰色的山,山頭泛了點白,像是打了霜。
還沒什麽人。
“是不是不如我在家抱着你看電視?”顧臣逗她。
餘飛飛俏皮的聳了聳肩。
臺階也如顧臣所說的,是真的有點滑,他小心的牽着她的手往上走。
上的高了,太累,兩人坐在石頭上休息,她靠着顧臣的肩,然後看着高高的遠處。中午的時間,雖然是冬天,但是昨晚下了雨,今天天還挺好,太陽很亮。但是很高很遠的樣子,也不烈,甚至可以說是不暖。像冰箱裏的啓明燈。
餘飛飛盯着那太陽,甚至可以直視,不用遮掩。就那樣看着。
“不過這裏空氣是真的好。”顧臣深呼吸一口氣,反手摟了摟她的腰。
餘飛飛察覺原本靠着他肩膀的頭扭過撩起眼皮向上看他,顧臣瞥眼垂眸過去,然後湊近就貼上了她的唇。
山上溫度低,他的唇角都是冰冰冷冷的。
休息了一會兒繼續往上走,她興許是停的時間久了腳下酥麻,上去臺階腿一軟差點崴到了腳叫了一聲。
“你慢點,”顧臣連忙将人攬過,問:“有事沒有?”
餘飛飛淚眼朦胧擡眼沖他說了聲:“疼。”
“我抱你去前邊看看。”
“好。”
餘飛飛趴在他肩頭,顧臣托着她,她像只樹懶一樣用腿夾着他的腰,摟着他的脖子埋首在他的棉服裏,任眼淚瘋狂肆意的流。
太壓抑了。
她好難受。
之後他們像散步一樣彼此依偎着,在園區裏轉。
期間顧臣接了幾個電話,她撒嬌不想他接,之後他就沒接。
兩人從南禪壇上下來已經是将近下午四點,去飯店準備吃午飯。早飯吃的晚,自然午飯吃的也晚。
“想吃什麽?”顧臣将菜單推給她。
這是一家很高檔的餐廳,很簡單的一份炒時蔬都要三位數,她猶猶豫豫點了兩樣,然後又推給了顧臣。
“沒點肉啊,我們又不是要當和尚。”顧臣笑她,然後又加了兩樣這裏的招牌菜。
“我也當不了和尚,我只能當尼姑。”餘飛飛将筷子齊齊整整在面前放好,一本正經的糾正。
“是,你是外大的小尼姑。”接着他又笑着說:“我是清大的和尚。”
把餘飛飛逗笑了,頭抵着桌邊。
很快上菜,菜很精致。送的開胃小菜也很精致,是蓮子,她夾了個放進嘴裏嚼。小臉蛋鼓鼓的一團,她吃的很慢。
“不合胃口?”顧臣看的出來她吃的沒有以往盡興。
餘飛飛搖了搖頭,說:“沒有,挺好的。”說着又一連夾了幾次往嘴裏塞。來證明這些菜很合胃口,她胃口很好。
“想不想喝點紅酒?”顧臣問她。
她嘴裏吃的東西多,張不開口,破天荒的鼓着臉頰點點頭。
都說是約會了,為什麽不能圓滿。
他們要來了紅酒,倒上,碰了下杯後顧臣又特意提醒了下:“這個酒度數非常低,允許你多喝兩口。”
吃過飯他們又去了電玩城,逛了海洋館,在擁擠的人海裏彼此用力牽着彼此的手。可是海洋館的人太多,他們或許去的不太是時候,幾次顧臣被人擠着往前走,她想去抓他卻抓不住。
晚上十點,他們回到了市區,又看了一場爆笑的喜劇電影。顧臣笑點好高,她覺得搞笑到不行的場面他淡定的不行,她笑到哭的時候,他揚了揚唇角看過她,揉了揉她的頭,說她今天怎麽像個傻子一樣。
看完電影又有人給顧臣打電話,這次他接了,他遠遠地特意站在離她很遠的噴泉那裏,而她立在電影院門口等他,沒過去。
偶有零星的聲音傳過來,她也聽不太清,就只看他很聽話的樣子,像家裏打過來的,時不時的會點頭。
晚飯沒有吃,因為不餓。
約會之後,她沒回玉華府,纏着他跟着去了他的公寓。
她窩在顧臣懷裏玩手機,玩游戲,然後不知不覺睡着。
顧臣深擁着睡着的人,湊近人唇邊吻了吻。沒敢多吻。心裏暗暗腹謗,大晚上的非要跟過來,她分明是在消磨挑戰他的意志。
深呼口氣,起身抱着人在床上安置好,他跑去淋浴間,去沖冷水澡。
餘飛飛再醒來已經是淩晨将近三點,在他卧室的床上。她迷糊了會兒,抹黑窸窸窣窣的去找床頭櫃上的燈,她拿到手機看了眼時間,已經是淩晨三點多。
她穿上拖鞋下床,輕手輕腳的往外走,客廳的燈黑着,但是隔壁書房卻從門下邊的縫隙裏跑出了不少的光,将臨近的地面斜斜照亮成一個有棱角的形狀。
他一直沒睡麽?
臨睡前玩游戲的時候周添還發微信問她今天晚上要不要回去,問她跟顧臣還有沒有和好。
她說她跟他約會去了,去了南禪壇,逛了海洋館,看了電影,吃了燭光晚餐,而現在,他在陪她打游戲晉級過關。
周添罵她,說,你看人顧臣多好啊,你還跟人鬧脾氣,說她沒有良心。
是啊,他那麽好。
她悶了一天的情緒突然就繃不住了,鼻頭一酸,盯着書房緊閉的門閃出了淚,怕弄出動靜,她蹲下身捂住嘴,哭的很慘。
顧臣推開門看見的就是她這麽一副鬼樣子,接着像是突然被自己吓到,傻愣愣的站在那沒動,一臉的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