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章 ??戀戀

餘陽那個小子這次還算有良心, 知道在公交車站那裏接她。

高高的個子杵在那裏,肯定又會有不少不認識他們的人背後說他是哥哥。

因為他長得快,出門在外, 沒少占便宜。也不看看就算他是哥哥, 有沒有當哥的那個樣。

“老姐!”餘陽上前去幫她拿拖着的行李箱, 接着還探頭往她身後瞄。

“別看了,”餘飛飛可太了解他的那點小心思了,“人家也要回家過年的。”

“姐~”餘陽不滿的看了她一眼, 邊走邊啰嗦:“你效率太低了, 像我姐夫那種優質好男人,你就得快刀斬亂麻,趕緊拿下領回家。省得別人惦記。”

“......”餘飛飛停下拿包使勁打了他一下, “閉嘴!”被一陌生阿姨唠叨了一路,這死小子又來了是吧?

還想不想讓她好好過年啦? o(一︿一+)o

“吃槍藥啦~”餘陽切了一聲,“也就是你我姐, 換人我還不愛說呢!”他大少爺脾氣上來,拉着行李箱邁着他的大長腿丢下她走了。

餘飛飛:“......”

她沖他翻了記白眼,磨磨唧唧的在後面跟着。

手機響了翻出來看手機, 看到是顧臣發來的微信她眼睛一亮,皺巴巴的臉瞬間展開了。

[顧臣]:是不是下車了?

可看到信息後她眼皮一跳,轉着身子往自己前後左右看了一圈, 然後掏了掏羽絨服的口袋, 翻了翻包, 她懷疑顧臣在她身上放跟蹤儀了。

看了一圈找了一圈确定沒有, 她跟人發微信:

[一只會飛的魚]:你怎麽知道的, 我剛下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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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只會飛的魚]:你這太準時了, 我都懷疑你給我裝跟蹤器了。

[顧臣]:傻瓜, 公交車次都有時間表的,我在站臺一看不就知道了。

[一只會飛的魚]:哦。

真挺傻的。

[一只會飛的魚]:你呢,準備什麽時候走?

[顧臣]:買了晚上的機票,晚上我手機會關機。

[一只會飛的魚]:哦。

[顧臣]:你就會哦。

顧臣剛給車加了油出來加油站,停在路邊等紅綠燈,盯着手機悶出一聲笑。

接着想到了什麽,又發了一條信息過去。

這邊餘飛飛看到後差點把手機撂起丢到地上,然後又連忙往周邊看了看。确定餘陽依舊老老實實的在前面大長腿走的飛快她才放了心。

拿穩後她又瞄了眼那新進來的信息,臉頰漲紅。

[顧臣]:不對,你還會嗯......

......

都要過年了超市還不能打烊,還得開着。

餘大海一天到晚連個人影都見不着,就差睡那了,比平常還忙。

老崔依舊每天指揮她給老爸送飯。

不過餘陽在家呢,她可以指揮餘陽。

可是餘陽容易撂挑子不幹。

就挺煩的!

真沒有意思。

她第一次發現,過年原來是一件這麽無聊的事。

“飛飛?起床沒?”

聽到崔銀花喊她起床她頭都大了,都放假了她還不能睡個懶覺,難受的要命。

“馬上起。”餘飛飛頂了一個雞窩頭。

經過她跟餘陽将近三四天磨合後達成了共識,她跟他輪流上崗。

今天該她了。

她揉了把頭發下床出去卧室洗臉。

剛巧碰上老崔在洗手間洗衣服。

看到自己女兒那個懶樣皺了皺眉,“過年了,過兩天親戚朋友要來咱家串親戚呢,以後早點起來收拾。”

“哦,知道了。”她拿梳子先給自己攏了攏頭發,然後帶了個蝴蝶頭箍跟發卡,開始刷牙洗臉。

“你爸說陳楠跟他爸爸說過年要來咱家吃飯。”

“咳咳咳!”餘飛飛一口刷牙水給嗆得咕咚咽了下去。

“媽~我跟他不合适~我——”她直接将牙刷牙杯往旁邊一丢,“都有男朋友了。”直接攤牌了!

崔銀花可太知道她那點心思了,白了她一眼,“人家說了是以老戰友的身份過來的,你總不能直接讓你爹貼上老臉将人推出去吧。”

“再說人陳楠多好一孩子。”

“媽~”

“小顧更好,小顧更好。”老崔連忙改口,撇了撇嘴。話說她都不記得小顧長什麽樣子了,瞧這死丫頭給護的。

“......”

“還有啊,你得空了把咱那間小書房給收拾下,我準備買張床放進去,萬一有個客人來了,可以當客房。”

“哦,知道了。”她應着用毛巾抹了把臉轉身去卧室了。老崔最會派活,是個管理人才的能手,這點餘飛飛再清楚不過了。她不當虞港人才管理中心主席都可惜了。

“飯盒在廚房竈臺上呢,我都裝好了,你忙完了趕緊送去,別墨跡了。”

“知道啦~”餘飛飛的聲音懶懶的從卧室飄了出來。

提着飯盒出了門,擡頭望了望西邊的天,東邊漫漫而起的太陽光還沒能來得及照到西邊,又黑又青的一片,餘飛飛想,顧臣在瑞士的這個時間,多半還在睡着呢吧。

超市真的是越到過年的時候越忙,簡直人滿為患。

餘大海經營這小超市,別看小,可麻雀雖小五髒俱全。

“爸,吃飯了,先歇會兒吧。”

“來了。”

有飯有菜還有湯,清炒小白菜、糖醋焖魚塊、米飯、還有海帶鱿魚絲湯,老崔今天的飯菜十分走心。

餘飛飛将飯菜一溜煙兒的擺成一排,給餘大海遞了個筷子。

然後自己夾了塊魚塊放到了嘴裏,嗯的一聲贊嘆:“爸,我媽手藝又見漲了,趕緊嘗嘗。”

“是麽。”餘大海夾了一塊,嘗了嘗,說:“還行吧,我這成天吃,吃不出來個見漲不見漲的。”

“......”

“爸,喝湯。”餘飛飛又用小碗給餘大海殷勤的獻了碗湯,接着小心翼翼的問:“我聽我媽說,你那老戰友過年要來我們家坐坐,有沒有這回事啊?”

餘大海喝了口湯,點了點頭,“有,怎麽了?”

“就是......”餘飛飛慢着音給人商量:“你看到時候超市肯定沒人看了,你們就在家招呼你那老戰友,我來替你看超市怎麽樣?”

“那你不是打你爹臉麽。”餘大海再了解不過她的那點小心思。

“......”

“他們就過來吃個便飯,我說沒事就沒事,你倆跟陳楠談不了就談不了,那是你們年輕人的事,可不能為了這個你爹得跟朋友斷交啊!”

“那不是尴尬麽?”餘飛飛拉下一張臉。

“尴尬什麽啊,你權當那陳楠不存在不好了。”

“......”

行吧!

話都說到這個份兒上了!

不過她可真會當人不存在的。

餘飛飛聽吩咐回來收拾小書房。

小書房是真的亂糟糟的一片,難打理,老崔可真會給她安排苦差事。

“你們單位過年放幾天假啊?”

崔銀花打了點槐花蜜,準備晚上熬點梨,弄茶喝。天氣潮冷,嗓子眼喜歡發燥。說話間又聽見自己女兒咳嗽了兩聲,這才剛回來還沒幾天。

餘飛飛半蹲着身子在書櫃旁邊翻騰東西,腳邊是一摞被她撈出來堆得歪七扭八的書還有瓶瓶罐罐,腿曲的酸了,她幹脆撈了一本書墊着坐在了地上。聽到崔銀花的聲音,沒回頭,依舊半垂着腦袋跟老牛似的整理東西。

“要到初七八了。”

“這麽早?”崔銀花音調轉了個彎兒。

早嗎?不早好不好。不然待在家幹啥,七大姑八大姨看她跟看猴兒似的。第一句話肯定會問:“有沒有談男朋友?”

......

老生常談了,上大學那會兒就開始了,每年輪一遍。

可她大學慘啊,進了個尼姑庵。她又愛學習。

每次被問起來,她都是會笑着搖搖頭。

然後被她們七嘴八舌再輪一遍:

“大學不談也行,等工作了談。”

“你說呢吧,我親戚家的外甥女在大學時候就談了個條件老好的,現在都結婚了,得抓住機會的。”

“不能封建了,大學談戀愛可普通了。”

“飛飛長這麽好看,沒男孩子追嗎?”

......

“上學呢,還是學習重要,學習重要。”

最後這句話大多是老崔說的,她負責收個尾......

餘飛飛将一本一本書往外撂,很多都是用不上的,小學的都有。

“你那些書還要不要?”說話間崔銀花的聲音已經到了她的頭頂,“上次收廢品的過來,我都準備給賣了,但是價錢太便宜,沒給他。”

餘飛飛向後撩起眼,哦了一聲,又轉過來看了眼那堆書,頓了幾秒方才說:“你不是要在這裏放張床麽,我等下把不要的挑出來,下次價格合适了你就賣了吧。”

“那裏面那些盒子呢?”

崔銀花目光落向飄窗上的一排禮品包裝盒,盒子上都蕩了幾層的灰,她也懶得過去翻開看過。又擰了下手裏的槐花蜜罐子,粘的太緊,半天擰不開。

“那不是我的,餘陽的。”也不知道他這二貨弟弟哪兒那麽招女孩子喜歡,禮物能堆成山。

崔銀花哦了聲,又多看了那堆盒子一眼說:“那我等下讓他過來收拾。”接着伸手戳了戳她的肩,“來,先騰騰手,你看你能不能把這蜂蜜罐子給我打開。”

餘飛飛丢下手裏的東西,拍了拍手上的灰,拿過遞到跟前的蜂蜜罐子,兩手用力。蜂蜜粘住了蓋子沿,跟灌了膠似的,一般人還真擰不開。

可餘飛飛不是一般人,她擰開了。

畢竟嬌弱的一般人是表演給顧臣看的,現在用不上。

“你弄這個做什麽?”

她将擰開的罐子遞給崔銀花。

“熬點梨茶,潤肺的。”

崔銀花拿過說着就出去了。

她重新撸起袖子,繼續收拾眼前櫃子裏的一堆雜物。

一個盒子,一支筆,一串蒙塵看不出品相的手鏈,還有一盒散出來的訂書釘,她扒拉着去撿的時候,被裏面一根歪出來帶刺的紮了一下。

她皺了皺眉,嘶的一聲,條件反射收回了手。

冒了血珠。

将手指頭放在嘴裏嘬了兩口。

嘬完繼續弄,然後一直弄了大半天,才收拾出來個屋樣來。

小房間雖然小,可亂七八糟的,以前是個書房,她跟餘陽每天寫作業都來這裏的,慢慢長大,它就被抛棄了,時間一長,老崔都快把這書房霍霍成雜物間了。

她提了一袋雜物往外邊的垃圾桶裏扔。

睡了将近一天的餘陽呲着頭發才從卧室出來。

“老姐,你搞什麽呢,你怎麽一臉的土?”他嘲笑她。

“滾!”餘飛飛瞪了他一眼。

接着老崔從廚房探頭出來吆喝他:“餘陽,把書房你那些亂七八糟五顏六色的盒子都收收,你不收我改天可是要賣破爛了。”

“什麽盒子?”餘陽揉着頭發往書房走,接着看了一眼沒吱聲。

然後第二天餘飛飛再去看,盒子小禮物什麽的全沒了。

也不知道他都弄到了哪兒。

除夕的前一晚餘飛飛去翻顧臣的微信朋友圈,幹幹淨淨的,他設置的朋友圈三天可見。不過他也的确不怎麽發這個東西。

他們最後的微信聊天還是她下車的那天,之後就是他會主動打電話給她。從瑞士打給她。她也打過一次,但是那次她打過去他的那邊聽上去很忙的樣子,時不時的會聽到一些旁人說的話,她也聽不太懂,之後她就沒打過。

她看了眼時間,顧臣說他一般會八點左右給她打,幾天裏她估摸了下他會打過來的電話時間,的确是晚上八點鐘的樣子。

那個時間他一般在吃午飯。

還有十分鐘。

餘飛飛去上衛生間,老媽在外邊客廳看電視,聲音哇哇哇的老大,應該聽不見她打電話。

從衛生間出來,還有七分鐘,老媽電話響了,她從沙發上挪着伸手去夠茶幾上的電話,然後喂了一聲。

是二姨打來的,她倆一般可能說了,沒半個小時下不來的樣子。

每次都是這樣,搞得跟演諜戰劇一樣。

......

然後她剛走到屋裏,反手關上門的時候,手機響了,她順手反鎖了下門,然後挪到窗臺邊喂了一聲。

顧臣低沉的嗓音,越過汪洋大海,傳了過來。

“今天都忙什麽了?”

“中午跟我媽去逛商場了。”她用手摳唆着窗簾,窗簾拉開半面,她家在七樓,能看的還挺遠的。

“我好像記得你跟我說過你家開了超市的?”

“那不是小麽,也不是什麽都有的。”

“有沒有想我?”

餘飛飛聽到這個臉頰一熱,像是他真的貼在她耳邊問一樣。

“有。”她說完用手背貼了貼臉,希望能降降溫。

“我也挺想你的,要是——”他話沒說完,斷在那兒。

“什麽?”他嘴裏嚼着東西,餘飛飛随口又問:“你是不是在吃午飯?”

顧臣嗯的一聲應着。

“好吃麽?”

顧臣輕笑:“不好吃,聽見你聲音,我飯都變得不香了。”

“啊~”餘飛飛犟了犟鼻子,“我這麽掃你的興。”

“你以為。”

餘飛飛臉拉垮下來安靜了幾秒沒吭聲。

“怎麽不說話?”

“生氣了,不想說。”她憤憤,“你說我掃你的興,還打電話幹什麽。”

“那你想不想知道為什麽會掃我的興?”

“為什麽?”

“因為想你。”

“......”餘飛飛從臉熱到了耳根,額頭頂着窗戶低着頭。

兩人安靜了小半天。

然後顧臣先開的口,聲音清冽,像溺着晨風,說:“飛飛,新年快樂。”

她熱的半邊臉依舊還熱着,嗯的應了聲:“你也是,新年快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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