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美男

難得看到簡寧這只滑頭吃癟,太子沒來由的開懷起來。簡寧在心底翻個白眼,默默給安陽記了一筆——這丫頭嘴太毒了!

到了承文館,白慶之與徐瓒已等候多時。二人皆是東宮幕僚,位居太子舍人一職,除此之外還有一個特點,那邊是長得都不錯!皇帝是個顏控,給兒子身邊放的一些年輕幕僚都是出身好,顏也正的小夥子。一溜美男排排站,那苦逼上朝的心情都可以得到些許安慰。

尤其是白慶之,人如那高懸夜空的皎潔明月,嘴旁總是帶着一絲含蓄而內斂的笑意。他還很容易害羞,為人十分腼腆。

京中少年喜騎馬高游,喜登樓賦詩,喜鬥酒十千,喜蹴鞠彩球。但白慶之只喜歡一個,用一個字就可以高度概括其精髓——宅!除了必要的上朝去東宮議事,其他時間他全部宅家。

沒錯,白慶之是個宅男。他的宅和他的長相有着莫大的關系。每次他出門,必然會引起一番轟動,若是騎馬,必然會被人扔鮮花,仍手帕,仍玉佩。前兩者還行,仍那定情玉佩的差點沒把他給砸死!玉佩雖小,但架不住量多!

後來他改乘馬車出行,但這也沒有打消粉絲們的熱情。更因為他坐于馬車不露面,又平添了絲神秘感,是以白慶之就是個人形紅燈,走哪,哪就開始堵!

皇帝曾經想将白慶之配給安陽,太子得知後一句也沒說。只是擇了一個天朗氣清适合出游的日子,帶着微服打扮後的皇帝,圍觀了一下白慶之出游的場面。然後……

然後,就木有然後了……

就讓白慶之繼續單着吧,誰做他老婆誰倒黴!

簡寧跟白慶之是十幾年的朋友了,如今幾年不見,再次看見他時,又被驚豔了一番。簡寧默默遠目——看來京城的擁堵情況近幾十年內是好不了了。互相道了禮,卻發現白慶之有些心不在焉,簡寧不免問道:“白兄看起來氣色不太好?”

白慶之腼腆地笑了笑,不置可否。

坐于衆人中央的太子默默地看了簡寧一眼,沒說話,再次低下頭翻看手中案卷。

簡寧又道:“昨夜沒睡安穩?”

太子又看了他一眼。

簡寧:……

太子你真的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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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些家事罷了。”白慶之含糊說了過去。

衆人寒暄後,也進入了正題。太子開口前,再次看了簡寧一眼,這才說道:“青州哪裏,你可曾遇到了什麽事?”

r> 簡寧來之前就已經打好了腹稿,稍想了想,便将自己這段日子在青州的見聞緩緩道來。

承文館這裏聊得熱鬧,安陽也沒閑着。

之前遇到太子與簡寧是她剛從皇後那裏請安回來,按着上輩子的記憶,這會兒她應該在書房習畫。用些點心後午睡一會兒,醒來後再看下書就到了用晚膳的時間了。酉時左右,會去蔚湖走走,一天也就這麽過去了。

正想着,玲珑果然走來,道:“公主,前陣子您尋的那副《惜春》畫師已經送來了。”

“拿來看看。”

不多時,一位宮人抱着畫卷緩緩走來,一旁的宮人連忙過去,二人一起将畫卷徐徐展開。

安陽走近一看——果然是上一世的今日所看的畫。上輩子她新得了這副《惜春》,頗有些愛不釋手,是以一拿到畫便專心致志地描了起來。可對于現在的安陽來說,這副《惜春》已經不是那麽珍貴了,況且她描過多次,是以如今只是随意掃了一眼:“收起來吧。”

玲珑一愣,正欲詢問,安陽卻早已走遠了,只好對宮人吩咐道:“收起來,放去偏殿擺好。”

安陽靠在軟榻上,突然覺得有些無所事事起來。上輩子的她一心放在書畫之上,最後卻也是因一幅畫而命喪黃泉,如今想想頗覺諷刺。

玲珑走來:“公主,這畫是李大人花了好些心思才送一個西北的商人那裏勻回來的,您之前看了畫師們仿畫的那幅兒,不是打算對着真畫自己描一幅的麽?”

安陽閉着眼,悠悠道:“《惜春》雖不錯,但太過于重工筆,而少了一絲韻味。此畫乃前朝王懷所作,是他第一次被貶官後的傷春之感。王懷此人宦海沉浮幾十年,最後因貪墨案被抄家斬首。《惜春》跟他一樣,太過重功利,而少了靈動與超脫。對着這樣一幅畫描繪,只會徒增感傷罷了。”

玲珑退到了一旁不再言語,見安陽似在閉目小憩,又落下了青曼紗帳,這才悄步走了出去,對一宮人道:“去把剛才那幅畫收起來,不用挂着了。”

殿內一角的鎏金異獸紋銅爐中幽香袅袅,一向安靜的寧和宮此刻更靜了。安陽躺了一會兒實在是睡不着,坐起身,環顧了下四周。

宮人見她起了身,連忙卷起曼帳,替她重新梳好發鬓,又換了一套廣袖齊胸瑞錦襦裙,長長的裙擺緩緩展開,腰間挂着環形玉佩,垂在裙邊。

換好衣物,宮人們又退到一旁。安陽

愣愣站了一會兒,着實不知自己到底要做什麽。這時候她才猛然發現,上一世的自己真的是活的太單調了。在嫁給姜敬前她的世界只有書畫,而嫁給姜敬之後……

安陽不由地握緊了袖中的手——她不想也不願再去想那個人了!

“安陽,老天爺讓你重來一世不是重複上一世的日子的!”安陽默默對自己說道。真不知為什麽上輩子那麽單調的日子她居然還可以過的如此有滋有味!現在時辰尚早,她不如去十二妹那裏看看。

安陽是皇帝與皇後最後一個女兒,也是皇後的小女兒。據說她出生的時候,旱了近半個多月的天終于降了一場甘霖,因此皇帝對她格外喜愛。是以安陽之後雖還有妃子給皇帝生公主,但都比不過安陽。

與安陽一母同胞的公主只有大公主和二公主,前一世的她因皇帝與皇後刻意的淑女教育,讓她覺得自己的大姐和二姐太過彪悍,有些畏懼同她們來往。而且大公主比她長了近九歲,二公主比她年長七歲,這種年齡差距讓安陽與兩個姐姐在宮裏時就沒有什麽共同話題可談,等安陽長大了些姐姐們也都出宮立府了。如今在宮中的與她年齡相仿的也就只有貴妃所生的十二妹了。

安陽就是覺得自己跟他人的交際太少了,沒有與別人打交道的經驗,所以才會被姜敬和那個小葉子騙了那麽久都不知情!

剛過了一個回廊,就看見一群宮人擁着二公主走來。二公主生的美,本人也極其愛美,她的身姿極為曼妙,特別喜歡穿束腰及半露胸脯的長裙。如今走在陽光下,長裙外籠着一層薄紗,四周花團錦簇,而她玉顏皎潔,宛如女神。

安陽想,前世的自己此刻則是在偏殿習畫,怕是見不到這般美景了吧。二公主也看到了回廊裏的安陽,不由一愣——竟然會遇到她,這可是件稀奇事!

安陽瞧見二公主朝自己走來,連忙收好思緒。可她還是高估了自己,待二公主走近後,看見她那足以勾的任何男人心動的性感容顏,小時候的往事頓時如潮水般湧來。她還記得自己小時頑皮,将母後最喜愛的一件衣裳給燒了,最後還是二公主頂的下來代她受罰;她還記得自己及笄那一年,二公主特地将一塊珍藏的熏香送與她,而這種熏香整個皇宮不過七塊,二公主所得的這塊是皇帝賜予她的……

“安陽?”二公主有些莫名其妙地看着突然就紅了眼眶的小妹,想了想,不由問道:“昨夜沒睡好?”

安陽:…………………

…………………………………………………

“剛風吹得。”安陽連忙拿着帕子擦了擦,“二姐怎麽今日入宮來了?”

二公主微張嘴,又閉上了。過了會兒,才道:“這裏說不方便。”

安陽心領神會,笑道:“難得二姐入宮,不如去我那裏小坐一會兒。”

“嗯。”二公主從善如流。

二公主與安陽都是皇後所生,兩人是親姐妹,長相也有三四分的相近。但二公主比安陽要濃烈的多,如那妖豔的罂粟花一樣。越是美麗的動物毒性越大,二公主正是如此。

“二姐你嘗嘗這花茶。”記起自家二姐的好之後,安陽就唯恐招待不周,“二姐,你今天看起來有漂亮了,身上這香好特別啊,是用什麽香料熏得?”

“呃……”淡如白開水一樣的小妹突然變得如此熱情,二公主也有點招架不住,但還是如實道:“茉莉花與栀子花混合一起調制的香料。”

“哦,難怪如此!二姐,你是怎麽想到的,太別致了!”

二公主往一旁挪了挪,她總覺得下一刻自家小妹就要朝自己撲過來了。

安陽似乎也覺得自己有些熱情過頭了不太好意思,端起茶杯示意先喝茶,将這尴尬掩下去。

“剛才不方便說,如今到了小妹這裏,二姐你到底有什麽事?”

二公主看了一下四周,宮人們自覺地退了出去。二公主站起身,臉色潮紅,聲音有些激動:“聽說今日白郎入宮了!”

“诶?”安陽眨眨眼,不由歪了歪小腦袋,這白郎……又是誰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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