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1)

衆人換了衣物,便随一道去了宴席。一一入座後,便有宮婢端上酒水。皇帝坐在正首之位,與宰相魏蒼正聊的熱鬧,兩個帥大叔聊得眉飛色舞,皇帝時不時擡手指點一下座下的各路大臣才俊。

簡寧與白慶之、徐瓒自然是坐的相近,只是一擡頭就看到了對面的李湍澤,那張鞋拔子臉破有些掃興。

李湍澤晃着手裏的玉佩,對着簡寧意思意思笑了笑。

簡寧挑着眉,拿着酒杯與身旁的李少卿閑聊,壓根不往李湍澤那邊看。李少卿官職高于簡寧,簡寧不過是東宮幕僚,不算朝廷正式官員。不過李少卿知道皇帝對這個少年印象不錯,這還是他當初給皇帝儲備女婿人選,自然也就笑語相待。弄得簡寧反倒是覺得,這李大人——挺自來熟的哈!

徐瓒輕輕推了一下旁邊的白慶之,低聲道:“瞧那位,學簡兄送玉佩。”

“不過東施效颦罷了。”

白慶之并不在意,又往簡寧那看了一眼,腰間的玉佩是個新款式,看樣子前一塊已經送了出去。

不多時,樂鼓奏響,舞姬們魚貫而入。領舞的美人,鼻梁高挺,眼神略深邃,梳着驚鴻鬓,着百花彩蝶群,頸上帶着七寶璎珞,随着鼓聲不斷旋轉,揚眉動目,跳身轉毂,弄腳缤紛,随着節奏的加快,她的舞步也越來越激昂熱烈。一曲罷,宴會也熱鬧起來。

皇帝指着剛才退場的舞姬問道:“這又是什麽舞?”

齊王道:“那是太常寺新鼓搗出來的,說是将劍舞與胡旋融到了一起,編的個新跳法。”

“嗯,跳得不錯,賞!”

說罷,舞樂再起,卻又是另一首曲子了。

白慶之呷了口酒,看着領舞的胭脂,又瞧了一眼不遠處的太子。啧,苦啊……明明是自己先發現的舞蹈人才,結果被齊王搶先一步給搶走了。如今寶殿獻舞,果然龍顏大悅。

皇帝喝了幾杯覺得幹坐着看不過瘾,幹脆也跑到大殿中央随着樂舞一起跳了起來。齊王屁颠屁颠地跟着老爹跑到場子中央,轉了一圈後又往樂隊跑去,搶了樂師的活,敲着編鐘,替他爹助興。

大臣們皆站起來,互相敬酒。四周言笑晏晏,好不暢快。

胭脂的步法越旋越快,只不過方向有點偏,朝着簡寧就轉了過來,在他席前微微伫足,嫣然一笑。巧目顧盼,看到白慶之的時候自動掠過——丫的,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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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太不讓人活了!

“前日君家飲,昨日沈家宴,今日又逢君,可是緣分呢?如此,鬥酒十千,游俠少年。”胭脂毫不客氣地敬了他一杯。

簡寧看着眼前的酒杯,不由笑道:“一杯猛虎山中卧,兩杯蛟龍海底眠。不過既然姑娘敬酒,那我一定要飲下。”說罷,接過酒一飲而盡。

胭脂卻立刻又倒了一杯,簡寧一愣,卻見胭脂依舊笑臉盈盈:“勸君今夜須沉醉,樽前莫話前朝事。”

好吧,話都道這份上了,不喝是不行了。簡寧很夠朋友的又喝了一杯,胭脂一個漂亮的轉身,連帶簡寧手中的玉佩一起拿走了,又回到了中央,向別人敬酒去了。待到李湍澤面前時,又是一番行酒令,只是手裏還拿着簡寧的玉佩。李湍澤看了一眼,不由道:“他也恁小氣了些。竟是青玉,上面還有斑瑕。”

胭脂掩面而笑:“三郎的玉佩怕是不夠用了呢。”

李湍澤捧腹,一手拿着酒杯,一手攤開,上面乃一塊上好白玉。縱使胭脂得到的賞賜皆是珍品,但此玉依舊不凡。

“美玉配美人。”李湍澤大方的送了出去。

胭脂也不客氣,直接拿了過來,沖着李湍澤笑的越發甜美起來:“願君如同梁上燕,歲歲年年常相見。”神吶,讓冤大頭再來幾只吧,等到了年紀從宮裏出來回到家鄉,她胭脂就是一方小富婆了,哈哈哈哈……

簡寧看了一眼對着他耀武揚威的李湍澤,腦中頓時浮現出兩個大字——白癡。又與周圍的同僚們吃了些酒,便站起,去敬太子了。今晚齊王大放光彩,想來太子那顆本就不光彩的心靈肯定又陰暗了不少。

後宮中,皇後也在設宴,與前朝一樣熱鬧。活潑點的公主亦載歌載舞,安陽她們贏了三公主,十三公主就差沒整天對着三公主說:瞧你,輸了吧輸了吧!她是真高興,順帶覺得平日裏甕聲甕氣的十皇姐安陽也順眼不少。一邊自己跳着,一邊向安陽打令,邀她一起來。

安陽想死的心都有了。她她她她她她……她真不好意思說,她的小屁股被馬巅的疼痛到現在還沒消停啊!

安陽想逃席,可還沒動,就感受到了母後熱切的目光以及德妃希冀的注目。這舞是不能不跳滴,如果不跳後果很嚴重!這将會是對十三公主極大的侮辱,順帶也是損了德妃的面子,損了德妃的面子就是損了德妃娘家的面子,損了德妃娘家的面子說不定他們以後就會在前朝找

一下太子的小茬,或者找一下皇後娘家徐氏的小茬,沒辦法,誰讓德妃娘家人幹的是禦史大夫呢……

皇後自然希望自己這個小女兒性格開朗些,往日宴席上她總是默默一人坐在一旁,只偶爾與大公主二公主相聊幾句。如今已經損了一個大女兒,皇後在小女兒身上的關切自然更多了,望她多于姐妹交往,廣結善緣。

安陽硬着頭皮,順着十三公主的手勢一步一步走向中央,左邊搖一搖,右邊搖一搖,拍拍手啊,跺跺腳,你是我的好朋友……

“十姐姐的舞姿倒是奇特。”十三公主玩的正高興,說這話全有心說,絕無半分惡意。若是聽在個心思通透人的心底,怕是要誤會一番,可安陽本就少了一分心眼,而且此刻她的注意力全在自己的臀部上,順口接道:“那是什麽奇特,胡亂跳罷了。你再去請其他人吧。”趕緊走,趕緊走。

“好啊。”十三公主又向坐在安陽旁邊的六公主請去了,回來時,安陽正退場,見她這般模樣知道她不會跳舞,十三公主笑道:“以往我以為十姐只關心書畫,如今看來倒是妹妹看錯了,以後可要常來往。”

“這是自然。”只要不讓我跳舞,別的都好說!

安陽終于回到位置,小心翼翼地坐下。等會兒回去後讓玲珑幫着揉揉,真是太丢人了!

一直到了月中天,宴席才漸漸散去。

胭脂得了一圈賞賜,兩只眼睛差點放出綠光,整個人撲上去抱在懷裏,卻又依依不舍地拿出去,還要強裝大方:“這些本就是賞賜給姐妹們的,若不嫌棄,便挑着喜歡的拿去吧。”

“胭脂姐姐真好。”幫着奏樂的莺歌,樂呵呵地拿了一對紅玉镯子。胭脂又将一對翠玉耳墜,皇帝賞的一百五十兩白銀,十五匹絹布,兩盒凝香膏都分了出去。

莺歌眼尖,打趣道:“姐姐真大方,不過卻獨留下了李公子與簡公子的玉佩呢。”

一群人皆笑了起來,胭脂哼了聲,佯怒道:“這兩樣豈是能随意送人的。”

一個膽子大的舞姬卻笑道:“姐姐此言差矣,我可是聽說前些日子那教坊裏的蓉兒娘子可也得了簡公子的玉佩呢。”

胭脂眼珠微轉,暗中記下。

衆人又說笑了會兒,無非是今晚雖累,但也算盡興,皇帝設宴出手果然大方,大家得的賞賜也不少,皆心滿意足的各自回房安歇了。

胭脂雖是小小舞

姬,但舞技出衆,算是衆人中的姐姐,又得貴人看重,是以獨分一處小屋。

夜深人靜,燭火微動。方才的言笑喧嘩仿佛一場夢境,被寂靜的夜一掃而空。

胭脂坐在燭邊,手中的青玉玉佩正是簡寧所贈。她慢慢撫摸着玉身,一細小處微微凹下。胭脂小心翼翼地沿着那若有似無的合逢,不知扳動了玉身上的那一處,青玉頓時斷成了兩塊,中間竟然是方扁镂空的!她将裏面的紙條輕輕拿出,看過後,直接咽進嘴中,又将玉佩重新合上,整塊青玉彷如渾然天成。

又拿出李湍澤的白玉看了又看,她還是更喜歡這塊。價值連城,還沒麻煩。不像簡寧,送的不是玉佩,是危險、麻煩以及……一大筆銀子,每次看到它就意味着又有事做了,想來那蓉兒娘子,又是一個同道中人。

世家大族、皇室之子,各有一套消息網,錯綜複雜,隐秘陰暗,大抵如此。

簡寧是被白慶之與徐瓒架着回去的。簡爹一看,氣的又要抄家夥,被簡母連忙攔了下來。

“七郎、五郎辛苦了。改明兒等這禍胎酒醒了,定登門道謝。”簡緒送二人到了穿堂門口。

徐瓒道:“二郎不必再送。我們與三郎都是至交好友,本應如此。”

簡緒拱手一禮,直到徐、白二人走遠後,這才轉身回去。

剛進了後院,就聽到簡爹吼道:“聞聞,這一身的酒氣!去打桶冷水來,澆醒這小子!”

簡母在一旁,丫鬟們哪裏敢動。簡爹又吼了聲:“還不快去——”

“去什麽去!”簡母斥道,“去煮些醒酒的湯藥。這孩子,也不知喝了多少。”又對着簡爹道,“你又不是不知道,陛下設宴,這席間敬酒的哪個不是比他的前輩,他有如何請辭。”

“哼!那白七郎,徐五郎就都沒人敬了?!這小子就是貪杯!”說着,一腳朝簡寧踹去,誰料這小子醉的昏昏沉沉,卻滑的像個泥鳅,一不留神就從椅子上滑了下來。簡爹一腳踹空,差點劈了個一字……

簡寧咧嘴一笑,一個鯉魚打挺站起身,對着他爹谄笑道:“咦~~~好一個帥老頭。”

衆人,默。

“都別攔着我!!!!!!!!!!”

“爹、爹……消消氣,這小子混着在呢。”

“爹,三哥醉着,醉的人不怕打。等醒了再打,他才曉得疼。”

“就是就是。現在打了爹爹您手還

疼呢,等三哥醒了後再打才好。”

“←_←四妹五妹,你倆夠了……”

夜,還很長。

作者有話要說:皇帝跟大臣一起跳舞神馬的,在宋之前很流行。

不過俺這架空,更流行,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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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家還記的簡童鞋在第十章最後一點對太子說的一番話麽,大家能猜出他到底是幫太子做什麽的?

猜中有獎~

诶?你問我獎是什麽?呃……【喂,一到關鍵時刻你就隐了……

☆、二十一章 深夜

最後簡寧被他二哥簡緒和幾個小厮一起架回的房,喝了醒酒的湯藥,倒在床上不一會兒就睡了。

簡緒剛出門就遇着了四妹簡淑,不由小聲道:“你怎麽還在這裏,還不回房睡覺?”

簡母運氣極好,別人有了孕事是燒香拜佛的求兒子,她卻是一連三胎都是兒子,正想閨女的時候,這簡淑便來了。簡淑如今不過十四歲,小圓臉,大眼睛,生的十分可愛,讓人忍不住就想伸手去捏捏她。

簡淑與五妹簡雲都是簡家的掌上明珠,說話的分量那是極重的。簡淑往裏望了一下,拉着簡緒問:“到底喝了多少,你怎麽沒跟他一塊兒回來。”

低頭打量了一下自己妹子:“你問這些作甚?”

“哦,都是自家兄妹的,關心一下不可以呀。”簡淑微微嘟起嘴,輕哼了聲。

簡緒撓撓頭,老實回道:“我本是打算與他一道回的,誰料去找他時,他被那大理寺的李大人絆住腳,而後又是太子東宮的那些人在鬧騰。我想反正白家七郎與徐五郎也跟咱們住得近,想必他們是一道回了。若是知道他後來喝的這麽多,打死我我也不敢一個人回啊。哎,等會兒我還得跟爹去回話。”

“這樣啊……”簡淑低語喃喃,又問:“那你可曾見他的玉佩?”

簡緒黑線:“早不見了,八成又送了吧。”

“呸!”簡淑別過頭,啐了句,“三哥這德行遲早要改!”

簡緒一頭霧水:“他又把你怎麽了?”雖然簡寧的确好玩了些,但對自家的兩個妹妹那是沒得說。若是出了遠門,除了父母之外,最好的東西都留給簡淑與簡雲了。這倆小丫頭平日裏也與簡寧素來要好,怎麽方才不僅不幫他,還調唆着父親,今兒這是怎麽了?

此時屋外的丫鬟來報:“老爺請二郎過去。”

簡緒應了聲,囑咐簡淑道:“我去了。你也趕緊回去,早些歇着吧。”

簡淑悶悶的點個頭,卻沒有回自己屋,而是帶着丫鬟去了簡雲那邊。

簡雲排行老五,簡家最小的女兒,今年僅金釵之年,比簡淑小兩歲。略瘦些,性子随了簡母,比較溫婉,不過也只是相對于本朝其他兇殘的妹子來說。

“二哥怎麽說?”見着簡淑來了,簡雲立刻問道。

簡淑無奈的嘆口氣:“哼,花心漢!”

雲淺淺笑道:“別嘆氣了。若非這樣也就不是三哥了,只不過咱們在那沈六娘面前可好仔細些說才好。”

簡淑撥弄着驅蚊的小香包:“這我自然曉得。”又對一旁的媽媽道:“今晚我就睡這裏。”

媽媽們知道這姐妹倆感情好,看這架勢就是要聊上半宿,也只囑咐道:“可要早些歇息才好。”

“嗯,知道了。”簡淑随口應着。

少頃,丫鬟們将夜宵端來。兩小碗綠豆粥,加幾碟清淡的小菜和些時令果子,便退到了一旁打扇。

簡淑吃了一口,見簡雲不知想什麽有些出神,伸手晃了晃:“想什麽呢?”

簡雲一愣,回過神來:“沒什麽……”卻又緩緩道,“方才我只是想,三哥到底送了多少玉佩出去了?”

“噗——”簡淑差點沒嗆着,連忙拿帕子擦了擦:“你算這做什麽!等算清楚了我們都要羞死了,他以後若是娶不到可心的娘子,都是這玉佩鬧得!虧得現在有個沈六對他上了心。也難得沈家與咱們也算是相熟了,哎……我的親哥哥呀,只盼他別在這麽玩下去了。”

簡雲卻不以為意,只是繼續想着。

她們二人再過幾年也要嫁了,所以如今簡母都帶在身邊幫着管家,熟悉事物,也免以後嫁了,白白讓人欺負了去。寧可坑死別人,絕對不能叫自己吃虧!所以,面對“劣跡斑斑”的三哥簡寧,簡雲簡淑是內部痛罵,對外給他塑造的形象還是挺正面的。

“還沒算清楚呢?”簡淑見簡雲的眉頭越蹙越深,心底有種不好的預感。

果然簡雲猛地拍的桌子,一陣碗碟清脆響動。屋裏的丫鬟們也都驚了一下,卻聽簡雲斥道:“這到底是怎麽放出的流言呢!”

簡淑一雙大眼瞪圓了望她,她五妹沒事吧……

簡雲立刻道:“四姐,你聽我給你數數。三年前三哥不過是送了兩塊玉佩。中間咱們都回了源州老家,三哥也是今年才回來。連帶今天,前前後後不過是少了四枚而已。怎麽就傳出三哥他見到美人就送玉佩呢!”這太欺負了人吧,他們簡家的兄弟難道這麽沒眼光,是個女的就上啊!沒看見她大嫂、二嫂都是不僅家世好,而且模樣也好嗎!

聽簡雲這麽一說,簡淑也數了起來。前前後後,理了三次,發現簡寧實際上真的只送過四次玉佩而已。而且前後加起來是四年的時間,平均下來也不過一年一塊。京中素來有富家公子喜

歡用首飾、玉佩、古扇打賞歌姬舞姬的習慣,畢竟有時候送金銀太俗氣。簡寧喜歡看舞蹈樂理,這是大家都知道的是,他出手打賞很正常,怎麽就因為四塊玉佩就傳出他纨绔風流之名了呢?

簡淑也有些想不通了。

要知道簡母在生簡淑之前連生了三個兒子,所以體會不到皇帝有着一群彪悍閨女的無奈。是以簡家對簡淑簡雲二人的教育,想來都是寧可坑死別人,絕對不能叫自己吃虧,怎麽兇殘怎麽來教。所以現在二人很有默契地想到:她們的三哥,怕是被人坑了!

簡寧素來對兩個妹妹極好,而且不像簡家大郎二郎都已成家立業,與兩個幺妹間年紀差了也大了些,沒時間來往。以前他是太子伴讀,閑暇的時間自然也多,與兩個妹妹相處的親近。如今他被人“坑”了,簡家姐妹自然要負責替他洗白。若是能挖出坑他的人,那就再好不過了。

簡寧還不知道自己在妹子哪裏已經從一個風流纨绔變成可憐小白花形象了。他素來是千杯不醉,只不過很少有人知道,今夜不過是為了配合着兩句裝醉罷了。

窗外明月皎潔,簡寧悠哉地雙手枕在腦後,上翹着腿,躺在床上琢磨着胭脂對他說的那番話。

——“勸君今夜須沉醉,樽前莫話前朝事。”

這話到底是什麽意思?

且不說簡寧琢磨這兩句謎語,臨泉齋內的安陽也醒着在。夏夜,果然是個容易失眠的日子。四周靜悄悄一片,更顯得蟲鳴清脆。宮內驅蚊蟲的香正幽幽燃着,守在門口的宮女差不多都睡了。

安陽翻個身,又翻個身,跟烤北京烤鴨似的滾來滾去,就是睡不着。

今晚的宴席散去後,皇後單獨将她留了下說了會兒話,中心思想只有一個:你父皇聚集了這麽多的才俊,可瞧着中意了的?我可是聽說,你與那白家的走得挺近,覺得他怎麽樣啊?

安陽腦中頓時浮現出了二公主、三公主以及這段日子她聽到一切迷戀白慶之的小姑娘們的臉龐來……頓時打了個寒顫:“母後,能別問了麽,不是說了讓我自己來挑麽!”腦殘粉是可怕的存在呀!

皇後拍拍她的手,沒說什麽了。安陽雖看到了她眼中的擔憂,可不想說破。

這些日子,她極力讓自己過得充實,忘掉以前的一切。可夜深人靜時,她不得不承認,自己,還沒有從過去的陰影中走出來。關于姜敬,關于那葉小娘子,她還沒有與他們做出一個了斷來。

作者有話要說:今天看到我被編、輯分到女強那欄裏面去的一霎,我的表情是:=口=!!!

然後我要安慰自己,除了安陽,其他的妹子都是女強【=_=這種莫名的悲催感是腫麽回事……

咳,正色臉。

安陽與姜敬,小葉子之間的這段孽緣,肯定會了的幹幹淨淨。我們的口號是:不虐主角,木有小三!【追過俺其他文的朋友們應該也清楚,俺也一向是這麽做的(*^__^*)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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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青戰 成為了您的小萌物

蘿蔔精 成了您的小萌物

╭(╯3╰)╮謝謝啦~~

☆、二十二章 陰招

第二天一早,天剛亮,下人們便都起了身,不多時便響了窸窸窣窣的聲音,守院子的丫鬟們開始打掃了。

簡家大郎正在外地做知府,一大家子都随了他去上任,所以現在幫着照顧本家的便是簡緒的妻子蕭氏。蕭氏負責廚房,各房的早飯都已吩咐下去。見簡緒起了身,走去問道:“怎麽起的這麽早,昨兒陛下賜宴,想必今日大家都乏了。”

簡緒伸展了下胳膊,懶洋洋道:“怕是得不了閑,從今天開始陸續有各地方的才子要來。雖說是鴻胪寺那邊的事,但若是忙不過來,我們這些人要随時待命。”說白了,簡緒就是一塊磚,哪裏需要哪裏搬。

蕭氏聽明白了,也不多耽擱他,麻利的換了衣服。早飯是各房自己吃,用過後去簡爹簡母房裏請過安也就成了。

簡寧因頭天的宿醉,得了個極好的理由可繼續躺榻上小憩,也沒人來鬧他。蕭氏吩咐着飯一直替他備着,什麽時候醒了什麽時候在用。

此時天色漸漸亮了起來,露南山的行轅不比皇宮,大臣們雖也上朝,卻不像皇宮中那麽嚴肅,而且也不是每個人必去,這裏只是上小朝會罷了。

安陽一夜沒睡,第二天一早卻還是要頂着兩個黑眼圈去給皇後請安。玲珑一晚上沒見到她,現在吓了一跳,立刻吩咐道:“去拿雞蛋來!”又對着安陽問道:“公主,你這是怎了?”

安陽走至銅鏡前,一個憔悴的人影映在裏面,有氣無力道:“昨兒沒睡好,可能是酒喝多了點,心裏燒的慌。”

玲珑道:“那今天可要請太醫來看看。大夏天的若是病了可不行,公主請保重金體。”

安陽點點頭。

——只要別跟她提什麽下嫁的事,她的金體就會一直保重的挺好!

一通梳洗後,又是一個清爽的軟妹公主出爐了。穿着一條翠綠色的襦裙,一條錦帶束在胸前,披着紗質的外衫,裙長曳地,身姿玲珑,遠遠看着倒是極具誘惑力,如果你能忽略安陽那張苦逼又犯二的軟妹臉。

皇帝昨兒去德妃那裏宿下了,所以安陽今日與皇後一道用早膳。皇後身邊的宮人高公公時不時來回話,說皇帝已經用了膳,過了會兒又跑來回話,說剛已經去上朝了。皇後點點頭,這才放下心與安陽一道吃着點心。

食不言。

安陽得慶幸這項老祖宗傳下

的規矩,否則面對一個嫁女心切的媽,說不定她連一頓安生飯都吃不了。

安陽雖說性子好,卻不代表她腦子笨,只是以往不大理事,很多事她都沒注意疏忽罷了。這場馬球賽後,接下來的日子裏公主們大多就會閑下來,而各地的才子們也陸陸續續要到了。皇後今日将她叫來,八成是要叮囑她,一方面留意一下未來的良人,一方面也不要失了公主自身的矜持與尊貴。

安陽想着吧,如果她父皇母後看中的那人是個溫雅的,那她就往十三妹那邊靠齊;如果看中的人是個性子簡單害羞的,那她就拉着二公主三公主一起出場;如果是個活潑好動的,她就與悶葫蘆八公主六公主一道玩去。總之一句話,對方是風趣幽默的,她就裝面癱;對方是溫文爾雅的,她就裝重口味。好歹也算跟着白慶之混了這麽一段時間,這點子演技還是學到了幾分!

果然,用過了早膳,母女二人閑話了幾句後,就到了正題。

“前陣子,華儀染了些風寒,你們那場比賽她也只好在屋裏養着。前陣子慕王妃來我這裏,說是華儀丫頭也到年紀,要幫着看看。那丫頭與你同歲,可還記得?”

安陽心啐一句——瞧,果然來了!

華儀郡主是慕王妃與慕秦王的女兒,安陽的堂妹,只比她小三個月而已。當年老皇帝駕鶴西去,幾個兒子們為了皇位那叫個六親不認。如今碩果僅存的幾位親王都是當初跟着安陽她爹混的,就這樣,這幾位親王一旦想起親哥哥當初那殺伐果斷的勁,也都宅家裏,當個閑王罷了。

雖說與慕親王家是親戚,但安陽對華儀郡主還真不熟。

這位華儀郡主,聽說是從娘胎裏帶出的病,總是三天一小病七天一大病的。一開始還有些人去看看,可看了這麽多年大家也都明白——華儀郡主不生病,那就相當于谷子不長蟲了。之後也就不大走動了,畢竟別人病着,你去看她一是怕過了病氣,二也是打擾了人家修養。

所以此女雖是宗室之女,難加程度不低于已經離了兩次的二公主!哪家也不希望娶進來個藥罐子啊。

“也不知她的病怎麽樣了。剛巧女兒那裏配了幾幅養神的丸子,不如給她送去?”

皇後道:“我也有這個意思。”女兒年紀也大了,要給她打開社交的場子,便道,“你帶着太醫,然後再帶些藥丸一道去看她。都是一家子的人,也別生疏了。”

“是。”安陽逃也似地

奔出椒漱宮。

領了太醫,及宮中的賞賜,便帶着宮人們往慕親王家的別業而去。出了行轅,正巧遇到了李少卿。

李少卿連忙下馬,站至一旁,讓公主轎輿先走。

安陽命人停下,問道:“李大人,這一路要是去哪裏?”今日的小朝會,并沒有大理寺的事,可見他行事匆匆,怕是有什麽事發生了。

李少卿笑道:“禀公主,太常寺那邊出了些小事,微臣去看看。”

太常寺掌管禮樂,安陽自是沒放在心上,只是道:“不過是一幫舞姬伶人,這也要勞動大理寺去斷案子?太常寺的人莫不是偷懶吧。”

李少卿畢恭畢敬:“皇家無小事。”

安陽擺擺手:“也罷,這些人也不懂斷案之道,有勞李大人了。”

“微臣職責所在。”李少卿又退了幾步,“恭送公主。”

見安陽的轎輿走遠,李少卿這才長舒一口氣,擦擦汗,翻身上馬:“總算是對付過去了,駕!”勒馬立刻朝着舞姬們住的別所而去。

原來昨天夜裏,宴席散去後。一個舞姬居然想趁着大家都乏了,想要擅自逃跑。按說這種小事交給太常寺的協律郎辦即可,奈何這位舞姬居然牽扯到了一位貴人,這下事情就有些大了。大理寺是斷案子方面的專家,李少卿人緣又好,雖說喜歡拍皇帝馬匹,但為人在斷案以及法典的知曉程度上也是專家級別的。奈何當時已經太晚,不好打攪他,這才拖到了今天早上将他請來。

太常寺的人來請李少卿的時候也只是說了個大概,剛到了地方,李少卿立刻進了屋,帶上了門窗,協律郎已等候多時。

“這事兒還有多少人知道?”李少卿連水都沒喝,直接問道。

協律郎道:“昨晚便封鎖了消息,守衛們也只當是舞姬擅自出逃沒當回事大事。”

聽此言,李少卿暫時放下心:“做的不錯。那東西帶來了嗎?”

協律郎朝着一旁的心腹點頭,不多時,那人端着一個托盤走進,上面放着一把折扇。李少卿打開一看,折扇尾處清清楚楚落款一個“簡”字!

“您看……這到底是不是那位的?” 協律郎小心翼翼地問道。

本來一個舞姬出逃不是什麽大事,可她居然牽扯出朝中重臣之子,而且這位爺還是東宮的幕僚,若是處理不當,得罪的可是東宮啊!

李少卿緩緩合上扇子:“這扇

子……是真的。”他見過簡寧的私人印信,這扇子上的印章以及落款,都是他的手筆,這一點絕對沒錯。只是這種私人物件,又是怎麽會落在一個舞姬手上?

李少卿道:“帶她上來,我要好好審問。”

協律郎的為官信條之一:放開,讓專業的來!當即二話不說,便将人帶上來了。

那舞姬戰戰兢兢地過了一夜,此時又見到一個官老爺立刻跪了下來。

李少卿不怒自威,低聲問道:“你叫什麽名字,昨夜為何出逃?”

“小人名叫雪兒,昨夜只因,只因……”雪兒吞吞吐吐。

協律郎猛地拍響桌子:“說!”

雪兒大驚立刻道:“只因簡公子說要與奴婢私會,所以才趁夜逃出……”

李少卿微微挑眉:“你說簡公子與你私會?證據呢?”

“折扇為證。而且簡公子說,侍衛們三刻換班,三刻是守備最為薄弱,所以讓小人在哪裏等候。”

簡寧時常出入皇宮,對宮中侍衛的輪守十分熟悉,知道這些很正常。又有折扇為證,加之簡寧自身風流品性,三者契合,倒是相互應證了。

如果不是李少卿親眼看見簡寧昨夜醉的不省人事,被白慶之和徐瓒二人一道架着回去,他怕是會信了這舞姬的話了。

可惜,百密一疏!

“放肆!”李少卿斥道:“簡寧昨夜大醉而歸,被人擡回簡府,再沒出來。試問他若是與你私會,又為何要大醉?!”

雪兒昨夜沒有等到人時,便知道事情有了變故,如今卻也只能死撐着道:“也許……也許是他忘了。大人,小人說的句句屬實,有折扇為證啊。”簡寧是一直到後半場衆人快散席時才醉的不省人事。而舞姬們所住的地方離擺宴宮殿差不多有半個時辰的距離。這就是古代沒有通訊工具的悲哀啊!

“誰知這扇子是不是你偷來的?!”李少卿立刻問道。

“大人,看來不打這女人不會說實話了。” 經過這一審,協律郎也明白過來。簡寧肯定是被人盯上了,所以那人買通了舞姬想要潑他一身髒水。哎,也難怪別人用這種損招,那簡寧本就風流纨绔,若是遇到大意的官員,說不定就讓那暗中之人給得逞了!

李少卿待的大理寺可不是太常寺這種風雅地方,他想的更深。簡寧現在是東宮司議郎,掌侍從規谏,駁正啓奏。他雖有些不着調,但正事上的言

行還算規矩,否則皇帝也不會将他視為驸馬人選。若是這個時候出了生活作風上的差錯,還跟太常寺裏的舞姬有私通!不管事情是不是真的,只要傳了出去,被有心人添油加醋一番,加之廣大群衆對這種花邊新聞都是喜聞樂見的,到時候明裏暗裏的髒水一起潑上去,那後果,不僅皇帝對簡家有了成見,怕是對東宮也……

這招夠陰損!

李少卿背後出了一身冷汗,如今只能慶幸:簡寧,你他媽昨晚上醉的太是時候了!

☆、二十三章 牽連

被人陰而沒陰成功的當事人,承受能力極佳,躺在榻上補覺硬是一個噴嚏都沒打。一覺睡醒了天正大亮,多年的養成的早起習慣讓簡寧即便想賴床也睡不到世界末日去。用了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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