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你追你的
“葉婷婷——葉婷婷——”旁邊的男生拿着筆，一下一下的戳着葉婷婷的胳膊。惹得葉婷婷不勝其擾，“蕭佳傑你幹什麽，煩死了。”
她皺着眉頭，順勢在下面踹了他一腳。
“嗷——”男生疼的慘叫一聲。在黑板上寫字的數學老師回過頭瞪了他們一眼。
“說。”
她移動了一下數學書，等數學老師背過身去重新在黑板上寫着題目，聲音或輕或重的講解，才用胳膊肘了一下旁邊的男生。
“幫我寫情書呗，好不好。”帶着讨好，笑嘻嘻的看着同桌的女生。
“不要，誰要幫你寫情書。又沒什麽好處。”她繼續低着頭在本子上寫着什麽，顯然也沒有認真聽課。
教室裏面，嗡嗡嗡的聲音越來越大，實在是他們的數學老師講課太無聊。初中生早已過了照本宣科的年紀，數學老師照着教科書一個一個題目的講解也就罷了，偏偏還一字不差的寫出來，下面的同學早就開始開小差了。
講話聊天的，低頭做其他作業的，看小說的，甚至還有睡覺的。
楞是沒有人仔細聽課。
下課鈴一響，數學老師大約也感覺到了學生的心已經不在上課上面。匆匆說了一句下課帶着課本離開了教室。
頓時，教室裏炸成了一塊金黃脆香排條。
“大姐——你就幫我寫吧。”第一排第二個座位上上的一男一女，男生依舊锲而不舍的求旁邊的女生給他寫情書，女生別別扭扭的就是不願意同意。
“不要，簡直就是浪費紙張，你還不給我好處。”她哼了一聲，從課桌裏面拿出一本小說看了起來。
彼時，他們初二。沒有升學的壓力，沒有對學習的執着。
“以後做牛做馬，随便你說。我給你當一輩子小弟。什麽都聽你的。”從小就學會了油嘴滑舌的男生。面對着女生說的毫不含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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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話從不考慮後果的好處是可以信口開河，偶爾守一次信用，常常被守人會有一種天下砸下來一塊大餡餅的感覺。
“好啊，反正你都聽我的了，情書什麽的別寫了。”
她不經意的翻了一頁小說。其實是什麽都沒看進去。偶爾掃過一兩句話，男配和女主分手的情景，女主角哭得梨花帶雨，男配不屑一顧的摟着女配，典型的渣男代表，等着以後後悔莫及吧。
初中部的女生，哪有幾個不看言情小說的。上課、下課，都可以看見有女生拿着小說，被老師收掉的圈起來都可以繞教室一圈了，屢教不改的有些人，學習成績在初中時候還可以的女生，老師總會睜一只一眼閉一只眼，要換成是男生看小說，八成是收掉小說，然後把這個男生叫到辦公室噼裏啪啦的罵一通。
最最過分的一次，被當着他們面直接撕成兩半的書。
“別啊，大姐——你忍心嗎？我都求了你那麽久了。”
雙手合十，上下晃動，讨好的看向旁邊的女生，眼裏面的期望不容忽視。
葉婷婷啪的一聲合上了手中的小說，深吸了一口氣。“好了幫你寫成了吧？”她扯過男生手裏面的紙，從自己的筆袋裏面找出一支筆。
“嗯，你開頭就寫，親愛的趙菲……”
“真惡俗，下面是不是寫你是我見過的最閃亮的星星，第一次看見你我心都醉了？”葉婷婷毫不留情的反駁着。
帶着淡淡香氣的粉色紙張上面，黑色的水筆寫過的趙菲兩個字端正而筆直。“啊，那你想吧，寫的好點，最好能一下子讓她接受我，嘿嘿。”他趴在手臂上，趴在桌上側着腦袋，看同桌在紙上飛快的寫着字。目光的焦距點到底是那支筆，還是筆下面靜靜流淌出來的字跡。
“我說，你那麽多要求幹嘛不自己寫？”
話說這，手下的動作沒有停頓。“大姐，你在搞笑呀，就我那字，就我那作文水平，人家能看我一眼嗎？直接被三振出局了”
葉婷婷的作文經常被老師當做範文來念，盡管她其他成績都是堪堪爬上及格線，唯獨語文，尤其是作文，一直獨領風騷。
“喲，你還知道三振出局這個成語，真不容易。”
“哪裏哪裏，小弟學識淺薄，不足挂齒。”
“你可真有自知之明。”
她似乎是哼了一聲翻了白眼，又似乎是只是輕輕的哼了一聲。
顯然對于自家同桌的表現極為不爽。
“嘿嘿。知道就好。”
“哼，別忘了你答應我的，不然就圍毆你。”女生說歸說，手下的動作未作停頓。“當然不會忘記，我怎麽會忘記。”
她沒想到的是，當時當日替別人寫的情書會造成那麽大的傷害。他也沒想到，一場誤解，讓所有人的情感逐漸逐漸偏離了原來的軌道，走向灑狗血的道路，從此一去不返。
不管是情書還是戀愛，初中時代的他們，還是遮遮掩掩的好。
蕭佳傑一送情書，嚷嚷的他們1班和趙菲的5班幾乎是無人不知無人不曉。所有人都在讨論蕭佳傑要追趙菲，八卦遠比那些教科書來的吸引人。
大家都知道了1班的蕭佳傑要給5班的趙菲送情書。
幾乎是變成了公開的秘密。下課後，趙菲從他們班級門口走過的時候，男生總會一陣陣起哄，吹着口哨。女生倒是淡定許多，但也會抓着5班的人深入探讨下蕭佳傑和趙菲的八卦。
然而，事情并沒有往他們預計的方向走去。
“蕭佳傑，站起來。”
班主任神情嚴肅的拿着一大疊練習簿和教案進了教室。剛走到門口，蕭佳傑就悲催的被叫了起來。
他哦了一聲，站了起來。
看了一眼葉婷婷，眼中充滿了茫然的疑惑。
而後者，低着頭避開了他的目光。葉婷婷大概也是知道，班主任的一臉嚴肅意味着什麽。原本應該在他們的課桌上用書本壓着的信紙，現在卻在他們班主任手中飄着暧昧的粉紅色。
“你知不知道你現在最主要的任務是什麽？”手中的教案摔在講臺上，發出了啪的一聲，第三組第一排的兩個人眼前，揚起一層粉筆灰。
從窗戶邊透過來的陽光，讓葉婷婷眯着眼睛看的極為清晰。
第三組第一排的兩個人果然低下了頭，葉婷婷重新拉回了注意力。
“好好學習天天向上。”
他回答的擲地有聲，伴着他一張嬉皮笑臉的表情。“好好學習天天向上？”粉色的紙在她手中唰啦唰啦幾聲被撕成了碎片，班主任随手朝着他們的方向那麽一扔，洋洋灑灑的撒了一整個講臺周圍。教室裏面，有學生詫異的瞪大了眼，輕聲低語起來，被班主任一瞪，又恢複了平靜。
蕭佳傑白着臉一聲未吭，趁着空隙偷偷瞄了一眼旁邊的葉婷婷。
葉婷婷盯着講臺處，目不斜視。看不出對這件事情的态度。“這是什麽？你倒是說說看這是什麽？”
“情書。”
他不緊不慢的吐出兩個字，徹底将班主任激怒。小半支粉筆刷的一下直接從班主任手中射出。
在空中抛出一個完美的弧度，沖着目标直線逼近。
正中目标——的同桌。
葉婷婷的腦袋。
他嘟哝了一句叛徒，葉婷婷裝作沒聽見。
她伸手揉了揉被扔疼的腦袋。班主任餘怒未消，“坐下吧，葉婷婷你下課來我辦公室。”班主任是他們語文老師，誰都以為，他們班主任叫葉婷婷大概又是寫作文的什麽事情。
“葉婷婷，今天蕭佳傑的情書是你幫忙寫的吧？”
她點頭。回答了一句“是”。
那樣端正的字跡，和平時寫字跟雞爪似的蕭佳傑的字跡有着天壤之別。班主任心中清楚，對着少女嘆了一口氣，拍了拍她肩膀。
辦公室裏面的其他老師也都在，好奇的回過頭看一眼被訓話的女生，“我剛才沒在教室裏面點名批評你就是不想你難看，老師知道你是個好學生，以後不許做這樣的事情了知道嗎？”
她依然是順從的點了點頭。
如果早料到這樣的結局，她想她是不會幫忙的了。誰能知道寫一個情書而已，會弄出這麽大的麻煩。
被老師叫到辦公室訓話也不是頭一遭，但卻是第一次因為別人的事情而被叫到辦公室的葉婷婷，多少顯得有些不高興。
哪怕，那個人是她的同桌。
“老師，我知道錯了，以後不會這樣。”
她低着頭，看着自己的鞋尖，态度誠懇。
班主任似乎是挺滿意她的答案的，點了點頭。“你也知道憑你的成績，考個好點的高中基本上沒什麽問題，老師不希望你在這最後的關頭分心。”
葉婷婷擡起頭，看着他們班主任。
而後者只是板着臉，嚴肅的盯着她。“我知道了。”少女的心思，誰都猜不出，“以後別做這樣的事情，蕭佳傑的成績最多能考個中專，你現在幫了他，以後他考不上好的學校說不定會怨你。你自己的成績除了語文還可以其他都要加把勁。”
葉婷婷點了點頭，說了一句老師我知道了。
班主任又唠叨開了，說別以為你們現在才初二，覺得學習不重要，現在才是最關鍵的時候，初三基本上都是複習的時間了。
無非就是，蕭佳傑和她的成績不一樣，不要總玩在一起，再加上現在是升學期，要努力不要為了其他事情分心。
葉婷婷至始至終忍受着他們班主任的唾沫。
門口站着的少年停住了腳步。
葉婷婷聽到腳步聲回過頭，看見來人抿着唇又轉過頭，不說話也不打招呼。直到門口的少年離開，辦公室裏面的學生和老師，都沒再開口說一句話。
“葉婷婷，下節課開始你就去和汪莉坐到一起，少說話，認真聽課，你們數學老師也跟我反應你最近聽課不是很認真。”
她說，“好的我知道了。”
班主任絮叨起來，又是個沒完沒了。“老師只是希望你們能好好學習，不要早戀。”葉婷婷抿了抿唇，将要說出口的話未及思考，脫口而出，“老師，那個情書不是我寫給蕭佳傑的，我沒有……”
“好了，老師知道了，快點回去吧。這節體育課你不用去上課。回教室看看書做做作業吧。”
班主任似乎是不願意多談，攤開了他們的作業本，認真批改了起來。
葉婷婷轉過身，人微微有些晃動的走向教室。
她開始收拾書包，抽屜裏面的書本，紙張和報紙。
汪莉走了過來，“婷婷，我來幫你搬吧，你一個人不好搬。”她說了一句謝謝，看了一眼旁邊空空的位子，和教室裏面三三兩兩的人。眼神黯淡了幾分，收拾的動作放緩了許多。
下面操場上，吵吵嚷嚷的人群。有男生在打籃球。
“別太難過了，反正你也不是故意的。被語文老師叫去，沒幾個能心情好着出來的。”汪莉拍了拍她的肩膀，安慰似的說，“什麽不是故意的？”
“那個啊，情書不是你給老師的嘛。”
“不是！”
葉婷婷有點怒氣。為什麽做了好事反倒被認為是壞人了？他也這麽認為？“我才不會做吃力不讨好的事情，是我寫的我還交給老師讓她罵我嗎？”
聲音裏面已經帶上了濕氣，教室裏面三兩個同學的議論聲。“好了，沒事，別難過了。”汪莉抱過她，安慰似的拍了拍。
幫葉婷婷将一大半的書抱到了他們的課桌上。
他們的課桌，在第一組第二排，而她們的，在第四組第四排。從最右邊到最左邊，從此再無交流麽？“是不是所有人都以為蕭佳傑的情書是我打的小報告？”
她擡頭看着汪莉，還希望她能說實話。看着後者僵硬的點了點頭，葉婷婷腦門上頓時壓了三條黑線。
樓下，籃球觸碰地板，一聲聲的響着。
“诶，蕭佳傑，偷雞不成蝕把米呀。”一個男生截斷了蕭佳傑手中的籃球，上籃，投籃。動作潇灑一氣呵成，可籃球連籃筐都沒碰到，砰砰砰的直接摔在了地上。
誰都看出了他的心不在焉。
“诶，你們說，葉婷婷是不是暗戀蕭佳傑呀，故意不讓他把情書給趙菲？”
幾個男生聚在一起，偶爾也會八卦。
“葉婷婷不會吧？平時借她作業也都肯給我們抄，雖然數學作業錯的多對的少。我看她對誰都差不多。”
“诶說起來我有次上課看到葉婷婷正在偷看蕭佳傑。”
蕭佳傑站在一邊，将籃球擱在右手食指上，左手碰上籃球輕輕轉動，情緒顯然不高。“哈哈你肯定看錯了，說不定她看的是黑板呢。”
“我好像也看到過幾次。”
又有一個男生說着。籃球場邊，籃球聲漸漸減輕了起來，反倒是讨論的一聲一波接一波，嗡嗡嗡的響個不停，都聚在一起談論八卦。“葉婷婷是不是故意把情書給老師的？”
不知是誰，一語點醒了混沌讨論八卦的衆男生。
“她不會。”
砰的一聲，蕭佳傑将籃球摔了出去，丢下三個字就走了出去。自由活動的體育課，聚在一起讨論讨論八卦，做做游戲什麽的，倒也不顯得空閑。
更多的是坐在一邊休息男生和女生，低聲的講着悄悄話。
作者有話要說：此文若有任何BUG的地方請幫忙指出謝謝！！！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