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一朝隔閡
蕭佳傑不知道跟趙菲說了什麽，總之後來他們兩個的語文成績還是當做原來的成績處理了。
葉婷婷和趙菲分別收到了一次學校的口頭警告。
葉婷婷想着，也許是要跟蕭佳傑道謝一下。
他在裏面扮演了什麽角色她不得而知，總歸要謝謝人家的。至于趙菲，以後能躲就躲，躲不過閉着眼也能擦肩而過。
早上六點多父母把她送到學校後就去上班了的葉婷婷，看着沒什麽人的校園。放下書包在出去買了早飯，等回來依舊顯安靜的學校，空落落的讓人害怕。
那次的語文成績總好像一根魚刺，卡在她的喉嚨口，只覺得難受，又并不影響生活。轉角的樓梯，靜靜的傳來她的腳步。規律卻深淺不一，隐約間從另一個樓梯口傳來了說話的聲音。
“你就是因為幫葉婷婷，才答應我要求的？”女聲驕傲而尖銳，帶着傲慢的口吻質疑着。
那個聲音是，趙菲？
走在拐角口的葉婷婷緩下了腳步。因聽見了自己的名字而有些詫異的停住了腳步。
學校前幾年翻修過一次，貼着大理石的樓梯和地面照着她的倒影，也正因為這樣，葉婷婷總害怕走路的時候會打滑，每次走樓梯都扶着旁邊的扶手慢慢的走。
有幾次心不在焉，一腳踩空整個人向前撲去，急急忙忙拉住旁邊的扶手，心跳加速之餘，慶幸并沒有釀成大禍。
“是不是都和你無關吧？”
蕭佳傑嗤了一聲，表情難看的皺着眉頭。趙菲低聲說了句什麽葉婷婷沒有聽清，直到蕭佳傑的聲音再次響起。
“我沒想到你是這種人。”
略帶着憤怒的男聲，在寂靜的走道裏，讓人聽得格外清晰。
從她罵葉婷婷的那天起，趙菲在蕭佳傑心裏的印象分減了不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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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做都做了還怕你說嗎？你讓我跟老師說的我都說了，那也別忘記你答應我的，做我男朋友。”
離他們十多級以下的臺階，少女倚靠着樓梯的扶手站着，看着大理石上的倒影，分不清在想些什麽，柔順的斜劉海貼着前額，遮住了大半面部表情的黑框眼鏡恰在此時派上了用場。
而葉婷婷只需稍稍擡起頭，就能看見轉過一個樓梯角，正上方的蕭佳傑和趙菲。
“你到底幹嘛非要我做你男朋友不可？”
“你不是喜歡我嗎？”帶着驚訝，挑了挑眉的少女，寬大的校服被她脫下系在腰部，恰好能蓋住臀以下的部位。
上身的白襯衣緊緊包裹着她的身材，再寬大的衣物都掩蓋不住她驕傲的身材。“不喜歡。”
“不喜歡你還給我寫情書？”
“切，你收到情書了？”他會抵賴，會狡辯，唯不會默認。他倒是感激那天被班主任收上去的情書了。
趙菲憤恨的哼了一聲，蕭佳傑将目光投向別處。地板上照出他們兩個人的倒影，分別而立，帶上了一層疏離感。
蕭佳傑皺着眉退後了一步。
要不是覺得對不起葉婷婷，他才不會來找趙菲。
等他微微低下頭，看到下面的葉婷婷，蕭佳傑只覺得一股惱怒在胸腔游走。“葉婷婷，上來。”
很好，很強大。
蕭佳傑這一嗓子嚎的，趙菲也發現了。
校園裏人漸漸多了起來，樓上初三學生早課已經開始了，讀書聲朗朗，從三四樓傳到他們這裏，清晰可辨。
趙菲和蕭佳傑盯着葉婷婷的動作，像是怕她一個不小心落跑。葉婷婷模糊的腳步聲，在樓裏上踩下，無足輕重。
“你說。”
蕭佳傑揚了揚下巴，盯着趙菲。“葉婷婷你聽見了吧？蕭佳傑現在是我的男朋友。”她眼中閃過一絲黯然。
她是聽見了。
蕭佳傑的語氣也不見得有多惱怒，只剩下一丁點兒可憐的悲憤，時間久了就會接受趙菲這個女友的。
“早戀是不對的。”她就說了那麽一句，再無其他。蕭佳傑依然是那個表情，趙菲的表情倒是精彩許多，先是慢慢扯開嘴角，然後沖着葉婷婷輕蔑的笑了一聲。
葉婷婷側過身，想着繞過他們進教室。偷聽他們談話是她不對，被他們死拽着要講他們的戀愛過程，她沒那個耐心。
“不許走！”
趙菲一急，拉着葉婷婷不許她走。
葉婷婷腳下一頓，也不敢随意扯動幅度太大。
別人是玻璃心，她是玻璃骨，一碰就容易骨折。
“趙菲，你煩不煩？”蕭佳傑皺眉，想伸手去觸碰兩個少女握着的手掰開他們兩個的接觸。
葉婷婷的手腕被趙菲緊緊拽在掌心中。她的手腕本就極細，被趙菲抓着，恰巧能握住她的手腕，後者抓的有些用力，葉婷婷疼的直皺眉，試圖從趙菲的控制下重新獲得自由。
蕭佳傑也努力讓他們糾纏着的手放開。
“趙菲，你神經病麽？抓着我幹嘛？”
饒是葉婷婷脾氣再好，也被趙菲弄的火冒三丈。何況葉婷婷一聽到他們兩個在一起的事情，情緒早已瀕臨瓦解。“我只叫你不要走，誰讓你要走的。”
蕭佳傑更多的是震驚。
葉婷婷可從來不罵人。“趙菲，放手。”
趙菲怒視着蕭佳傑，委屈突然湧上心頭，臉上已經是欲哭還休的姿态了，有哪個男生能抵擋得住呢？“我不放！”
葉婷婷嗤的一聲，輕笑出聲，“你們演還珠格格呢？”
緊張的氣憤并沒有得到緩解，反倒是趙菲和蕭佳傑兩大主角還在對視着對方。
周圍圍着他們的人已經不少了。走樓梯的人上上下下的也多了起來，好在這時間點老師還沒有來，不然他們三個人也夠受的了。
蕭佳傑還是沒有伸上手去強硬的讓他們分開。
不管是趙菲還是葉婷婷，他明顯的覺得陌生。葉婷婷臉上的嘲諷那麽濃重，和平時的她，完全判若兩人。“葉婷婷，我今天只要你的一聲恭喜。”
趙菲得理不饒，蕭佳傑大聲說了一句，“你不要再做神經病的事情了成麽。”
葉婷婷咬着牙，想從趙菲的手裏奪回自己手腕的控制，一拉一扯間，兩個人被其他跑過來的學生撞了一下。
趙菲一個沒站穩，眼睜睜的就要摔下去。
她反應不及，整個人朝葉婷婷的方向撲了過去。蕭佳傑在後面拉了趙菲一把，使得她堪堪站穩。
葉婷婷卻沒有那麽幸運。
她平衡感本來就差，加上地面光滑程度以及突然松開的手腕，整個人向後傾倒下去。“碰”的一聲，在過道裏，發出極大的響動。
“嘶——”好疼。葉婷婷皺着眉頭去摸自己的右手腕。
“葉婷婷！”
蕭佳傑看着葉婷婷倒在底下，表情痛苦的皺着眉頭，眼裏已經蓄起了水意。上前一步想要拉起葉婷婷。
“走開。”
汪莉就是這時候撥開人群走了進來的。她身上還背着書包，一只手裏面還提着熱騰騰的早飯，顯然是剛到，臉上的怒意那麽明顯，憤恨的瞪了一眼蕭佳傑。看到好友兼同桌被推到在地，蕭佳傑打算拉起葉婷婷，伸着的手直接被汪莉拍了開來。
趙菲在一旁，被吓了個半傻。
“婷婷，怎麽樣，還好吧？”
葉婷婷搖了搖頭，嘴唇上的血色去了大半。“汪莉，借你手機給我爸爸打個電話。”那個年代，手機并未普及。葉婷婷家裏也只有她爸爸有一只手機，要和公司的同事平時聯絡什麽的。
汪莉家的家庭情況不錯，她們班級已經有好幾個同學有手機了，平時都避開老師偷偷的玩兒。
此時汪莉也慶幸，自己拿了手機。
将手裏的書包和早飯一股腦的給了班級裏面的另外一個同學，找了李糯糯扶起了倒在地上的葉婷婷。
此時的葉婷婷有些狼狽。頭發松松的有些散掉，白色和紅色相結合的校服上，白色部位的灰土那麽的明顯，使得葉婷婷看上去更加的狼狽不堪。
無論怎麽明亮的地板，還是會有灰塵。
蕭佳傑亦步亦趨的跟着他們，被吓傻了的趙菲等葉婷婷被扶進教室，就一溜煙兒的跑回了教室。別人問什麽，她也只是慘白着臉搖搖頭，一整天都心神不寧，也故意不去聽關于葉婷婷的任何消息。
“婷婷，怎麽樣？哪裏不舒服嗎？”葉婷婷搖了搖頭，面前牽出一個笑容，“沒事。”好在汪莉打她爸爸的電話，打算上班去的爸爸怕是很快就會來了。被撞到的右手，稍一動就特別疼，咬着牙，沒受傷的手抓緊受傷的手，挪動好自己的位置。
她知道，要是現在不坐好，等會有人走過來磕了碰了更不劃算。
再多的喧鬧，也入不了葉婷婷的耳，再嘈雜的環境，也進不了她的眼。她所有的心思都在集中在手上的痛，和胸口的疼上面了。
“要不要喝水？我去給你倒水？”
葉婷婷搖了搖頭，汪莉的早飯顯然也沒心思吃了。關注着葉婷婷的一舉一動，生怕葉婷婷有個好歹。
“一會就沒事了，別太擔心。”葉婷婷咬着牙，不和汪莉說起半分手上的疼痛。一直站在她身後的蕭佳傑內疚的看着葉婷婷。
“葉婷婷，你還好吧？”
葉婷婷點了點頭，這個時候蕭佳傑的聲音聽上去有些不真切。“沒事。”再也不願意多說任何一句話。
紛擾的教室裏面，因為進來了葉婷婷的父親而一瞬間的安靜了下來，大概都以為是老師來了，動作迅速的往座位上坐好，安靜的不發出一丁點兒的聲音。
葉父一臉寒霜的趕到自己女兒面前，葉婷婷的右手手腕已經腫起來了，不紅，摸上去卻燙的厲害。等葉父的手覆上葉婷婷的手，她輕聲啊了一聲。“很疼嗎？”
她點着頭嗯了一聲。
回到自己座位上的蕭佳傑越來越顯得不安，直直的看着葉婷婷，就連老師進來都沒有發現。“去醫院吧。”
葉婷婷嗯了一聲。“這位同學，幫婷婷的書包整理下吧。”等汪莉将葉婷婷的東西全部塞進書包，葉父一只手拎着書包一只手護着葉婷婷離開了教室。
從那日起，到期末都沒有出現的葉婷婷。
蕭佳傑每天都會神經質回好幾次頭，總覺得葉婷婷會出現在那裏，旁邊空空蕩蕩的座位也提醒着他犯過的錯誤。
趙菲那兒，也刻意走成了陌路。
汪莉會時不時的拿着筆記和作業去找葉婷婷，蕭佳傑幾次想開口問葉婷婷住在哪裏，都被汪莉漠視過去。
那之後便是初三，學校裏面進行了重新分班級，按照成績劃分學生，葉婷婷被分在中等班的2班，由于她之前沒參加考試，是拿上一次的模拟考成績作數的。那次的模拟考，比期末考試難了何止一星半點。
蕭佳傑被分在了六班。
一上一下的兩道樓層，形成了他們的格局。也漸漸不再說話，哪怕是從過道上走過，葉婷婷也是側着身避開，蕭佳傑幾度欲言又止，再後來看葉婷婷并沒有跟他說話的打算，他也自暴自棄的想，反正今年畢業後，他們也不會再見面了。
葉婷婷這邊，學習成績一高不低的在班級的中下游，班主任問她是不是跟不上成績有沒有哪裏不懂，她也只是搖了搖頭。
有一次，從小賣部出來的葉婷婷，看到的是蕭佳傑和其他幾個男生站在一起抽煙的情景。他分明也是看見了她的，只是微眯着眼睛吞雲吐霧的樣子，讓葉婷婷繞開了他們進了教學樓，從那之後，他們沒再說過一句話。
那年初三的畢業典禮是下着雨的，無奈被搬到了室內舉行。那是葉婷婷和蕭佳傑少年時期的最後一次見面。
那時，她考入了普通的高中，他進入了較好的中專。
那一年的夏天，仿佛一道分割線，将葉婷婷和蕭佳傑的生活分別劈成了兩半。前半段，她坎坎坷坷還算順利，後半段平平淡淡多了許多怨念。前半段他還不知道什麽叫人生，後半段，他是再也不願去嘗試遠離的滋味。
這一季的夏天，入了尾聲……
作者有話要說：好渣的蕭佳傑，第一時間拉住的居然不是葉婷婷。┭┮﹏┭┮小時候的事情就寫到這裏。。。下面的女主和小時候有些不一樣。。。沒人看！沒人看！讨厭┭┮﹏┭┮錯別字病句好多好多好多。。。能把我壓死。。。。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