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王妃的悲慘之路6

“來人,送王妃回別院休息。”

祁連柯冷冷的抛下這句話就轉身獨自離開了,再沒回頭看孫與一眼。

侍衛們擡來了代步的轎攆,一路将孫與擡回了他所住的別院,此時院子裏裏外外已經亂成一鍋粥了。

丫鬟小厮和侍衛們都在慌裏慌張的尋找他。

孫與無力的嘆了口氣,從他離開到再回來不過半個時辰有餘,竟然這麽快就被院子裏的人發現了。

“王妃,您去哪裏了?可急死我們了!”

打着燈籠的春兒一眼便瞅見了遠遠而來的轎攆。

她快步迎上去,“您這還生着病呢,要出門怎的也不叫我一聲,也沒個人伺候您,您這萬一摔着了可怎麽辦?”

孫與看着急得滿頭是汗的春兒,再次嘆了口氣,終究什麽也沒說。

他不知道這些人是真的關心他,還是在擔心他們自己的安危。

不管如何,他都沒了想要探究的心思。

孫與本就發着燒,又經過那好一番的折騰,此時他倍感疲憊,渾身的力氣似乎都被抽走了一般,讓他動也不想動,腦袋還昏沉的厲害,身體更是一陣陣的發冷。

不用想孫與也知道他的病情肯定又加重了。

午夜寒涼,他雖一開始因為跑動出了一身的熱汗,可後來被祁連柯一吓,他只覺身子一陣陣的往外冒冷氣,難受的緊。

王府碩大,從府門口到他這別院要走好一段的路程,這一路上他被侍衛們高高擡着,感受着春日微涼的夜風,止不住地一個勁打寒顫,途中還打了十幾個噴嚏。

“阿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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孫與是不想開口,可這噴嚏卻怎麽也止不住,他覺得自己的鼻涕有要流下來的趨勢。

“快,快,快去請劉太醫來。”

春兒一看孫與的狀态立時吓了一跳,趕緊張啰人去請太醫。

只見孫與整個人泛着股懶勁,雙唇蒼白面色卻異常潮li紅,眼神無光難以聚焦,整個人較她先才見到的狀态差了不是一星半點兒。

春兒一見孫與這般狀态就知道他是身子不舒服極了,便也不再繼續追問,挑着燈籠一路引着侍衛回到了別院。

侍衛們将轎攆停在了別院中的院子裏,春兒趕緊上前攙扶孫與,卻發現孫與的腳似乎受了傷使不上力氣,便趕緊喚人過來同自己一起攙扶孫與。

幾個丫鬟小厮七手八腳又格外小心地将孫與攙扶住,擡着轎攆來的侍衛一看任務已經完成,扭頭就擡着空了的轎攆出了別院。

孫與被一群下人攙扶着單腳立在院中,心裏又煩又亂,堵悶異常。

折騰了一通,他還是回到了這個小小的別院裏。

先才他拼命逃走的那份努力就像一場笑話一般,無情的嘲笑着他的天真。

祁連柯是什麽人,堂堂一國的攝政王,他竟然妄圖以孱弱的身手逃離守衛森嚴的攝政王府,當真是愚蠢又可笑。

“噗……”

孫與氣火攻心,一口鮮血從他口中噴出,瞬間染紅了他蒼白到吓人的嘴唇。

“王妃!”

孫與在下人們一陣慌亂的驚呼中緩緩失去了意識。

在意識失去的最後一刻,孫與還在悲哀的想,來到這裏之後他竟是身心都變得脆弱了。

這一點也不像他,他怎麽會變成這個樣子的?

孫與是被一陣陣的刺痛感刺撓醒的,他艱難的睜開眼睛,刺目的日光讓他一時不能适應,他複又閉上了眼睛,好一會兒才又睜開眼睛。

“王妃,您醒了!可是有哪裏不舒服嗎?”

春兒激動的撲在孫與床前,聲音卻不是很大,許是怕吵到孫與。

“水……”

孫與艱難的擠出一個音節。

春兒聞言立刻去倒水。

孫與已經記不清他這是第幾次一醒來就渴得難以忍受了。

候在一旁的萍兒小心翼翼的将孫與攙扶起來,讓他倚靠在床頭上,春兒也将水端來了。

幾杯水下肚,孫與才終于後知後覺的感受到促使自己醒來的疼痛根源在哪裏——

他的腳已經腫的老高了,又紅又腫的,四周還用了幾塊幹淨的竹板固定住了。

孫與看着自己的腳,表情有些麻木,當真是偷雞不成反倒蝕了把米,得不償失。

“王妃,您都昏迷兩天了,可吓死我們了。”

春兒一邊幫孫與整理淩亂的頭發,一邊後怕的說。

“您那一口血吐出來可把我們吓壞了,劉太醫這幾日一直沒敢離了咱們這裏,這會兒正在後廚給您熬藥呢,已經讓人去喚他了。

王爺兩天都來了好幾趟了,每次來臉色都難看的吓死人,謝天謝地您可算是醒了……”

孫與擺擺手,示意春兒別再說了,他此刻什麽消息也不想聽到,尤其是關于祁連柯的事情。

他的大腦一片空白,身體又極度不舒服,春兒這般聒噪的說個不停只會讓他覺得心煩意亂。

春兒乖乖閉了嘴,不再多話,只安靜仔細地照顧着孫與。

沒一會兒功夫劉太醫就來了,劉太醫蹙着眉頭,伸出手為孫與把脈,好半天也沒開口說話。

孫與還是頭一次見到劉太醫這般沉重的模樣,不由有些緊張,莫不是司徒狗賊除了散功散還給自己下了其他的毒?

孫與正胡思亂想着,劉太醫終于開口了。

“王妃自來到王府後就一直心事重重,又加之先前跋山涉水的過于勞累,導致王妃的身體大不如前。”

劉太醫忍不住在心裏嘆了口氣,這位王妃雖是敵國來的,但他一直也未曾傷害過誰,相反的性格倒是挺好,對待下人也很和善。

如今他被王爺困在府中,着實不利于他身體的康複。

但王爺的主,他們這些做臣子的又怎麽能做得,更何況他只是一個微不足道的太醫,更沒有參與朝政的權利。

王妃昏睡的這兩日,他每次為王妃把脈都覺得王妃的脈息一日不如一日健壯,似乎是王妃刻意不願醒來一般。

好在王妃的病情還不至于危急性命,即使王妃自己不願意醒來,他遲早也是會醒來的。

劉太醫将這些無一隐瞞的都告知了祁連柯,祁連柯聽了除了臉色更黑了幾分,絲毫沒有其他表示。

劉太醫也不敢揣測他們王爺的心思,只能祈求王妃盡快醒來,千萬不要徹底惹惱了王爺才好。

“王妃前日吐血并非壞事,實則是将體內郁結的滞氣疏通了……”

說着劉太醫停頓了一下,才又繼續道:“王妃要保持心情愉悅才能早日康複。”

孫與聽了劉太醫這話,不鹹不淡的點了點頭,示意自己知道了。

心中卻無限嘲笑。

保持心情愉悅,他倒是想,可誰給他這個機會啊?

回不到自己的國家,見不到自己的親人,這番思念的苦楚怎能不令他感到難過。

有了那晚逃跑未遂的事宜,如今他逃跑已然無望,不知還要被關在這王府裏多久,祁連柯究竟留他又有何用?

之後祁連柯不知道又要怎麽對待自己,他在這裏的日子恐怕只會越來越難過,這要他如何開心的起來。

“王爺。”

下人行禮的聲音告知屋裏的衆人,這座院子的主人大駕光臨了。

孫與拉過被子,背對着外面側身躺下,他一點也不想見祁連柯。

現在祁連柯留着孫與還有用,寧願用自己的人威脅孫與,也不願殺了他,他何苦還要費那些心思忍着厭煩去讨好祁連柯,他索性不理會祁連柯求個清靜得了。

眼不見心也不煩。

“老臣參見王爺……”

劉太醫還沒跪下行禮,祁連柯就揮手制止了他。

“劉太醫,王妃的狀況如何了?”

問這話的不是祁連柯,而是多淙。

“回大人,王妃已無大礙,只是還需調養休息。”

“有勞劉太醫了,您這幾日辛苦了。”

多淙和劉太醫一問一答間,孫與感到有人在自己床邊坐下,一雙帶着粗糙繭子的大手覆上了他的額頭。

那手是記憶中的微涼,曾經讓孫與感到舒服的手,現在孫與卻只想揮開它。

但孫與什麽也沒做,他就那般靜靜的一動不動的躺着。

祁連柯摸了一會便将手收回了,又幫孫與掖了掖被角,待做完這些動作後他便站起身來。

“王妃好生休息吧,待王妃好了本王再來看王妃。”祁連柯的聲音聽起來有些僵硬。

孫與忍不住在心裏冷笑,這人可真是搞笑,都這種時候了還來和他演這種看似和諧的戲碼做什麽,祁連柯都不會覺得累嗎?

反正自己不過是他手裏的一枚棋子,生死由他,他又何必這般辛苦的同自己演戲呢,以為這樣自己就會輕易的相信他嗎?

他孫與是傻,是玩不過堂堂攝政王的心機,但他還不至于傻到連這種打一鞭子給一顆糖的把戲都輕易相信了。

“王妃可要記好本王那晚說的話,莫要再起逃走的念頭。”祁連柯的聲音再次響起。

孫與心中冷哼,看吧,狐貍尾巴這麽快就露出來了。

既然如此,先才又何必那般辛苦的演戲給自己看?祁連柯這人真是可笑。

孫與像個跟大人置氣的孩子一般一直背對着祁連柯,沒多久,他便聽到了祁連柯和多淙出去的腳步聲。

孫與這才放松了身體,緩緩閉上眼睛。

從那日認清形勢之後,孫與一直都悶悶不樂的,藥倒是按時喝,可這飯量卻明顯的下降了很多,甚至還不如他剛來時的飯量大。

祁連柯每日都來看他,可他每次都拿後腦勺對着祁連柯。

奇怪的是除了第一日祁連柯還說了句威脅孫與的話外,那之後祁連柯就沒再說過任何話,每次來看孫與都是匆匆的來又匆匆的去。

孫與搞不明白祁連柯這例行任務一般的行徑又是為何,卻也不再如之前那般好奇。

他願意來便來吧,反正這裏是他攝政王的地盤。

孫與雖然心情不佳,整日郁郁寡歡的,但他沒有被逃跑無望的絕望打敗。

他沒有放棄逃離這裏的念頭,既然此路不通,他就要尋他路。

可他一時半會兒又想不出其他可行的法子,便整日悶悶不樂,愁眉苦臉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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