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9)
,尤其看到琉璃倚在年糕的懷中,更是妒意大升,即便年糕和她分開,她也不允許其他人碰觸!這也是她更想毀掉淩月國,毀掉傲情的原因!
琉璃身子一縮,顯然還處在對梅姨的恐懼中。年糕放開她,輕輕地拍了拍她的肩,“沒事的,有我在。”她低語,身子走到琉璃面前,雙目坦蕩的面對梅姨質問的眼,“主子,她是無辜的。”
“無辜?那誰又覺得我是無辜?”梅姨冷笑,從地上爬起,忍着腰部的疼,一步步地走近,“年糕,你讓開。”
“你知道我不會讓的。”年糕道,定定地看着她。
梅姨腳步一滞,雙目冷然地盯着她,“一定要這樣嗎?如此和我作對?”
“我在幫你。”年糕道,一張臉繃得緊緊的。
“少來這一套!你想幫的是赫連傲情!”梅姨怒斥道,又邁前一步,“讓開!你不是我的對手!”
“是的,論功夫我确實不是你的對手,但心計,你卻不如我。”說罷,年糕狡黠一笑,突地揚聲喊道,“來人啊,有人行刺公主!”
“許傾雲!你當真做的這般絕!”梅姨靜靜地問道,奇怪的,沒有憤怒。
年糕卻是一震,偏開頭,沉重道,“你快走吧,侍衛馬上就來了。”
梅姨不語,徑自點了點頭,勾唇看向一旁的琉璃,諷刺道,“不要以為她是為了你,記住,她做的一切為的都是赫連傲情!”話音剛落,耳邊傳來一陣腳步聲。
“許傾雲,從此以後,我們一刀兩斷。”冷冷地說完這句話,梅姨破窗而出。
一刀兩斷嗎?年糕看着空蕩的窗口,愣愣地讀着這一句,心口一陣酸痛,還是走到這一步了...
“公主,公主?”門外,石蘭慌亂地敲着門。
琉璃這才回過神來,看着面前的年糕,生怕侍衛闖入把她當作刺客,急聲道,“我沒事!刺客已經跑走了,你們四處找找!”
“可是公主——”
“快去!抓不到刺客本公主唯你們是問!”琉璃怒喝道。
“是!”門外又是一陣騷亂,屋內卻安靜了下來。
“這群白癡,若是刺客挾持了你怎麽辦?”年糕嗤笑道,撇了撇嘴角。
“你...沒事吧?”琉璃遲疑地問道,有些擔憂地看着年糕的臉,雖然她嘴角在笑,可琉璃卻覺得她在哭。
年糕輕松地聳聳肩,“能有什麽事?好着呢。倒是你,疼嗎?”年糕皺了皺眉頭,掏出手絹輕柔地為她擦拭下颌,“流血了。”
琉璃不自然地接過手絹按着傷口,這才發覺刺刺的疼,“謝謝。”她低語,帶着一絲羞澀,“之前待你那般無禮,抱歉了。”
“那你以後見了我可要禮貌些,怎地說我也是你救命恩人了。”年糕調笑道,“既然你沒事,那我走了。”
“別——”琉璃出口道,見年糕側目,臉上一紅,稍顯尴尬,“侍衛還在巡查,此刻出去怕是危險。”
年糕頓了頓,心想确實是麻煩,點點頭,和着琉璃坐下。
“梅姨的事...我代她向你道歉。”突地,年糕道,臉上多了幾絲正經。
琉璃一愣,心裏莫名的不舒服,她看了眼年糕,“她當真是你師傅?”
年糕點頭稱是,摸了摸鼻子,“不過她現在應該恨死我了。”說這話的時候,她還是沒忍住嘴角苦澀的笑。梅姨總是懷疑她,從未有過一次信任。扯扯嘴角,年糕看了眼一直盯着自己的琉璃,不自然地笑笑,別扭道,“別這樣看着我,我害羞。”
琉璃“啊”了一聲,半天才憋出一句,“你也會害羞?”
年糕半響無語,心情倒是稍有寬解,“這段時間小心些,我怕梅姨還會對你不利。”
“為什麽要幫我?”琉璃問道,桌下的雙手緊緊拽在一起。
嘆息一聲,年糕道,“我不是幫你,是在幫她。”說着,她起身,“我當真要走了,後會有期。”随即走到梅姨消失的窗口,躍窗離去。
“後會有期...”出神地望着空蕩的窗口,琉璃愣愣道,手中緊緊抓着的,是年糕的手絹。
步出長樂宮,年糕獨自一人走到靜谧的小道,頹廢地跌坐在岩石上,手捂着胸口。明明早就結束了,為何當梅姨說出那句話,自己的心口還是如此的疼?
“主子,主子,雲兒肚子餓!”
“好好,我給你做吃的,想吃什麽呢?”
“雲兒要吃年糕,好多好多的年糕!”
“小鬼頭,等等年糕吃多了你又要不舒服了。”
“沒事沒事,只要能吃年糕就好!”
“你這丫頭...怎地那般喜歡年糕?我看以後就叫你年糕好了。”
“好!好!雲兒喜歡這個名兒!”
閉了閉眼,年糕悵然舒了一口氣,起身向流華宮去。
桃源,天色漸晚,承歡才悠悠醒來。她睜開眼,茫然地看着懷中熟睡的想想,她什麽時候睡了?
“對不起。”
“再見了,些許再也不見。”
...無暇?!承歡驚恐地打量四周,緊閉的門窗,空蕩無人!她微微一動,懷中熟睡的小丫頭也跟着醒來,揉着一雙惺忪地眼喚道,“媽媽。”
“想想,看到你媽咪了嗎?”承歡問道,臉上的神色有些失措。
“媽咪?”想想嘟着嘴看看四周,茫然道,“媽咪剛剛就睡這啊,和想想和媽媽一起睡的!”
“想想乖,坐着別動,媽媽去找媽咪。”承歡道,起身就要走。
“媽媽,不要丢下想想!”想想看她要走,害怕地叫道。
承歡腳下一滞,回過身子把她抱起,“走,我們一起去找媽咪。”
“別找了,無暇已經離開了。”花衣平靜的聲音從門邊響起。
承歡抱着想想轉過身子,幾乎是異口同聲,“花大嬸,無暇去哪了?”
“別問了,總之離開桃源了。”花衣說着,看了承歡一眼,淡淡道,“帶着孩子來吃飯吧。”
“花大嬸,無暇是去淩月國了嗎?”承歡問道,定定地看着花衣。
花衣眉頭緊蹙,不悅道,“都說了別問!”
“奶奶,你不要兇媽媽。”想想倚在承歡懷裏,睜着一雙大眼無辜地望着花衣。
花衣看着她,頓時生不起氣,神情略寬道,“想想乖,奶奶沒有兇你媽媽。”
想想乖巧地點點頭,見承歡要說話,附耳低聲道,“媽媽,想想來問。”說着,可憐兮兮地看向花衣,“奶奶,媽咪呢?想想要媽咪。”
花衣不自然地看了眼承歡,哄騙道,“想想乖,你媽咪去城都給你買衣服了,過幾天就回來。”
“想想也想去,媽咪挑的衣服想想不喜歡怎麽辦?”想想說着,扯了扯承歡的領口,“媽媽,我們一起去找媽咪好不好?”
承歡點點頭,急切地看向花衣,“花大嬸——”
“別說了,你們要走我不攔你們。”花衣道,目光犀利地看着承歡,“但我不會告訴你,這路該往哪走。”
“她果真是去刺殺我姑姑了,是嗎?”承歡問道,見花衣沉默以認,身子有些無力,“花大嬸,無暇根本不是我姑姑的對手,她這是去送命!”
“無暇知道如何處理!”花衣道,眉頭蹙的更緊,從無暇離開,她就開始綽綽不安。花衣抿了抿唇,冷冷道,“倒是你去了,反而亂她心思!”
承歡一愣,如她對無暇所言,她定會阻攔她,到必要的時候,甚至會出手,和她持刀相向。一瞬間,承歡似乎明白無暇為何把她留下,自己去行刺姑姑,因為她不想喝自己敵對。
“花大嬸,我不想她們任何一方出事,拜托你,讓我離開!”承歡道,眼神很是堅定。
花衣嘲諷地勾勾唇,問道,“若是無暇不放棄呢?你會殺了她吧。”
承歡低頭不語,卻是默認。
她懷中的想想迷茫地看着她,“媽媽,你們在說什麽,為什麽想想聽不懂?”
花衣看了眼承歡和想想,嘆息一聲,把手伸到想想跟前,“想想乖,來奶奶這,奶奶帶你去吃飯。”
“不要,想想要媽媽和媽咪。”想想嘟着嘴把頭依到承歡懷裏,“媽媽,我們去找媽咪好不好?”
承歡看了她片刻,深深地點了點頭,“好,我們去找媽咪。”她若是不去,不論是赫連寒還是無暇任何一方死去,都是她不願看到的!無論如何,她必須去阻止這一切發生!“花大嬸,你說了不攔我的。”承歡道,目光複雜地看着花衣。
花衣手上一滞,錯開身子,淡淡道,“你出不去的。”
“我會阻止這一切的。”承歡道,抱着想想邁着堅定的步伐走出房屋。
“為什麽放她走?”白須從裏屋走出,濃眉攏做一團。
花衣疲倦地搖了搖頭,依進他的懷裏,“白須,我反倒希望她能出去阻止無暇,我怕那傻孩子...”接下來的話再說不下去,花衣閉上眼,眼前全是無暇離開時的目光,倔強、決絕。
無暇,還會再回來嗎?
作者有話要說:嘤嘤嘤,傲嬌的你們來篇長評給溫柔的我二更的動力不?
63第六十一回
抱着想想,承歡一路疾步,只要遇到人家,她就上前去問出桃源的路,奈何桃源的人家似乎早有了共識,不管承歡如何說,皆是緘默不答。
“承歡丫頭,真對不住了。”鄰家道。桃源的規矩:外來者只有帶她來的人家才可帶離,其他人不可助其離開。
想想望了鄰家一眼,轉目見承歡眼中有些無助,睜着一雙大眼低聲問道,“媽媽,他們不幫我們找媽咪麽?”
承歡一頓,伸手摸了摸她的頭,“我們會找到媽咪的。”
想想抿着唇很肯定地點點頭,擡頭看承歡額上的細汗,用袖角幫她擦着,“媽媽放想想下來吧,想想可以自己走的。”
承歡看着那雙堅定的眼,不覺輕柔地笑了起來,把她放在地上。
小家夥一落地,黑珍珠般的大眼睛機靈地一轉,不等承歡他們反應,突地跪在地上,“阿姨,想想求你。”
鄰家驚得幾乎跳起,伸手要去扶她,小丫頭卻倔強地跪在地上,“阿姨,求你告訴想想和媽媽,我們要去找媽咪。”說着就要磕頭。
承歡的心早在她跪下的那刻針刺般的疼,她蹲□子,牢牢抱住小家夥的身子,心疼的很。
“媽媽,你放開想想,想想還要求阿姨呢。”想想把承歡抱着,根本不能動彈。
承歡用力地搖着頭,說什麽也不願。
“出了什麽事了?”低沉的聲音傳來,承歡一震,是三叔!她和着想想幾乎同時看去,三叔和他身側的蘭姨皆是一愣。
“承歡?”蘭姨驚詫道,又看了看她懷中的孩子,更是不在狀況。
“怎麽回事?”三叔問道,目光微冷地看向鄰家。
三叔在桃源頗有聲望,鄰家附耳說了幾句,三叔眉頭微蹙,擺擺手道,“你先回屋吧,這事我們處理。”鄰家聞言,如大赦般跑回自家。一時之間,只剩承歡他們四人。
“三叔,蘭姨。”承歡低聲喚道,抱着想想站起。
“你們怎地在這?無暇人呢?”不明原因的蘭姨問道,目光依舊好奇地看着睜着大眼同樣望着她的小丫頭。
承歡不知如何說,倒是懷中的小家夥先搶了話,“奶奶說媽咪去城都給想想買衣服了,想想和媽媽想找媽咪。”
蘭姨聽得迷糊的很,奶奶、媽咪、媽媽...這都是什麽東西?
三叔也是聽不懂,更不知承歡懷中的小孩從何而來。只是附耳把鄰家的話一句不漏轉告給了她,低語道,“無暇那丫頭離了村,她們想去尋她。”
“離村?”蘭姨眉頭微蹙,對承歡道,“來我家再說。”
蘭姨家中,房門緊閉,只有承歡、想想和蘭姨、三叔。
“給我一個幫你的理由。”蘭姨道,目光犀利地看着對面的承歡。
“我要救無暇。”承歡道,目光堅定地回視蘭姨,“她會死的。”她太了解無暇和姑姑實力的差距,別說是姑姑,即便是貼身侍衛,皆不是好對付的,現下無暇又是一人獨往...若是遇到的是姑母,更是不妙。
拓跋月朔,平日笑嘻嘻的人,看似毫無危險。一旦有人侵害她在乎的所有,那她必是不惜毀滅。
“方便告訴我們無暇那丫頭出村做什麽嗎?”三叔插口問道,臉上已是沉重,無暇從十歲便來村子,幾乎是他看着長大,說什麽的,他也不願她出事。
承歡頓了頓,猶豫道,“事關她的人生安危,小輩不便告知...”
三叔理解地點點頭,引導地問道,“可是有對手她對付不了?”
承歡遲疑地點點頭,請求道,“承歡求兩位前輩指明道路,兩位前輩也不想自此和無暇別離吧?”
“不是我們不幫你。”三叔皺了皺眉,矛盾道,“村裏早早立下規矩,若是我們幫了你,是要被逐離桃源的。再而言之,我午時還見到白須和花衣,如此情況下,這事怎地也輪不到我們來管。”
“我的話他們不會信的。”承歡沉吟道,深深地呼了幾口氣,生了幾分無助,“不瞞兩位,我和白大叔他們本屬敵對,無暇此次要去刺殺之人正是我的姑姑。”
聞言,三叔和蘭姨皆是一驚,連日下來,他們暗中查了白須和花衣身份,卻終無線索,對承歡,更是無從了解。
“我直話問了吧,承歡,你同淩月帝赫連寒可有關系?”蘭姨突地問道,目光定定看着承歡。
承歡一震,驚愕地看着她,久久不語。
蘭姨看她眼中警惕,勾了勾唇,淡淡道,“我和寒算是舊友。”
“舊友?”承歡懷疑地看着她,依舊不肯多語。
“你這丫頭倒是小心。”蘭姨微笑,嘆息一聲,平靜道,“我是淩宮的嫔妃。”
承歡瞳孔一張,半天才愣愣道,“那你...”
蘭姨看了眼身側的三叔,沉聲道,“我絕對不會允許別人傷害她的。”
承歡又是一呆,如此堅定的神色,着實讓她震驚。看了眼一旁偏開視線的三叔,承歡沒再多問,而是直接道,“我姑姑便是赫連寒。”
“你是夜焰的孩子?”蘭姨驚奇道,随即笑了出來,“難怪我一直覺得你和寒相貌有幾分相似,難怪,難怪。等等,你剛剛說無暇他們的仇敵是你姑姑?那就是——”
承歡沉重地點點頭,肅然道,“無暇此次離開要刺殺的正是我姑姑——淩月帝赫連寒。”
夜深,馬車卻是馬不停蹄地向前疾馳。
“嘶——”馬兒前蹄揚起,生生頓住,由于慣性,馬車內的人幾乎飛出。
臨危一刻,承歡一手撐着門把,一手把想想緊抱懷中,才未有出事。但小家夥畢竟年紀小,被這突然一下吓壞了,“哇”地一聲大哭起來。
“你哄哄她,我出去看看。”蘭姨低語,此刻馬車正好停穩,她拉簾而出。
承歡小聲地哄着懷中的想想,小家夥乖巧的很,只是眨巴着一雙淚汪汪的眼睛說“媽媽,想想怕”便把腦袋塞到承歡懷裏,聽話地沒有再哭。承歡輕柔地順着她的背,耳邊傳來蘭姨的聲音。
“花姐,白哥。”
承歡面容一凝,花衣他們還是追來了!
“蘭妹,我一直把你當妹妹,可今日,你這是什麽意思?”花衣冷凝地看着眼前的蘭姨,面帶不悅,她的身側,則是神情肅然的白須,正和駕馬車的三叔瞪着眼。
“花姐,正是我一直把你當親姐姐、把無暇當親侄女,這事我必須幫。”蘭姨道,誠然地對視花衣的眼,沒有半絲心愧。
“呵呵,承歡許了你多少好處?”花衣冷笑問道,雙目微微眯起。
蘭姨嘲諷一笑,搖了搖頭,“花姐,我沒想到你是如此看我。”
花衣眉頭一緊,沉了口氣,定定地看着蘭姨,“你可知承歡她究竟是誰?可知她若是出去了,會害了無暇!”
車簾掀開,承歡出現在花衣眼前。
“媽媽,小心點。”想想拉着她的衣角,又看了馬車外的四位長輩,瞪着一雙大眼睛稚嫩道,“你們不可以欺負我媽媽!”
承歡心裏一暖,轉身摸了摸她的頭,“想想乖,沒人要傷害媽媽,你在裏面別出來,媽媽馬上回來,好嗎?”
“好,想想就坐這裏等媽媽。”想想乖巧道,果真坐回馬車。只是回去前,不忘提醒花衣他們不可以欺負承歡,否則就不喝他們玩了。只惹的幾個本是神經緊張的大人哭笑不得,不知如何應對。
“花大嬸,我怎知我是要去害無暇?”承歡問道,揚高下颌坦然面對花衣犀利的眼。
“承歡!”蘭姨輕喚道,生怕她惹惱花衣。
“蘭姨,讓我說完。”承歡道,對蘭姨幾不可見地點點頭,這才轉回視線看向花衣,坦白道,“我承認一開始跟你們來桃源的目的一是查清你們的底細,二是找機會除去你們。”
“好你個丫頭,果然沒安好心!”白須激動叫道,被花衣一記冷眼頂了回去。
“等她說完!”花衣輕喝道,眼神示意承歡繼續。
承歡點點頭,忍不住想起這幾日和他們的相處,靜靜道,“我承歡不是無情之人,這些日子的相處,我和你們,尤其是無暇,怎可沒有半絲感情?她對我的好,我怎又看不見!”承歡重重地喘了口氣,眼眶微紅,“花大嬸、白大叔,我是當真不想無暇有事,以她的功夫,根本不是我姑姑、姑母的對手。現下又她一人獨往,當真是去送命!”
“無暇丫頭聰明的很,自然不會硬碰硬!”白須插嘴道,眼色卻已經有了擔心,臉上也是緊張。
“她聰明,我姑姑又會笨嗎?”承歡反問,一句話,白須啞口無言。
“那我問你,你會助無暇刺殺你姑姑嗎?”花衣反問,諷刺地看着承歡。
“不會。”承歡想也不想道,微微擡高下颌,十分堅定,“她們任何一方,我都不願其出事。”
“哈哈,”花衣仰頭大笑,片刻才頓下聲音,好笑地看着承歡,“你可知無暇和淩月帝的仇恨有多深?!你莫要以為無暇對你癡心就會放下如此仇恨!”
“我知道。”承歡道,想起無暇無奈又悲傷的眼,心口開始泛起疼,“但我還是想努力,只要有一絲能阻攔的機會,我都想去嘗試。”說罷,承歡猛地手一甩,兩道銀光閃過,距離她僅一米遠的白須和花衣雙雙中針,張嘴想要說些什麽,卻齊齊歪倒在地,瞬時昏迷過去。
“花大嬸、白大叔,對不住了。”承歡道,歉意地鞠了一躬。轉身走回馬車,對蘭姨他們點點頭,“我們走吧。”
蘭姨和三叔互看一眼,同是上車。片刻,馬車再次疾馳在道路上,離桃源越來越遠。
午夜,想想已經依在承歡的肩頭熟睡過去,嘴裏呢喃着“媽媽”“媽咪”。
承歡拉開窗簾,借着月光望着越發遙遠的地方,目光越發迷離。
她,還會再回來嗎?
無暇,等我!
64第六十二回
夜深,華蓥睡得香甜,嘴角微揚,好似在好夢。
突地,緊閉的雙眸睜開,華蓥屏息,靜靜聽着周圍動靜,有人進屋了!華蓥勾勾唇,雙目再次閉上,假裝熟睡。
一抹高大的黑影悄然靠近床邊,站在床邊,身着夜行服的徐忠借着隐隐亮光看着床上熟睡的俏顏,黑布下的臉露出□的笑。
手緩緩伸向床上熟睡的人,徐忠的心跳越發加速,手心都快出了汗,美人啊!
“啊!”徐忠驚得叫了出來,前一刻還熟睡的人正睜大雙目看着他,嘴角的弧度似笑非笑。而他伸向床的手,被她逮個正着!猛地抽回自己的手,徐忠轉身正要逃。
華蓥翻身而起,擋在他跟前,雙手環胸地冷盯着他,“三更半夜來本姑娘榻前,敢問何人?何事?”
徐忠沒有答她,生怕被她認出是自己。腳步踏出一步正準備越過她逃離,突地想到什麽,雙目一轉,徐忠生生收回步子,取下臉上黑布,笑道,“公主,是老夫。”
“徐大将軍?”華蓥驚訝道,雙目微眯地看着他,“将軍深夜來訪,可是有要事?”
“正是。”徐忠臉不紅心不跳道,幹咳一聲,故作神秘地壓低聲音,“公主可願詳談,相信老夫不會叫你失望。”
“噢?”華蓥挑眉,随即笑了出來,“将軍,請。”說罷,轉身徑自走到桌邊點燃一盞燭光。
徐忠發呆地看着她婀娜背影,心裏越發的癢,如此佳人,怎能不歸他所有!
“将軍,想什麽呢?”華蓥側目,眼中盈盈笑意。
徐忠幹咳一聲掩飾自己的色心,快步走到華蓥對面坐好,假裝的一臉嚴肅,“公主,老夫這人說話向來直接,若是有什麽得罪,你擔待着!”
“本公主就喜将軍這種性格。”華蓥道,臉上挂着淺淺微笑。
徐忠心裏一酥,半天才想到自己的‘正事’,這才道,“據老夫所知,這淩月國的皇位是在公主和傲情公主之間?”
華蓥手上一頓,擡頭看着徐忠,只笑不語。
徐忠被她看得心中發毛,生怕自己弄成,這承歡若是和傲情不是敵對,那危險的就是自己了!
“将軍這話說得。”就在徐忠心裏突突不定時,華蓥開了口,笑着問他,“姐姐已經嫁入雲國,你說這淩月國的皇位,怎會給個外人?”
聞言,徐忠心下放寬,這口氣,分明是對皇位信心十足!再結合白日所見,徐忠自信地認為自己沒有看錯,他可不像徐賢那般膽小!“這是自然,淩月國的皇位自然要給正統之人!”徐忠肯定道,讨好地看着華蓥,“比如承歡公主您,定是淩月國皇位的不二人選。”
華蓥滿意地笑了笑,為他倒了杯茶,“茶涼,将軍莫要介意。”
“老夫一介匹夫,怎會在意這個!”徐忠笑着,仰頭便喝盡,随即看着華蓥,搖頭道,“公主,請恕老夫多嘴,老夫日前在傲情公主那裏...可是聽她直言定會繼承皇位。”
“呵呵,就憑她!”華蓥冷笑道,連着目光都冷了幾分。
“公主有所不知,傲情公主對皇位可是觊觎得很,老夫還聽說,聽說——”
“她說了什麽?!”華蓥問道,手緊握杯子,雙目又冷了幾分。
徐忠看她臉上不悅,心下暗自得意,臉上裝作肅然,壓低聲音道,“傲情公主說,若是有人和她争皇位,必...除之!”
“啪!”的一聲,杯子被華蓥狠狠砸在地上,碎了一地,“可笑,這皇位哪有她的份,除了本公主,她當真以為自己有這本事!”華蓥怒然道,突地停下動作,目光懷疑地看着徐忠,“将軍為何和我說這個?該不會是姐姐派你來的吧?還是,你另有目的,想要挑撥本公主和姐姐的關系!”
“公主!天地可鑒,老夫當真是為了公主來的!”徐忠急忙道。
“噢,那本公主倒是奇怪了,這姐姐嫁入雲國,你該是她那邊的人,怎地來和本公主說這些?還揚言幫助本公主?”
“公主這就有所不知了。”徐忠眼中露出恨意,憤憤道,“這傲情公主傲慢不說,對老夫沒有半絲尊重!老夫對她的行徑十分生氣,對她本人更是厭惡至極!”
“所以,你就到本公主這挑撥,想借本公主之手除了姐姐?”華蓥道,目光犀利地看着徐忠。
徐忠驚得幾乎從座上跳起,急忙解釋道,“公主怎如此看老夫,老夫是可憐公主一心把她當姐姐,她卻想着害你,老夫為你不值啊!”
華蓥直勾勾地看着她,手有一下沒一下地摸着桌沿。
“如若公主不信,老夫願親自出手對付傲情公主,保公主安危!”徐忠激動道,好似下一刻她叫他去殺傲情,他便會馬上動手!
華蓥面容寬了寬,“将軍莫要激動,本公主也不過随口說說。”她道,臉上又挂起柔柔的微笑。
徐忠遲疑地看着她,“公主肯信老夫了?”
“将軍為人忠厚,本公主自然是信的。之前冒犯,将軍莫要見怪。”華蓥微微點頭,瞳孔微縮,“只是姐姐那裏...”
“公主放心,有老夫助你!”徐忠言辭爍爍道,眼睛因為興奮閃着光!
華蓥寬心一笑,低語問道,“将軍可有計謀?”垂眸間,在徐忠看不到的地方,瞳光閃閃,滿是狡黠。
天微微涼,徐忠美滋滋地剛踏入将軍府的大廳。
“兄長!”
徐忠腳步一滞,擡目便見徐賢端坐在主位上。“賢,這般早來尋我,可是出了事?”徐忠問道,很自然地在客位坐下。
徐賢微冷的雙目緊緊盯着他,“我問你,昨夜去了哪?”
徐忠眉頭一蹙,“賢,你管得寬了吧。”
“可是去見了承歡公主?”徐賢又問,瞳光又冷了一分。
徐忠聞言,蹭地從座上站起,虎目瞪得如銅鈴一般,指着徐賢憤憤道,“你派人跟蹤我!”
“兄長,我說過的話你可有放入耳中?”徐賢不答反問,起身氣勢淩人地望着徐忠,好似面對的不是自己的兄長,而是下人。
“你少用這種口氣和我說話,我是你兄長,該是你的聽我的!”徐忠憤怒道,手拍得桌子啪啪直響。
“呵呵,兄長這是打算不再聽我的了?”徐賢冷笑問道,邁步靠近一分。
徐忠腰杆挺得直板,“我再說一次,我才是兄長!”
“兄長當真讓我傷心!”徐賢搖頭道,猛地手成爪狀伸向徐忠,不等徐忠反應,已經扣住他的命脈。
徐忠大驚,呆呆地看着近在咫尺的徐賢,愕然道,“你會武功!”
“呵呵,不但會,比你強多了。”徐賢笑道,笑容讓人心裏忍不住發寒!
徐忠一顫,奈何命脈被扣,只要徐賢一個動作,他便會馬上橫屍于此!“賢!我可是你兄長,你當真忍心殺我?”
“呵呵,兄長?那你可有把我當兄弟?”徐賢冷笑道,手上力量扣緊一分,“暗中威脅其他大臣聯合彈劾我,又命人跟蹤調查我,兄長想置弟弟我于何地?”
“你,你怎會知道?”徐忠臉色發白,腳下也有些發軟,他在怕,怕這個同父同母的弟弟!
“兄長,自小我學東西便比你快,我想要的,也皆能得到。從來沒有勝過我的你,可能瞞過我的眼睛?”徐賢笑了笑,手有意無意地收緊徐忠的命脈,“兄長以為背着我做的事我不知?殊不知你的一舉一動皆在我掌控中!”
“你,你要怎樣?”徐忠結巴道,戰場上英勇的将軍也不過怕死的很!
徐賢卻松了手,任由徐忠癱軟在椅子上。
“這只是一次警告,兄長,再有一次被我發現你不聽話,呵呵,我不介意送你去見爹爹和娘親。”徐賢坐好,臉上又挂起親和的笑,“對了,承歡那女人,你先套着她,讓她完全信任你,我倒要看看她和傲情到底是敵是友!若是真能成為盟友,倒是對我有利。”
“徐賢,你到底想做什麽?”徐忠問道,看着他的眼帶着不信,好似第一次看清他。
徐賢勾勾唇,反問道,“你不覺得我們雲國該換個姓了嗎?”
“你要謀朝篡位?!”徐忠驚愕道,怎地也沒想到他有如此野心!“你要搶崖兒的位子!”
徐賢不語,只是眯眼笑着,只看得徐忠心底發寒。“兄長,什麽話該說,什麽話不該說,你應當知道。我可不信你哪日話一說多了,呲地一下,就沒了命!”徐賢上前好兄弟般拍了拍他的肩,“今日你就別去上朝了,好好休息。”說罷,搖着手中扇子潇灑離去。
徐忠站起,走到他剛剛坐的主位,猛地擡腳把椅子踢碎。劇烈的響動引來下人旁觀,徐忠兇狠轉目,怒吼道,“滾!老子發火也不行嗎?要上報是不是!”驚得下人紛紛逃開,生怕惹了他。
四周空蕩無人,但徐忠知道有雙眼睛在盯着他,徐賢自小說到必辦到!
搖搖頭,徐忠自嘲地笑自己,低頭看腰間挂着的将軍令牌,笑容得更嘲諷,若不是徐賢,自己又怎能一路高升無阻,成為這威武大将軍!虧他還嫉妒徐賢才華,又嫌他膽小無能,想要暗中把他從朝中除去,原來真正無能的是自己!
也罷,也罷!這雲國的天下愛歸誰便是誰!反正他徐忠別無所求,只要榮華富貴就好!
作者有話要說:說好的二更來了!
65第六十三回
長樂宮,琉璃獨自靜坐在窗邊,出神地望着天邊的明月,燭光下,隐約可見她手中握着一條青色絲絹。
“公主呢?”
“啓禀娘娘,公主在屋中。”
“你出去守着,誰也不許進來!”
“是!”
是母後?!琉璃一驚,“吱”地一聲,房門已經被推開,她低頭一看自己手中的絲絹,慌亂地藏到衣袖中,站起身子。
“母後,你來了。”琉璃低聲道,垂下頭,不敢面對雲後質問的眼。
“本宮再不來,你豈不是要長翅膀飛了!”雲後不悅道,憤憤地盯着琉璃,“本宮聽梅姨說你把她趕了出去?還是聽了傲情那頭人的挑撥?!”
“沒有這回事!是兒臣自己不願再向她學習。”琉璃急忙道,生怕雲後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