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9章 :原是“故人”來

炙熱的天氣讓言君心的汗水不住地向下滴,要不是她穿着厚重的工作服,估計陽光早就将她的皮膚曬得像她腳下的土地一樣幹涸龜裂,只是沒想到一晃,來法國,已經三年了。

這三年裏的日子,說不清好與壞,但是總體來說,她過得很寧靜,飽經風霜的心在一座座歷史遺跡中逐漸寧靜,洗滌,也算過的十分充實,只是身邊,沒有了他。

記得她剛來法國的時候,雖然他早為她安排好了一切,有的是随從随身照應,但是異國他鄉,再加上思念他的心情,讓她也會在無人的時候呆怔落淚,好在後來上了語言學校以及投入到了考古系中的忙碌讓她開始了新的生活,也無暇去想那些,最後她以優異的成績畢業,成為了貝利特的得意門生,也是唯一加入貝利特考古隊的亞洲人,唯二加入考古隊的女性,這一切都讓她仿佛得到了新生,她過着前所未有的充實的生活。

但是她卻從未忘記過他,午夜夢回中,總是他絢爛的笑臉,原來他們又分別了三年,想想他們短短的前半生,竟是在一個又一個的三年中度過,但是此刻她已是28歲的成熟女人,有足夠的能力去平複自己偶爾躁動的心。

如果不算視頻的話,其實這三年裏他們竟然沒有見過一面,他很忙,她也亦然,尤其是加入考古隊後,她不見得比他輕松多少,經常滿世界地跑。

開始他們還會頻繁地電話視頻,但是漸漸地,雖然沒有失去聯系,但是真的聯系得很少,甚至連萱萱都比他聯系她的勤快。

但她從不懷疑他的心,“人生若只如初見,何事悲秋空畫扇,等閑變卻故人心,卻道故人心易變。”她從不是傷春悲秋的人,她相信人的心會變,她也相信很多感情經受不住距離與時間的考驗,但是她卻相信他,因為很久很久以前她就相信,這個世界上,他沈茗逸,最愛的就是她言君心,所以她什麽都不必做,只要等他來接她就好,因為他曾說過要她等他,那麽她就等他。

“o,NO,honey,我好想暈倒。”同事兼同學,也是隊裏另外唯一的女性linda伏在她的肩頭,炙熱的陽光将她露在外面的皮膚蒸的幹裂。

言君心撫摸了下她的額頭,就如她們腳下的沙子一樣滾燙,此刻她們正身處于埃及的煌煌沙漠之中,雖然不至于深入不毛之地,但環境卻也是十分惡劣。

其實做他們這一行的,并不像外人想象得那般光鮮亮麗,他們只看到了當他們發現奇跡時在閃光燈下的光彩照人,卻從沒有人知道他們多少次跋山涉水,又是多少次身陷險境。

就拿上次他們去南美洲某個荒蕪人際的小島,linda和隊裏的男隊員KEN就迷失在熱帶雨林中,好在最後有驚無險,帶着一條命走出來了。

所以當你看到那些無盡的繁華的時候,也應該想想繁華的背後,他們曾付出了多少代價,當然不可否認的是,他們得到了名和利,但是做這一行的,又有幾個是為了名和利,大家不過都懷着對歷史的景仰與熱忱,去為世人将過去的光輝燦爛挖掘出來罷了。

Linda是個堅強的女人,從來不嬌慣。其實在考古隊中,幾乎不分什麽男女,就算是linda和她,在條件艱苦的時候也會跟隊裏的男人一樣,該做什麽就做什麽,所以linda說不舒服,讓她有點擔心,她扶起了她,想要跟她說點什麽,卻發現,她已經暈倒了。“貝利特,貝利特。。”她驚慌失措地高喊着老師兼領隊的名字。

一個蓄着蒼白的絡腮胡,但身手矯健的老者趕了過來,他熟練地翻了翻linda的雙眼,不像是中暑,又看了看她紅腫的胳膊,“快,送醫院。”看樣子是上次在熱帶雨林被毒蟲咬過後的餘毒未清,是他太大意了,他懊惱地看着讓他驕傲的學生。

考古隊隊員的速度都很快,他們珍惜每一次探險的機會,也珍惜每一次發現奇跡的機會,但是他們更珍惜隊友的生命,沒有什麽比生命更有價值,即使是世界八大奇跡也如此,這是老師貝利特給予他們的教育。

金黃色的沙漠中兩輛紅色的越野車飛快地奔馳着,終于linda被送到了附近小鎮唯一的停機坪上,貝利特已經聯系好了開羅醫院,将用直升飛機将她送往開羅的醫院,但是飛機所乘人數有限,再加上考古不能中斷,所以最終只有言君心被允許與linda一同去了開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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開羅醫院幹淨而寂靜的走廊中,言君心跟一旁前來的接應人員一起靜靜地等候着手術結束,她的心撲通撲通地跳着,怎麽也停不下來,她想起了沈茗逸,原來那幾年她進手術室時,他在外守候着,竟然是這樣的心情,或者更甚這樣的心情吧。

轉而她又想去了第一年她參加考古隊時,其中一個年輕的隊友kate也是因為被毒蛇咬傷,沒有來得及搶救而去世,盡管那時她才入隊不久,跟那位不幸的隊友不甚熟悉,但是當一條活生生的生命在你眼前消失的時候,那種震撼與心痛是無法用語言來形容的,更何況,躺在裏面的,是她三年來朝夕相處的隊友,現在她就開始懷念她喊她honey時的甜膩膩的聲音了,不由得她有些恐懼。

過了一會兒,她終于掏出了手中的衛星電話,撥通了這三年裏她從未主動撥通的號碼,電話遲疑了好一會兒,就在她馬上想要放棄的時候,終于被接通。

“君心。”他清晰而明朗的聲音在那頭響起,但是卻有些壓抑的疲憊。

不知怎地,本想聽聽他的聲音而讓她心安,但是他久違的聲音響起時,她竟有股想哭的沖動,原來她是這麽想念他,只是把他放在心底,總以為思念沒有那麽強烈。

那頭的沈茗逸聽到了她略微哽咽的聲音,他想要柔聲地安慰着她,告訴她不要害怕,可是剛剛發生得一件事讓他的心沉到了谷底,“乖,怎麽了?”他的聲音有些幹澀而無奈着,像是歷盡了千年的滄桑。

未免他擔心,言君心吸了吸自己的鼻子,“沒事,就是有點想你。”仔細想想上次他們的通話竟是在兩個月前,難怪她想他了。

沈茗逸淺笑,但是電話那頭的言君心卻看不見他悲怆的表情,也不知道此刻的他正在H市,更不知道。。。。

歷經三年,勝負已分,但是卻是付出這樣的代價,這讓沈茗逸怎麽也高興不起來了,可是她的一句“想他”還是讓他悲涼的心感到一絲溫暖,“注意保護自己,我很快就去接你回家。”

他知道她的工作性質,這幾年來,她已是國際間小有名氣的考古學家,所以每當他在各大新聞,報紙以及發布會上看到她的身影的時候,他也有種與有榮焉的感覺,他想向全世界宣布,這個優秀的女人,是他未來的妻子。

如今,勝局已定,但是還是需要收尾工作,盡管發生這樣令他意外而悲痛的事,可一想到他們即将的團聚,他的心也有了一絲安慰。

言君心哽咽地“嗯”了一聲,兩人又說了幾句話,才将電話挂了,言君心不是不激動的,但是本身的沉靜再加上這幾年的磨練将她的性子磨砺地更加沉穩,可是她知道,她想回家了,想回到他的身邊了。

與此同時,在沈茗逸剛剛挂了電話的時候,周舟告訴了他個不好的消息,本應被警方收押的言可心,失蹤了。

手術的時間很長,言君心一直跟大家枯等着,直到在一個寂靜的瞬間,緊閉的手術室大門打開,醫生宣告病人已脫離生命危險,言君心這才松了一口氣,在随從人員的安排下,她去酒店梳洗休息一下,再來看轉入普通病房的linda。

小小的清洗了一番,言君心換上了輕薄的衣服,然後又買了幾樣linda喜歡喝的粥才走向醫院。

她緩緩地走在不甚寂靜的走廊中,腦海中回蕩着沈茗逸的話,回家,是啊,真的是該到了回家的時候了,想着她的嘴角挂着微笑轉入了linda的病房,卻在看到病房中的人的時候,淺笑僵在的嘴角。

手術後的linda精神似乎還不錯,她看到走進病房的同事honey,帶着法國人特有的熱情沖着她笑着,“嘿,寶貝,你有故人來了。”故人這個詞是linda跟言君心學的,因為這個小姐就是自稱是honey的故人,看着她們略為相似的容貌,她自然是深信不疑。

言君心将粥放在了桌子上,眼睛卻沒有離開眼前戴着墨鏡,包着嚴嚴實實的女人,不待她開口說出她的身份,她卻已經脫下了幾乎遮住整張臉的墨鏡。

“怎麽,君心,五年不見,連我都認不出來了。”

如夢魇一般的聲音響在她的耳畔,怎麽不記得,她就是死,也會記得這個讓她恨到骨子裏的人——言可心。

這真真确确的是“故人”來臨,只是這個故人,卻讓她的心冷如凝霜,寒月如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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