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一代貓妃

“陛下……”一聲嬌呼, “草原綠”心有不舍, 一雙妙目盈盈含春,輕咬着下唇, 竟是嬌媚至極。

霍清怡怔住。前二次, 便當是她誤聽,那這第三次呢?難道蕭湛堂真的登基了?她難以置信, 按照原小說的進程, 他會繼續做三年太子。

但讓她一鬧,他竟提前登基為皇?她一心想着禍害他,結果自己被打傷,反倒成全了他?

霍清怡心裏一怄, 直憋着氣, 鼓了鼓臉頰。

“草原綠”嬌喚道:“陛下。”剛一登基, 蕭湛堂便跑來見她,怕是有意招她侍寝, 她怎能白白錯過機會?

她忙披上輕紗,袅袅娜娜上前, 柔柔道:“自從做姑娘開始,妾便心系陛下,而今得償所願, 甚為欣喜。陛下, 留下來陪妾,好不好?”

霍清怡低下腦袋,抵在兩只小爪上, 貓心怦怦直跳,貓臉羞澀。“草原綠”一襲輕紗,眼含春潮,妙曼身軀若影若現,直勾起人心裏的欲望。

“若陪了你,球球怎麽辦?”蕭湛堂似笑非笑道。

霍清怡斜睨,貓眼圓溜溜。這貨在給她拉仇恨!

太無恥了!

“球球是朕的小福星。”蕭湛堂低下頭,摸了摸她的小腦袋,面色高深莫測,眼裏似蘊着笑意,“朕已決意,立球球為妃,賜封號為‘貓’。”說罷,他也不理會“草原綠”幽怨的目光,直接走了出去。

貓妃?霍清怡瞪大眼,滿目驚恐。這個蕭大豬蹄子,竟饑不擇食,連一只貓也不放過!

“草原綠”盈盈拜道:“妾恭送陛下!”她起身時,跺了跺腳,氣呼呼地坐下,片刻後一掃桌面,一套精美瓷器應聲而碎,“那只讨厭的貓,總纏着……”

她不喜歡動物,因覺得它們髒,又蠢呼呼的。

“一只貓,竟被封為妃!”她絞着手帕,忿忿不已。至今,她仍是個太子侍妾,都不曾被封妃,誰知會讓一只貓搶在她前面。

妖妃,貓妖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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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脫衣舞都跳完了,仍舊留不住人,可惡啊!

回了朝雲殿,霍清怡軟趴趴的,耷拉着三角耳,貓眼失去了往日神采,心裏正琢磨着第二計。

嘩啦水聲響着,在屏風上,映着一個人影。

蕭湛堂在洗浴後,倒是神清氣爽,斜眼瞥去時,忍不住戳她的小腦袋,輕聲道:“蠢貓。”

若換了別的姑娘,都恨不得日夜纏着他,只有她這個小蠢貨,一心想把他往外推,眼拙!

“喵!”霍清怡兇兇道,妙計落空,正惱着時,但剛露出小尖牙,便聽他回了三個字:“醜東西。”

她心裏火直冒,氣鼓鼓地叫着。

然而,蕭湛堂取來一面銅鏡,往她面前一放,問道:“你自己看,醜不醜?”

在銅鏡裏,貓腦袋毛絨絨,餘下身子光禿禿、肉嘟嘟的,在褪了白毛後,看上去醜乎乎的,尤其是那條小嫩尾巴,如小蟲子般,外觀的确不佳。

“喵~”霍清怡輕輕叫道,頓時偃旗息鼓,把小腦袋埋入軟枕內,委屈巴巴,“喵……”

——朕的毛還會長回來的!

“行了。”蕭湛堂哼了一聲,捏了捏她的小耳,“你是我的貓妃,便是再醜陋不堪,我也會養下去。”

霍清怡瞪他一眼,又埋入軟枕內,咬着小被角,正嗚呼哀哉着,便覺身側一沉,忙驚訝望去,見他已上了床,側身躺着,神色自若,安然入睡。

她心思一轉,勉強擡了擡腿,便有一陣鑽心痛感,疼得她一個哆嗦,只能老老實實呆着,盼他一覺睡到天亮,中途別醒抓她個現行。

金辰入內,吹熄了八盞燈。寝殿內僅餘下兩盞,且擺在房門口,光線雖柔和,但室內略顯昏暗。

但不知何故,霍清怡察覺渾身不對勁,心裏似有小貓爪子在撓一般,一股又一股氣積在心間,百轉回繞,急于尋找發洩口,強忍着喵喵喵叫。

“喵嗚~”終于,她細細叫了聲,但剛一出聲,便吓了自己一大跳,心直往下墜,眼前一陣陣發黑。

每年一到春天,野貓在夜裏便會嗚嗚叫。

發、情、期!!!

霍清怡緊張不安,偷偷瞅了眼蕭湛堂,急得直冒冷汗,不停地安慰自己,只要再挨上些時候,化了人便行。

她兀自懊惱時,蕭湛堂忽睜開眼,目光尤為深邃,細細打量着她。他是故意裝睡,想證實自己的猜測,若是無誤,那麽今夜她便會化成人。

霍清怡哼哼唧唧,竭力壓制聲音,在一波波浪襲來時,雖想撅起小臀部、擺開小尾巴,但身上有傷,又動彈不得,理智一會兒清醒一會兒迷離。

簡直是受罪!發情期,害死個貓!

蕭湛堂皺眉,見她蜷縮着、細細輕叫,一時間納悶不已。這個聲音,倒不像在痛叫。

莫非她在變人前,會有此征兆?

霍清怡淚眼汪汪,在心裏把他罵了千百遍,都怪他,害她變成了一只貓,又害她受了重傷。

大豬蹄子!

而在此刻,以前的皇後,如今的太後正惱恨着,拉着隆熙帝的手臂,凄然道:“陛下,在乾華宮外,一列列侍衛來回巡邏,我們被軟禁了!”

在白日時,坐在主位一臉興奮的她,沒等到重懲太子的命令,倒得知了太子登基為帝的消息,笑容頓時僵在臉上,難以置信道:“什麽?!”

“消息屬實?”齊王腫着臉,聲音含糊不清,怒目圓睜,氣得又吐出一口血,“怎麽可能!父皇呢?”

傳信的小公公答道:“太上皇正在歇息,請太後去侍疾。”

聞言,她眼前一黑,因心裏落差太大,竟自暈了過去,被侍女送入乾華宮,直到不久前才醒。

“陛下,太子是在篡位!”太後心有不甘,“他已下令,從今往後,乾華宮為太上皇寝宮,太後同住其內,其餘太妃住入乾華宮偏殿,其下皇子一律出宮建府。”

自從清醒後,隆熙帝便默默不語,一雙虎目尤為深沉幽暗,此刻平靜答道:“他沒有篡位,朕親口許諾,于今日傳位于他,他登基名正言順。”

不管如何,君無戲言!

太後怔了怔,試探道:“陛下,您這是何意?您不過一時口誤,太子卻趁機篡位。”雖做了二十年夫妻,但她依舊無法揣摩聖意,他的心思,總藏在那雙深邃的眼裏,讓人捉摸不透。

偶爾,在她一閃念間,憶及當年先皇後死因,心裏便生出寒意,自古帝王太無情。

“他是新皇,不再是太子,你給朕死死記住!”隆熙帝冷冷道,瞥去一眼時,驚得太後噤若寒蟬。

翁鈴……翁鈴……他的結發妻子,第一任皇後。大婚夜時,他曾有一閃念,想着給她整個天下。

她在嫁予他時,正是盛放靈動的年紀,如花般嬌嫩,天真爛漫、嬌俏活潑,但因他而一點點枯萎呆板,最後母儀天下,成帝後佳話。

因為她的家族強盛,又太強勢,壓制了皇權。于是他惱怒下,斥她不守規矩,讓她承擔責任,令她終成賢後,但那時的他,又嫌她枯燥乏味。

那一切,都在他的掌控裏,他利用了她。她的一生,短短二十載,是他辜負了她。

然佳人已逝。這些年,他心緒複雜,一度對太子不聞不問,因為太子的存在,是一個證據,顯示着他當年的卑劣,利用一個女子的情和愛,扳倒了她的家族,令她萬念俱灰,一夜間白發蒼蒼。

——帝王本無情,你為何癡心妄想一顆真心?

——蕭乾,此生此世,你我不複相見!

思及此,隆熙帝心裏一痛。

“臣妾謹遵太上皇聖谕……”太後低眉順眼,目光閃爍,心裏掀起滔天巨浪。她不曾料到,隆熙帝醒後竟會默許,甘心讓出帝位,打亂了她的計劃。

“飓風過境,百草低伏。”隆熙帝平靜道,“他來勢洶洶,不必硬碰硬,忍一時之氣,方能安然。”

太後心裏一緩,面顯喜色,溫婉道:“臣妾遵旨!”倒是她生了誤會,原以為隆熙帝甘願退位,會讓他們沒了光明正大奪位的理由呢。

“跪安罷。”隆熙帝回道。儲君之位,他從不屬意齊王,因齊王出自夕氏,如今的夕族日益壯大,外戚已非隐患,而是擺在明面上的心腹大患。

若讓齊王登基,憑他的能力,根本壓不住外戚。屆時,但凡夕族出現反臣,江山便會易主。

他是一國之君,肩上的重擔,迫他以江山為重。

從始至終,儲君之位,都是蕭湛堂一個人的。

夜色濃重,時間一點點過去。在霍清怡的痛苦難耐下,子時緩緩而至。她又一次由貓化人,占去了半邊床。

她長松了一口氣,身上全是汗,面色紅彤彤,眼神迷離,強忍過發情期,着實痛苦不堪。

“咦?”霍清怡驚喜。她化人後傷痛輕了不少,似是僅僅受了點輕傷。于貓而言,讓小孩踹上幾腳,便會受重傷;但對大人而言,倒不會傷筋動骨。

她撲扇着大眼,偷偷瞅了眼蕭湛堂,抱着軟枕正欲下床時,小臉忽微變,一股暖流自小腹處升起,陌生的情潮彌漫全身,讓她手足無措。

發情期還沒有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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