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欲拒還迎
那個發情期, 為何會由貓轉到人身上?!
霍清怡磨牙心惱, 身軀在微抖,熱潮一波波。身為貓時, 發情期尤為痛苦, 但化成了人後……
如嗑了媚藥般!
她粉面含春,狠狠咬牙, 緊抱着軟枕, 跨過蕭湛堂下床,墊着腳尖偷偷摸摸的,小心地躺入清池裏,直至冷水漫上身, 才閉上眼長松一口氣。
喵嗚~噓服啊!
水面上散開圈圈漣漪。她窩在水中軟椅上, 全身心放松下去, 昏昏然不知今夕是何年。怪不得,大豬蹄子沐浴時, 總喜歡躺入這裏。
蕭湛堂側坐清池邊,呈現在他眼裏的, 是一名白嫩少女。她每一寸恰到好處,彼時正閉着眼,白玉般的臉上含着粉霞, 口角間淺笑盈盈。
須臾, 她輕蹙娥眉,雙腿交叉放着,偶爾低低吟了聲, 竟是柔媚入骨。
這羞恥的叫聲!她一臉羞澀,滿面通紅,心裏萬分着惱。忽的,一串水珠落在她的頭上,自兩側滑下去,滴在了清池裏。
她正欲/火難耐時,心裏一個激靈,倒清醒幾分,便翻了個身,頭往冷水裏一浸,水花蕩漾。
“噓……”霍清怡面如紅潮,熱汗涔涔,一顆心跳得飛快,意志陷入天人交戰中,水珠滴答落着,無意間對上蕭湛堂似笑非笑的臉。
“大、大豬蹄子……”霍清怡口吃道,驚惶無措,忙坐起蜷縮成一團,“不對,陛下,半日不見,甚是想念!”她一手抱胸,又伸出一只爪,去拿岸邊的軟枕,然而有一只手按在上面。
蕭湛堂面色從容,拿過軟枕,慵懶道:“一早便不見你,去哪裏了?還有,朕的貓妃呢,你藏在何處?以及,你子夜爬入朕的寝宮,意欲何為?”
“陛下,您有我服侍呢,要一只貓作甚?”霍清怡裝傻充愣,摸上他的手,又飛去幾個小媚眼,“長夜漫漫,我自是洗白白了,給您侍寝啊!”
反正他身有隐疾,她無所畏懼。
然而一沾上他的手,她心裏一個蕩漾,情潮如巨浪奔湧。這小手又滑又嫩,她好想咬一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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蕭湛堂冷哼一聲,微揚着下巴道:“癡心妄想。”話一落,他手上一痛,原是她嗷嗚一口偷襲了他。
“松口。”他皺眉道,捏住她的小耳朵一提,見她面紅如霞、淚盈欲泣、眉眼含春情,不禁怔了怔。
霍清怡委屈道:“陛下,小女子心儀您甚久,既無法在您心裏留下痕跡,便只能在您身上狠狠咬一口……好讓您能記得我。”她柔柔一低頭,模樣似萬分落寞羞澀。
嘿嘿嘿~她存了報複的心,狠狠咬上他一口,讓他痛一痛,最好痛得他心肝疼,方能解她的氣。
蕭湛堂望望手背,上面牙印明顯,已滲出血,足可見下口之重,一時間無言以對。
“陛下,小女子告退。”霍清怡抽噎道。她猶豫了半息,猛一出水,霎時水花四濺,淋了蕭湛堂一身。她噠噠跑回榻前,扯過被子層層包住身體。
蕭湛堂面色微沉,抹去臉上的水,大步往回走,一拉她的手臂,又輕輕一推,讓她摔入床裏,沉着臉問道:“穿成這樣,便想出去?”
霍清怡懵了懵,慌忙爬起來,但又讓他一推,如此反複幾次,他整個人便壓下來。她驚了驚,吓得身體僵直,忽覺頸間一痛接一痛。
這個大豬蹄子,居然反咬她兩口!!!
彼時,金辰在門外禀道:“陛下,錦皇傳來聖谕。”
頓時,霍清怡喜上眉梢,腰杆直了,膽兒壯了,心也不抖了,揚着下巴,一臉高傲地斥道:“你,給本公主下去!”
“念!”蕭湛堂冷冷道,與他口氣相對的,是他溫柔的舉止,一點一點的,在她頸間親吻、輕咬,百轉千繞、流連忘返,猶如情人間的愛撫、溫存。
“你你你……給本公主下去。”霍清怡全身繃緊,心裏直冒寒氣,肌膚上生出一個個小疙瘩,生怕他受個刺激,一口咬斷她的小脖子。
然而,她又處在發情期,情潮一波又一波,蔓延在四肢百骸,一時間,柔腸百轉糾結,不知該呵斥他下去,還是盼着他繼續。
蕭湛堂語氣慵懶:“你怕什麽?”
“沒、沒……”霍清怡聲音微顫,輕咬着唇,強忍着體內的情、欲,保持着最後一絲理智,用手指戳了戳他,“你下去吧,否則真會出事的。”
“呵!”蕭湛堂冷笑一聲,不甚在意道,“我倒要看看,憑你,能鬧出什麽事。”
竟小看她!霍清怡心裏羞惱,不知從何處生出一股力量,一個大力推翻他,反騎在他身上,叫嚣道:“本公主立刻修書皇兄,讓他滅了你的國,給本公主抓你當男寵,日夜小皮鞭、滴蠟油伺候,當寵物馬騎,就問你怕不怕!”
蕭湛堂目光幽深,危險地眯了眯眼睛。
便在此時,金辰的聲音,自門外傳入:“錦皇有口谕,将昭告天下,宣布真的溫怡公主薨逝。”
霍清怡懵了,笑容僵在了臉上,便覺人生慘淡,世間一片凄涼。
這是為啥?
彼時山坡上,一人負手而立,月光灑在她身上,投下一抹黑色剪影,豐姿絕世。
霍翎遙望遠方,似有一絲輕嘆。在今午間,她做了一個夢。夢境裏,霍怡悲憤地質問她,為何讓別人占據她的身份,占有她的一切。
因而醒後,她便下了命令:溫怡公主薨逝。
她唯一有虧欠的,便是那個名霍清怡的女孩,但好在,那位蕭太子已登基,應當會照顧她。
然而,此刻的霍清怡正騎在一國之君的身上,苦着臉欲哭無淚,瑟瑟發抖道:“陛、陛下……”
“小皮鞭、滴蠟油、當馬騎……”蕭湛堂微翹唇角,笑得讓她抖得更厲害,“建議不錯,朕會考慮。”
霍清怡心顫,眼珠往上一翻,一頭栽在床上,裝暈蒙混過關。
“金辰。”蕭湛堂喚道。
霍清怡豎着小耳朵,緊提着心,便聽他平靜道:“朕後位懸空,傳旨,立貓妃為後,命禮部等着手準備,于登基大典同日行立後大典。”
她懵了,臉一白又一紅。這個大豬蹄子,吸貓吸瘋了麽?封妃便也罷了,竟還立貓後!
門口,金辰猶豫了片刻,方答道:“是!”
蕭湛堂淡淡道:“再有,去拿馬鞭、蠟油。”
霍清怡驚恐萬狀,霎時瞪圓了眼。
蕭湛堂斜斜一瞥,似笑非笑道:“吓醒了?”
消息一傳,整個皇宮皆已知,一石激起千層浪。
“昏君啊!”乾華宮內,太後扼腕長嘆,“新皇舉止怪誕,竟做出這等荒唐事。太上皇,您若再不複位,臣妾怕他愈發肆無忌憚,害了江山社稷啊!”
隆熙帝默然不語。
——父皇,不必再尋借口。兒臣直言相告,讓大臣一家獨大,威壓皇權,是您無能,禦下不力;看大臣臉色,權衡其勢力,再招後妃侍寝,是您自甘受辱,屈尊纡貴讓人恥笑;因怕其母族壯大,便控制其下皇嗣,仍是您無用,不擅帝王權術,無法左右朝堂,只能拿些後妃子嗣做文章!
——自古帝王無情,是因帝王當有大愛,而大愛乃愛天下,因而對一個人,迫不得已無情。但這種“無情”,是取天下而舍私情,并不是冷酷,亦絕非不擇手段利用一人,帝王權術不等同于“陰險”!
——故而,兒臣認為,您不是一位好皇帝,甚至在為人上,亦難登大雅之堂。
昨夜的那番話,此刻湧入他心間。隆熙帝目光微微閃動,面上含有薄怒,心裏亦有所不忿。
新皇初登基,根基不足,皇位極其不穩。而今的繼後夕氏,便似當年的元後翁氏;而今的夕族,便如同當年的翁族。
他倒要看看,蕭湛堂面對困局時,能否依舊端着高姿态,以帝王術制衡權臣,有臉去斥他卑劣。
因而他暫且退位,便是為了等,等新皇受權臣欺壓,大失所念時,他再出面掌控全局,呵斥新皇:看罷,朕當年的做法沒有錯!
“明日朝上,當有一番血雨腥風。”隆熙帝輕語。
金辰推門而入,低着頭,雙手奉上東西,禀道:“陛下,臣取來了鞭子、蠟油。”
蕭湛堂撩開一角床簾,一手握着小皮鞭,一手拿着燈燭蠟油,微笑着望來,笑容溫雅含情。他輕笑道:“記得在前夜,你捆了我一整夜。”
“陳年老舊賬,算它作甚?”霍清怡縮在床角,吓得小身子一抽一抽的,眼裏噙着兩汪淚,委屈得不得了,“我們握手言和,男子漢大度點……”
金辰面色怪異,似是在憋笑,躬身退了出去。
“我一貫小氣,你忘了麽?”蕭湛堂含笑道,“今早上,你在我臉上寫‘小氣’二字,早知我的品性。”
“我讓你寫回來,咱倆一筆勾銷,成不?”霍清怡小心翼翼問道,臉蛋紅彤彤的,心潮澎湃。
蕭湛堂挑眉,目光柔和若春風,捏住她的下巴,如情人間的軟語:“不成!”
霍清怡目光迷醉。他溫軟的氣息灑在她臉上,酥酥麻麻的,誘發了她身上的情潮。
她一爪子按在他的肩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