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捉賊
裏長一聽，連連點頭：“你說得對，爺爺一定會好好審一審他的！大郎啊，麻煩你把牛二給我帶走。”神色間已經帶上了十足的威嚴。
黃蓉露出笑臉來，這正是她想要的結果，誠心誠意地道：“多謝裏長爺爺主持公道啦！”
裏長一臉的正氣，“這是爺爺該做的！你們就放心好了，敢在咱們村裏鬧事，絕對不能輕饒！”
老黃家人也都是一臉的氣憤，真想不到看起來老實巴交的牛二竟然是這種人。
送走了裏長，周圍探頭探腦的鄰居對老黃家表示了安慰，紛紛指責牛二，說了一陣不痛不癢的閑話也都慢慢各自各自散去，回家嘀嘀咕咕。
老黃家人們也都各自回去睡覺，表面上一片安靜，但各自屋子裏的燈都過了很久才滅，就算是燈滅了還有小聲的交談在繼續。
黃蓉和霍生把暖房裏重新收拾了一番，這一回那些小菜都要不成了，兩人幹脆重新翻了地，灑水、下種，把暖房裏全都歸置整齊，看着沒有半點淩亂的樣子了，然後才出來回去歇着。
剛一進院子，就聽見黃二郎屋子裏傳來激烈的争吵聲，倒是聽不見安郎的哭聲。
黃蓉微微的冷笑，霍生卻道：“媳婦兒，天太冷了，咱們趕緊回去歇着吧。”
黃蓉點點頭，二哥屋裏的事她不想參與，這也是給二哥一個自己解決問題的機會，若是今天晚上不能解決好的話，她也就不留情面了。
雖然她這個身體是黃小丫的，但她的靈魂性情全部都是自己的，在她的字典裏就沒有受了欺負還忍氣吞聲的概念。
霍生在黃蓉看不到的角度也往黃二郎屋裏投去一瞥，眸底有些發涼，他都不忍心欺負的人，憑什麽讓那居心不良的人欺負？黃二郎若不能把媳婦兒教好的話，可別怪他心黑手狠了！
那麽，黃二郎屋子裏到底是怎麽回事呢？
原來牛二被當場抓住，裏長也被請了來，還引來那麽多鄰居，那麽大的動靜鬧出來，黃二郎也坐不住了，就出去看了看熱鬧。
牛二他是認識的，雖然和他們家沒有什麽來往，但牛二和劉家沾親帶故他卻是一清二楚。何況還親眼看見劉氏那種種不自然的神态和小動作，所以他就猜到是怎麽回事了。
何況劉氏始終沒有回屋，也透出十足的心虛來。
等大家都散了，就把睡着了的安郎裹好了送到爹娘屋裏，一聲不吭拉着劉氏進屋，壓低嗓音喝道：“瞧瞧你幹的好事！”他覺得自己沒有一個耳光扇過去，就是看在他們夫妻往日的情分上了。
誰知道劉氏一點悔意也沒有，還梗着脖子道：“我幹什麽啦？你憑什麽跟我這麽兇！”
可是她眼神躲閃，明顯的底氣不足。
黃二郎冷笑：“你自己幹了什麽你自己不知道？你敢說牛二不是你挑撥着過來鬧事的？”
劉氏眼神更加躲閃，卻還在嘴硬：“你胡說！冤枉我！”她想着，若是她死硬到底，堅決不承認，別人也拿她沒法子，橫豎，沒有白紙黑字的證據，她完全可以一口否認。
“我冤枉你？”黃二郎冷冷地道，“你以為這天底下就你一個聰明人，其餘人都是傻子？不光我看出來了，小丫也看出來了！不當場揭發你，那是沖着我的面子！你趁早去跟小丫承認個錯兒，這事兒大事化小小事化了，就算完了。
“你要是執迷不悟，明兒牛二都招了，我看你有什麽臉做人！別說你沒臉做人，我黃二郎也沒法在土疙瘩村呆了，還有什麽臉考舉人？咱們家安郎以後也在人前擡不起頭來了！”
劉氏的臉有些泛白，“哪……哪有這麽嚴重……”她只是想給黃小丫一個教訓而已，何況也并沒有傷筋動骨，又沒有造成誰受傷，怎麽就有這麽嚴重的後果了？一定是二郎吓唬她的，一定是的！
“你認了？”黃二郎閉了閉眼，心中是說不出的失望，語氣也透着十足的疲憊，“蘭芝，我黃友樹自問對你不薄，打從你嫁過來那一天開始，你說說，我到底有多護着你？
“家裏的大事小情，你管過一點沒有？橫針不動豎線不拈，我嫌棄過你沒有？你看看，誰家的婆娘不是把老爺們兒伺候的妥妥貼貼的？可你呢？
“你和安郎倒是穿得體體面面，可是你看看我，看看我！我穿的衣服鞋襪還都是我娘做的！就算是我大姐想要給我做，你嫌她是個寡婦，不吉利，我也順着你，就不讓她給我做，可你知道我大姐有多難堪麽？
“還有我的廪米，每次領回來之後你都要扣下一多半，拿去賣錢，存私房，我說過你沒有？這件事你自以為做得隐秘，可是誰又不知道呢？廪米都是有一定數額的，每次我拿回家的就那麽點，誰還不知道是怎麽回事？可我們家裏人說過你一句沒有？
“要在別人家出了這樣的懶婆娘，還一門心思存私房，婆婆妯娌能拿唾沫星子淹死你！可是我娘我大嫂說過你半句話沒有？
“還有小丫，她年紀小，又是家裏這一輩最小的，我娘生她的時候艱難，所以偏疼些，這偏疼卻也只是限于不讓她幹重活上。小丫六歲的時候就開始去拾柴火。後來大哥和我都娶了媳婦兒，添了娃，除了撿柴，小丫還幫着看孩子。
“可她自己都還是個半大孩子呢！你不讓她看安郎，不是怕她累，而是嫌棄她什麽都不懂。我們家裏人也沒說過你什麽吧？
“你還有什麽不知足的？啊？我問你，你還有什麽不知足的！你就是個秀才家的閨女，我黃二郎也是秀才！難道你還比我高貴不成？
“可只要你安安分分過日子，我什麽都可以不跟你計較，我爹娘也常說‘家和萬事興’，沒有什麽比一家人和和美美更重要了。
“可是你瞧瞧你都幹了些什麽！
“霍生是小丫撿回來的，如今也給小丫做了女婿，就算是沒成為我妹夫，劉蘭芝，你是個有婦之夫，多瞧一眼別的男人都是不守婦道，你還把眼珠子恨不能黏到霍生身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