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一節正好是語文課

語文老師沒開講之前就讓所有人都起立,站到教室外,然後她點名依次進入,安排到相應的位置上。

童羽可以知道自己要被排到後排了,可是令她意外的是,竟然和鐘逸辰做了同桌。這個結果太太太出乎意料了。

雖然說自從前兩天知道鐘逸辰的背景後着實吃驚不小,又處心積慮地琢磨着怎麽賺他的錢,但是現在冷不丁地因為學習成績被老師嫌棄地安排在他的旁邊,心理上還是有些難以接受。

“明明我不是咱們班的倒數第二名啊。”童羽就不明白了。

就在童羽百思不得其解時,鐘逸辰用手肘碰了下她,“要不要我告訴你答案?”

童羽乖順地點頭。

鐘逸辰笑着,臉湊近,那張近乎漂亮得沒有任何瑕疵的面孔突然放大在童羽的瞳孔前,“因為我沒有退步,你退步了。”

童羽本還耐心的表情一下子被雷住了。

“怎樣?這個解釋如何?”鐘逸辰笑着。

童羽呆滞地看着他那絢爛的笑容,咬着後槽牙說道,“相當滿意。”都最後一名了,還能退到哪裏去?

010有染之老師有請

原本以為這個重新安排的座位會給童羽帶來許多的不便之處,例如:後面坐的都是差生,聲音嘈雜,會讓她無法聽見上課老師在說什麽。例如:距離太遠,視力減退。例如:她個子矮,被前面坐的高個子同學擋住視線。

然而,事實證明她想多了。作為普通班,按照S型大排名排列,學習成績兩極分化很嚴重,學習好的同學在前面坐得端端正正,學習差的在後面像是聽天書,困得趴在桌面上同周公會面。所謂的“嘈雜”、“擋住視線”等根本不存在。

而且更為重要的是,她的人緣好像變得更好了。

曾經總是被人‘偷偷’地在私下傳叫為‘生意人’,沒有名字,對她的長相更是過目即忘,正如同班級裏的甲乙丙丁,無關緊要的小人物。可現在,卻經常是有人找她,并且還能準确地叫出她的名字‘童羽’,然後塞給她一堆堆的信封、小禮物。

童羽不傻,也知道這些信封就是所謂的情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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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雖然很想通過此來賺點小費,只是也得看看當事人的态度,結果,當她第一天嘗試着把一個粉紅色超可愛的信封賽到鐘校草的桌洞裏以後,當場就被他撕碎扔到了後面的垃圾桶。

再然後,放一塊看起來超級誘人的小蛋糕在桌面上,正當童羽趴在桌子上對這塊蛋糕垂涎三尺之時,只見一只修長白皙的手指像是捏着一個垃圾一般地升擡起那個小盒,再然後,啪嗒一聲,掉進了垃圾桶的腹中。

自此,童羽再不想去幫人傳遞東西了。

不是因為怕鐘同學暴怒,而是看到這些美味的食物每次都是只能巴巴望着進入垃圾桶實在是可惜啊......

她心裏其實一直有個小聲音:能不能把她的肚子也當個垃圾桶啊。

相比較傳遞情書的人而言,找童羽代抄的人相對的就遜色一些。

童羽上課依舊奮筆疾書,雖然她的成績下滑得厲害,但不影響生意找上門,聽說拿到她筆記的某些個同學成績突飛猛進,大小程度上都有個二三十名,不可供認地,她的書寫工整,內容全。

下了體育課,童羽剛一回到教室就有人在外面找她,沒想到這個人竟然是尖子班的周冰陽,他原本是一個認認真真、踏踏實實學習的好孩子,但聽說童羽抄寫筆記不錯,想到如果有人幫抄,自己就可以有更多時間聽老師講,于是就很信任地委托了童羽。

童羽哼着小曲兒回了座位,将一個新本子放在了桌面上。

果然還是“正當職業”幹得踏實啊......

鐘逸辰體育課剛跑完了一千五百米,渾身是汗。

童羽一看他回來了,連忙将他水杯乖乖奉上。

自從聽說他是ZQ企業的獨孫,她就已經看他兩眼冒錢幣符號了,好像他的渾身上下不是人體器官,全部都是黃橙橙的錢幣......

鐘逸辰很自然地接過來,“你成績都快倒數了,竟然還有人請你抄筆記?”

童羽順着他目光瞄向自己桌面上的新筆記本,笑着說道,“這話不能這麽講,抄筆記這就相當于是體力活,是成功人士背後要付出的努力,但是一個成功人士往往需要一個很好的團隊支撐,而我就算是團隊中的一員,幫他省時間同時又精細化,他發我工資,我為他效力,你情我願。”

“聽起來很有道理。”鐘逸辰點頭,“但是你這個員工同時為三四個雇主服務,是不是也有可能起二心,或者差異化處理工作?”

原本交給童羽筆記的前排兩個人聽到這番争論後,扭身看過來。

童羽發現四周有人注意,而且又是那兩個所謂的“雇主”,既擔憂生意,又顧忌鐘逸辰,不由左右為難,只得試圖分散注意力,“上課了上課了,快坐好。”

鐘校草平時話語不多,但一說出來都是很有影響力的。

所以那幾個人竟然不受其控,紛紛張口要拿回去筆記本,無論童羽百般解釋也無可奈何。

看着嘩嘩的錢就這麽“還”了回去,童羽的心情超級不爽,沒有了往常的上課精神,趴在桌面上一動不動。

如此異常狀态引起了生物老師注意,他是個S省的人,有口音,“如果一個顯性A型血的男人和一個O型血的女人人結合,生出的孩子應當是什麽血型?概率是多少?”目光直接對準童羽、“童羽,你來說說。”

乍一聽到老師喊自己名字,童羽受寵若驚,自從桌位排在最後一排,已經很久不被老師問津。

話說若是平常她肯定可以回答出問題來,可是今天,她有些心不在焉,連題目都沒聽清楚。

童羽緩緩站起身,扭頭向四周尋找一絲友善的目光,然,前面的同學還在睡得酣甜,左邊是牆壁,右邊的鐘逸辰卻在聽到老師喊她以後還在悠閑自得地聽着Cd機的音樂。

童羽一臉凄慘無比地擡頭瞅向生物老師,“老師,您問這個問題是懷疑那個女人生的不是那個男人的孩子嗎?”

話一說完,全班“轟”地一聲哄堂大笑。

逗樂了全班,可童羽尴尬了,生物老師也怒了。

後果就是,下課後“光顧”一趟生物辦公室。

“童羽,我之前看你上課聽講認真,作業也工整,所以對你抱有期望,成績沒上來因人而異,可我一直認為只要努力就有回報。可你看看你現在,上課不注意聽講,回答問題一塌糊塗,腦子裏都在想些什麽?啊?”生物老師操着一口外地口音批評着,這是一間大辦公室,一般好幾個生物老師坐在一起,所以他們也聽得一清二楚。

童羽耷拉着腦袋一聲不吭。

“我知道一點你的家庭情況,我和你是差不多的。你知不知道越是像我們這樣從農村走出來的孩子越要比別人付出多十倍的努力才可以。你輸在起跑線,但不能速度上也要落下來。”

一番話戳中童羽心聲,不由給予了一些回應,點着頭,“老師,我知道了。”

其他的生物老師似有些聽不下去,就主動勸說,“言老師,該上課了,先讓那孩子回去吧。”

生物老師看了看童羽,“下面的課要打起精神來。”

“是。”

“去吧。”

等童羽剛離開,才發現手中還攥着一根生物老師的筆,又折返回去,沒想站在門口處,卻不小心聽到了幾個生物老師關于排桌位的一番對話。

“言老師,您管得太多了,學不學看她自己。”

“那孩子挺好的,一直都認認真真着,我是怕她因為調座位以後就變了,所以才提醒下她。”

“好像這位同學就是教導主任說要處分的那位總是兼職的學生吧?”

其他老師紛紛點頭,“就是她。一門心思只想着賺同學錢,聽說上次還在籃球場外賣礦泉水,這樣的人怎麽可能踏實下來學習?與其這樣,還不如直接退學回去做她的買賣。”又看向言老師,“言老師是這學期後半學期剛調來的,可能還不知道這件事吧。”

言老師推了推眼鏡,尴尬地笑了笑,“是。”想了一想,“那......教導主任有說怎麽處分那位同學嗎?”

“這個還沒定,等這學期結束。”其他生物老師嘆了口氣。

“你怎麽還站在這裏?”

童羽乍一聽到自己耳邊傳來的聲音,吓了一大跳,剛要張嘴卻被身後僅一尺之距的鐘逸辰捂住嘴,看他一臉取笑,不由心情稍緩。

“馬上上課了,趕緊回去。”他低聲說着,手卻不容人拒絕地扯向童羽的手腕,掌心的溫暖似沖淡了一些剛剛那些談話對童羽的打擊。

011有染之到校草家

童羽亦步亦趨地跟着他從後門進了班,此時老師還沒來,但所有學生都已經正襟危坐,所以他們倆人進來并沒有引起注意。

這是周五的最後一堂課,加上又是回家的一周,所以教室的後面一排擺滿了大大的包兒。

考慮到學生回家心切,老師的授課內容也作了相應改變,以講題為主,但饒是如此,也依舊有很多人聽得分心,無奈之下,老師提前了十分鐘下課。

沒五分鐘,教室人已走光。

童羽趴在桌面上一動不動,直到沒有了“咣當咣當”拖着大包小包的動靜,這才緩緩起身,一扭頭,卻看到鐘逸辰還在悠閑地坐在原位上,翹着二郎腿,耳上戴着耳機。

她猜他肯定在等什麽人,索性也不便打擾,便要起身從他身後靜靜走過。

沒想。

“你去哪兒?”

童羽一怔,停下腳步,看看班級門口,前門後門都沒人,那他這問話是......“對我說嗎?”她不甚确定地指着自己。

鐘逸辰笑着反問,“不跟你,難道我要和空氣說?”

童羽更詫異了,她能去哪兒?當然回宿舍。可是......他管她去哪兒幹嘛?

許是看出童羽的疑問,鐘逸辰放下翹着的長腿,一起身,将身後已經裝好的書包帥氣地向肩上一背,“跟我走。”

童羽看他走上一步,連忙問,“為、為什麽?”

鐘逸辰低頭看她,無賴地一笑,“沒有為什麽。”

“那我就不走。”童羽原本心情不暢。

“不走也可以,上午徐寒約我一起和他們吃晚飯,那我現在正好有時間,晚飯時間漫長,我們要談的話也很多......”

童羽深呼吸了口氣,“走——”轉身,率先走了出去。

但是出了教學樓,看到車接車送的同學,童羽剛剛的氣勢頓時被削得無影無蹤,腳步放慢,慢慢地挪至鐘逸辰的身後,繼續維持那安全的半米之距......

且說他的回頭率真的好高,出了校門,走在大街上,就連那些上班的姐姐們也交頭接耳,羞澀難掩,頻頻回頭偷瞄。

童羽從後面打量着鐘逸辰,個子瘦高,長腿,将身上的那身運動服撐得恰到好處,很少有能穿校服走在路上還能引起路人頻回頭的,所以,他真的算是一個長得好看的人。

可是為什麽以前童羽總是聽人家說他好看,自己卻從來沒有自己感覺到他好看呢?

她沒有像是小美一樣‘哈’他‘哈’到夜裏夢裏都是他,也沒有其他女生見到他就會羞得臉紅,反而一見到他那張臉就想到‘二十四’。

好吧,現在心裏想的也是滿滿的‘二十四’。

不知道這個學期結束,教導主任會給她什麽處分?警告?退學?

如果真的是,那她怎麽向奶奶交代?

但是眼前還有更重要的,這學期好像是沒錢賺了......

童羽一路上想得太多,以至于一路上都沒注意走過了哪兒,到了哪兒,直到聽到了開門聲,這才如夢中驚醒,看着眼前的防盜門,上面還寫着302,她問道,“這是哪兒?”

“我家。”他打開門,從門口換下鞋,走了進去,“拖鞋在鞋架上,記得換。”

童羽恍恍惚惚地低頭,彎腰,再換鞋,然後像是劉姥姥逛大觀園一樣進了來,四處瞧瞧,張眼望着。

明明從門口兒看就是一個老舊小區樓,怎麽進來就變得如此富麗堂皇,這裝修也算是奇了。

“有咖啡,奶茶,還有汽水,要哪一個?”一小會兒的功夫,鐘逸辰已經換下校服,穿上了家居服,他拿着空杯子站在廚房門口對童羽問道。

童羽看得有些目不暇接,聽到他的問話,扭頭,“白水就好。”

鐘逸辰嘴角翹起,“我家就沒有白水。”

那他問?

童羽白了一眼,接着就看到超大尺寸的電視機,竟然是超薄平面的,這對于這個年代來說可算是新奇的了,再看看牌子,好吧,不認識。

“你家電視不錯啊。”童羽贊道,“我奶奶家用的還是小黑白。”

鐘逸辰已經端着一杯熱奶茶走了過來,遞給童羽,“這臺電視是美國産的,可以點播,連着網絡,想看什麽電視劇一搜就好。”

童羽張大嘴,“藍色生死戀也可以?”

鐘逸辰笑着,“應該吧。”

“那我試試。”童羽說着就找遙控器,激動得手都有些發抖。

話說這藍色生死戀可是今年最火的電視劇,上至中年,下至十歲孩子,都看得熱火朝天,好比當初的《還珠格格》盡頭。

可是因為是住校,童羽沒辦法看到,只能聽小美她們周末回來給她講。

“哇,果然有。還是從第一集開始的。”童羽開心得手舞足蹈,剛要點播,才想起這裏是鐘逸辰的家,可她來這裏幹嘛?更何況人家父母一會兒也要回來團聚,要是看到她在這裏不合适吧?

想至此,童羽激動的笑容緩緩隐落,“鐘同學,我看時間也不早了,我還要回學校。”

許是心情太過明顯寫在了臉上,竟是被鐘逸辰一下子看了出來,他說道,“我爸媽他們不會過來的,平時這裏也只有我一個人,你要是想看就在這裏看,況且這屋子有三間卧室,最左邊主卧是我住的,另外兩間也都很幹淨,有保潔阿姨整理。”

“叔叔阿姨......不會來嗎?”童羽不甚确定地再問一遍。

“嗯。”鐘逸辰點頭。

他們難道不想你?童羽有這點疑問,可是現在更為關心的是,“所以,我可以再多看一集咯?”她并沒有想在這裏住下。

鐘逸辰嘴角翹起,“晚上想吃什麽?我訂外賣。”

“不用管我,你吃你的就好。”怎好看人家的,喝人家的,現在還吃人家的呢?好吧,那‘二十四’可以徹底取消了。

童羽心情非常地暢快......

所有的煩惱在《藍色生死戀》開頭曲一播放以後都抛得無影無蹤......

看完了一集原本想要起身走,結果擰不過心裏的掙紮,又點開一集。

鐘逸辰訂了兩碗麻辣燙,自己吃完了一碗,給童羽剩下的那碗一直沒動,中途接了一個電話。

“這個禮拜真的沒有時間,李叔叔您剛從國外回來,先好好休息,改天我請您到我們學校附近最好吃的館子。嗯,好。”

放下電話沒多久,又一個進來。

“哦,徐寒。”

童羽的耳朵一聽到這兩個字頓時豎起。

鐘逸辰坐在餐桌上,瞅了一眼正扭頭看過來的童羽,不由壞心一笑,“我正有事想和你說。”

童羽慌忙連擺手,口型比對着“拜托,不要不要......”

“明天的爬山,我不想去了。”鐘逸辰看到童羽臉上的緊張頓時消散去,又瞪了一眼他繼續轉身看電視劇,禁不住他的眼睛裏都溢滿了笑意,“沒什麽,就是想在家待着,以後有空再說吧。”

童羽聽鐘逸辰放下電話,看了一眼牆壁上猶如古董的大鐘,又等了一等,站起身,“我借用一下你家電話好嗎?”

鐘逸辰手拿着家用移動電話,笑着點頭。

童羽拿了過來,直接走向已經事先尋摸好的陽臺位置,這裏稍微空曠點,不是特別安靜,同時也可以很好的避開鐘逸辰。

“喂?”電話那端是一個男士的聲音。

童羽捂着話筒,“劉阿爹,我是童羽。”

“哦,小羽啊,你等着我給你叫你奶奶去。”

劉阿爹是他們家鄰居,關系不錯,一直對她們很照顧。

不一會兒電話這端就傳來一道蒼老的聲音,“小羽,怎麽這麽晚才來電話?”

“今、今天上自習......晚了。”童羽心虛。

“錢還夠花嗎?要是不夠,我讓......”

“不用不用,我夠的,之前帶的錢還有富餘,而且我還能賺嘛......”

“學生就要以學習為主,不要老是打工賺錢,奶奶可以到集市上賣雞,賣菜,現在村裏還搞了生态旅游,說是今年會有農家院,錢不用愁,考那麽好的學校不容易,要珍惜。”

“哦。”

“你爸,唉......”

奶奶似又想提她爸爸,但一想起來就是一陣嘆息。

童羽看了下時間,在學校用的是電話卡,已經養成了習慣,不多不少正好五分鐘,她剪短告別,又囑咐照顧身體之後挂了電話。

童羽手拿着電話,站在陽臺上,耳朵裏可以清晰地聽到窗外的喧嚣,腦子裏反複的出現奶奶那越來越喘息蒼老的聲音,心裏莫名地愧疚......

“再不吃你的麻辣燙,就只能倒了。”

童羽聽到聲音,立即斂回情緒,轉過身,嘴角揚起,“多少錢的麻辣燙?”

“怎麽,是怕我從你的二十四塊錢裏扣?”他挑眉。

“要是這樣,你就虧了,我用你家電,用你家電話,還吃你的麻辣燙,外加這麽高級的咖啡喝,怎麽着也得三四十了吧。”

鐘逸辰淺笑,沒有辯駁,手臂一伸扯住她手腕,不容人拒絕地向餐桌前走去,“吃完再看電視!”

“我真的......”不餓......

話沒說完,鐘逸辰的手機傳來鈴聲,他看了一眼來顯,又瞅了一眼童羽,長腿向主卧走去,臨關門前,童羽隐約聽到一口流利的英語。

童羽眉頭攢起,是她聽錯了嗎?

既然英語那麽流利,按道理來說,他至少不應當是倒數第一名,就算其他科目不及格,英語也不應該吧?

好奇心催使下,她手端着麻辣燙碗腳步一點點地向主卧門口走去,頭挨近,還沒仔細聽到,門卻突然從裏面拉開。

然後再一次和鐘逸辰撞了個滿懷,竟然還把麻辣燙碗邊上的油漬沾到了他的灰色家居服上。

“對不起,對不起。”童羽低頭道歉。

鐘逸辰目光再一次不受控制地挪向童羽的光滑脖頸處,莫名地心跳加快,血液仿若在身體內沸騰,就連下體都有了一絲絲的反應。

他這是怎麽了?

他并沒有任何的怪癖,但就是看到童羽的光滑脖頸後莫名地就産生了反應,每見一次,身體就燥熱一次。

只要是她,只要是她......

童羽半天等不到鐘逸辰的回應,不禁緩緩擡起頭來,與鐘逸辰有些熾熱的目光相對,似懂又非懂,叫道,“鐘同學?”

鐘逸辰沒應。

童羽再一次,用手托了下大黑框眼鏡,“鐘同學,我看我在這裏有點打擾,趁着學校還沒關大門,我還是回學校吧。”

鐘逸辰很自然地扯了下嘴角,“那我衣服怎麽辦?”

童羽順着他的手指方向看到他被弄髒的睡衣,有些尴尬,“這個......方便換下來,我現在給你洗嗎?”

“好。”他折身回卧室,竟然連門也沒關,直接脫下上衣,換上了另外一件,走出時看到童羽已經背轉過身,不由嘴角翹起,直接丢到她空出的一只手臂上,“要洗成跟原來一個顏色。”

童羽抱着這件灰色的睡衣,上面還有他身體留下來的溫熱體溫,臉頰微熱,“洗衣粉在哪兒?”

“沒有洗衣粉。”他身子一倒,半攤在了沙發上,長腿翹向沙發扶手,樣子超級悠哉恣意。

“那有肥皂嗎?”

鐘逸辰笑道,漂亮的手指一伸,“只有洗衣液。”

那是什麽東東?

童羽扭頭一看,一個桶裏裝着黏黏液體,她是第一次看到還有洗衣液這種東東,不禁一股腦像是倒洗衣粉一樣倒了很多,結果......

悲劇了......

洗啊洗,泡泡啊泡泡,層出不窮,一件睡衣已經被泡泡壓在了底下,徹底看不到影子。

童羽沒見過這樣的情況,甚至用手捧着泡泡像馬桶裏抛,抛啊抛,看似沒什麽效果,就又繼續沖水,結果泡泡更多更多。

童羽苦哈着一張臉,又繼續抛泡泡。

鐘逸辰戴着耳機聽着音樂,微側頭看着眼前的一幕,不禁取笑她,“一件衣裳也可以讓你洗得這麽賣力,人才!”

童羽瞪他一眼,袖子一摞起,擦拭下額頭,繼續向馬桶抛泡泡。

直到第二十遍,水才漸漸清晰......

只是童羽的表情非常的悲傷,她糾結着眉毛,嘴裏咕哝着,罪惡啊罪惡,竟然糟蹋那麽多的水,嗚嗚。

等洗白白了衣裳,再一看時間,已經晚上九點半,學校的大門早就關了!

可是,如果住在這裏......就他和她......太不合适了吧?

鐘逸辰似已經窺出她的擔憂,摘下耳機,站起身,慵懶地打了個哈,“我要回去睡覺,渴了自己去接飲料,餓了冰箱裏有食材,當然你得自己做,另外兩間客房沒人住過,都很幹淨。”說完,手裏拿着CD機向主卧走去。

童羽一見如此,心裏的緊張也緩緩褪去,取而代之的是想到可以通宵看藍色生死戀心情變得大為激動。

......

“我以為我可以做到......可以快樂地跟哥哥在一起......但是我好壞......因為太累了......竟然利用了哥哥......我真的好壞......我不想傷害哥哥......”

“即使你愛俊熙也沒關系,跟現在一樣撕碎我的心也沒關系,只要有你就好,只要有你在我身邊就好了......”

......

童羽趴在桌子上不知不覺已經睡着,夢裏好似還在看着藍色生死戀,眼淚不受控制地滾落,心口跟着疼了起來。

“這丫頭,怎麽還哭了?”

童羽聽到一道中年婦女聲,猛地睜開眼。

眼前一位四十多歲,梳着低馬尾的中年婦女,此時此刻也正在打量童羽,二人相視數秒。

童羽心虛,連忙起身道歉,“阿姨,對不起,我是鐘逸辰的同學,昨天晚上......”

話沒說完,中年婦女随着一道開門聲,扭頭看去,喊道,“少爺。”

少爺?

童羽想了下,如果是鐘逸辰的媽媽不應當叫少爺吧?

鐘逸辰慵懶地伸了個懶腰,“陳姨,不是說周末可以不用過來嗎?”

“那怎麽好,你老放我假,還給我那麽高的工資,我待得都不踏實。”陳姨走向廚房,“你們倆稍微洗漱下,我給你們準備早飯。”

童羽看向鐘逸辰,用兩只手指比劃着‘走路’的姿态,口型輕聲說着,“我先回學校了。”

鐘逸辰眯眼,邪惡地笑着走過來,一把扯住要開溜的童羽的後脖領,“你這個樣子怎麽出去?”

被他像是小雞似地扯到洗漱間的鏡子前,童羽看到自己蓬頭垢面,禁不住赧然,連忙用他的男士洗面奶洗了臉,順便用了他的毛巾,還有他的擦臉霜,上面都是滿滿的法文,看不出是什麽牌子。

童羽向來對護膚沒什麽講究,對他人的物品也沒特別的潔癖,就是不知道被她借用的人在不在乎。

她剛剛偷瞄了一眼,并無異樣,反而很自然很自然地還遞給她他的毛巾。

都是他親自給的了,也沒什麽所謂潔癖了,更不介意她稍稍擦了下鼻孔......

坐在餐桌前,童羽想到剛剛自己的邪惡,禁不住暗笑。

鐘逸辰自始至終沒有擡頭,很優雅地喝着牛奶,吃着陳姨做的三明治。

陳姨看了兩人一眼,扭頭笑着問童羽,“怎麽樣?還合胃口嗎?”

童羽忙點頭,大大地豎起一個大拇指,“超級贊!鐘同學簡直太有口福了!”

陳姨一聽,心裏美滋滋,“我中午給你們做我最拿手的紅燒排骨還有炖豬蹄。”

“哇,”童羽表情誇張,“您簡直中西合璧,什麽都難不倒您。”

“這有什麽的,像我們這行必須都得會。”

“做飯看似簡單,但要用心才會美味。像您這樣的,也是少數,我要是有一天當了大款,絕對花高價雇您。”童羽一席話脫口而出。

陳姨嘴角咧得更開,“你這丫頭真會說話,怪不得我家少爺會請你來家裏,讨人喜歡。”

“陳姨,我可不是拍馬屁,都是大實話。”童羽瞪大眼,拍胸脯表真誠。

“好好好,”陳姨樂得喜不自勝,“你們倆吃着,我去菜場買肉和菜。”

等傳來關門聲,看着陳姨出了門,童羽才慢慢轉回腦袋,剛要繼續吃,卻發現對面沒了聲音,不禁擡頭,看到他吃剩一半的三明治,“你不吃了?”

鐘逸辰環胸眯眼看着童羽,“你在睜着眼。”

童羽白了一眼他,“廢話,大白天,不睜着眼,還要閉眼嗎?”

他譏诮道,“睜眼說瞎話看來就是如此由來,真是有幸讓鐘某見識到了。”

童羽一怔,“哪、哪有,三明治很好吃啊,”狠狠地又咬了一口,“不過就是淡了一些,鹽少對身體好,陳姨對你用心良苦。”

鐘逸辰冷笑了下,起身,長腿向客廳走去。

吃完早飯,童羽還順便幫着收拾了桌子,刷了盤子和叉子,看時間已經早上九點半,就此打算要回學校,沒成想卻被鐘逸辰再一次攔住。

“吃完午飯再走!”他蠻橫道。

童羽隐約感覺到鐘逸辰在生氣,可是,“為什麽?”

“不是你說陳姨做飯好吃,她會賣力要表現?”

童羽看着鐘逸辰,心裏就奇了怪了,既然雇人家,肯定是‘全能’,不然為什麽要花錢雇?

而此時,陳姨已經提着大購物袋回來了,笑着看向拉扯的兩人,“你們倆看會兒電視,飯好了我叫你們。”

童羽扭回頭,“吃就吃,最好你一嘴都別碰,正好我一個禮拜沒開葷,肚子裏的腸胃早饞了!”她心裏相信:陳姨早飯沒做好肯定是失手。而鐘逸辰不喜歡吃陳姨做飯也肯定是因為吃膩了,就像是自家孩子都不喜歡吃自家飯,總覺得人家好吃的一樣。

鐘逸辰聽着童羽的賭氣話,不氣反笑,拉着她手腕的手一直沒松開,“那就繼續看你的電視劇去吧。”

然後,一個上午,童羽看着《藍色生死戀》,一會兒哭一會兒笑的,像個神經病。

而鐘逸辰坐在童羽坐的沙發的另外一端,手裏拿着一本似乎很高級的管理書籍,戴着耳機,低頭看着。

中午吃飯的時刻到了。

當陳姨滿懷期待地看着童羽啃了一口豬蹄,然後看似糾結地吃完,接着又夾了一塊紅燒排骨,再然後表情更為痛苦......

“是不是......不好吃?”陳姨心情忐忑。

童羽忙搖頭,“不......不會。”她拖長音,“好吃,簡直好吃到爆!”

“真的?”陳姨看童羽,激動道,“那看來我這次研究的新做法還是成功的,我是從書店食譜上新看的。”

“是、是嗎?”童羽心裏直想罵,不知道那本書叫什麽名字?怎麽可以如此誤導人,哪裏有紅燒排骨做得這麽酸的?哪裏有豬蹄做得這麽辣的!!

“多吃點,多吃點。”陳姨一個勁兒地給童羽夾。

童羽擡頭,“鐘同學不吃嗎?”

沒等鐘逸辰說話,陳姨自告奮勇道,“他很少吃肉,如果叫我做飯,一般就是煮點青菜,他沾火鍋蘸料吃。”

哇......簡直太明智了!

鐘逸辰此時正一臉幸災樂禍地盯着童羽,“好好吃,吃完給你喝杯我特意為你去油膩的咖啡。”

接下來,童羽悲劇了。

吃完一頓飯,眼淚簡直比看《藍色生死戀》流得還要多上一倍,這輩子簡直對炖豬蹄和紅燒排骨生無可戀了......

012有染之攻受

當天晚上回到宿舍,童羽就開始鬧肚子,整整一宿沒得安寧。

直到周日傍晚,宿舍的三人按時返校看到躺在床上快要奄奄一息的童羽後,連忙給她從食堂打了粥和一份鹹菜,這才恢複了些氣力。

童羽再一次發誓:她絕對不再吃陳姨做的菜了!

周一開學,鐘逸辰竟然沒有返校。

原本一下課就擁擠不已的教室門口在連着兩節課看不到鐘某人的身影後一下子變得安靜。

童羽沒有了上廁所問題,一等老師喊下課,她第一個就飛沖出去,在廁所裏極為舒暢地呼了一大口氣,頓時覺得廁所裏的氣味都變得好聞無比。

她一路哼着小曲兒走回了教室,剛進門,就看到她的座位周圍圍滿了人,再一看,原來是鐘同學歸位了。

童羽失落地想着:怎麽就不多歇歇啊......

上課鈴響起,座位上的人頓時作鳥獸散,各回各位。

鐘逸辰扭頭,和走過來的童羽眼神交彙,嘴角維持着最佳笑容。

童羽自始至終沒說一句話,坐正,翻開書,因為沒有要抄寫的筆記了,手也擺正在桌面上,俨然一副好好學生之樣。

一上午過去,童羽正要起身去食堂,卻被鐘逸辰伸手攔住。

童羽心裏想着“讓開,好狗不擋路!”

但嘴上嘛......

她硬是擠了一個最為優美的笑容,禮貌問道,“鐘同學回來了?”

“我已經坐在你旁邊一整節課了!”他話語中自帶一絲怒意。

“呀?”童羽故作驚訝,“那看來是我太過認真聽講,沒注意到。”

“哼。”他冷哼。

童羽眼睛一掃,雖然教室裏已經沒人,但門口處還有一兩個別班的小女生正偷觑,她可不想成為她們的眼中釘,肉中刺,索性繼續假裝沒事人一樣地從他身後繞過,然後快速溜出,跑個沒影。

食堂,張欣涵正手握着勺子使勁蹂躏着餐盤中的紅燒肉,眼睛似噴火地盯着西北方正柔情蜜意的二人。

周圍的五人低着腦袋,不敢吱聲,只是一個勁兒地向嘴裏塞食物。

“你說,他們倆可以維持多久?”張欣涵恨恨地向小4問道。

“啊?”小4頓時一噎,嗆咳了起來,“我、咳,我覺着......咳咳......七天吧。”雖然知道是謊言,但能讓頭頭開心也就是讓她們自己跟着開心。

“你說呢?”張欣涵又看向小6。

小6有了心理準備,回答流暢,“我說也就再等個三四天。”

張欣涵心情稍霁,吃了一口紅燒肉,又不受控制地看向西北方,此時徐寒正用心地給小詩姑娘剃刺喂魚,如此細心周到很難讓人想象會在三四天以後兩人就決裂分手,禁不住再一次暴怒,“童羽,你說。”

童羽正吃着大白菜,以為事情已平息,乍聽張欣涵揚聲提問險些就咬着舌頭,她蹙了下眉,“不管三天還是四天,或者是七天,都無所謂,特別要好的朋友走得太近都會變臭,更何況是情侶?所以,早晚會有吵架的那一天。”

“有道理......”劉宇在邊上點着頭,“那你說薛志豪和鐘逸辰是不是鬧掰了?”

話題轉得太快,童羽腦袋一時沒跟上,“怎麽了?”

“不然為什麽最近只看到薛志豪自己來吃飯?”劉宇用下巴示意。

此話一出,桌上幾人除張欣涵外都向薛同學看去,一副懵然之樣,“真的啊,為什麽呢?”

為什麽呢?

這是從什麽時候開始的?

好像童羽在和鐘逸辰一個班級以後,還是......

“哇塞,才知道啊!你們幾個人發現力也太弱了!”薛佳開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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