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一節正好是語文課
講評書架勢,“說起來也得有個兩個月了,話說當時咱們的校花孫淼淼也不知道怎麽神通廣大竟然搞到鐘同學的家庭地址,然後在學校告白不成以後又親自去堵家門口。”
“再然後呢?”小美瞪着眼,聚精會神地等待下文。
“再然後?再然後當然鐘同學就怒了,自然想到她是通過薛志豪那裏得來的消息,這不兩人自此就分開了。”薛佳順手抓起床上的一袋恰恰瓜子,嗑了起來。
“所以.......這薛同學是拿了孫淼淼的好處?”童羽猜測。
薛佳擺手,“這拿沒拿好處我不知道,但是我敢肯定薛志豪現在後悔得要命。”
“他後悔?”童羽揚聲,“這你也看得出來?”
“當然!你看他現在形單影只,以前和鐘同學一站出來多少女生前呼後擁的,現在踽踽獨行,曾經風光已遙遙遠去。唉,可憐他鸾只鳳單。”薛佳搖頭感嘆。
“哎,我怎麽聽你話裏話外好象有偏袒他的意思?”小美忍不住揶揄她,“你什麽時候背叛師門,改投了薛家門了?”
“我薛佳行得正,坐得直,一直一心一意地在薛家門下。”
另外三人這才反應過來,薛佳和薛志豪根本就是同姓氏,她不過是玩了個文字游戲。
中午休息時間短,四人看已經過了十二點半,趕緊爬上床小憩了一會兒,接着又上下午課。
話說,薛佳的無心之話在童羽的心中敲打了下,‘鸾只鳳單’這個成語多數是用來形容夫妻或情侶,說起來,曾經總是如同筷子一般不能失去彼此的薛志豪和鐘逸辰确實有些像情侶。
二人都身材高大,鐘逸辰長相偏于陰美,一雙狹長的鳳眼自帶一抹比女人還嬌媚的風情,長長的一排睫毛猶如扇子,白皙的皮膚平滑無瑕疵,薄唇不笑而上翹,修長手指纖細如蔥,令身為女生的童羽都自愧不如,不,簡直說是相差得不是一星半點,是讓她看到以後簡直羞愧得無地自容,不敢再伸手到他面前。
鐘逸辰平時上課不是趴在桌子上睡覺就是懶懶地坐在椅子上,戴着耳機眯眼聽着音樂,整個人慵懶無比,猶如衣來伸手飯來張口的貴公子。
哦,錯了,他原本就是貴公子!
而薛志豪就比較普通了,戴着一副無框眼鏡,表情始終如一日,但陽氣甚重,頭腦好四肢也算發達,想必将來肯定會繼續以全校第一的成績考入名校,前途無可限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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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樣一想,兩人也算是絕配,的确也比那些嬌嬌弱弱的女生要強上一些。
童羽咬着筆杆,遐想非非,等到下課鈴聲響起,直到有人叫她說外面有人找,這才恍神站起身走出。
鐘逸辰摘下耳機,瞥向童羽筆記本上的幾個字。
鐘bl薛?攻?受?
鐘逸辰眼睛眯起,頓時周圍似起一股陰涼之氣。
013有染之穆曉玲
郁悶啊郁悶。
郁悶啊郁悶。
童羽已經恍恍惚惚地過了兩節課。
毛雅琴竟然不教了?
她是撐了幾個膽子竟是直接拍桌而起,拿着書拍向張欣涵的腦門兒,直嚷‘笨蛋’的?
想必,張欣涵現在定也是一肚子火氣無處發,先是感情失利,再是學習受挫。
哎,也不知道這股火要發到哪裏去啊......
“咦?”童羽下午上課手推着書包剛要伸進桌洞裏,竟發現平常總是空着的地方現在多了一個白皮信封,不禁有些無奈,真是夠煩,不說當事人鐘校草,她這個代傳情書的人也都快煩躁了。
她從桌洞裏掏出信封,剛要起身準備直接丢到垃圾桶,一晃眼,結果一看,“哇,這不是?”
霎時瞪大眼。
因為快要上課的緣故,周圍稍顯安靜,前面左右的人聽到聲音無不扭頭看過來。
童羽連忙捂嘴道歉。
“是什麽?”鐘逸辰壓低音量問道。
“沒、沒什麽。”童羽可不敢說這是情書,而且還是幫人告白的情書。
一下了課,童羽手攥着那份白皮信就沖出教室,直奔七班,找到那名想要幫忙告白的劉同學。
經了解,原來劉同學從一開學就暗戀張欣涵,她的每一個出現的場合他都會默默守護,就連他喜歡徐寒也知道,他原本是以為張欣涵表白徐寒,他就徹底沒機會了,誰曾想徐寒卻沒珍惜她。劉同學不想再失去,所以借童羽來表白。
當然,更重要一點,不管成與不成,都會有報酬。
童羽小心塞好劉同學寫給張欣涵的情書,一路開心地回到座位上。
“很開心?”鐘逸辰冷瞥向她。
童羽心裏美滋滋,已經多日失業的她現在在坐吃老本,眼看積蓄越來越少,再過個半月,恐怕連大白菜都吃不上。現在突然有十元收入,心裏當然開心。
唉,可憐她以前想法太天真,以為天天挨着一棵‘搖錢樹’,結果卻一個子兒也沒落下來,害得她只能眼巴巴望着,嘴巴裏渴着,肚子咕嚕嚕地叫着,快要望眼欲穿時,終于有個‘十元’上門了。
她當然開心得已經合不攏嘴。
可莫名地,一個下午童羽都感覺周圍空氣冷飕飕的。
扭頭一看,原來是最後一排的窗子不知道被誰給推開了,十一月份的天氣的确變得有些涼,周圍的同學都已經開始穿上時髦的羽絨服,而她還依舊衣着單薄,在教室裏不顯,因為有暖氣,但是宿舍到教學樓再到食堂這三點一線的路程中,她就顯得有些寒酸明顯,經常畏縮着身子使勁地跑......
“童羽,今天輪到你值日。” 班長周大人發令道,“別忘了倒門口垃圾。”
“噢。”童羽回神應道。
班級值日一般要等下了晚自習學生都走光以後才要打掃,此時樓道已經靜悄悄。
童羽一切都收拾完畢,背起書包正準備回宿舍,一轉身驚訝地發現鐘逸辰竟然還沒走,他倚着門框,一副悠閑慵懶之樣。
“都幾點了,還不回宿舍?”童羽随口問道。
鐘逸辰擡手看了眼腕上手表,“比我想象的要快點。”他眼皮一擡,“可以走了嗎?”
童羽愣神,難道他在等她?
“可、可以。”童羽有些受寵若驚,剛要邁步,又頓住,“等會兒,燈還沒關。”
兩人一前一後走出了樓道,一路上已經沒什麽學生了,昏暗的燈光讓童羽越走越覺詭異,直到出了教學樓,她加快兩步,跟上他,“你是不是找我有事?”
鐘逸辰微側頭看她,笑着沒說話。
童羽頭皮發麻,“如果是因為陳姨飯菜的事,我跟你講,我可是拉了兩天的肚子,我沒找你已經算是仁慈了。”
“我有說什麽嗎?”鐘逸辰譏笑。
童羽半抱着書包搖頭。
鐘逸辰轉回頭,長腿依舊向宿舍方向不疾不徐卻正好可以讓童羽小步伐地跟着行進。
童羽心想馬上就要到男生宿舍,正好就可以有很光明正大理由甩開他,沒成想,他老人家竟然連頭都未扭一下,直接向後面的一棟女生宿舍樓進發。
“那個......”童羽忍不住了,再次主動上前說話。
鐘逸辰停下腳步,俯視着她。
“你是不是要去準備找誰?想要我幫忙通風報信?”除此以外,童羽真的想不出別的理由來說得通鐘逸辰陪她走到女生宿舍樓下了。
鐘逸辰再次沉默,只是眼睛一眯,盯着童羽這張平凡無奇的臉看了半天。
這裏的路燈早之前就壞了,童羽戴着黑框眼鏡,加之兩人又存在身高差距,她也實在難以辨認鐘逸辰臉上的情緒變化,只感覺天色已深,空氣......好冷啊。
童羽禁不住打了個寒顫。
鐘逸辰原本要探出的手又在黑暗中快速收了回去,禁不住揶揄她,“你幻想力也未免太豐富了。”
“你在誇、誇獎我?”童羽凍得舌頭有些打結。
鐘逸辰淺笑,“趕緊進去吧。”
童羽‘噢’了一聲,轉身走了兩步又回首,“你确定不要我做什麽?”看他沒吱聲,又說,“你放心,我不收你報酬。”
鐘逸辰似想了一下,“你幫我把七班的穆曉玲叫下來吧。”
“穆曉玲?”哪號人物?童羽腦袋稍停頓,随即又快速應道,“等着。”
童羽打聽詢問,找到了210宿舍,推開門,“請問哪位是穆曉玲?”
“我是。”穆曉玲正在換衣服,聽到童羽聲音,連忙探出頭來。
童羽一愣,這女孩兒不就是上次給她拿零食袋子的那位嗎?
穆曉玲看到童羽倒沒顯得有多驚訝,微笑着走過來,“同學,有事情找我?”
“啊,”童羽恍神,手指向外面一指,“外面有人找你。”
“好,我馬上出去。”她又折返回床上,直接拿起一件羽絨服套在保暖睡衣的外面。
童羽又向宿舍五層爬,一路走一路想着事情,好巧啊,上次是穆曉玲找她,而現在是她找穆曉玲。
剛進入宿舍,只聽門砰地一聲。
“小美,看緊門!”蔡青手叉腰,眼瞪得渾圓,小美和薛佳二人一前一後站立,三人猶如三堂會審。
童羽看呆了,“那、那個,你們幹什麽?”向門邊倒退。
“再給你一次機會,坦白從寬抗拒從嚴,現在還為遲不晚!”蔡青說着,另外兩人點頭附和。
童羽掃向三人,一臉懵然,“我、我坦白什麽?我清白得如同小蔥拌豆腐!”
小美和薛佳一聽,忍不住噗哧樂,蔡青瞪向兩人,立即整臉嚴肅,“剛剛我們從窗戶那裏可什麽都看見了,童羽,你竟然深藏不露啊!”
童羽仔細一尋思,恍然,“你們是說我和鐘同學?”
小美和薛佳一個勁兒點頭。
童羽輕松一笑,“拜托,既然窗戶底下多少能看到,你們現在掀開簾子再看看,鐘逸辰到底在約誰。”
三人半信半疑地盯了童羽一會兒。
“再不看一會兒人就溜了。”童羽好意提醒,順手将書包向床上一扔,徑自也走過到床邊,‘刷’地一下拉開窗簾,“看吧。”
底下,黑黢黢一片,而且又在五層,三人眯着眼尋了又尋。
“哪兒呢?”
“是啊,在哪兒啊?”
“根本什麽都看不見,黑乎乎的,有什麽啊。”
童羽白了三人一眼,“那你們還框我,說看見了?”
蔡青心虛,“可我們也沒冤枉你,你确實是和鐘逸辰一起走回來的。”
童羽向薛佳床上一坐,手環在胸前,“說吧,誰跟蹤我了?”
三人面面相觑,小美忍不住走上前,“我。”低着頭,懦聲道,“可是我不是跟蹤你,是正好有東西落在教室,剛出教學樓不巧看到你和鐘校草也走了出來,所、所以我就趕緊給小青和小佳通風來了。”
童羽忍不住嘆了口氣,“人言可畏啊。”擡頭,“你沒看到我們倆是一前一後?”
小美搖頭。
“你沒聽到他在宿舍門口說讓我幫他找人吧?”
小美再搖頭。
童羽攤開手,“所以說啊,不能聽風就是雨,明明子虛烏有,偏要以訛傳訛成為事實。再說,你們稍微動動腦子,就我這樣,看看身上這衣服,是我初二那年花十五塊錢從集市上買的,再看看我這張臉,有什麽出衆地方嗎?”
三人搖頭。
“是啊,明明都這麽明顯,怎麽可能還跟他那種身份的人搭到一起去?”
小美垂首,腦袋快要和脖子對折,“我知道了。”
蔡青和薛佳也一同道歉。
此時,熄燈鈴聲響起,四人因為剛剛事情也忘記了洗漱,紛紛爬上床,等到查房老師打着手電筒走遠。
蔡青又泛起好奇心,“小羽,你說鐘逸辰讓你幫他找人,那人是誰啊?”
“說了你們也不認識。”
“你不說怎麽知道嘛。”薛佳擡起頭,看向童羽的床鋪。
“好奇?”童羽提了提聲。
“嗯嗯嗯。”三人點頭如搗蒜,紛紛要坐起身準備聽故事。
童羽嘴角一撇,壞笑道,“偏不告訴你們!”
頓時宿舍內哀鴻遍野。
突然從玻璃窗前探出一道散射光線,“幹嘛呢?還不睡覺!”
三人頓時噤聲,等到宿管阿姨腳步聲離去,開始紛紛咒罵童羽這一回馬槍殺傷力太大。
014有染之傳情書
童羽第二天一早起來,想到劉同學的情書一事,連忙就向502宿舍跑去,結果一向很懶惰的張欣涵今天卻破天荒地早起去食堂吃飯去了。
童羽怕劉同學今天等回複,于是簡單洗漱下就要去食堂堵人,結果卻撲了個空,小4說人剛走。
童羽腳步剛要撤,沒成想越不想碰見的人越是碰見,七班的劉同學也剛出食堂,看到童羽一臉驚喜,“童羽?”
“啊?”童羽張大嘴,用手指指食堂裏,又指指教學樓,“我......”
“你還沒吃早飯吧,我多買了一個燒餅夾雞蛋,正好給你。”
童羽連擺手,想要拒接,結果那劉同學也不知道明明看起來挺瘦弱的樣子怎麽就那麽大的蠻勁兒,硬是熱情地塞進童羽的手中。
所謂拿人手短,吃人嘴短,現在這兩樣是都占了。
童羽看着手裏的燒餅,心裏直擂鼓。
果然不負期望地,劉同學說了一句,“童同學,我知道張欣涵看到那封信也未必肯答應,但是我還是希望你可以多多美言......”
“這個......是必須的。”童羽低着腦袋,不敢擡頭看他。
哎,這算是赤裸裸的賄賂嗎?
兩個人站在門口處,都耷拉着腦袋,男生嬌羞,女生糾結,從遠處一看反倒像初識情滋味的小情侶。
只是礙于兩人相貌平平,又平時為人低調,也就沒有那麽多的人去關注。
童羽和劉同學一路走進教學樓,直到班級門口兩人才分路。
“童羽,你數學作業交了嗎?”數學課代表在講桌前面喊道。
童羽恍神,忽地想到最近幾天因為沒有代抄,所以連自己的作業也沒寫,心裏直喊完蛋了,數學老師可是年級組長,而且脾氣超級暴。
她連忙向數學課代表求饒,“拜托拜托,借一本抄抄。”
“老師一再強調不許抄,必須獨立完成,再說作業是一個星期才收一次,這麽長時間你幹嘛去了?”數學課代表是女生,姓李,平常總是一本正經,最愛說教,在老師心目中是好學生,在同學間就不招人待見,背後總說她拿着雞毛當綠箭。
“我實在是忘了,就這一次。”
“不行!”李同學态度堅決。
童羽撅嘴,“本是同根生,相煎何太急嘛......”
李同學聽到後臉色更綠,“誰跟你是同根生。”
“好吧,我姓童,你姓李,我們雖不同姓,但我們有一個共同的名字,你知道是什麽嗎?”童羽抓住她的手。
“什麽?”
“中、國!”童羽一字一頓,吐字清晰有力。
頓時坐在前面一排的兩三個人聽到後噗嗤笑了出來。
李同學嘴角像是極力地忍着一樣,似笑似怒,“真是服了你了。”順手拿起第一本,“快一點啊,下第一節課就交給我。”
童羽拿到作業本如獲至寶,看了一眼名字,不禁一愣,竟然是鐘逸辰的?
心裏莫名地酸楚,想不到自己竟淪落到抄襲倒數第一的作業了。
她坐回位子上,側頭窺向正趴在桌子上的鐘逸辰,長長的睫毛如同陰影一般地打向眼窩,皮膚光滑得發亮,惹人嫉妒。
“光盯着我看,作業就完成了嗎?你只有一節課時間。”鐘逸辰緊抿的唇竟然張開了。
童羽臉頰不由一紅,“誰、誰看你了......”拿起筆開抄。
鐘逸辰緩緩睜開眼,看着她的側臉,嘴角上翹。
終于按時交上了作業,童羽那已經空了一宿的肚子已經開始敲鑼打鼓,鑼聲滿天,她想到劉同學的燒餅,伸手進桌洞才發現竟然已空空如也。
第一個想法:誰偷了她的燒餅?
第二個想法:燒餅沒了,她吃什麽?
第三個想法:這頓飯錢她是頂着很大的壓力才得來的,明擺着是用人情換來的早餐現在不翼而飛。她好冤啊......
第四個想法:這個賄賂品的人情誰來替她還啊......
就在童羽坐在椅子上打坐,糾結痛苦頭頂冒綠氣的時候,鐘逸辰和班上的兩名男生已經從外面回來了,他們三人手裏都拿着零食袋,但算起來鐘逸辰的最多。
他自然地坐在椅子上,又極為自然地和同學聊天,然後趁着轉身間,又甚是自然地将一袋面包和一根香腸塞到童羽雙握的手中。
童羽一怔,沒敢擡頭,她當然知道是誰給她的,只是,他怎麽知道她餓着肚子呢?
不過雖有疑問,但解決肚子問題事大,所以童羽很快就撕開了面包袋,大快朵頤地吃了起來。
三兩口解決掉,童羽看到書包裏露出一角的白信封,好似“叮”地一個彈簧聲提醒着童羽還未完成的事情,慌忙要起身,卻不料被不知道何時聊完天的鐘逸辰一把扯回座位上,“喝點水!”
他這個人變臉速度還真快,明明剛剛和其他男生聊天聊得很 high,怎麽一眨眼就能嚴肅起來。
但是不得不承認,他要是正經起來,周身的氣氛都讓人感到不寒而栗,好似天生有一種與生俱來的威嚴,讓人不得不去遵從。
童羽糊弄地喝了一口,想要再起身,又被他不聲不響地揪了回來。
“幹嘛呀?”童羽壓低音量用着兩個人可以聽到的聲音說着,要是再不去,就真的上課了。
“我建議你,如果想要表白誰,最好當面,這種情書實在是有點低級,成功率很小。”他一本正經地“建議”道。
童羽順着他狹長的眸光看向手裏的白皮信,恍然大悟,不禁一樂,“你以為是我的?”
“不然?”他挑眉。
童羽想了想,覺得告訴他也沒什麽大礙,更何況他剛剛如此仗義執言,而且想他收到的情書肯定更多,剛剛的話也當是出于肺腑,或許此事也可以與他商量一番。
想至此,童羽将白皮信封遞到鐘逸辰面前,“你自己看。”
上面黑色的三個大字,還有一個英文“To 張欣涵”。
鐘逸辰修長手指夾着那白皮信封,眼底露出一絲詭谲笑意,“你認為她會收嗎?”
憑童羽對張欣涵了解,對劉同學那張不起眼的臉也沒啥特長的男生肯定不屑于一顧。
鐘逸辰似得到答案,手中的那份毫無重量的信封掂了一掂,“我先聽聽你想法。”
“我的?”童羽詫異。
“你不僅收了人家錢,還拿了人家燒餅,難道不要給點回報嗎?”鐘逸辰‘好心’地提醒着童羽受賄的事實。
童羽臉紅心虛,以至于忽略了鐘逸辰怎會知道她帶的燒餅是劉同學給的。“是、是這個道理。”
鐘逸辰笑道,“這封信你交給我,我幫你轉達。”
童羽思索了一會兒,覺得這也不失宜一個好辦法,畢竟鐘逸辰的人緣可是好得過分,況且又是校草,校草給的情書想必張欣涵無論如何也會賣點面子,這比童羽悄悄塞過去可是有分量多了,原本還焦心無比的‘情書’一事現在被轉移走,頓時豁然開朗。
015有染之報恩
下午的自習課,教室人不多,因為有一場籃球賽,況且有籃球隊長徐寒還有校草鐘逸辰參與,霎那就變得轟動。
童羽想到這幾天落下的功課,就沒同張欣涵一起去看籃球賽。
“童羽,教導處有請。”班長從後門走進來,悄聲說道。
童羽一聽到教導處三個字,心髒漏跳半拍,上次聽生物老師們議論不是說準備這學期結束再給處分嗎?莫非......現在就要算賬了?
不知道要不要請家長?
如果奶奶知道了怎麽辦?
童羽心情慌亂地到了教導處,看着門旁邊的那個牌子,心髒仿若快要跳出嗓子眼,反正該面對的早晚要面對,她鼓足勇氣敲門,“報道!”
“進來。”教導主任喊道。
童羽推門進去,卻看到辦公室裏不止教導主任,還有一個穿着西裝的中年男士,頭發已經禿頂,在看到童羽進來以後,臉上表情有些動怒。
“童羽,這是毛雅琴的父親。”教導主任介紹道。
童羽霎時明白怎麽回事了,她連忙彎腰,“叔叔好。”
中年男人甩了個臉,沒應聲,只是依舊看着教導主任,好像要等個說法,“我就是想知道,咱們學校出了這樣的學生,應當怎麽處分?”
教導主任始終溫和地笑着,他們兩個人年紀相當,“毛先生,您別急,這事兒我會給個說法,但是我想毛雅琴同學肯定也是自願輔導別人功課的。”
“哦,我聽您的意思是要偏袒這位同學了?”毛爸爸頓時火冒三丈,“她教唆別人難道也沒錯?”
“教唆,這話您說得有點重。”
童羽低頭聽着他們的對話,心中很驚訝教導主任竟然在替她說話,她以為......以為......哎!
“我要見校長。”毛爸爸音量又提高了幾個分貝。
“毛先生,她畢竟還是孩子,您非要逼她受個處分,對您有什麽好處嗎?”教導主任也稍稍揚高了音量,大有一較高下之勢,“行,那我照着您的意思定個處分給她,可是這件事畢竟還牽涉您女兒,如果傳出去,毛雅琴同學還要有兩年高中,她的同學怎麽看她,她還會有朋友嗎?”
毛爸爸似聽了進去,氣勢稍下。
教導主任繼續說道,“而且據我所知,毛雅琴确實是自願輔導別的同學功課的。”
“怎麽可能?”毛爸爸不相信,“我的女兒我了解。她可是全部的時間都用在學習上,其他事情概不過問,況且我們家也不缺錢,用得着她去打工?”
“這......唉。”教導主任嘆了口氣,“我知道我就算叫毛雅琴同學當面過來對質也未必會有實情,但是咱們作為大人,是不是......”
“報告。”門外傳來一道男聲。
教導主任和毛爸爸扭頭看過去,“進來。”等一推開門,教導主任驚訝,“薛志豪,你有事?”
薛志豪看向一直站在角落耷拉着腦袋的童羽,“主任,我是替童羽作證來的。”
童羽一聽‘嗖’地擡起頭,瞪大眼不敢置信地回看着他。
“主任,其實我私底下也兼職家教,原本是試試看,半個學期發現沒有影響成績于是還在繼續,”薛志豪坦白道,“我記得有一天晚上毛雅琴同學突然給我們宿舍打電話,問我是不是在兼職,後來我說是,她就挂了。”
“嗯,了解了。”教導主任頗為滿意地點着頭,又笑着看向毛爸爸,“毛先生,他可是我們高一年級的第一名,也是您女兒一直想要超越的那位同學,我相信他的話沒有作假。”
“那、那也不能證明我女兒是自願的。”毛爸爸依舊争辯。
教導主任瞥了薛志豪和童羽一眼,“我看時間也不早,你們兩個先去食堂吃晚飯,晚上別誤了晚自習,出去吧。”
二人走出教導處。
童羽連忙鞠躬,“薛同學,今天真的謝謝你。”
“其、其實你也不要謝我,我是受人所托。”薛志豪摸了摸後腦勺,遲疑地說道。
“受人所托?”童羽詫異,“誰啊?”
薛志豪斯文地笑了笑,“鐘逸辰。”
“他?”童羽更是一怔,“他、他不是打籃球去了?怎麽知道我......我在教導處?”
“具體我也不清楚,反正比賽沒結束他就回來了,然後找我去幫你說下。”薛志豪說道。
童羽突然又想起薛佳在宿舍的一席話,“可是你們倆不是......鬧掰了?”
“啊?”薛志豪愣了下,随即會意,依舊笑得斯文,無框眼鏡下的那雙眼彎起,“我們男生沒你們女生小心眼,記仇能記一輩子。”
聽他話語,看來的确證實薛佳所言為事實,不管記仇沒記仇,甚至多長時間,反正二人的确反目過,只是就是不知道薛佳那無心的一個用詞到底是不是也能應真呢?
但若薛志豪和鐘逸辰兩人斷袖情節,那天晚上鐘逸辰特意讓童羽找的那個穆曉玲又怎解釋?
啊啊啊,好亂......
叮!
一個大膽念頭竄入!
或許,可以雙性戀?
童羽不知不覺地走回了教室,待回神,已不見薛志豪的身影,腦袋左右前後擺動再搜尋一遍,除了牆就是桌椅。
“他剛剛已經下樓去食堂吃飯,別找了。”一道冷聲從童羽頭上方傳來。
童羽猛地回頭,鼻尖幾乎擦着他胸前的衣服而過,一抹冰涼感夾帶着幹淨的洗液味道撲鼻而來,頓時吓得她連退兩步,“你怎麽還沒走?”
“你說呢?”他譏诮反問。
童羽一聽,猛敲頭,都怪自己剛剛失神想事情差點就忘了眼前大恩人!
她還摸着鼻子的手連忙垂下,臉上堆起一層又一層反正明顯再明顯的笑容,“鐘同學,你的大恩大德,讓我沒齒難忘,就算這輩子做牛做馬都無以為報。”
“不用做牛做馬,請客吃飯就好。”他依舊一副慵懶的樣子。
可是,不是有句話叫大恩不言謝嗎?
童羽心裏想着,嘴上說道,“鐘同學真是活雷鋒,請一頓飯算什麽,比起你為我做的這些太小菜了。”
鐘逸辰靠着門,“我對你的恩,好像一頓飯不夠吧?”
“嗯,是不夠。”童羽仔細思索,“那不如兩頓?”
鐘逸辰眼睛一眯,修長的手指點在門框上,“其實我也可以讓薛志豪再找一趟教導主任說明情況......”
“啊,幾頓都可以的啊。”童羽笑得谄媚,“只是,我這飯卡不給力,只有不到二十塊錢了,要委屈你陪着我一起吃幾天的白菜......”說到後面聲音越來越小。
鐘逸辰嘴角翹起,‘刷’地直起身,書包向身後帥氣地一甩,“走吧。”
“哦。”
童羽一路快步跟随,卻始終保持一段距離,直到進了食堂,到用餐口,她頗為心痛地眼神瞄到最高價位上,“麻煩打一份咖喱雞,”然後再瞄到價位菜的最後一位,“再打一份醋溜白菜。”
她剛要刷卡,竟然一只手臂從她後腦的側方繞過來,正好将她環繞在其中,只見那白皙的手拿着飯卡直接刷向刷卡器,“兩份咖喱雞,再多單加一份糖醋裏脊,不要飯。”
如果童羽當時腦袋夠清醒,如果她當時眼睛沒花掉......
那張卡上是有五位數?
五位數哎!
這在全校恐怕也只有他這麽有錢,連張欣涵最多不過四位數,關鍵還是1打頭,而且這四位數維持時間不長就演變為三位數,三位數再變成兩位數......
016有染之贊助我呗
“在想我卡上的錢?”鐘逸辰低着頭平淡地說着。
“嗯。”童羽猶然不知地點了點頭,等反應過來頓時心虛,“哪、哪有。”連忙用勺子叉肉肉,這頓飯一定要多吃,否則不知道下一頓是什麽時候了。
鐘逸辰淺笑。
因為他們倆來食堂已經很晚,加上童羽又選了一個隐蔽角落位置,倒還不至于被人發現。
童羽吃了兩口,又停下,“對了,你不是在比賽,怎麽就突然提前回來了?”
“我原本就只參加半場。”鐘逸辰回道,“況且下半場有徐寒,大比分早已定。”
這麽自信?
要是學習能這麽自信,估計早就從倒數第一奔前十了。
想到這裏,童羽突然又想到上次在他家無意間聽到他講電話時一口流利英語,關鍵是和他們經常訓練的英語聽力一樣标準。
但凡還有點正常思維,都會懷疑他是否可能在國外待過?
“你是不是......”曾經去過國外?
“呵,這可真是隐蔽好地方!”不等童羽說完話,一臉生男生突然欺近打斷。
童羽頓生一種被捉髒的心虛。
而反觀對面的鐘逸辰,依舊閑适坦然地吃着咖喱飯,笑着反問道,“這麽隐蔽還能被你發現,可見你也是這裏常客。”
男生“嘿嘿”笑了兩聲,沒反駁,又瞅了一眼童羽,對着鐘逸辰說道,“徐寒說打你手機沒接,可能有事情,你回一個吧。”
鐘逸辰扭身從書包裏掏出手機,翻看了下,“可能沒聽到。”
“對了,周末咱們籃球隊聚餐,一起去吧?”男生問道。
“家裏有事情,就先不去了。”
“你家裏能有什麽事情?說歸來歸去的,常年也就你一個人,能有什麽事?”男生似不滿道。
鐘逸辰淡笑,再次扭身掏出錢包,修長的手指夾着幾張票票帥氣地男生手中塞去,“這頓我請,當我不能去的賠罪。”
“靠,大方!”男生呆若木雞,不禁豎起大拇指,“有錢真牛!”轉身離去。
鐘逸辰再次要安然無恙地吃着咖喱雞,卻發現坐在對面的童羽一直呆呆地望着男生離去背影的方向,不禁奚落道,“他很帥?”
“沒、沒有啊。”
“他個子高?”
“比我高。”童羽回神,嘻嘻笑了兩下,“聽起來你們是一起打籃球的?”
“嗯。”鐘逸辰臉色莫名地變得不好。
“怎麽沒聽說過他?”童羽無意地說了兩句。
半天卻等不到鐘逸辰的回聲。
童羽又吃了兩口糖醋裏脊,不死心地還要繼續追問,“他窮嗎?”
鐘逸辰拿着勺子的手停下,狹長鳳眼一眯,“怎麽,你要立功立德?”
d“我的兜比臉還幹淨,怎麽可能還去接濟他。”童羽嘟嘴反駁。
鐘逸辰忍不住譏笑,“算你腦子還算正常。”
“我當然正常。”而且是相當正常,童羽雙眼放光,突然站起身走到鐘逸辰旁邊的一個空位上,靠近他的臉,賊笑着說道,“你出手好大方啊。”
鐘逸辰明顯一怔,似思索了一會兒,剛剛還令人發寒的雙眼突現出一絲若有若無的笑意。
“我也是窮人哎。”童羽依舊賣力地介紹着。
“嗯。”鐘逸辰嘴角笑意加深。
童羽聽到他‘嗯’一聲,覺得此話題還可以繼續,不由更加深入道,“其實,我也是一個很積極的學生,喜歡搞一些班級活動,想着都一年過去了,有的學生還不怎麽熟悉這馬上就要進入高二,高二可能要分文理班,到時候......”不禁傷感,“所以啊,我思來想去,組織一場班級聚會,只是這餐費......”
童羽瞄着鐘逸辰,又看了看那聽薛佳說是P......什麽的錢包,心怦怦地猶如小鹿亂撞。
鐘逸辰放下了勺子,扭身看她,頓時一種強大地難以形容的壓迫與窒息感襲來。
童羽這才發現兩人距離似乎太近了......
“你是班長?”
“不、不是。”童羽吞吞吐吐回道。
“我有說班級活動不參加?”他依舊反問。
“沒、沒有。”
“既然沒有,那我是不是只需要出自己的那份?”
“......嗯。”
鐘逸辰邪惡一笑,“等你當了班長,等你組織了這次活動,我一定按時地上交我自己那一份。”
靠,誰都知道,這班長都是班主任指定的,輪到她童羽一個快要吊車尾的學生當班長?那估計要等下輩子了!換句話說,想他鐘逸辰像剛剛那樣對那位男生大方地從錢包裏掄出幾張大紅票去,這輩子都沒可能!
童羽氣得氣喘,屁股挪回原位,開始啃咬鐵勺......
017有染之回家
童羽回到宿舍樓下,天色稍暗,正好看到抱着衣服下來的穆曉玲。
沒等童羽跟她打招呼,穆曉玲主動說道,“剛吃飯回來?”
童羽想到穆曉玲和鐘逸辰的關系,禁不住有些心虛,可是又想到自己和鐘逸辰明明就是同桌,況且學生之間吃頓飯也算不上什麽,說一個謊言還要用無數個謊言來遮蓋,索性不如坦蕩一點,“下午教導主任找我有事,正好鐘同學幫了我點忙,所以我就請他在食堂吃了頓飯,”說到這裏,臉又一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