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二節課已經開課兩分鐘,鐘逸辰走了進來
童羽腆着臉笑着湊近問道,“班主任是不是誇我了?”
鐘逸辰嘴角抽動,狹長的雙眸隐忍着莫名地笑意,“她問我要不要考慮重新換一個搭檔!”
童羽笑容頓時斂回,蹙眉不解,“我都說領着你奔小康了,難道她還不滿意?”
“她覺得你腦子有毛病。”
043有染之人身保險
啥子?
童羽一怔,“那那你說什麽?”
鐘逸辰将書攤開,等了一會兒扭頭瞥向童羽哀傷的小臉兒,“我說明顯要入二院的孩子挺可憐的,塞給誰那兒誰都不願意,就在我這裏湊合着吧。”
童羽臉色更為難看,不等她發飙,鐘逸辰低笑地伸出手撫向童羽額前的劉海,“乖,老師在看。”
然後童羽一擡頭,果然和數學老師的目光隔空‘偶遇’。
“童羽,看你如此迫切的眼神,上來給大家演示下這道題的解法吧......”數學老師拿着粉筆頭笑着招手說道。
......
真夠陰的,太陰了。
女煞星明顯地看不起她嘛,就和那音樂老師一樣一樣滴,認為她會拖累年級倒數第一的後腿兒......
這樣的日子還怎麽過,明擺着在女煞星的眼裏,她就是一只精,一只禍害精!
可照蔡青和薛佳她們的分析,童羽還是高擡了自己,‘禍害精’都是好的了,她分明就是‘蟑螂’,讓她看見和鐘校草在一起就犯惡心的‘蟑螂’,俗名‘小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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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怎麽辦?”童羽簡直快要欲哭無淚,“那我以後的日子豈不是很慘?”
“小強,別哭。”蔡青已經開始叫順了口,“也不是沒有辦法。”
“我覺得症結的關鍵在鐘草草身上,只要你小心一點,別讓她看見你和鐘草草走得近就好。”薛佳建議道。
童羽擰眉,“關于這個很有建設性的意見......實用效果不大。”
“為什麽不大?難道說......連你這塊榆木疙瘩也開竅喜歡上了鐘草草?”薛佳眯眼,“那你簡直就是近水樓臺。”
不等童羽解釋,蔡青忍不住發觑道,“去去去,拜托說點實際的。”
“是哦,有點偏了......”薛佳撫着下颌,“羽啊,要不是因為咱這臉太大陸,我真懷疑鐘草草跟你有點啥。”
一直不作聲的小美也忙點頭。
童羽一愣,敢情、敢情她現在的平安還要多虧她這張平凡無奇的臉了呗?
哦,阿彌陀佛,多謝祖宗們的護佑,多謝你們一直帶着給我們後人這張路人臉。
拜三下,叩三下。
可是可是,女人的嫉妒心哦......為了以防萬一,為了萬萬一的可能,她很有必要且必有必要為自己買一份“人身保險”。
在童羽絞盡腦汁千方百計的時候,一個中午的偶然,她發現那個陌生號再次響起,然後他走了出去,再然後她就尾随......
結果,讓她看到了如此不堪污穢的一幕:兩個大男生抱在一起,呃,這麽說也不對,是鐘逸辰被徐寒緊緊地抱着,哭哭啼啼眼淚鼻涕一起流。
雖然鐘草草很不耐地在推卻,但是徐寒的定力太牛,畢竟是籃球隊長,又黑又壯如頭牛,從遠處一看,兩人如同絲滑牛奶白加黑的巧克力扭在一起。
童羽扒灰扒得激動,沒等進一步發現就被鐘逸辰給揪了出來。
“嗚嗚嗚......”說時來那時快,童羽的眼淚啪嗒啪嗒地掉了下來。
鐘逸辰扭頭不解看她,徐寒也停止抽噎,問她,“你哭什麽?”
“徐徐同學的愛情感天動地,太偉大了,太震撼我的心了......”童羽拍着手。
“是吧?你也這麽認為?我明明沒有錯,這麽愛她,她卻還跟我提分手!”徐寒緩緩站起身,像是找到了知音。
童羽展開雙臂,試圖要給予安慰。
來吧,Baby,來吧,我的“人身保險”,快落入我的懷抱吧。
還沒等兩人手指碰一下,鐘逸辰長臂一攬,愣是将熱情如火的童羽給攬到身邊,不等童羽擰眉抱怨,他低聲喝道,“別瞎鬧!”
徐寒撲了個空,轉身看向面前的二人,沒關系知音沒抱着,但知音的旁邊還有知己,不由又嘟嘴上前扯鐘逸辰空閑的那只手臂,“逸辰,我怎麽辦,我腦子裏只有她,我從小就喜歡她一個人,她怎麽就不明白呢......”
“嗯嗯,我明白,我......”童羽才要繼續“知音”地上前一步,再次被鐘逸辰給制止。
“快到時間了,先去上課!”鐘逸辰不耐地對兩人說道。
“你怎麽這麽狠心?”徐寒忍不住哭訴,“我都這麽傷心絕望了,你還有心情上課?”
“是啊是啊,人家重點班的好學生都不怕,你一個年級倒數第一的難道還怕掉到負......”童羽話沒說完,冷睨一眼正對上鐘逸辰寒冰一般的眼神,霎時被凍成冰雕頓住。
只是不知道後面的連忙小聲補刀口的話還有沒有得救,“我錯了......”
有句話說得好,萬事要三思,切忌口無遮攔!
總覺得對啊,這就在保護着那些沖動地拿着炸藥包嘴裏喊着“向我開炮”這樣的人啊......
然而,事實也證明:炮的速度開得太快了!
鐘逸辰突然奸佞笑道,“既然童同學這麽關心徐同學,不如就将他的事情托付與你。”
童羽噎住,“托......托什麽?”
徐寒一看救星來啦,連忙上前,嗚啦嗚啦地将事情原委道來,最後很鄭重地想要扯她的手結果被鐘逸辰無意地挪了下位置,無奈就伸長手臂拍了下她的肩,“事情就拜托你了。”
童羽眉毛都快糾結在一起,壓根兒她就是一個摻合的,現在咋成主力了。
莫名地想到高一軍訓,1234567,她明明排4,多麽隐蔽的位置啊,可是教官一喊:誰要表演站軍姿?然後123678齊刷刷地後退一步,結果就她表演了!
Md,一個站軍姿有啥要表演的啊?明顯就是挨整的節奏!
結果在炎熱的酷暑季節裏,她被曬成了一個黑焦炭!
這段血腥腥的歷史,她記了整整快兩年,未來的未來,還會捎帶上今天的這一段......
嗚嗚嗚......
044有染之長恨歌
因為籃球隊訓練,鐘逸辰缺席了晚餐時間。
童羽吃着最愛的米飯和肉卻味同嚼蠟,滿腦子都在努力地回憶哪裏出錯了,到底是怎麽跳進了這個火坑。
穆曉玲發現童羽沉默不作聲,不由問道,“作業遇到難題了?”
童羽手拿着勺子,“比難題還難題。”
穆曉玲一撇嘴,“看來不是數學題,而是愛情題。”
童羽眯眼,“聰明反被聰明誤,這句話聽說過沒?”
穆曉玲好笑地點頭,“然後你想說什麽?”
“你太自信,你不知道愛情有時候就是因為太過于自信而失去嗎?”
“所以呢?”穆曉玲不傻,一點即通,“你還是想告訴我要注意他的初戀?”
童羽點頭。
穆曉玲無奈地笑着,在童羽不解的眼神注視下,她一字一頓地說道,“他沒有初戀!”
啥子?!
他沒有初戀?
“那你為什麽不早點告訴我?”童羽幾乎吼道。
“早說晚說有什麽區別?”穆曉玲不解。
“當然有區別!”如果早點說,童羽就不會被那通電話勾引,然後也不會稀裏糊塗地就接過徐寒的這道“愛情大難題”。
怎麽想怎麽感覺自己似乎入了一個大圈套,可怎麽繞又感覺如此地順理成章,自然而然。
啊,天妒英才,要滅她啊!
晚自習課上,童羽哀哀怨怨,作為同桌的鐘逸辰趴在桌面上聽着音樂,閉眼小憩,而坐在前面的一位女同學宋某某許是為了有機會偷看那棵草草一眼,便虛心假意地轉身問童羽,“你怎麽了?”
“多情應笑我,早生華發,人生如夢,一尊還酹江月......”童羽感慨道。
宋某某聽得糊塗,一扭頭看到門口閃現一到麗影,“找你的吧?”
童羽從桌面上爬起來,轉身,登時眼前一亮,嘴角咧開,再次展現那狗腿似的表情,“小詩同學,幾日不見,越發漂亮了......”
她想,她的上輩子一定是個太監,再上上輩子更是個太監總管,不然為啥奴性繼承得那麽精髓?
童羽扯着小詩的手就奔食堂走,刷了兩杯特別高大上的珍珠奶茶,兩人相對而坐。
童羽咬着吸管,眼睛細致地打量着這位許久不見的小詩同學,小熊維尼的衣服,小熊維尼的鞋子,小熊的頭花,還有小熊的......脖子項鏈挂墜。這位小詩同學還真是少女心水靈靈,也難怪這麽喜歡熊才會和那只大黑熊在一起。
童羽放下吸管,這幾天的腦子裏已經搜刮了各種妙計,最終決定痛下“殺手”,“小詩同學,無論是從你的時間,還是你的行為,抑或是你的表情,所有的一切都在說明一個事實......”
她擡頭水汪汪的一雙大眼巴巴地望着童羽。
“你、失、戀、了!”童羽一字一頓地說道,還沒等小詩反應,緊接着她開始手掌呱唧了起來,“失戀好啊,失戀萬歲,當初我就說徐同學配不上你,花花世界,就在這一個男人身上栓死豈不是特別不劃算?啊?所以......你明晚有時間沒?”
小詩一臉懵逼,“有......有。”
“電影是女人最好的療傷,說好了,明晚七點半電影院門口不見不散。”話落,起身便開溜。
童羽幾乎是用‘逃’的速度離開,不用任何人提醒,她都知道自己現在有多滑稽,再換句話說就是神經質。
可除了這個法子,她想不到更好的,第一她不是她的好友,甚至在曾經的曾經,她們還是彼此的‘敵人’,第二‘勸說’這個法子真心太OUT了,經過一番深思熟慮冥思苦想,她決定另辟蹊徑,不走尋常路。
這一夜,童羽睡得舒坦,眼見着自己的計劃正悄然鋪陳着,徐寒問她進展,她大手一甩‘您就晴好吧’。
可童羽卻忽略了,人算不如天算,原本想得好好的登着周五一放學就去履約,結果竟然被變态的女煞星強留下來背誦《長恨歌》。
挖的天啊,通篇120句。
童羽是心越急,腦子越亂,看着時間一點點流逝,看着周圍的同學一個個歡蹦亂跳地離開了教室,她特別想奔上前在門口放一個小凳子然後扭身一坐就哭訴,“我不管我不管,我沒背完,你們誰都別想走......”
事實證明,她的結局是極其的慘烈。
人一個個地離開了,教室的燈打亮了,外面的天氣也很應景地下起了春雨。
女煞星坐在椅子上,翹着二郎腿扣摳着她新做的美甲,“長夜漫漫,我時間閑得很......”
這話說得好啊。
淺顯翻譯就是老師陪着你,別怕。
深層含義就是......不背完就別妄想離開了!
童羽幾乎哽咽地回道,“老師,長夜漫漫,無限旖旎,您陪着我度過豈不是糟蹋了?”難道您就沒有藍朋友?
女煞星腦子很靈光,一丁點的弦外之音都能聽出來,換個說法就是人太敏感,她扭頭打量着童羽,然後一本正經的高腔調說道,“我對你們每一個學生都是公正的,沒有任何區別對待,唯有你們自己自身的差異。”
這話就更富有“哲理”了,先是拿出公正不阿的态度,然後再說“不是我故意刁難你,是你腦子笨,要怪怪你自己”。童羽當真是佩服得五體投地,這女煞星簡直就是玩文字的高手啊。
鬥不過,就只能服從。
眼見着時間一點點流逝,童羽的心已如死灰地一片平靜。
時間正好卡在了八點半,女煞星眼皮一擡,“可以了。”
童羽‘嗖’地一下沖出了教室,沒等跨下樓梯一步,身後的書包似被什麽東西給別住了,連帶着她的身子向後扯去,她扭頭,想要看清楚。
緊接着身後被一道黑影籠罩,童羽剛要擡眼,一支手臂攬住她的脖頸向前半推着走去。
童羽原本慌亂的心在嗅到那熟悉的洗衣液味道以後踏實了下來,“你怎麽還沒走?”
“今天是周五。”鐘逸辰淡聲地回道。
周五......周五.......噢,賣身契。
簡單的五個字,狠狠地戳着童羽的內心,提醒着她,她現在已經沒有了自由的權利,她是一個已經賣了身的奴隸。
MD,童羽忍不住心裏罵道,難道他和那女煞星都是猴子派來折磨她的嗎?說話都那麽有技巧!
童羽一想到未來還有一年多要和這類‘妖精’打交道,想到自己凄苦的日子,忍不住內流滿面......
045有染之亂點鴛鴦
“現在幾點了?”童羽凄苦地問道。
鐘逸辰擡手腕,“九點。”
電影快結束了......不知道小詩同學會不會因為等不到她,已經離開了?
鐘逸辰似乎注意到童羽的糾結,又問,“有事?”
“......有。”童羽看草草沒有放她走的架勢,于是烏拉烏拉的将事情向鐘逸辰吐了出來。
結果,人家鐘逸辰眉宇一擰,愣是一句話沒說地就和童羽打着傘在雨中随手一揮,攔下一輛出租車,‘嗖’地一下跑到了目的地。
童羽的心滿滿地崇拜,她發誓,再投胎的時候一定買通六道輪回的判官,給她也投個有錢人家,然後跑到豬肉市場,也仿他大手一揮,“把全部的豬都給我買下來!”(當然這種想法未來的未來和鐘某人也在床弟間提起過,後來他很鄙夷地瞅了她一眼,讓她下床,嫌她一身豬臭味,童羽帥氣甩來一句‘我有我的汪洋大海,你有你的一床湖泊,有能個兒就邁過這片海,通向你的大陸。’鐘逸辰無奈地笑着。)
童羽正遐想非非地下了車,然,透過淅瀝瀝的小雨簾,看到電影院門口那如同定格的‘三角站’一幕,她尴尬了......
怎麽個情況?
怎麽個情況啊?
童羽心底不停地問着自己。
大黑熊怎麽來了?小詩的身邊站着的那位小白臉兒又是誰?到底是誰先背叛了誰?
童羽仔細地揉着眼睛,愣還是沒看出什麽,不由顫聲地說道,“雨......雨怎麽越來越大,還還是回家睡覺覺吧......”
腳尖剛要轉卻被鐘逸辰再次給扯住,“你捅的簍子,自己去補!”
童羽哀哭着一張臉,“我能不去嗎?”
眼前那陣仗,她走過去豈不是前面豺狼,後面餓虎?她這小兔子不就成了一乖乖受死的‘炮灰’?
鐘逸辰冷冷地瞥向她,“不能。”
童羽挪動着猶如千斤重的雙腿向前一點點地蹭着,終于到了小詩和......那‘奸夫’面前,“小小詩同學,能和你商量一件事嗎?”
奸夫瞪眼,“有什麽,和我說!”
童羽吓得一哆嗦。
小詩抿嘴,“你說吧。”
童羽呵呵一樂,“就就是......他是外校的嗎?”指了指奸夫。
小詩猶豫了下,點頭。
“有句話說的好,肥水不流外人田,更何況我校也有經典在,不喜歡外放熱情粗壯的代表,還有高瘦冷顏值爆表的代表,例如......”童羽傻笑地指了指鐘逸辰,殊不知鐘逸辰正向這裏靠近,“這這......這位。”聲音到後面簡直如蚊蠅。
童羽也知大事要不妙,沒等她退閃,頭頂就一陣暴彈。
然後的然後......
童羽就被扛着回了鐘家。
鐘逸辰來來回回地穿過客廳,一句話不說,從卧室走出來,已經換上了家居服,再從廚房走過來,手裏多了一個透明的玻璃杯,再然後進了書房,又拿了一本不知名的雜志,然後,随着沙發陷下童羽自然地順滑到了鐘逸辰的身邊。
“哈哈,好巧,又碰到了。”童羽試圖通過哈哈打破僵局。
鐘逸辰連眼皮都吝啬擡一下。
沒關系,自從在他身邊以後已經練就一身百毒不侵的本事,“我是真沒別的意思,我就是覺着你比那奸夫長得好看。”
他笑,“奸夫......”
“是啊。”童羽一看氣氛有所緩和,連忙狂點頭。
說那小白臉是奸夫,是為徐寒解氣,鐘草草聽了也開森吧。
下一秒,他冷譏,“你拿我和他比?”
童羽嘴角才要閃現的笑容僵住,看他作勢要起身離開,快速扯住他的衣袖一角,仰頭,“鐘同學,我我錯了還不行嗎?”
“錯在哪兒?”
“錯錯在不該拿你和他比!”
鐘逸辰一個冷哼,身子欲向前。
童羽機靈,手連忙一緊,繼續認錯,“我我還錯在......錯在不該亂點鴛鴦。你不知道當時的情況,我一看那小白臉不比徐寒差,腦袋一懵,完了完了。可是幸好想到了你,你玉質金相、清新俊逸,猶如古雕刻劃脫俗不凡,你要是一站那裏去,挖的天啊,讓那小白臉登時就自慚形穢得挖地洞自殺去。”
鐘逸辰斜睨了一眼童羽,雖然那表情依舊冷得讓人如墜冰窖,但童羽知足啊,好歹是睨了。
童羽繼續谄媚地笑着,“有句話說人比人氣死人,想那小白臉就是積八輩子福也未必能長成你這麽帥,現在指不定在被窩裏哭鼻子呢。”她咳了下,看到鐘逸辰手中的杯子,“聽了這麽久你也渴了吧,我給你倒點水。”
童羽指尖試着碰觸玻璃杯,看他沒有甩開,于是更為大膽地全攥于手中邁向廚房,她邊走邊舒了口氣。
這拍馬屁簡直登峰造極了,就連“聽”都能渴,也真是沒seisei了。
......
046有染之出行
日有所思夜有所夢。
童羽夜裏睡得極不踏實,她夢見自己坐在教室裏背長恨歌,怎麽背也背不上來,女煞星笑得邪惡,“我讓你一輩子也逃不過我的五指山”。
緊接着,鐘逸辰又出現在門口,童羽試圖想要竄過去,誰想他突然頭頂上冒出一棵散菜花,他摘下來扔給童羽,童羽接住,沒等一秒,手臂上腿上腰上冒出更多的散菜花,他扔扔扔,童羽接接接,眼見着門口被他一身的菜花堵住,童羽一步步後退,前後夾擊,這要她怎麽活啊?
在痛苦與掙紮中,童羽睜開眼。
啊,幸好是夢......
“夢到我了?”一道半笑半戲谑的聲音從下方傳來。
童羽循聲一看,哇靠,草草怎麽在她的卧房裏?關鍵是......是還枕在她腿上......看書?
童羽半坐起身,怔愣地看着他,“你、你、你......”
他頭一偏,狹長的眸子帶着笑意,“結巴了?”
童羽眼睛一瞪,閉嘴咬唇,再抖開,“你怎麽在我房間?”
“睡一覺腦子都有問題了,這是我家。”鐘逸辰殘酷地指出事實。
意思就是說,他愛去哪兒就去哪兒,而她只是如燕雀寄人籬下地讨生活......
童羽這個人奴性是不錯,但也是有尊嚴滴,當別人冷潮熱譏的時候,她也會......依舊很狗腿!
“腿多硬啊,還是枕頭舒服,又軟又香。”童羽将自己的枕頭遞過去,親切地為他換上,“餓了吧?我去做飯!”
鐘逸辰慢慢将視線從童羽的臉又重新挪回雜志上,默許了童羽的奴性。
白色的餐桌,如同水晶吊墜的懸燈,經典的三明治外加牛奶,還有......養眼的帥哥。
這一刻,童羽......吃得很飽!
她幾乎将整袋子的面包片都在對面那蠱惑人心的帥哥注視下吃完,只因為帥哥從冰箱裏拿出面包時說了一句‘咦,好像快過期了。’于是乎,童羽發揮她的奴性,決定讨好主人,為不讓他心疼食物浪費,将面包全部攬入自己的肚肚裏。
結果,當門鈴一響起,當鐘逸辰那詭異的笑容閃現在嘴角,當門口那追魂一般的聲音喊道,“丫的,童羽,你TM出得什麽馊主意!”
童羽一沒忍住,眼看着徐寒點着手指就要如同餓狼撲來,胃裏一陣翻江倒海,‘噗’地一聲,全部吐在了徐寒的身上。
徐寒呆了,黑着的臉霎時變白,緊接着一聲慘叫,“MD,出門應該看下黃歷。”
等徐寒從衛生間整理幹淨出來的時候,童羽俨然已經找了‘護體’,那‘護體’正半擁着童羽進出卧室。
“你們倆是成心的吧?”徐寒忍不住發飙。
鐘逸辰冷瞥了一眼他,“有能個去找那奸夫理論。”
呀哈?
鐘草草也默認了童羽的說法!
童羽心底悄然樂開了花。
“屁個奸夫,他算哪門子的?老子打從光着屁股的時候就和小詩在一起玩,就連她小時候洗澡都見過......”嘚吥嘚吥說了一大堆往事回憶,聲情并茂。
童羽一面被鐘逸辰攬在懷裏進進出出,一面也很配合着徐寒狂點頭。
不知不覺中,鐘逸辰手裏已經提了一個皮箱半推着童羽向外走,就在童羽還在第一千零一次地小雞啄米之際,額頭一個輕彈。
童羽猛然回神,撫額看向始作俑者。
他眼神一黯,忍不住嘆了口氣,看着打開的房門忍不住搖了搖頭,仿若對童羽的無可救藥感到無奈。
......
出租車在路上‘嗖嗖’地飙着。
童羽的目光從窗外挪到身邊餘怒未消的鐘逸辰臉上,輕輕問道,“我們這是要去哪兒?”
“機場!”鐘逸辰簡練地回道。
“噢。”愣了三分鐘,“幹嘛去啊?”
“上海。”鐘逸辰似想了下,又補充了一句,“我自己去。”
“哦。”童羽又怔了會兒,小心翼翼地追問,“那個......那我現在在幹嘛呢?”
鐘逸辰幽深的眸光鎖在童羽那疑惑的臉上,“送我。”
“喔......謝謝。”
鐘逸辰忍不住抽搐了下嘴角,眼底漸露一絲笑意。
童羽将腦袋幾乎九十度地扭轉,打從心底裏再蔓延至眼睛裏簡直控制不住地泛着甜甜圈......
到了機場大廳,童羽很沒見識地東張西望,直到安檢處,鐘逸辰停下腳步,看着童羽,“有什麽要和我說的嗎?”
“啊?”童羽将腦袋轉正,如夢初醒般,說......說什麽?“一路順風?”
鐘逸辰臉色黯了幾分,現出一絲愠怒。
溫度霎時降下來,童羽忍不住打了一個哈球。
鐘逸辰擡手看了下腕表,“時間好像還有很多,不如......”
童羽一聽到‘不如’兩個字馬上就想到了曾經的曾經他們第一次打交道的‘要不,要不’,呆滞的大腦一下子回了神,揚起的嘴角瞬間就耷拉下來,“別別別,”她手撫向鐘逸辰的白皙皓腕,輕而不易令人察覺地向安檢門口一點點地推着,聲音哽咽,“我知道你擔心我,你放心我一定會照顧好自己,你放心的離開,雖然我很思念,雖然我的心也會不舍,但是沒關系,教室裏、我的身旁依舊留着你的位置,感受着你身上的氣息......”
啊,雞皮疙瘩掉滿了一地,快來撿啊,快來撿......
鐘逸辰沉默地盯着童羽那張哀戚如怨婦的臉。
童羽的心也很忐忑,半天得不到鐘逸辰的一句回話,難道自己又說錯了?垂落得幾乎快要折斷的腦袋緩緩擡起,手指蓋着眼,透過指縫一點點地窺視下情況,不料,卻對上鐘逸辰那漆黑如黑曜石一般的雙眸,登時心虛。
鐘逸辰低笑,“我去三天。”
才三天?
童羽失落,但臉上旋即綻出無比嬌豔的笑容,“太好了......三天不多不少。”
鐘逸辰挑眉,望着她那張假笑的臉,“你不問我去幹嘛?”
問那個幹嘛?
又不關她的事。
但是......
“哈哈,你你去幹嘛?”童羽很乖地趕緊補充問道。
鐘逸辰抿唇,“我不想說了。”
靠,那叫我還問?
童羽心底一頓暗罵,卻口不對心地再次說道,“沒事沒事。”
明明是他的錯,卻還要安慰他?
童羽的心理強大得令自己都感到五體投地,膜拜啊膜拜,要不哪天也整一個‘太監協會’?她穩穩地就坐那個會長位置,絕對千年屹立不倒!
過安檢的人越來越多,草草又長得這麽禍國殃民,引得周圍人刷刷肅站投目。
童羽如芒刺背,站立難安,真心無福消受如此聚焦矚目,“鐘同學,為了安全起見,還是......”趕緊走吧!
鐘逸辰依舊泰然自若,渾然未見周圍的熾熱。
047有染之金粉世家
他瞥向童羽,“我大後天下午三點的飛機,到機場估計五點,你過來接我!”
啥子?
這赤裸裸的命令......簡直沒有一絲商量的口吻。
可是童羽腦子轉得也快,她可不是無業小青年,她是有稱號有名牌又有重要事情的學生哦,所以......
童羽眉宇一擰,“我是很想來,可是那天正好周二,下午又是班主任的語文課......”
不等童羽說完,鐘逸辰淺笑打斷道,“我給她打電話,讓她給你開張假條。”
......
三只烏鴉飛過!
“這......算不算假公濟私?”童羽幹扯着嘴角,她自己也知道現在一定笑得超級難看。
鐘逸辰笑意不達眼底,挑眉不作答。
或許是因為鐘逸辰的招眼引得圍觀群衆太多,安檢工作人員只得脫離崗位地走了過來,客氣地問道,“先生,您過安檢嗎?如果不安檢的話……”後面的話沒說完,目光不期然對上鐘逸辰那雙冷得令人冰凍三尺的雙眸,頓時噤聲,退了兩步。
天,這男孩兒年紀不大,氣場怎麽這麽……強!
安檢小哥不敢再瞧鐘逸辰,只得将援助的目光投向童羽。
童羽也很樂意去接收,因為他的催促也正是她所期盼的,她嘴角漾起一抹飽滿熱情的笑容,手輕輕地撫向鐘逸辰的手面,“鐘同學,為了機場的秩序,咱還是趕緊過安檢吧。”
也不知是安檢小哥的催促作用,還是童羽太過熱情的笑容,抑或是......這個輕柔的觸摸......
反正的反正,受用了。
鐘逸辰推着行李在衆人的目光擁護下,在童羽的九十度彎身、揮手、如招財貓一般地再見方式下,順利地到了安檢處。
童羽看着鐘逸辰到安檢人員前,又停下了腳步,心中不免又擔心他折返,連忙大聲送別,“再見......goodbye......撒喲娜拉......安娘hi噶sei喲......喲喲喲......噶?你......你怎麽又回來了?”
童羽疑惑地看着近在咫尺的鐘逸辰,難道無所不用其極地再見方式還不夠?再加上泰語、印度語、緬甸語?
“徐寒那件事,你就不要管了。”他說道。
“哦......”童羽也是這樣打算的,而且見到徐寒還要躲得遠遠的。
“你也沒必要躲他。”他像是會讀心術一樣,吓得童羽登時瞪眼,鐘逸辰看着不禁感到好笑,“他不敢将你怎樣,他們倆也不會這麽容易分手,沒兩天就會和好。”
靠,蔔算子?
童羽将信将疑地瞅着他,“還還有別的嗎?”
“這話該我問你。”他忍不住嘆了口氣,将手臂探向童羽的劉海,撥愣着。
童羽躲閃不及,就這樣與他面對面地僵站着,“別別別的......”腦子一片空白,只有手,手,漂亮的手指在眼前忽閃忽現......
鐘逸辰無奈,攤開她手掌,“這是家門鑰匙,另外,你怎麽回去?”
登時,醍醐灌頂。
童羽‘噢’了一下,腦子一下清醒了,眼睛笑眯眯,鑰匙先閃一邊,“毛爺爺,毛爺爺......哈哈哈,我最愛的毛爺爺......”
鐘逸辰看着童羽毫不掩飾地貪婪表情,忍俊不禁,當然,他還更壞心地提醒着她如果按時來接他,他還會給她兩張毛爺爺......
童羽連忙點頭如搗蒜,那樣子,十足地‘奴’啊!
揮手送別,直到鐘逸辰的身影徹底消失在了登機口處,童羽才收回了熱切與不舍的眼神,轉回身先喘了口氣,然後拿出攥在手心裏已經發熱的‘毛爺爺’,忍不住嘻嘻嘻地傻樂......
......
據說很多人都有過死裏逃生的經歷。
每個孩子都有特別幻想,如果能有孫悟空的‘分身術’該多好,一個寫作業,一個看電視,一個上廁所,一個去呼呼,于是乎在聽到村裏大人哄孩子時說,小孩都是從地裏長出來的,童羽就和小夥伴們商量,找來了鋤頭,鐵鍬,鏟子等工具,花了半天,挖了好大一個坑......
坑挖好了,童羽一下子跳進了坑裏,大家開始埋土。
要不是被路過的大人看見,童羽估計就要長生于此......
鐘逸辰離開的這三天,她像是撒了狗鏈的狗一樣,四處狂奔,四處噓噓,宣誓着我的地盤我做主。
周日返校的晚上,學校給每個班級都添加了電視,學生們的興奮和激動就如同洪水決堤一般地浩浩蕩蕩、嘩嘩啦啦地瀉了下來,就連學習好的學生們也阻擋不住心中的那份斯文。
固定的三點一線,好似折了腿,變成了兩點一線,教室、食堂,食堂,教室,看似是老師最喜聞樂見的現象,然而現實是......
“就看這個。”女生們尖叫。
男生不屑,“哭哭啼啼的有什麽勁,今天有球賽,先看球賽。”
“不行!《金粉世家》。”學習委員也加入叫嚣大軍中,挺胸擡士氣。
一直悶頭學習的班長忍不住捂住耳朵站起來說了句‘公道話’,“舉手表決!”
霎那,男生們憤怒如獅子一般地眼神瞅向也是身為男生的班長。
班長呆呆地大喊冤枉,“我怎麽了?我還不是為了伸張公平?”
“你TM的傻啊?你不知道咱們班20個男生,21個女生?”
然後,班長悲劇了......
女生們如願以償地看起了《金粉世家》。
048有染之非典
話說那一刻所有女生的心裏都住着一個如玫瑰般驕傲不羁的金少爺,都希冀這自己是那個如百合花般純樸雅靜的冷小姐,追求着這如同向日葵般的愛情,陽光,美好,溫暖。
伴随着沙寶亮的《暗香》,更加渲染了這個年代的華麗,以及由盛轉衰的哀傷。
女生們如癡如醉,男生們在外面把守望風。
直到一句,“快關電視,煞星來了,煞星來了!”
門一打開,女煞星穿着高跟鞋站在門口處,筆直的雙腿随着眼神向電視機的方向轉去,“學校給你們安電視不是為了讓你們看這些烏七八糟的肥皂劇,而是新聞、新聞、新聞!”手掌向講臺上氣勢地一拍,“誰起的頭?誰開的電視?”
班內鴉雀無聲,無不一致地耷拉下腦袋。
“班長、學習委員,還有今天的值日生都給我出來!”門‘哐當’一聲被關上了。
叽叽喳喳,喳喳叽叽,教室內熱鬧了。
“不是我開的,真不是我開的。”
“別看我,也不是我。”
“......”
所有人都相互推卸着。
“我就記得童羽下課時說了句晚上有《金粉世家》。”
正在最後一排趴在桌洞裏看着從圖書館借閱小黃書的童羽聽到有人提起自己的名字,極其無辜地擡起了頭,“啥子?”
那女生聲音弱小,惹人憐愛,“你從我身邊走過的時候,說、說晚上有金粉世家。”
童羽糾結着眉毛,努力回憶,原話似乎不是這個樣子吧,應該是......昨天為了看《金粉世家》憋了兩個小時沒上廁所,結果今天就上火地尿頻了......
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