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此時,北京時間17點整。

學校廣播臺盡職盡責地開始每日的“大規模屠殺”。

B大的喇叭向來被譽為校園“十大神器”之一,它們被做成小石塊的模樣隐藏在校園的各個角落,每日三次,每次一小時,風雨不斷。曾有人不堪忍受其噪音,朝着小石塊狠狠地提了一腳,然後……╮(╯_╰)╭

小石塊倒了,可那悲催的孩紙卻一瘸一拐內牛滿面,因為——電線沒斷,虐身虐心的聲音更加歡脫了。

而此刻……

“在這個憂傷而明媚的三月,我從我單薄的青春裏打馬而過,穿過紫堇,穿過木棉,穿過時隐時現的悲喜和無常。”

粗犷的男聲将小四的憂桑讀得抑揚頓挫。

和着這聲音,袁淺淺緩緩搬了椅子,對着宿舍牆上唯一的一面鏡子,“義無反顧”地坐了下來。

莫顏拿了剪刀,站在了袁淺淺的身後,被廣播臺惡心得雞皮疙瘩掉滿地,終于忍不住,咬牙切齒道,“賤、人就是矯情!”将華妃那語調學了個十成十。

沒想到,袁淺淺卻開始默默地跟着廣播臺開始哼哼唧唧。

“青春是一道明媚的憂傷,站在十七歲,站在青春轉彎的地方,站在一段生命與另一段生命的罅隙,我終于淚流滿面……”袁淺淺搖頭晃腦,想起曾經的“年少無知”,頓時小文藝一茬一茬的蔓延開來。

“容我提醒你,你已經向着三十歲老女人的世界一去不複返了!”莫顏狠狠翻了個白眼,打斷了某人的文藝腔。

“你這shut up!”袁淺淺憤怒地捏起爪子,盯着鏡子,企圖用反射原理殺死某個多嘴的女人,“我現在是二十一歲零三個月!”

“你說什麽?”要知道,名字向來是莫顏的死穴,且不說“shut up”被當做綽號叫了十幾年,前些日子,諾貝爾文學獎轟轟烈烈地頒布後,莫顏還沒來得及感慨自家老爸老媽的高瞻遠矚,她就發現,同學見面和她打招呼已經變成了:“嘿,你家高粱紅了沒?”

袁淺淺看着莫顏露出意味不明的笑容,一個哆嗦,弱弱道:“那個,我只是一不小心……”~~~~(>_<)~~~~

“咔嚓,咔嚓……”莫顏擺弄了幾下手中的剪刀,“要是,我也一不小心,把你這頭發……”

“姐姐,我錯了!”袁淺淺小心翼翼捂着自己頭發,做人,要能屈能伸!

莫顏“哼”的一聲,對袁淺淺狗腿行為不予置否,繼續剛才的動作——幫袁淺淺剪頭發。

在214宿舍裏,流傳着這麽一句話,“窮B就不要XX!”今兒個袁淺淺掂量了下自己的錢包,除了幾枚叮當作響的硬幣,聞不到任何銅臭味。想了想,只得找到莫顏,誰讓她看上去是宿舍最“穩重靠譜”的呢?

莫顏拿着剪刀,一直盯着袁淺淺的頭發瞅,還不時上下左右比劃兩下,瞧着真有點理發師的範兒。

不過就是剪個齊劉海,應該靠得住吧?袁淺淺瞅了莫顏一會兒,最終放心下來,閉上了眼。

明明學期開始不久,可作業卻成堆地壓了下來。昨兒個寫論文熬到兩點,一對黑眼圈囧囧有神,過一會兒回家難免又被老媽唠叨,還是補覺為上策。

@@@@@

“醒醒,剪完了……”袁淺淺睜開眼的瞬間,就有種不好的預感。莫顏如此心虛的語調,似乎和她一貫剽悍的風格不相吻合。

擡頭一看,袁淺淺沉默,因為沒有任何話能表現她此時憤怒的心情!

“能解釋一下嗎?”

“這是我為你設計的新發型……”

“說人話!”

“剛剛我手一抖……”莫顏谄媚地“呵呵”笑了兩聲。

袁淺淺望着鏡子裏缺了一道口子的齊劉海,仰頭四十五度流下兩行清淚。

“莫……顏……”一扭頭,罪魁禍首正小心翼翼地将手中的剪刀鎖進櫃子裏,以免發生流血事件。

“沖動是魔鬼……魔鬼……”莫顏一步一退,遠離某個散發着幽怨氣息的不明物體。

“哈哈哈……”不等袁淺淺發作,宿舍裏笑聲大作,滿滿的幸災樂禍。

“哎呦喂呀,淺淺,你這發型,真夠标新立異的!”顧子衿兩眼放光地從耽美小說中擡起頭,“噗嗤”一聲便毫不客氣地笑了出來。

袁淺淺憤恨捏爪,指了指淡定看着電腦的陶怡然,“你看看小然子,多淡定!”

不料,面帶頹色的陶怡然推了推眼鏡,“放心吧,已經拍了下來,上傳到微博了!”

誤、交、損、友!袁淺淺捂住胸口,痛心疾首,“嘲笑我?嗯?”

“是誰,某一日,在宿舍裏塗面膜,偏偏還塗的是那種泥狀的。不知腦子裏哪根神經錯位了,居然在額頭上畫了個王,對着鏡子學老虎吼了兩聲。這不是重點,重點是,三個大一的軟妹子正好來檢查宿舍,吓得人家身體抖了幾下,扔下一句,‘對不起打擾了!’就閃身出去了。從此,被冠上‘老虎面膜’學姐的稱號,在校園裏回頭率百分之百?”

顧子衿故作淡定地戴上耳機,當然,她顫抖的手可以忽略掉……

“是誰,昨兒個晚上夢見自己對象死了,哭得死去活來,大喊一聲,‘世界真兇殘’,哭着哭着還醒了,沒想到,醒來之後發現,自個兒壓根還沒找到對象。就這樣硬生生把宿舍其她三人吓醒了?”

陶怡然默默無言地将一分鐘前發上去的微博删了個徹底。

“還有……”袁淺淺緩緩朝前,逼得莫顏步步退後。“是誰,某次向我顯擺的時候說,‘我都是用洗面腳來洗奶的’;某次自戀照着鏡子問‘我的胸毛美不美’(明明想說的是我的眉毛兇不兇o(╯□╰)o);某次,在公交車上很有愛心地問,‘誰給這個抱着婦女的小孩讓個座’;某次,上街的時候指着一塊‘酥心炒飯栗’的招牌詫異地問我,‘什麽是酸心炒飯票?’導致後來,人多的時候,她都是保持沉默,嗯?”

“這個,那個……”莫顏支支吾吾,擡頭望天,世界真是兇殘啊!

袁淺淺瞥了眼手表,五點半,糟糕……“╭(╯^╰)╮暫且放過你!”留給莫顏一個殺氣逼人的眼神後,袁淺淺撒開腳丫子便跑。

“那個,應不應該提醒淺淺戴頂帽子呢?”陶怡然弱弱開口。

╮(╯_╰)╭“她沒給我機會……”莫顏說得心安理得,她可不是故意的說哦~

“淺淺去哪兒了?”察覺到宿舍裏的低氣壓消失了,顧子衿小心翼翼探出頭來。

“那還用說,去見沈辰澈了呗~”莫顏一攤手,“淺淺會變得這麽兇殘,全都是那個天然黑搞的!”

“言之有理~”顧子衿和陶怡然二人點點頭,深有同感。

@@@@@

隔得很遠,袁淺淺便看到了沈辰澈,他正斜斜倚在校門口,長身玉立,自成一處風景。不算長的劉海并沒有遮得住潔淨得如白玉般的額頭,長睫毛略略上擡,便能看到那雙水光潋滟的眼,深不見底,卻給人一種毫無攻擊性的柔軟感。

學校的花癡女曾經這麽形容過沈辰澈,有些人,讓人側目的并不僅僅是外貌,沈辰澈哪怕只是靜靜地站在那兒,也會帶個人一種與世隔絕的清幽之感,他內斂而沉靜的氣質,總會讓人聯想到冬日裏漫天飄舞的雪花,大片大片的雪白翩然輕擦,雖然靜默,但是卻美好得讓人沉醉。

沈辰澈真是這樣的人?

呸!和他認識了十幾年的袁淺淺真恨不得把那些花癡的大腦剝開來好好研究一下其內部構造,怎麽就沒看出來——他丫根本就是個大、騙、子!

此人用兩個字形容,那就是腹黑;更準确些,用三個字形容,那就是天然黑!

從小到大,沈辰澈哪天不是笑容滿面,溫和無害,親切有加?可又哪一次不是在幾秒之內便能計劃得讓你掉進前面的坑?招惹沈辰澈,別開玩笑啦,這種把快樂建立在別人痛苦之上的人,會讓你連“死”這個字怎麽寫都不知道!o(╯□╰)o

“沈……”袁淺淺才開口喊了一個字,只見沈辰澈轉過了頭,瞧了她一眼,接着,轉身就走,只留下袁淺淺在風中淩亂,她這是……被無視了麽?!

走,還是不走?袁淺淺恍然間察覺到周圍人火辣辣的視線,杯具了,她忘記自個兒頂着缺了個口的齊劉海!連忙捂起額頭,要不,先撤?

這點兒小心思還沒來得及實現,袁淺淺便看到沈辰澈又緩緩地踱了回來,只是,手上多了頂帽子。

把米白色的毛線帽往袁淺淺頭上一扣,“唉,雖然我知道,你這個月的生活費肯定又用完了,天寒地凍的過得艱難,可就算你再怎麽想要一個帽子,也不應該這麽對待你的頭發啊!”沈辰澈薄唇輕起,一邊戳戳那殘念的劉海,一邊搖頭嘆氣,“原本優點就不多,這下子可怎麽辦呀?”

為什麽如此幹淨清朗、宛如碎玉的聲音能說出這等氣死人不償命的話?!(@)偏偏沈辰澈還溫柔地拍了拍她的頭,說得這般一本正經,袁淺淺扭頭掩面……萬惡的天然黑屬性吶!

誰來把這妖孽給收了?!

今兒個,袁淺淺算是明白了:發型好,才是真的好!

作者有話要說:開了新文的說~求包養,求收藏,當然,還有評論啦~~這一篇有存稿,放心大膽地跳坑吧!

以前就很喜歡沈辰澈的說,所以決定寫他的故事啦~~希望大家喜歡這個天然黑的說~~嗷嗚~~老規矩,讀者群:261325421,歡迎被TX~~

同類推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