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0章
宇智波佐助的世界觀受到了極大的沖擊。
如果鼬哥根本不需要他的寫輪眼的話,那之前被他無數次重複的說辭又算是什麽?
一句話,如果只說了一次,就算之後出現一些漏洞,大腦也會自動的進行智能填補。但是如果一句話被重複了無數次,這時候只要話語當中出現一點裂痕,都會無比清晰。
更別提,這還是對佐助來說具有非凡意義的事情,是支撐他仇恨的最直接動力之一。
他嘴唇顫動了一下,心理似乎在進行着掙紮,可最後還是沒有說什麽。
“我能問一下,你們倆戰鬥的原因嗎,剛才那架勢可不像是兄弟切磋。你的雷遁還是有點痛的。”我見他下意識的在逃避,便主動開始推他。
這次,佐助只是頓了一下,就說了出來,“他……殺掉了一族所有的人,一夜之間。”
“為什麽?”我問。
“是為了……測試自己的「器量」。”
“什麽時候的事啊?你們看起來都很年輕哦。”
“八年前,那個男人……十二歲。”
我不置可否,只是起身,走到鼬哥旁邊。男左女右,我拿起了他的左手,就像是神棍一樣,假模假樣的看了看他的手相。
“但是從他的命運線上來看,不太像是你說的那樣哦。”我摸着鼬哥的小手手,手指順着鼬哥的掌紋滑倒手腕,“就算是天才,一個十二歲的孩子想要憑借一己之力滅掉全族還是不太現實的吧。”
我說着看了一下佐助有些動搖的神情,鬼使神差的加上了一句自吹自擂的話,“連我都做不到的話,我不覺得鼬君有能力做到。如果事實已經到了全族被滅的地步,那就說明——”
我拖長了語調,極富誘導性的對着佐助說。
他有些失神的理智順着我的話就開了口,“說明至少是有人幫他一起做的。”
說完這個,他的眼中似乎有了一些亮光,自醒來之後一直有些遲鈍的大腦轉動了起來,“會是誰,曉?”
我沒有繼續開口,思考着的佐助自言自語了起來,“不會,他是在成為叛忍之後才加入了曉,一定有其他人在。”
佐助從自己的記憶當中提取着信息,但是太有限了。在這個時候,他突然發現自己對鼬哥的了解實在是太少了,少到連幼年時候到記憶都已經開始褪色。
他無法提取出一個有效的名字或者面孔來放到“幫兇”的位置上去。
于是,他看向了我。
嗯哼,我感覺我的人設初步已經立住了。在佐助無意識的時候,他已經覺得我牛得很了。
我感受了一下身上更加順暢的查克拉流動,心滿意足。
“就算你看我,我也不知道詳情。因為身世的特殊,我已經很久沒有和族內聯系過了。知道你們的名字是因為富岳小時候就說過,如果有孩子的話,會取什麽名字。而你們倆的身上,帶着富岳傳下來的「族線」,我的寫輪眼很特殊,我能看到這些別人看不到的聯系。”
基友劇本手冊第五條,不要一直施加新的設定,要順着原有的設定,或者已經表現出來的事實,進行推導演繹。
這樣我就解釋了會認識他們的原因。
“你們之間的命運線是相連的,這說明,至少你們倆是愛着對方的吧。”我發現這個設定太好用了,可以讓我滿嘴跑火車,盡情的劇透而不用擔心找不到理由來解釋。
诶嘿,我可真是個小天才。
“那、他為什麽……”佐助停在這裏。
我突然問道:“話說回來,族裏的「寫輪眼」都在哪裏?”
佐助愣了一下,似乎從來沒有考慮過這個問題。
“你不知道嗎?一族人的眼睛,就算是只論那些開眼的族人,應該也有不少才對吧。”我假裝認真思考的樣子,“你剛才說‘一夜之間’,一夜之間能夠有時間挖掉并保存這麽多眼睛嗎?還是說他一把火把族人的屍體也都燒幹淨了?”
佐助如夢方醒,原本頓住的思路豁然開朗了起來。
“不,是村子進行統一安葬的,我從來沒有問過……”佐助回憶着,當他從月讀中醒過來的時候,一切就已經塵埃落定了,這麽多年,他從來沒有想過這些細節,也更不可能去挖開族人的墳來确認他們的眼睛。
甚至沒有人教過他,宇智波一族如果有人死亡的話,尤其是非自然死亡的話,眼睛是要進行特殊處理,以防止血繼外流的。
但是,深知血繼界限特殊性、又有有卡卡西這個活着的例子在,佐助心裏一定也能想明白,族中那麽多對眼睛,不可能不被人觊觎的。
佐助心裏甚至會想,對這些寫輪眼的觊觎,會不會才是一切悲劇的根源。
當然,至于真正的“真相”,到時候鼬哥自然沒辦法一直隐瞞下去。
我看着佐助一點一點進行頭腦風暴。有時候人更願意相信自己想象當中的事實,只是這麽多年裏所信奉的東西突然出現裂痕,進而開始崩塌的樣子,頗有些千裏之堤潰于蟻穴的感覺。
我沒有再管佐助,任由他自己想去,轉而去看鼬哥。
鼬哥的眉心有着細微的皺紋,應該是經常皺眉留下的痕跡。
我有些失神,腦子裏過着基友給我寫的透子的劇本,看看有沒有什麽能夠提取到我現在的身上來做人設。
至少得找個合适的理由解釋一下我的黑皮吧?
宇智波一族産美人和産冷白皮的基因太強大了,火影裏有哪些人比較黑的來着?
奇拉比?
啊這……千手一族好像也挺黑的?
我看了看安sir版的皮膚,其實比起大阪黑雞,安sir已經算是健康的小麥色皮膚了。
仔細想想的話,宇智波一族的柔順頭發中,時不時也會冒出幾個炸毛來。比如像斑爺這種的。
佐助至少在後期的形象上證明了自己頭發長了之後是可以柔順的。但是斑爺不一樣,不管多長的頭發都是炸毛刺猬。
那我直接用基因變異這個理由可信嗎?
“對了,你的名字是?”佐助的聲音突然在我身後響起,他的音色明顯聽上去要比剛才好多了,大概是想通了什麽關節。
“……zero,”我把差點湧到嘴邊的宇智波波本咽下去,回頭看他,“宇智波——零。”
選擇着名字,完全是對于我的口語來說,“零”的音比“透”的音更好讀而已。
而且,受到了中二時期看魯魯修的影響,我一直覺得“zero”這個名字超級帥。
這下總算是有機會用了。
希望宇智波一族已經找不到什麽族譜了,不要給別人驗證我身份,或者需要我繼續編人設的機會。
“宇智波零。”佐助低聲念了一次我的名字。
當我把視線轉回來,就看見鼬哥已經睜開的眼睛,正默默的看着我。我頓時感覺背後的寒毛都豎了起來。
就像是上課和同學交頭接耳,然後轉回來突然發現班主任 is watching you一樣的感覺。
動靜不大,但是傷害性極強。
我鎮定下來,不知第幾次感謝,安sir的皮和人設真的太好用了,泰山崩于前而能面不改色,“醒了呢,鼬君。”
原則上來說,他的身體會比之前暈過去的時候好很多。果然,他很快就撐着地面做了起來,他看了一下身上的衣服,似乎迷惑了一下。
……我也是沒有辦法嘛,我總不能把佐助的胖次也給你穿上啊。你們倆的size還是有些區別的,所以你裏面真空絕對不是我的錯。
去怪你親弟弟,誰叫他只有十六歲。
鼬哥坐起來之後,果然最先看向的是佐助,兄弟倆對視,頗有些無語凝噎的味道。
我坐在他們倆中間多少有點尴尬。
喂,你們倆,誰來說點什麽吧?
三十秒過去了、一分鐘過去了、三分鐘過去了,真的沒有人想要開這個頭嗎?
這一對兄弟就好像是在暗自較勁一樣,誰都不願意說第一個字。
地面上的石頭已經被天照燒得差不多了,我趕緊擡手填進去幾塊。火苗旺了一些,我在一直這樣尴尬下去,和強行尬聊之間選擇了後者。
現在的我,已經不是當初那個只會在心裏bb的我了。
“得讓你知道一下,”我把水杯放到鼬哥的面前,“你的「萬花筒寫輪眼」在侵蝕你的身體,基本上已經到了不可挽回的地步,所以我自作主張幫你摘下來了,這是你的眼睛。”
比起當事人,佐助的反應則更為強烈。
“你說什麽!”他總算是沒有剛才那種局促感了,他靠過來,看着鼬哥眼眶裏完好無損的眼睛,又看了看杯子中的這一對,似乎一時間沒有理解到底是什麽狀況。
鼬哥調整了一下自己的坐姿,黑色的瞳孔随着查克拉的湧動開始泛紅,兩種顏色如墨一般混在一起,最後顯現出「萬花筒寫輪眼」的樣子。
這就是鼬原本的「萬花筒寫輪眼」的樣子。
他又拿起杯子檢查,從裏面眼球的狀況來看,這确實也是他「萬花筒寫輪眼」的查克拉。
聰明如鼬哥都有些懵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