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0章
根據後土所言,最初十二祖巫看着盤古殿的壁畫只知道有那麽一株幼苗,并不知道這代表着什麽,好在希榕當年在道魔之争後,親口承認自己和盤古是朋友的事情仿佛風吹過大地一般,一下子就傳遍了洪荒。所以當十二祖巫聽聞了這件事後,當即把兩件事結合了起來。
自覺自己是盤古遺脈的十二祖巫當時興奮極了,當即就帶着禮物準備去拜見了。然而等他們哼哧哼哧爬上不周山巅卻發現,那位青衣尊者竟然不在家,最不巧的是,他們還恰好和同樣前去拜見的帝俊、太一兩兄弟撞上。
大概是天性不和,雙方起先只是發生了幾句口角,最後大打出手,當然,因為十二祖巫人多勢衆,最後把三足金烏兄弟揍了個滿頭包,若非東皇太一有先天至寶混沌鐘,兩兄弟都不一定能走得了。而這梁子也就結下了。
希榕到底對盤古殿還是有些好奇的,最後在後土的邀請下,她答應了去盤古殿看看。就在兩人出了石屋準備動身的時候,楊眉找了過來。雖然青衣尊者的動向無法掐算,但楊眉是個聰明人,他直接掐算了狪狪的位置,所以很順利的就找到了自家尊者。
希榕看過去。
“你回來了,事情解決了嗎?”
楊眉略有些心虛的點頭。
“都辦妥了。”
希榕點點頭,也沒有多問。
“我們正要去盤古殿看看,你随我一道吧。”
盤古殿?
楊眉面色閃過一絲複雜,點了點頭。再次回歸了自己平日的位置,青衣尊者的左後側。
深山峽谷之中,巍峨而黑沉的宮殿前方的空地上,散落着十一個人,其中只有一位女性,眉宇間英姿飒爽。渾身透着一股鋒利之感。而其餘男人個個都是肌肉隆起,面容粗犷,将近兩、三米的個頭
這就是剩下的十一個祖巫了。
就在一個月前,他們各自收到了最小的妹妹後土傳給他們的訊息,于是早早的就回了這裏等人。只是大概等的有些急了。有的一直仰着頭往天上看,幾乎快成了望夫石,有的坐在地上無意識的扣着地面,幾乎刨出了一個大坑。
祝融:“還沒到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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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哥帝江道:“別急,估計就這兩天了。”
祝融嘟囔。
“你話你已經說了很多遍了。”
帝江掃了他一眼。
“但這個問題你也問了很多遍了。”
幾乎一天三問,早上尊者來了嗎?中午尊者來了嗎?晚上尊者來了嗎?
他都不知道自己這個弟弟有這麽嘴碎的一面,若非他一直記得自己身為大哥要包容弟弟妹妹,怕是早就把這碎嘴子的嘴給封上了。
聽到幾個哥哥們在那嘀咕,坐在地上的玄冥不屑道。
“都耐心點好不好,畢竟那位尊者手持鴻蒙量天尺,受了天道的指示要丈量洪荒大地的,怎麽可能嗖的一下就過來,人家尊者都沒急呢,你們倒是急了。我看啊,你們還是得多向人家尊者學學。”
共工瞅了一眼玄冥手邊的地面。
“你嘴上說的倒是輕巧,就怕人家尊者再不來,你就要挖個坑把自己埋了。”
只見玄冥的手指無意識的在地上扣着,大羅金仙的手指自然比這黃土地堅硬多了,此刻已經給美麗的大地母親扣出了個碗大的窟窿。而放眼望去,周圍的空地上像是這樣的窟窿還有二十幾個。
“我這不是……閑得無聊嘛。”
玄冥意識到這一點後,趕緊收回手,換了個地方繼續一屁股坐下去。随後看向不遠處的帝江。
“大哥,你說我今日的打扮如何?尊者會喜歡嗎?”
帝江面無表情的側頭。
“這個問題你也問了很多遍了。”
玄冥不知道從哪搶來的這身黑紫色的法衣穿了一個月,也問了他足足一個月,這群家夥甚至連半個字都不帶變動的!
玄冥撇嘴,心裏想着畢竟是第一次見尊者的面,就算是為了給死去的父神面子,也得好好打理一下嘛。
就在這個時候,最為沉默寡言的奢比屍聲音沙啞的開口。
“來了。”
只見遠處的天空緩緩飛來三個人,除了他們的小妹妹後土以外,另外兩個人,一個身穿青衣抱着一只瑞獸狪狪坐在白蓮之上,另一個白眉老者手持一柄拂塵跟在後側。只一眼,衆人立刻認出了那兩人的身份,想必這就是那位希榕尊者和她的侍從楊眉了!
不等希榕等人下地,他們就急急忙忙的飛上半空中去迎接。
因為離得遠,希榕最初還沒注意到他們,就見有一群人朝她飛來。其中除了一個英姿飒爽的女子外,其餘的皆是彪形大漢。看上去是兇神惡煞的。一群人飛起來更是氣勢洶洶。希榕一瞬間還以為他們是來尋仇來的。結果卻見後土高興的叫了一聲。
“幾位哥哥還有玄冥姐姐,這位就是希榕尊者了。”
為首的那個漢子當即超前一步,帶着其餘人對她躬身行禮。
“帝江見過尊者。”
祝融、共工、強良、奢比屍、玄冥等等其餘祖巫跟着對着那青衣尊者行了一禮。
“祝融見過尊者。”
“共工見過尊者。”
“強良見過尊者。”
……
“不必多禮。”
希榕好奇的看着眼前的幾位祖巫,從他們面容粗犷的線條到他們隔着衣服也能看見的肌肉隆起。不由對着盤古感慨道。
【這幾位男祖巫和你還挺像。幸好玄冥和後土兩姑娘不像你,一個英姿飒爽,一個溫柔穩重。】
希榕說的像只得是幾個男祖巫那粗犷剛硬滿是雄性氣息的氣質,但大概是幾位男性祖巫剛出世時候的相貌給了盤古太深的印象,以至于盤古一聽這話,腦子裏瞬間冒出了自己幾個好大兒的原形。
盤古:……
在希榕面前不知為何意外的很在意自己長相的盤古表示:一點也不像,雖然對方繼承了他的精血,但他本身乃是力之法則孕育而出,半步大道聖人的道體,長得幾乎完美。他們這些剛剛走在求道之路的小家夥距離他英俊的臉龐還差了十萬八千裏呢!
倒是另外兩個姑娘和他還是挺像的,畢竟他也是個英姿飒爽,溫柔穩重的男人!
希榕:……你到底對自己存在什麽樣的誤解?
另一邊,帝江也在打量那青衣尊者,面上露出笑容請希榕和楊眉去盤古殿。希榕朝着下方望去,曾經有過一面之緣的巍峨宮殿就在下方。周圍空蕩蕩的并無其他人的蹤跡。
但事實上,位于這處峽谷之中的盤古殿乃是巫族的聖地,別說外人了,就連普通的巫人都是不允許靠近的。在峽谷的外面是巫族最先發展的第一大部落。不僅有結界和禁制籠罩住峽谷,還有日夜不斷的大巫巡視。也就是希榕有後土領着,這才一路順利進來,若是換個人想要擅闖,峽谷外那些兇悍的巫人必然會讓入侵者知道何為純粹而蠻橫的肉體力量。
希榕不知道這些,她落了地,先是好奇的看了一眼盤古殿的外貌,還是如當年一般,黢黑。渾身透着大開大合的霸氣和粗犷。但是細細一看,希榕卻疑惑了一瞬。因為這粗糙的仿佛整塊黑石拼接成的宮殿外牆上竟然……爬滿了妖嬈的藤蔓?
真的很妖嬈,這些純黑色、葉片呈現愛心形狀的藤蔓雖然只是浮雕,但卻仿佛活的一般,圓潤細嫩,在牆上肆意的扭着S形的曲線,形成一種初看會有點突兀,但看久了似乎和宮殿本身又還算和諧的奇怪風格。
希榕不是很懂的詢問盤古。
【這是什麽?】
作為盤古的心髒,這些浮雕應該都有自己的意義吧?
然而心髒的主人盤古卻比她還要迷茫。
【不知道啊,當年盤古殿剛出來的時候我看過,分明沒有這東西啊?】
沒有?
希榕對盤古的話半點懷疑都沒有,當即就想着。也就是說這是後來出現的?但是盤古殿是盤古的心髒所化,防禦力非凡,會有人能對它動手腳嗎?
到底是盤古的心髒,雖然在洪荒心髒和元神比一點也不重要,但希榕可不是洪荒原住民,在她的觀念裏,心髒和大腦對于人來說可是很重要的東西。
察覺到盤古的心髒有些不對勁的希榕停下腳步。細心的後土當即看過去。
“尊者?”
希榕遲疑的指了指牆上的藤蔓。
“當年盤古殿剛出來,還未到它真正出世之時,我曾經見過它,雖然只是一眨眼它就又隐沒了,但是我記得……之前它的外牆似乎是沒有這些藤蔓的。”
“這個……”
後土沒有想到希榕會問這個問題。下意識的看向大哥帝江。
大哥,這是可以說的嗎?
帝江遲疑了一下,盤古殿算是巫族的精神支柱、象征和榮譽,所以有關于盤古殿三天一大震,兩天一小震這種事算是巫族的機密,目前除了他們十二祖巫和幾個大巫外是沒人知道的,畢竟這種事傳出去,一個鬧不好被有心人利用很容易激起巫人們的恐慌。
但是想到盤古殿內的壁畫,再想想他們打聽到的這位青衣尊者的那些事跡,最終帝江還是緩緩把他們一出生沒多久,盤古殿就開始間歇性震動,後來裂開後又合攏甚至長出藤蔓還開小花的奇怪動靜說了出來。甚至就在一個月前,盤古殿又開過一次小花花。
神他媽開小花花?!
還以為盤古殿出什麽事的希榕聽完後一臉懵逼的詢問盤古。
【你這心髒是怎麽回事?】
間歇性震動是什麽鬼?裂開又合攏算怎麽回事?最重要的是,誰家的牆壁會自己長出藤蔓和開花啊?
別告訴她盤古的心髒不僅是一顆黑心,還是一顆會自己開花的少女心?
與此同時,盤古身為心髒的主人,就算一開始沒察覺出來,此刻聽到帝江的話,再聯想到自己最近的情緒起伏,自然已經反應過來了。別的不說,一個月前,不就是他和希榕牽手的那天嗎?
盤古不知道為何會出現這種情況,但他卻本能的臉紅心虛起來。
【這……這我怎麽知道,它畢竟離開了我這麽多年了,大概是……在外太久……咳,産生了什麽奇怪變化了吧?你放心,應該不是什麽壞事。】
咳,應該吧?
盤古的聲音怎麽聽起來有些奇怪?
希榕疑惑了一瞬,但盤古這些年耿直的形象已經根植在了她的心中,她壓根沒往盤古這鐵憨憨竟然還會說謊這方面想。聞言只是松了口氣。
甭管是什麽,總歸不是壞事就好。
想着帝江他們估計因為這件事煩惱了許久,希榕順便把盤古的話轉述給了他們。
後土聞言若有所思。
“這話也有道理。雖然盤古殿是父神的心髒,但時隔了一個多元會了,一直埋藏在大地深處,也許是受到了地下某些力量的影響。所以才會震動和開花。”
祝融看向那青衣尊者。
“那為何會開裂呢?”
震動和開花他們都能忍受,只是就怕開裂這一件事,雖然這種情況到目前只有一次,但卻把十二祖巫們吓了個夠嗆。
但很可惜的是,青衣尊者表示她也并不清楚這些變化。無法給出解答。最終衆人只能把這個問題壓下不談,朝着盤古殿內走去。
盤古縮在黑暗之中,回憶着之前的事,大概猜到了盤古殿開裂的原因,心裏有些心虛的暗自嘀咕,他之前只是因為摯友和旁人相談甚歡冷落了他所以有些不高興,哪裏想到自己的心情竟然會這麽堂而皇之的體現在盤古殿上。
咳,這個……日後他盡量克制一下好了。
而同一時刻,狪狪在希榕要進盤古殿的時候就從她懷中躍了出去。活了這麽久,他也算知道了些人情世故,他一個太乙金仙,能到巫族的聖地近距離看一看盤古殿的外貌已經算是蹭了尊者的光了,若是還想着裝傻跟着進去一觀,那可就太沒有分寸了。
希榕愣了一下就反應過來狪狪的想法,倒也沒說什麽只是想起了另外一件事,下意識的側頭看了一眼邊上的楊眉。
“楊眉,你若是不想進去,就在外面好了。不必勉強。”
希榕可是記得的,甭管盤古和她的關系如何親密,盤古當年差點把楊眉給劈了是事實。當年楊眉求救的模樣還在她眼前呢。希榕想着,楊眉怕是不太想要進入盤古的‘心房’的。
楊眉其實也沒興趣參觀一下盤古的‘心房’是啥樣,但是想到自己之前下的決心,他的心中頓時升起一股豪氣壯志。
“尊者放心,無論當年如何,當年的事情已經過去了,我不是那般心智不堅定的人。”
其實楊眉更想說的是盤古已死,但他怕徒惹尊者傷心,所以才沒說出口。但真正随着青衣尊者走進殿內後,他忽然發現,自己的話放得太早了。他根本不是什麽心志堅定的人,他現在簡直恨不得學着那只豬崽子的對着那些壁畫上的盤古浮雕進行長達幾天幾夜的痛罵。
不為別的,實在是這盤古欺人太甚了。
瞧瞧這盤古殿滿牆的壁畫,別的就不說了,只說那一副盤古力戰三千混沌魔神的壁畫多恢弘大氣,那壁畫上手持巨斧的巨人多威武,多霸氣,多引人注目?!
如果不是他的老臉也出現在了這壁畫上,甚至還被揍了個滿臉血,他都要拍掌喝彩了!
楊眉惡狠狠的瞪着那幅壁畫的同時,希榕也看見了那副壁畫,壁畫上的盤古胸肌健碩,八塊腹肌棱角分明,握着盤古斧的大手修長有力。當真是猿臂蜂腰大長腿。高光打得實在有些過分!
至于壁畫中的其餘混沌魔神則圍繞着盤古,一個個渾身浴血,被砍得七零八落,似乎他們存在的本身就是為了襯托出盤古而已。而其中藏于這些混沌魔神堆裏的就有一顆身上滋啦啦往外冒血的空心楊柳樹。
好家夥,楊眉當年好不容易茍活下來,現在還被迫直面他一生的心理陰影,哪怕這事不是希榕幹的,她都莫名有些尴尬了。
她有些關切的看過去。
“你……沒事吧?”
楊眉努力從牙縫擠出一句話。
“尊者放心,我沒事。”
希榕:……但你看上去可不像是沒事的樣子,倒像是随時要拿鞋底子猛抽牆上盤古的大臉盤子一樣。
盤古可不管楊眉心裏怎麽想。他進來後,略微掃過周圍的壁畫,當即讓希榕朝着第一幅畫走近一點。
這些壁畫組成的是盤古的一生縮影,但第一幅畫裏其實沒有他的身影,無盡的混沌之中,唯有一朵青蓮,數片蓮葉立在那。
那就是混沌青蓮,孕育出盤古的混沌靈根。
本來希榕第一眼望過去的時候,只覺得這幅畫除了這混沌青蓮外再無其他。卻不想随着盤古的提示,她很快在左上角找到了一個奇怪的圓點。也就米粒大的一點。透着一絲青光。就仿佛畫家不慎滴落在紙張上的一點痕跡。但這是壁畫,還是盤古心髒自然産生的壁畫。所以這樣的圓點絕不會是無意中造成的的
希榕伸手摸了摸,随後加快腳步朝着第二幅壁畫看去,那是盤古出世的畫面,他出世之後,混沌青蓮崩解,化為流光四散。而在左下角,那顆圓點依然存在。希榕再次摸了摸,似乎連大小都是一樣的。
第三幅壁畫就是盤古力戰三千混沌魔神的那副。盤古看到這幅壁畫有些感慨,他一出世就從力之法則中知道想要證道必須要開天地,而開天地成功沒多久就死了,真要說起來,除了證道以外,希榕是闖入他生命中唯一的一抹色彩。
而在這第三幅壁畫的左下角,希榕看見了一株拇指大的只有一片葉子的幼苗。第四幅壁畫盤古劈開天地之時,左下角依然是一株拇指大的幼苗。
到了第五幅壁畫,洪荒出現,盤古支撐天地之時,那株又長出一片葉子的幼苗才脫離了左下角的位置,和盤古一樣成了壁畫的中心。
那是……她?
希榕福至心靈,瞬間明白過來,這些幼苗是她,而同時,最初的那兩個小圓點也是她,那是還在孕育的種子形态的她。
她腦子有些混亂,一時間不知道到底是先有種子,種子長成幼苗後才塞進了她這個靈魂,還是她的靈魂一開始就穿越了,在系統的作用下成了一棵榕樹種子,直到長成幼苗才清醒過來?
這個問題簡直和先有雞還是先有蛋一樣可怕。希榕只能暫時放棄思索答案。
而盤古也猜到了壁畫中的圓點就是還未發芽的希榕,頓時感慨道。
【原來我和你那麽早就相遇了。卻等到那麽久以後才真正的相知相識。】
希榕卻忽然想到。【等等,你之前不是說過,在混沌之中你從未察覺到我的存在嗎?那為何我會出現在這些描繪混沌之時的壁畫上?】
就算盤古後來知道了她早在混沌之時就存在了,但那也是在他身化萬物之後的事了,那時候他的心髒早就脫離了身體,不知道在哪個土裏挺屍呢,
盤古殿上記錄的壁畫可以有她,但每一幅都有她是不是就不太對了?
若說是因為盤古元神沒死,得知了當年的事後,心髒主動給混沌之時的壁畫添了一筆,但就連她自己都不知道自己還有過種子形态的時候,盤古殿又為何會有記錄的?
希榕的這一問倒是把盤古都問懵了。他思索了很久,然後很唯心主義的表示。
【雖然當年我看不見你,但或許我們本來就是有很深的緣分的,是命中注定,未來要親密無間、生死相依的摯友,所以在我自己都沒察覺的時候,我的心已經記住了你?】
和盤古命中注定·親密無間·生死相依的希榕:……大兄弟,回答問題就好好回答,你這夾帶的私活是不是有點太多了?
還自己都沒察覺,心已經記住了?
奇了怪了,平日裏這家夥一直跟在她身邊啊?怎麽學會這些的?難道是那天被帝俊給污染了?否則盤古到底是怎麽能用一點溫度都沒有的元神說出這麽滾燙而油膩的話語的?
對于盤古的猜測,希榕給予了冷酷無情的否定。
盤古很委屈,雖然他也覺得這個可能性很小,但摯友這麽直接的否定實在太傷他心了。
另一邊的十二祖巫眼看着那位青衣尊者進了殿內後,手微微撫摸過一幅幅壁畫,眼神從複雜到有些微微放空,仿佛陷入了某種回憶,站在壁畫前許久都沒有動靜。
此刻的她褪去了剛剛的溫柔淺笑,整個人面無表情,眼神放空,仿佛她也不再是一個活人,而是那壁畫上記錄了亘古時光的一抹影子。
她在想些什麽無人能夠得知。所有人都沒有說話的意思,他們安靜的站在一邊,似乎能從這有些凝滞的氣氛中嗅到那青衣尊者的些許哀傷。
對于巫族來說,父神心髒所化的盤古殿是他們高貴血脈的象征,是他們整個巫族的榮耀,但對于那位青衣尊者來說,這個盤古殿只是一顆血淋淋的心髒,代表着她摯友的死亡。
楊眉心中嘆息一聲,尊者還說讓他別進來,其實最不應該進來的反而是尊者自己才對,明知到這是一道傷疤,又何苦進來非要再次剖開再看一遍呢?說是懷念友人,但這樣真的不疼嗎?
又或者,正如羅睺所說的那樣。其實尊者心口的傷痕從未愈合過,所以她才會因為盤古的死做到那種地步?
楊眉的念頭剛剛閃過去,忽然間,盤古殿猛地晃動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