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觊觎
這是南注赫多次幻想過的事，他如今終于有膽子做了出來。
“我們交往了。”
“嗯。”
“你現在是我的女朋友了。”
“是的，男朋友。”
東幼晶嗓音中帶着笑意，耐心地回應了南注赫的每一句話。
他幹淨俊秀的臉上揚起一道燦爛的笑容，嘴角怎麽也壓不下去，看起來有些傻，也有些可愛。
東幼晶靠在南注赫的胸口，聽到了他有力的心跳聲。
南注赫好像怕自己一松手夢就醒了，怎麽也舍不得放開，直到東幼晶的手機在她口袋裏響了起來。
“車元哥。”東幼晶接起電話，“嗯，已經結束了，我現在出來。”
她擡起頭看向南注赫，“我哥來接我了。”
南注赫有些失落，他們剛剛确定關系，又要分開了。
“我送你出去。”
兩人并肩穿過空曠的籃球場，觀衆們都已經離開了，南注赫一點一點地靠近東幼晶，垂下的手指悄悄動了動。
他的指尖觸碰到她的手背，細膩光滑的觸感讓他一下子緊張起來，少年偷瞄着自己身邊的女孩，見她沒有躲開，于是得寸進尺地抓住了她的手。
大了一圈的手掌把東幼晶柔軟的手包在裏面，像是握着什麽易碎物品，根本不敢用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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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牽手不是這樣的。”東幼晶輕笑了一聲。
她把手抽了出來，重新與南注赫十指相扣。
“哦。”南注赫低下頭看到兩人牽着的手，忍不住紅了耳朵。
東幼晶手心的溫度比南注赫要涼一些，少年像是個大火爐，将熱度源源不斷地傳遞過來。
他們走到路邊時，車元的車已經停在那裏了。
男人靠在車上，低下頭抽着一支煙。他微眯着眼睛，沉默的樣子冷冰冰的，看上去就不太好惹。
東幼晶有些奇怪，她記得車元哥上輩子是不抽煙的。
“幼晶，那是你哥哥嗎？”南注赫看到車元後有些不知所措，他倒是挺想獲得對方認可，但是感覺男人不會對他有什麽好臉色。
他猶豫了一下，“我要不要過去和他打個招呼。”
在他糾結的時候，車元已經擡起頭看到了東幼晶。男人立刻把煙掐滅扔進旁邊的垃圾桶裏。
他的目光從少年少女交握的手上略過，頓了一下。
車元走向東幼晶和南注赫，開口問道：“這是你那位關系不錯的學長？”
東幼晶微笑道：“對，但他現在是我男朋友了。”
男人看向南注赫，冰冷的審視眼神讓後者身體緊繃了起來。少年卻沒有放開東幼晶的手，甚至還梗着脖子和車元對上了視線。
車元沒對這句話做出評價，他只是淡淡地對南注赫點了點頭，握住了東幼晶另一只手的手腕。
“我們該回家了。”
南注赫只好松開了手，“幼晶，到家給我發個消息。”
東幼晶看着他仿佛大型犬一樣不舍的模樣，踮起腳輕輕啄了一下他的唇角。
這個輕得仿佛羽毛一般的吻讓南注赫直接呆愣在了原地，他下意識地摸了摸嘴角，那裏好像還殘留着那種柔軟的觸感和香甜的味道。
像一樣。
車元握在東幼晶手腕上的那只手猛地用力收緊，把女孩拉得踉跄了一下。
他意識到自己的失态，連忙松了力道。
“我回去了。”東幼晶用空閑的那只手對南注赫揮了揮，轉身跟着男人走到了車邊。
南注赫目光放空地看向車子離開的方向，又擡起手摸了摸唇角。
他真的不是在做夢嗎？
在回去的車程上，車元比來時還要沉默。
想到東幼晶有可能會戀愛是一碼事，親眼看到她親了一個臭小子又是另一碼。
男人本來就有些冷的臉色更沉了。
“車元哥，你生氣了嗎？”
東幼晶問道。
車元不知道該怎麽回答，他不想遷怒東幼晶，因為她沒做錯什麽。
他高中的時候也見過在學校裏戀愛的同學，甚至他自己都收到過好幾封情書。幼晶會想要戀愛實在無可厚非。
可他确實生氣了。
“我沒生氣。”車元沉默了幾秒鐘才開口。
東幼晶嘴角微微翹起，“我今天才和注赫哥确定關系，之前沒有想要瞞着哥的意思。”
她知道車元氣的不是這件事，卻故意這樣做出了解釋。
東幼晶雙手合十看着對方，眼神再真誠不過，“可以不要告訴浩言哥他們嗎？這件事我只想讓你知道。”
車元在她的目光中敗下陣來，雖然還是那副面無表情的樣子，可是東幼晶卻能感覺到他身上的冷硬氣息一點點融化，皺起的眉頭也松開了。
“好。”
幼晶只把這個秘密告訴自己知道，說明在所有人中他是她最信任的。
這樣的認知讓車元的心情不那麽糟糕了。
東幼晶用兩句話就哄好了駕駛位的男人，這不是因為車元有多好哄，而是因為他在乎她。
她明白這一點，所以才不想隐瞞。
車元沒有直接把車開到東幼晶的公寓，他先帶她去吃了晚飯。
等到回去的時候，男人把車停在樓下，轉過頭看向靠在窗戶上昏昏欲睡的女孩。
東幼晶揉了揉眼睛，“到家了嗎？”
車元“嗯”了一聲，“你上去吧。”
東幼晶解開安全帶準備下車，車元忽然在她身後說道：“下次，不要對男人那麽主動。”
她知道那個嘴角吻還是讓車元受到了沖擊，他嘴上說着不氣，實際上越想越氣。
“可是哥，”東幼晶轉過身，一本正經地說道，“你就是因為太矜持了，所以到現在都沒有女朋友。”
車元擡眼，給了東幼晶一個極有壓迫力的眼神。
“忠言逆耳！”
東幼晶立馬關上了車門，留下一句中文成語後迅速跑進了公寓樓裏。
看着她的背影消失在單元門中，車元覺得又好笑又無奈。
不過被她這麽一鬧，他已經徹底忘記了之前的不愉快。
算了。
只要她開心就好。
回到家中，東幼晶檢查了一下南注赫今天貢獻的愛慕值，她的收獲比想象中還要多。
不僅是因為他們關系發生了改變，也是因為她解決了一個一直以來都有的問題。
在他們确定關系之前，東幼晶就意識到南注赫似乎在她的事情上缺少安全感。他總是患得患失，擔心東幼晶不會真的喜歡他。
解決這個問題的方法也很簡單。
他想要得到安全感，東幼晶就給他足夠的安全感——在重要的人面前承認他的男友身份，并且給了他一個吻。
那一瞬間的南注赫給出的愛慕值甚至超過了聽到她答應告白時。
東幼晶打開手機給自己的新晉男友發了報平安的消息，然後從桌上拿起她的劇本，複習了一會兒臺詞。
明天就要回到片場拍攝了，她不能耽誤了工作。
東幼晶房間的燈光到深夜才終于熄滅，她洗漱後舒舒服服地躺到了床上。
南注赫看着屏幕上的晚安字樣，也安心地進入了夢鄉。
“幼晶，你回來啦。”
東幼晶到達片場的時候，已經有很多工作人員在了，她向他們一一問好，其他人也願意給她一個笑臉。
劇組的化妝師注意到了女孩手腕上多出的東西，“你的新手鏈好漂亮。”
東幼晶腼腆地抿着嘴笑了笑，“嗯，是別人送的。”
“好像是情侶款吧。”旁邊道具組的一個年輕女生也湊了過來，“我上周逛街的時候好像看到類似的，老板說是情侶款呢。”
化妝師“啊”了一聲，覺得自己好像知道了什麽秘密。
東幼晶沒說是也沒說不是，任由她們自己猜測。
看上去像是秘密的事，才會讓人有傳播的欲望。
東幼晶拿着劇本坐到了一邊，等待着男主角的到來。
趙寅城走進片場時第一眼就看到了安靜捧着劇本閱讀的女孩，她把一側的發絲別在耳後，看起來格外溫柔乖巧。
他下意識地想朝着東幼晶走去，又在半路上硬生生變了個方向。
東幼晶有兩天沒有出現，趙寅城總覺得這裏好像少了些什麽。
他意識到，從開機到現在為止，時間已經足夠一個人形成一個習慣。而他形成的習慣，就是東幼晶。
“寅城，你來了啊。”宋成弘剛才不知道去了哪裏，回來時路過趙寅城坐的位置，“把幼晶叫過來，我給你們說說今天的戲。”
導演不知道他的男女主角之間出了一點小問題，他快步走到自己的座位上，拿出了筆記本。
趙寅城在心底嘆了口氣，走到東幼晶面前，“幼晶，導演找我們。”
東幼晶擡起頭，露出溫柔得恰到好處的笑容，“我知道了，謝謝前輩。”
她合上手中的劇本，趙寅城看到了她手腕上以前沒有的那條水晶手鏈。
手鏈的成色很普通，大概是路邊飾品店裏會賣的那一種，但戴在東幼晶纖細的手腕上卻很好看。
趙寅城移開視線，轉過身等她跟上。
……
雖然放了兩天假，可東幼晶的狀态卻沒有受到什麽影響。她在鏡頭前展現出的美麗無可挑剔，金書媛因為愛上鋼琴家時而甜蜜時而失落的內心世界也被她用十分細膩的方式表演了出來。
金烨霖來到片場，剛好看到東幼晶與趙寅城在拍一場四手聯彈的戲。
身材挺拔的男人與女孩坐得很近，兩個人的手臂總是不經意地碰到彼此，看上去相當礙眼。
金烨霖一直盯着取景器裏的畫面，他不否認自己嫉妒了。
“這條過了，大家休息十分鐘。”宋成弘做了一個手勢，副導演點點頭，拿着喇叭通知了所有人。
趙寅城從琴凳上站了起來，他這次沒有立刻走開，而是看着東幼晶也站起來後才和她一起走出布景。
金烨霖挂上和煦的微笑，“你剛剛演得很好。”
經過前天晚上的事，東幼晶對他的态度又軟化了一些。
“謝謝。”她似乎被誇得有些不好意思。
趙寅城見到兩人聊天，本來準備離開的腳步停了下來。金烨霖瞟了一眼像根木樁子似地杵在東幼晶身邊的男人，心裏一陣不爽。
“幼晶，過來一下！”宋成弘的聲音打破三人之間微妙的氣氛，東幼晶又小跑回去，站到宋成弘旁邊。
當天的拍攝一直持續到太陽快要落山，宋成弘宣布收工，工作人員們收拾着各自的設備，化妝師一邊和朋友有說有笑地聊着什麽，一邊把化妝品都收進了包裏。
東幼晶去更衣室換回自己的衣服，她拿出放在包裏的手鏈，重新戴在了手腕上。
“是啊，聽說那是情侶手鏈……我也覺得幼晶好像談戀愛了。”
“她不談戀愛才奇怪吧。”
金烨霖聽到從化妝師那邊飄來的只言片語，停了下來。
“你們在說東幼晶？”
化妝師聊得正開心，卻忽然被人打斷。她擡起頭看到面色不善的年輕男人，剛想說出口的話全都咽了回去。
“……是。”
“幼晶告訴你她戀愛了？”
化妝師連忙搖搖頭，但她又怕對方會認為是自己在诋毀東幼晶，于是看着金烨霖的眼色解釋道：“她沒說，可是我們問了，她也沒否認……”
金烨霖舔了舔後槽牙。
幼晶怎麽可以在招惹了自己之後和別的男人談戀愛呢？
他本來想慢慢來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