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打破僵局
聽到金烨霖給她貢獻愛慕值的系統音後, 東幼晶知道自己今天做的事沒有白費。
不論是趙寅城還是金烨霖得知她戀愛的消息，情緒應該都會有一些變化。
對于東幼晶來說，變化不是一件壞事, 即便是負面的變化。
嫉妒有可能會變成愛，愧疚也有可能會變成愛, 如果對方在面對她的時候心如止水, 這才是一個壞消息。
随着電影拍攝進度向前推進，金烨霖的愛慕值在不斷上漲, 趙寅城也陸陸續續為東幼晶貢獻了一些愛慕值。
雖然在片場他還是那副要和東幼晶拉開距離的做派，但在戲中, 他所飾演的柳知赫卻難以控制地對金書媛心動。
今天要拍攝的戲份是柳知赫帶金書媛去看自己的演奏會，金書媛知道自己聽不到鋼琴的聲音，可她卻很想看到柳知赫在臺上閃閃發光的樣子。
劇組租下了音樂廳, 還雇了不少的群演, 可以說這是整部電影花費預算最多的一場戲了。
片中的柳知赫送了金書媛一條禮服裙, 這是她穿過的最漂亮的裙子。
當東幼晶扶着牆壁從更衣室走出來時, 整個劇組的目光都彙集在了她身上。
大家都知道東幼晶漂亮, 她平時不施粉黛，穿着簡單的衣服時就足夠動人, 可不知道她被認真打扮起來的時候會有這麽令人驚豔。
電視劇中那些女主角變裝後就震驚全場的情節如果是東幼晶來演的話，好像也不那麽誇張了。
引起全場關注的主人公有些尴尬地笑了笑，以為大家是在看她笨拙的腳步, “我不太會穿高跟鞋。”
“你下一場不用一直穿着高跟鞋。”宋成弘說道，“那只是道具。”
畢竟以金書媛的背景，她也不太可能會穿過高跟鞋。
東幼晶扶着牆慢慢轉身，想要走回更衣室換下鞋子，金烨霖大步走了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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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等。”
他從更衣室裏把東幼晶的平底涼鞋拿了出來, 單膝跪地，握住女孩纖細的腳踝。
東幼晶瑟縮了一下，“我自己換就好了。”
趙寅城看到這一幕，眉頭緊緊皺了起來。他想要說些什麽，但宋成弘先他一步開了口。
“烨霖，讓她自己換。”
宋成弘發話，金烨霖才戀戀不舍地松開手。
“怎麽回事？我以為你懂得收斂一些了。”在其他人都在忙碌的時候，宋成弘把金烨霖叫到身邊，語氣不善地說道。
金烨霖看了看自己的手，指尖似乎還殘存着細膩的觸感。
“我喜歡上東幼晶了。”
宋成弘捂住額頭，讓他最頭疼的事果然發生了，“那孩子才多大？她還在上高中！”
“明年她都可以結婚了。”金烨霖不以為然。
宋成弘差點被他滿不在意的态度氣了個仰倒，“我警告你金烨霖，不準對她胡來。”
金烨霖笑了笑，“成弘哥不用擔心，我有分寸。”
宋成弘狐疑地看了他一眼，畢竟是從小看到大的弟弟，金烨霖在他這裏還有一些信譽值，“你最好是有。”
“但是，你在片場沒事做的話，以後就不要過來了。”宋成弘還是打算隔開他和東幼晶，“回你的辦公室去，也省得在這添亂。”
金烨霖沒有說話，眼神卻暗了下來。
今天要拍攝的這場戲對于趙寅城來說不算太難，他只要記得自己彈鋼琴時的手部動作就好了，而對于東幼晶來說，這卻是她所飾演角色的一個感情轉折點。
趙寅城還記得在劇本圍讀時，她演完這場戲後自己偷偷躲起來哭了。
将自己完全浸入到角色的情緒當中……幼晶她會很難過吧。
他忍不住看向一旁的東幼晶，她十分認真地聽着宋成弘講戲，時不時點點頭。
“我記住了，導演。”
宋成弘想到金烨霖給她帶來的困擾，心裏有點愧疚，“嗯，我相信你沒問題的。”
……
在金碧輝煌的音樂廳中，金書媛坐在座位上，憧憬地望着臺上穿着燕尾服的男人。
他投入地演奏着一首曲子，柔和的燈光籠罩着他，如同在柳知赫身上投下了一層月光的紗。男人棱角分明的側臉看起來別有魅力。
一曲完畢，全場掌聲雷動。
金書媛眨了眨眼睛，也跟着鼓起掌來。
柳知赫站起身向觀衆鞠躬致意，他在擡頭時與金書媛對上了視線，她仿佛回到了他們初見的那一天。
演奏會結束後，柳知赫的經紀人帶着她去向後臺。
“現在有個知赫的忠實樂迷在休息室裏，你在這裏稍微等一下……哦忘了，你聽不見。”
經紀人在前面說了一串話，到最後才意識到這樣金書媛是聽不見的。
他把女孩安排在了走廊裏，給她搬了一把椅子。
金書媛好奇地探頭，休息室的門打開，一位漂亮又了些什麽，男人懷裏抱着一束花，也彎起嘴角。
他們看起來很般配，柳知赫在對方面前十分健談，他們似乎有很多共同話題。
和自己完全不一樣，金書媛忍不住感到失落。
……
鏡頭推進，給了東幼晶一個特寫。
女孩精致的臉完全扛住了鏡頭，她目光漸漸暗了下去，由高興到失望的情感轉變被她那雙清澈幹淨的眼睛表現得十分細膩。
“cut！”宋成弘舉起大拇指，“幼晶，做得好。”
趙寅城身邊的女演員和他認識，這次是來幫忙客串的。導演說完“cut”，兩人就對視着笑了起來。
東幼晶坐在椅子上，依舊看着趙寅城的方向。
“漂亮的小朋友在看你。”女演員小聲調侃着。
趙寅城視線不由自主飄向東幼晶，又在半路上忍住了。
“她經驗不足，還不懂怎麽快速出戲。”
女演員似笑非笑，“那你希望她出戲，還是不出戲呢？”
趙寅城沒回答，因為他自己都不清楚這個問題的答案。
和趙寅城想得不一樣，東幼晶完全沒有傷心的意思。剛才對方又給她加了5點愛慕值，數量不多，可卻代表着一種進步。
趙寅城在戲裏的情感累積到一定地步，也會影響到他本身。
“剛才那位姐姐，是前輩的朋友嗎？”
在對下一場戲時，東幼晶忽然問道。
趙寅城“嗯”了一聲。
“真好。”東幼晶笑了笑，“可以和朋友做同樣的工作，還能經常見面。”
趙寅城這才想起來，東幼晶是一個人來到首爾的，她的朋友應該都在水原。
劇組裏大多數都是比她大很多的陌生成年人，東幼晶大概會覺得很孤獨，而她想要依靠的自己卻一直在逃避……趙寅城心裏不由得産生了一陣愧疚感。
或許他不該這麽做。
這個年紀的女孩可能會錯把依賴當做喜歡，但只要電影殺青，兩個人分開一段時間，她總會漸漸忘記的。
趙寅城不敢深想，他真正擔心的究竟是東幼晶會陷進去，還是……自己？
“前輩不用擔心我。”
東幼晶似乎看出了趙寅城的想法，她淺淺地笑着，“我最近在嘗試新的表演方法，以後就不會那麽消耗情緒了。”
“新的表演方法？”趙寅城從自己的思緒中抽離出來。
東幼晶點點頭，“老師說我之前用的方式是體驗派，但也可以借鑒一些方法派的技巧，把現實中的感情投射到角色上，而不是一味地強迫自己入戲……”
趙寅城聽她說完，說道：“那很好。”
男人掩下雙眼中的晦暗神色，他應該為她感到高興才對，可為什麽心裏卻有一種将要失去什麽的空落落的感覺。
女孩放在腿上的雙手絞在一起，她鼓起勇氣直視趙寅城，“所以前輩不用再躲着我了。”
“如果我之前給您帶來了困擾的話，對不起。”
她的眼神有些委屈，又帶着點不易察覺的倔強。趙寅城張了張口，最終無奈地嘆了口氣。
之前多少的顧慮和心裏建設，都在東幼晶的這句話中轟然倒塌。他果然還是會心軟。
“該說對不起的是我。”
他沒想到東幼晶會直接說出來，但他又感謝對方把自己一直以來的猶豫戳破了。
趙寅城自嘲地想：難道年紀大了就會變得這樣優柔寡斷嗎？
“以後我不會再躲着你了。”他笑了笑，看向東幼晶的眼睛，“我也從來沒有覺得你是困擾。”
東幼晶的目光被這句話點亮，她露出了明媚的笑容，“謝謝前輩。”
“這有什麽可謝的。”趙寅城失笑。
東幼晶手指輕輕撓了撓臉頰，“我也不知道，但就是想說謝謝。”
再次看到女孩臉上不加克制的笑，趙寅城的心情也跟着好了起來。
“對了，剛剛和您說的那個新技巧，我今天就嘗試着用了，前輩沒有看出來吧？”
東幼晶的眼尾帶上了一點狡黠的得意，看起來只讓人覺得可愛。
“嗯？”趙寅城有些驚訝，“是嗎？”
“我在演休息室那一幕的時候，一直想着如果看到了自己的男朋友和其他女孩子有說有笑會是什麽感覺，就自然而然地演出來了……”
趙寅城嘴角的笑忽然停滞，他重複了一遍，“男朋友？”
東幼晶白皙的臉頰染上了一點淡淡的粉色，水潤的眼睛也映着溫柔，漂亮得不可方物，然而她說出來的話卻讓趙寅城的心沉了下去。
“是啊前輩，我戀愛了。”
“怎麽忽然想起叫我們一起喝酒了？”李東旭換上拖鞋，跟在趙寅城身後走進了客廳。
“沒什麽。”趙寅城從櫃子裏拿出兩瓶燒酒放在桌子上，“偶爾想放松一下而已。”
孔佑拿起酒瓶給自己倒了一小杯，“拍戲很累嗎？”
累倒是不累。趙寅城搖了搖頭。
《少女的祈禱》裏面既沒有打戲也沒有跑戲，除了宋成弘要求比較高，經常ng重來之外，完全沒什麽廢體力的地方。
“那是劇組的人相處不來？”李東旭猜測着。
趙寅城也給自己倒了杯燒酒，“別猜了，不是劇組的事，喝酒吧。”
“你之前說的那個‘幼晶’最近怎麽樣？”李棟煦打開他帶來的下酒菜，假裝随口一問，實則豎起耳朵等待着趙寅城的回答。
趙寅城把酒杯放到桌子上，發出清脆的咔噠聲，“什麽怎麽樣？”
他腦子裏有些亂，不想回答有關東幼晶的問題，于是反問道：“你問這個做什麽？你又不認識她。”
李棟煦沒想到好友的反應會這麽大，他也有點不服氣，“誰說我不認識她！”
趙寅城說道：“我問過幼晶，她說她沒見過你。“
這回李棟煦不說話了，他難道要說自己其實救過對方，但卻捂着她的眼睛沒讓她看到自己嗎？還是直接告訴好友們，自己躲在角落裏看到了女孩和哥哥走出超市，因此一直記挂着對方？
聽起來也太傻了。
坐在一旁的孔佑沒有接話，因為他走神了。
李棟煦提起“幼晶”這個名字時他又想起了之前在福利院見過的那個女孩，她曾經說過想成為像自己這樣的演員。
“如果可以的話……”
孔佑忽然開口，“寅城你在片場多照顧一下幼晶xi吧。”
聽到他這樣說，趙寅城不知為什麽有些不舒服，“我一直都在照顧她。”
比起孔佑，他和東幼晶才要更熟悉一些，并不需要對方來特意叮囑。
趙寅城一口喝下了杯子裏的燒酒。
他表現得這麽明顯，其他兩人都看出了他有心事。但趙寅城不說出來，他們也沒有刨根問底。
東幼晶在說完那句話後看到趙寅城的瞳孔震動，就明白對方已經開始動搖了。
她沒有再說什麽，今天發生的事足夠趙寅城回去想一想了，沒有必要逼得太緊。
晚上她回到家裏接到了南注赫的電話，少年興奮地告訴她，他們過些日子要到首爾來集訓。
雖然他還是不能天天和東幼晶在一起，可是他們之間的距離縮短了，已經足以讓南注赫為此高興。
他說道：“之前都是你過來看我，這次也該輪到我去看你了。”
“對了，我去探班的話，不會影響你們拍攝吧？”
“不會。”東幼晶笑了笑，“成弘哥很好說話的。”
南注赫也有自己的小心思。
他聽東幼晶提起過和她一起拍戲的趙寅城，知道對方對她很好，還是有名的藝人，長得也帥。
他倒不是不放心東幼晶，只是想到他們可以朝夕相處，難免心裏會吃醋。
“幼晶，我好想你。”
在東幼晶準備挂斷電話的時候，南注赫低聲說道。
他不是擅長甜言蜜語的類型，但有些話卻是想忍也忍不住的。
在和東幼晶确定關系的那一天，南注赫幾乎以為自己是在做夢了，他一直喜歡着的女孩終于落進了自己的懷抱。有時候他也覺得神奇，自己居然可以這麽喜歡一個人。
只要想到她，心髒就會變得柔軟。
只要想着能見到她，連枯燥的訓練都變得沒那麽難熬了。
南注赫說完後，聽着電話那頭傳來的淺淡呼吸聲，抿着嘴暗暗期待着她的回答。
過了幾秒鐘，東幼晶略帶笑意的嗓音響起，與他逐漸加快的心跳聲合在了一塊。
“嗯，我也想你。”
……
明亮的月懸挂在首爾的夜空中，東幼晶放下手機，向窗外看了一眼。
與此同時，南注赫也注視着天空中的月亮，小聲地自言自語：“希望明天是個好天氣。”
這樣幼晶去片場的時候，也能有個好心情。
另一邊，趙寅城的家中。
趙寅城悶頭喝酒，孔佑和李棟煦也只好陪着他，幾瓶燒酒喝完，三人都有些微醺。
他們剛剛聊起了一位剛剛離婚共同好友，李棟煦說道：“說實話，我現在對戀愛已經變得慎重很多了，如果是以前的話，遇到喜歡的女孩肯定會主動的。”
孔佑笑了笑，“畢竟我們已經不是二十多歲的年紀了。”
趙寅城喝了不少，他感覺頭有點暈，但某些清醒時被藏起來的情緒卻愈發清晰。這樣放松的氣氛催生了男人的傾訴欲，他猶豫了一會兒，還是決定聽聽好友們的想法。
“我有一個朋友……”趙寅城用這句話作為開頭，一開始還有些不好意思，後來就越說越順了。
“他很欣賞一位後輩，也很照顧她，但後來他發現那位後輩好像喜歡上了自己，就決定拉開兩人的距離。”
“你們覺得他做得對嗎？”
孔佑與李棟煦對視了一眼，同時确認了趙寅城的朋友就是他自己。
原來他今晚這麽不對勁，是在糾結這件事。
“如果不喜歡的話，拉開距離是最好的做法。讓她心存幻想，只會越陷越深。”
“長痛不如短痛。”李棟煦說道。
趙寅城頓了頓，“那如果喜歡呢？”
“如果他漸漸發現，自己對那位後輩好像也不僅僅是前輩情呢……？”
他不是傻子。
如果只是個普通的後輩，他不會一次又一次地為東幼晶心軟，也不會在聽到她戀愛的消息後覺得難受。
那句話徹底打破了他的自欺欺人，入戲的人不止東幼晶一個，動心的人亦然。
“那不是正好嗎？你們兩情相悅。”李棟煦開始有些看不懂了。
“不是我，是我的朋友。”趙寅城不忘強調這一點。
他把今天與東幼晶的對話大致複述了一遍，孔佑遲疑了一下，擔心自己接下來要說的話會傷到朋友的心。
“你有沒有想過，她可能并不喜歡你？”
“這不可能。”趙寅城立刻說道。
東幼晶之前的反應他都看在眼裏，雖然她沒有說出口，但趙寅城确定那是喜歡才會有的表現。
李棟煦思考了一會兒，“或許，她是故意那樣說的。”
作者有話要說：還有一章，一共一萬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