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寂寞的反義詞

心理學上對寂寞這個詞的定義模糊而暧昧。

不同于可以直接通過形單影只表現出來的“孤獨”,“寂寞”是一種絕對自我的狀态。

不論你陶醉還是厭倦,它依舊可以故我的存在。

仿佛自己是一個獨立的生命體一般。

幸福是不幸的反義詞,溫暖是冰冷的反義詞,那麽,寂寞的反義詞是什麽?

絕對的存在,也會有反義詞嗎?

這其實沒有正确答案的開放式問題。每個人都可以得到不同的結果,而每一個結果也可以說得通。

紀漠得到的結果便是,寂寞的反義詞是喧嚣。

或者更直接地說,紀漠的反義詞是楚軒宵。

她二十一年的歲月中,有幾乎一半的回憶裏是有這個人存在的。

或許看到這裏,你會覺得,那麽這個楚軒宵和紀漠一定有什麽關系吧?就算不是男女朋友也是青梅竹馬吧?

準确地說,你猜對了一半。

紀漠和楚軒宵做了整整九年的鄰居。他對自己家的熟悉程度甚至幾乎超過了紀漠自己。不是因為他們有娃娃親,也不是因為兩家的家長有多好的交情。而是因為楚軒宵有一個繁忙到幾乎不會回家的軍官父親。紀漠不知道楚軒宵的母親為什麽不在了,她從來都只關心和自己有關的或是會影響到自己的人。

至于楚軒宵,他和自己沒有任何關系。無關的人,何必去在意他的來歷和背景。她一直都這麽覺得,也堅信着。

而為什麽覺得楚軒宵和自己是反義詞,統統都是因為這個幾乎和自己一起長大的“竹馬”在她家的地位一直都是穩固而牢固地保持在比自己重要的位置。九年來,她一直如同影子般地活着,他卻是不論在哪裏都是吸引人眼球的陽光。她成績普普通通,他可以輕而易舉地名列前茅還參加各種競賽。好在這個在陽光的刺激下成長的是對什麽似乎都無欲無求的紀漠,不然正常人在這樣一個光熱體這麽多年就算不嫉恨也會有小吵小鬧的。

而他們之間從沒有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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紀漠從不主動對楚軒宵說話。而平日裏朋友衆多的楚軒宵也意外地并沒有像少女漫畫一樣解救她這樣瀕臨社會邊緣的習慣和性格。他們的交流,沒有誰主動。幾乎都是屬于紀漠被母親吩咐去叫在客廳裏寫作業的楚軒宵去吃飯:

“我媽媽說飯做好了。”

“哦,好的。”

或是上學放學的路上偶然碰到,楚軒宵會理所當然地走到紀漠身邊和她并肩走着:“一起走吧。”

“嗯。”

這樣的交流少得可憐。卻在不知不覺之中,楚軒宵成了紀漠出去父母之外交流最多的人。——哪怕只是這樣程度上的對話。

紀漠的世界裏,人只有兩類。

一類和自己有血緣關系的,骨血相連的親人。另一類是其他人。

如果要把她的世界視覺化的話,出去自己和家人是彩色的,別人都是灰色的。這一大片灰色,占據了她現在離開父母之後的生活的全部。

所以讓她自己開始不自覺地開始邁入了“社會邊緣化”。而紀漠這樣的“面癱”,在旁人眼中或許有興趣有異樣,但是更多的卻是嗤之以鼻地忽視。

她如今的狀态,屬于社會認知與寂寞。

對這個社會沒有歸屬感,對自己的存在甚至都沒有實在感。沒有任何能夠激發她去改變現狀嘗試更多地接觸外界的東西。哪怕正常地上學吃飯睡覺,她的心靈是生活在大衆以外的。

飄忽的孤單靈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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