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8章 洗澡

高勝林, 這個人正如謝然介紹那般,算個認真又好學的小徒弟。

冷諾沒拒絕他。

雖然說話跟喊口號一樣,有些誇張了, 不過年輕人也都是這麽過來的。

冷諾身邊不但多了個徒弟, 林達一下子也把走了的工人補上來了。

人多好幹活, 這話不假。

加上冷諾一直在現場, 指揮有序,說是三天,真就在第三天下午收工了。

總算補修結束了。這一次才算真正竣工。

可光有人不發工資不行, 四點一結束, 冷諾就飛回去跟着林楓一起做設計圖。

體力活連軸轉幹上三天,晚上又連着兩宿連軸轉畫圖。

第三天一進門, 冷諾連衣服都不想換, 随便跟山妞要了碗粥,吃完就徑自回屋裏去了。

剛眯了會兒眼睛,是一陣敲門聲把冷諾喚醒了。

“冷諾, 是我。”林寬總是說着話就進來了, 這門敲一敲也就是告訴冷諾一聲而已。

冷諾頭都沒轉,只斜挑着眼角看了林寬一眼,便又閉上了眼睛,“剛剛告訴山妞了。我不跟你們一起吃晚飯了。”

林寬聲音平淡:“冷諾, 都九點多了。大哥他們早就吃過了。我是來喊你洗澡的。”

冷諾一下子坐了起來:“喊我洗澡?我今天累了。不想去大衆浴池了。”

離家最近的桂林浴池也得走十幾分鐘, 冷諾現在可沒這個體力。

“不用出去。我幫你燒了水。在屋裏洗。我看你出了三天汗了, 剛剛洗衣服發現林達的制服都挂上了鹽, 後背都是白的。”, 林寬邊說着話,已經把能裝下兩個人的大木桶擡了進來。

冷諾來了這麽多日子了, 早已不敢奢望曾經上輩子打開淋浴就沖涼的日常,多少适應了一周去一次大衆浴池的日子。

但這會兒身上真是粘了,被汗水滲的難受。

可她還是不願意林寬進來,不耐煩地說道:“你出去。”

林寬好像沒聽見,敞開了門,一鍋鍋熱水端進來,已經快倒滿一桶了。

燒這麽一大桶熱水不容易,冷諾這時候拒絕就是浪費水了。

“冷諾,我把胰子,毛巾幫你擱在旁邊凳子上。”

林寬又悉心地在旁邊放了兩個凳子,一個擱着肥皂和毛巾,另一個空着,給冷諾擱衣服用。

“你出去。”冷諾沒動,只是轉過頭看了一眼。

“別等水涼了……”林寬還是不放心。

冷諾這次直接打斷了,語氣有些嘲諷:“怎麽,你還想留下來幫我搓個背麽?”

“冷諾,如果真需要,你喚我就是。我先出去了。”林寬不是聽不懂好賴話的傻子,但還是沒跟冷諾頂撞,輕聲說完,才關上門出去了。

在林寬心裏,結婚不圓房,的确是他對不住冷諾。

冷諾看着屋子裏熱氣騰騰的水汽,這會兒真挺想洗了。

她從床上下來,先去把燈關了。

畢竟她的屋子在一樓,偶爾有誰下了樓,隔着窗子也是能看見影子。

冷諾的眼睛還沒立即适應黑暗,她慢慢朝着凳子摸了過去。

摸到凳子了。

冷諾把衣褲脫了往凳子上一丢,

啪嗒,什麽東西好像掉到了地上。

她低頭掃了一眼,黑乎乎的,根本什麽也看不見。

摸到了木桶,正打算跨進去。

腳下突然像踩了潤滑油,

哧溜一聲,

嗙——

就這麽不争氣的摔在了地上。

咯吱。

連敲門聲都沒有,林寬就這麽進來了。

他好像習慣了黑暗裏的獨狼,一步就邁到了冷諾身邊,從背後抱住了冷諾,“別怕,是我。”

“你踩到胰子了,我扶你起來,行嗎?”林寬從後面貼着冷諾的耳邊,低聲問。

“你——”冷諾一時摔痛了,這會兒又有些吓到了,她伸手一抓,地上真是肥皂。

冷諾另一只手一揚,帶着脾氣打在了林寬肩上。

林寬沒等到冷諾的回答。

又好像這一聲呼喚,就是在給了他答案。

他輕輕橫抱起冷諾。

只把冷諾的腳尖放進了桶裏,他問:“你試試水,還熱麽?”

冷諾能明顯察覺到林寬那直接接觸着她體膚的兩只手才是滾燙的,她趕緊搖了搖頭。

林寬松開了抱着冷諾腿腕的左手,把冷諾的腿先放進了桶裏。

“你給我閉眼。”冷諾近乎哭訴。

“冷諾其實屋子裏很黑。好。我閉眼。”林寬沒再多說,他點頭答應了。

冷諾也知道,本來夫妻兩個人一起洗個澡,就算再親密些,這些也都正常。

可是……

她好想連着腦袋都潛進水桶裏,趕緊躲起來。

于是,她用力往下一坐。

嘩啦嘩啦,水桶滿了,水溢出去了不少。

剛剛把冷諾放下的林寬還站在木桶邊上,這下子,自然是褲子都濕透了。

水溫好熱,噗噗冒了幾個泡,冷諾還是憋不住了,把腦袋又露了出來。

可就剛剛這麽一下,手裏拿着的肥皂掉進了木桶裏了。

冷諾趕緊伸手去抓,肥皂沒抓到,唐突的鑽進水裏,一下子沒小心嗆到了。

咳咳,她忍不住咳嗽了幾聲。

“冷諾,我是你丈夫。你就這麽怕我麽。在家裏洗個澡都會嗆水。你這讓我怎麽放心出去。”林寬的聲音是從冷諾耳邊傳來的,他蹲在了木桶邊。

“怕你?”冷諾嗤笑了聲,“只不過剛剛胰子掉進桶裏了,我沒找見而已。你行,你來找啊。”

“冷諾,你讓我來找胰子,你是認真的麽?”林寬突然轉到了冷諾對面,黑暗中一雙茶色的眸子格外明亮。

“不對,你是刻意的?”林寬像是在跟他自己說話。

冷諾這才反應過來林寬在問的是什麽意思。

在外面,冷諾是個男人堆裏公認的大女人。

她從不與人計較。

只要不是建築上的事兒,她都是大方又大度,總能在工地裏跟工人們打成一片。

只不過,上輩子,她完全融入了進去,從沒想過,有一天她也可以是一個男人的妻子。

可是,這輩子,她在外面融的進去;

到了家裏,成了眼前這個男人的妻子,反而她大度不起來了。

如果不是遇到林寬,冷諾永遠不敢想象自己也會有對人尖酸的一面。

現在,她計較了起來,板着臉,刻薄地挑釁着林寬,“對,就是刻意的。你敢來找找看麽。”

林寬正要挽起袖子,已經适應了黑夜的冷諾伸過手來幫他解開了領口的扣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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