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章 胰子

林寬一把攥住了冷諾伸到他領口邊的手。

冷諾的手好小, 被林寬不留縫隙的裹在了手心裏。

林寬張了張嘴,又合上了,他的聲音輕的只有氣息在流動, “冷諾, 你知道你這是在幹什麽嗎。”

“你不是要找掉進桶裏的胰子麽。幫你脫襯衫啊。”冷諾答得幹脆, 說完, 咬着下唇,揚起眼睛朝着林寬眨了眨。

關着燈的屋子裏,冷諾一雙明亮的眸子宛若嵌在夜空裏兩顆繁星, 昭示着她絲毫沒有退縮。

跟冷諾對上了雙瞳的林寬垂下了眼睑, 他沉聲道:“好,我自己來。”

說着, 林寬已經解開了扣子, 把襯衫脫了下來,輕輕疊了一下擱在了凳子上。

襯衫下面的黑色跨欄背心其實已經濕了大半,貼在林寬身上, 早已遮掩不住他肌肉線條清晰的胸膛。

冷諾兩只手緊緊握在木桶邊上, 仿佛如果不用些力氣把手按在上面,她會有一種沖動,想去摸摸林寬的胸膛……

怎麽會有這種沖動。冷諾又狠狠咬了咬下唇,為了抑制住內心的波瀾, 她的挑釁更猖狂了。

“背心呢?”冷諾不知道怎麽問更合适。

但就這一句話, 林寬聽懂了。

他什麽也沒說, 雙手一舉, 背心脫了。

“冷諾, 你,确定讓我幫你撈胰子?”林寬彎下腰, 手剛剛接觸水面,又停住了,他低着頭,聲音沒了底氣。

徐徐朦胧的水蒸氣中,冷諾的臉已經滾燙緋紅,但黑夜幫她遮掩了臉紅,熱水幫她隐藏了心跳。

她特意擡高了聲調這樣才能隐去聲音的顫抖。

“怎麽?林醫生不會了?”冷諾的聲音尖銳夾着三分戲谑。

嘩啦,嘩啦。

黑夜裏水面蕩起一朵朵小小的漣漪。

林寬把手伸進了桶裏。

任憑他是快一米九的個子,身高腿長,可單單伸進去小臂,是夠不到桶底的。

撈不起來肥皂,林寬沒有一個合适的借口就這麽把手從水裏伸出來。

可是,這不是一個空桶,桶裏坐着的是他的妻子。

正泡在桶裏,渾身散發着淡淡石榴花香的妻子。

林寬的手,像一只要自斷了尾巴的壁虎,緊緊抓在內側桶壁上,小心翼翼的挪動着。

啪嗒。

很細很弱的聲音,還是被冷諾聽到了。

沿着林寬的下巴,滴下來的是連成了線的汗珠子。

“你這麽找下去,天亮了也找不見胰子吧。”這個時候,敢說話的就是爺。冷諾磨了磨牙。

“冷諾,你想讓我怎麽樣?”林寬像是認輸了,把手拿了出來,垂着腦袋,避開了冷諾會吸光的黑睛。

“不是要找胰子麽?進來找啊。”冷諾知道,她是存心的,存心不想放過林寬,存心讓他難堪……

誰讓林寬是她的丈夫的。

這個世界裏,一個合該抱着她寵着她的男人。

偏偏這個時候,冷諾想起來了謝然的話,“林寬,看着帥氣,真嫁給他就委屈了……”

委屈麽?冷諾不清楚。

林寬擡起沾滿了水的手,在臉上抹了一把。

站起身,什麽話也沒說,擡腿就要跨進桶裏。

“幹什麽,你!”冷諾把手臂一擡,橫在了桶頂。

“穿着褲子進來,你這是讓我洗澡嗎?”冷諾淩霸起來了。

“冷諾,我不能脫。”林寬收回了腿,近似懇求。

“憑什麽?憑什麽我在你面前脫了個精光。你就不能脫。這是第二次了吧。”冷諾霸道起勁兒了,把兩個胳膊幹脆拿了出來,放在了桶沿上。

她又跟了句:“領證了做個表面夫妻,咱們也得公平吧。”

林寬自然知道這個第二次是什麽意思。

上一次還是他一身軍裝幫着被灌了藥的冷諾擦的汗。

林寬轉過身,背對着冷諾,黑暗中把褲子也疊好了摞在了衣服上面。

“你怎麽不敢轉過來?”冷諾單臂擡起,沖着林寬的後背就揚了水起來。

水流,在肌肉隆起的後背,像穿過塊塊水田一般,淌了下來。

冷諾想起來了謝然對林寬的評價,自然就記起來了關于林寬的每一句話,她試探的問道:“你,真的是一直一個人打飛機?”

“什麽?”林寬猛然轉過身,雙手按在了冷諾的手腕上。

把纖細白皙的手腕按紅了。

冷諾倒吸了口氣,腦子一熱眼前一白,只會重複着腦袋裏反複過很多遍謝然的那番話:“謝然告訴我了,說你那事兒都一直一個人解決。”

老虎不發威,硬往牆角推。

話都說完了,冷諾卻不明白,這句話她明明說的如此誠實,怎麽就一下子激怒了林寬。

林寬彎下腰,鼻尖相碰,他的聲音嘶啞起來:“謝然他媽的跟你說這些?”

這麽久了,從來沒聽林寬吐過髒字兒,冷諾慌了神兒,倚在桶邊無處可退。

兩只手腕也被林寬按在手裏根本抽不動。

嘩嗒。

又是一聲水花蕩起的聲響。

冷諾的腋下被林寬猛然架起,她被從木桶裏抱了起來。

甚至來不及張開嘴喊出聲來,嘴就被林寬的雙唇裹上了。

這一次來的太猛烈,太炙熱了。

冷諾沒有機會像上一次那樣有餘力去擠兌牙齒,去琢磨咬回去。

上一次的林寬,仿佛一只溫馴的小狼犬,冷諾從他溫情的眼睛裏看不出壞心思。

可眼前的林寬,勝似一頭野性的餓狼,眼睛裏是被占有欲滿滿撩起的狂野妒火,已經撲不滅了。

冷諾的唇要被裹碎了,舌尖要被咬破了。眼淚不争氣的沾濕了翻翹起來的睫毛。

直到淚水湧出眼眶,滑下來,落在了林寬的臉頰上,抱緊了冷諾的雙臂才松開了。

冷諾放縱着眼淚流的滿面稀裏嘩啦。

林寬擡起雙手的拇指輕輕拂過她的雙頰,大把的淚水就好像都被他收進了掌心。

“冷諾。”林寬只輕喚着她的名字。

“我、冷。”冷諾打了個哆嗦。

畢竟還是初春。

又剛剛斷了爐子。

夜裏的渤廣氣溫不足十度。

林寬按着冷諾的雙肩,把她轉了過去,從後面輕輕環抱起來。

這才貼着耳邊,低聲道:“水裏暖和。我陪你。”

嘩嘩嘩。

這一次更多的水溢了出去。

林寬從身後擡起了手,手裏握着肥皂,像展示一件戰利品一樣,拿到了冷諾的眼前:“冷諾,我答應你的都會做到。胰子,在這兒。”

冷諾枕着林寬的胳膊,看着那塊兒化了棱角的肥皂,突然不再想說話了。

林寬的唇輕輕抵在冷諾的耳邊,他柔聲說道:“冷諾,謝然說的不假,我從前沒什麽欲望。”

冷諾想轉過臉來看着他,硬生生讓林寬給掰了回去。

“可從娶了你,我的确開始一個人打飛機了。但我日日夜夜想的都是你。冷諾,等我,行嗎?”冷諾又一次聽到了林寬低聲的乞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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