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章 (46)
壓迫感便知道這人不是個善類。
從第一天來她就知道,她想要活命,想要見到她的晟晟,就必須忍辱偷生的活着。
不過,白日裏,這昆侖月又像是另外一個人,對她關懷備至到無話可說。
詩詞歌賦,琴棋書畫,天文地理,奇門遁甲,五行藥理,內外兼修一一傳授給曦兒,仿佛她便是他此生唯一的知己!
知己,當這個字眼在曦兒腦海裏出現的時候,她随即一巴掌甩在自己臉上,雲曦兒,你喝汽水喝多了吧!
傻了吧!
那老男人是個怪物,忘記晚上怎麽折騰你了?
你還想讓他和你将心比心,你做夢去吧!
可是後面的日子,他越發的不正常,見曦兒會使用銀鏈酬情,竟然交給曦兒一本內功心法,曦兒先是一驚,以為他是試探她,并不肯接。
後來他竟然陪着她一起練,不适合曦兒肯,是被他逼的實在是沒辦法。
“喂,我不要學啊,我又出不去,我學了有什麽用?!”終于有一天,曦兒實在是受不了了,沖着昆侖月大發雷霆。
他只是怔了一會兒,曦兒不知道面具下的他是什麽表情,他嘆了口氣,轉身進了廚房。
“你是不是餓了,一會兒就可以吃飯了,你先去泡一下身子!”
“我不餓,又要我泡,現在是大白天,現在是不管白天晚上我都要呆在那藥水裏了是不是,你這個變态的老怪物!”曦兒是倔強的,她心裏這幾個月隐忍的難堪和憤怒瞬間爆發。
還以為,昆侖月會狠狠的抽打她一頓,結果,她顫顫驚驚的躲在簾子後,發現那人竟然沒有要進來的意思。
曦兒伸手解開衣衫,她已經訓練到可以在這個男人眼皮底下沒羞沒躁的随意寬衣解帶的地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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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步流星般的準備跳到簾子後的大桶內,右肩卻被抓緊,往後一拖,直到撞在他的懷內,曦兒上下喘息,掙紮着要起身。
“誰讓你泡這個了,去溫泉泡着去,快去,等會回來吃飯!”
語氣中竟然稍帶溫柔和少許憐愛,曦兒睜大眼睛,不解的看着他,靠!又是一張面具臉,曦兒心想這張面具下要麽就是一張傾城傾國的臉,要麽便是一張醜陋不堪世間難容的臉。
而不管是這兩種其中的哪一類,她都知道昆侖月這輩子都估計不會讓她看到。
她推開他的身子,往前走了幾步,小聲的嘀咕道:“有什麽了不起的,改天我也帶着面具,肯定比你好看!”
入夜,曦兒本能的想再次跳進木桶內,卻被他再三攔住了。
他一臉神秘兮兮的告訴曦兒,今晚不用浸泡身子了,今晚要陪着他一起到忘憂谷西側的駝峰嶺上,夜觀天象,試看天下棋局。
曦兒不懂那些玩意,這都是老爺們的東西,她想說沒興趣,要她看那些還不如早早的睡個安穩覺。
但是她還是被她像是拎小雞般的拎到了駝峰嶺。
黑夜如魔,張開了血粼粼的大口,一襲白色谪仙般的身姿立于峰頂,任憑風吹花落沾滿襟。
曦兒站在他身後的位置,打着哈欠,蹲在地上,握着手中的桃花枝,胡亂的在地上畫着什麽。
所謂的夜觀天象,便是古人利用星星的位置運行的詭計來蔔算時局。
如何測人觀物,如何測水鏡,改變人物命運前途。
當他目不轉睛過後,将精銳眸光移動在曦兒身上的時候,曦兒只覺得背部兩道灼熱的光差點将她燒烤。
“曦兒,來,我教……”
“暫停!那個啥,你看完了吧,我不想學的,你這都是胡謅的,看顆星星而已,我沒興趣,你別想讓我學,看完了還是早點回去睡覺吧,我都困死了!”他話還沒說完,曦兒便知道他是如何打算的。
他上輩子是不是教書先生啊!
教上瘾了還,沒完沒了了!
曦兒賭氣的轉身就走,昆侖月拽着她,有點強抱的意思,曦兒扭了扭身子,倒也不厭煩。
不知道為何,她還有些習慣,如果不是他每天逼着她做些無聊的事情,她覺得她不至于對這個面具男人沒有好感。
“你必須學,你……”他欲言又止的模樣讓曦兒無奈的嘟囔道:“學什麽啊,你這根本就不靠譜,還不如易經來的準呢!”
“易經?那是什麽東西?”果然他是好奇的。
曦兒思慮一想,有意想要故意整他,便道:“就是大姨媽!”
“大姨媽?”他聲音內聽不出的惋惜,似乎難倒了他,曦兒便從袖口內拿出了一個烏龜殼般的東西展現在他眼前“瞧,就是這個,不懂了吧!”果然是鄉巴佬!
現在有了高科技,誰還大晚上挨着累跑這麽大老遠來看星星啊!
“這是?”
“想學不?可以教你的!”曦兒露出一臉天真無害的表情,昆侖月将曦兒抱在懷裏“你真的願意教我?”
“是,教你,肯定教你啊,不過,我有條件,就是……”
“那我還是不學了吧,反正你我在這谷底,學不學你都在我身邊,有你我學不學也是一樣!”
呸,真是個不要臉的,曦兒差點被他激的吐血而亡。
既然知道他和她在谷底,他不準他出去,也看出了她想要交換的條件是什麽,這男人更加說出了學不學都一樣反正他們現在是一根繩子上的蚱蜢。
曦兒怒吼的喊道“既然你什麽都知道,你還每天拼命的教我那麽多沒用的,是想怎樣?耍着我玩很高興?!你這個變态的妖怪!”
曦兒甩手急匆匆的跑出好遠,見昆侖月并沒有追上來,大口的喘息。
叼着旁邊草叢內的一根狗尾巴草,抖動着她那無比得瑟的小肩膀,哼,跟她玩,不過,前面這麽黑,剛才他們上來的時候,全憑昆侖月輕功抱着她上來的。
如今下山,她還真不知道該走哪條路才能下去。
特別是夜晚,四周靜悄悄的,只有她一個人孤零零的身影,她越發覺得恐懼,一陣陰風吹過,頓時覺得毛骨悚然。
可是又不想回頭,索性一條道走到黑。
不過腳步越來越慢,心想那男人總會追上來的,但是他卻遲遲不來。
“草,難道是不管我了,他一個人回去睡大覺了?死男人,臭男人,混蛋男人——”
“吼吼吼~”
草叢內突然發出了幾聲吼叫聲,曦兒全身繃直了,一動不動的站在那裏。
遠處的樹林內成千上萬的碧色寶石隐約可見,看多了天上繁星點點,如今這碧色的繁星卻不是她想要見到的。
她心下一想,完蛋了,不會這麽倒黴吧。
他不在,她就碰上狼群了?
“天啊,跑啊——”她撒腿就跑,卻不知道她一動,那些雪狼便躍躍欲試了。
【097】夜裏會情人
更新時間:2013-3-8 10:59:15 本章字數:3830
三間茅草屋,地方不大,容量甚廣。殘颚疈曉
從曦兒睜開眼後,便看到三個月內出現最多次的那張面具臉,她動了動,以為渾身會被動物嘶啞的疼痛難忍,結果奇跡般的什麽都沒有發生。
“是你救了我?”曦兒稍微一愣,對昆侖月說道。
昆侖月不答,只将手中盛滿白粥的碗遞到了曦兒的手中,“吃了它!”
還是冰冷沒有溫度的語氣,好在曦兒适應力比較強,早就已經适應了,端起粥,并不矯情,如同男子般張開嘴倒進了口中。
事實證明,一個人餓極的時候,吃什麽都是香甜可口的,并不代表昆侖月做的粥就是美味的。
他不說,曦兒亦不問,問多了那個男人也是一個屁都不會放出來,何必要多費唇舌呢。
休養了幾天,曦兒這些天不用再浸泡藥水,整個人都慵懶了,臉色白皙的歪倒在籬笆旁邊的一張搖椅上,享受着午後陽光的明媚。
轉眼已經是暮秋之夜,微霜輕绛,黑暗中,帶來一片清寒。
今夜是特別之夜,因為從一大早昆侖月便開始讓曦兒将三間草屋房前的空地上擺設了祭壇等物,幹淨的白布鋪就,上面擺放着一爐上好的檀香,這是曦兒入谷以來,聞到的最好聞的檀香了。
以為昆侖月很小氣很窮,然不盡然,他只不過是對她小氣而已。
白布上插滿了幾瓶菊花,圍在白布的四周,中間曦兒擺放了一張大大的紅木桌子,連同桌上的瓶內,均是白色黃色的菊花映襯,其實這入秋後忘憂谷內并不是只有菊花盛開,可是曦兒惡作劇般的只弄來了白菊與黃菊。
“月,我弄好了,你出來看一下!”曦兒好笑的坐在草屋前的臺階上,眯着眼睛叫着裏面的男人。
昆侖月出來,還是那一襲的白衣,可是曦兒看得出,他今天是特意裝扮過的,和以往不同,看來是要等待什麽重要的人,或者是他的情人也說不定!
“你這是?!”昆侖月無奈的搖搖頭,看着曦兒将祭臺弄得與死人臺似地,不由得嘆了口氣。
“怎麽了?不喜歡啊,不喜歡你倒是別用我啊,那邊有好看的野薔薇,你盡可以去取了來,何必要麻煩我?看看,為了這些,我手都被紮傷了,切!~”
曦兒攤出嬌嫩的小手,放在昆侖月眼前一晃,果然上面有幾道劃痕,她并沒有希望讓昆侖月注意到什麽,也沒想要得到他的關懷,不過就是想證明她為了這“死人臺”費了不少心,并沒有偷懶而已。
“怎麽搞的你?”他語氣急促起來,面具下的臉不知道是什麽表情,曦兒撇撇嘴道:“采花的時候紮傷了,小意思,你在這裏等人吧,我進去擦點藥就好。”
昆侖月凝視了曦兒一眼,聽到遠處細微的傳來簌簌的聲音,可能入谷之人快要到來,他松開了曦兒的手,沒有強留她。
“切,有什麽了不起的,不就是會個情人麽?!這輩子誰還沒有幾個情人啊,我有的是,才不稀罕!”曦兒甩手走進屋內,看不到昆侖月眼睛如炬火般的盯着她的後背,轉身坐在了白布之前。
曦兒擦完了藥,想必那入谷之人已經來到,突然惡作劇般的拿着幾根白色的蠟燭,點燃後,朝着外面昆侖月的方位走去。
星夜之下,昆侖月環坐在白布之上,莊重也嚴肅的盯着已經到面前的人。
“咦?怎麽會是個男人?難不成昆侖月是斷袖之癖?!”
沒想到這個男人還挺悶騷的,曦兒将手中的燭臺安放在桌子的四周之上,靠着昆侖月便坐了下來。
見昆侖月并沒有出聲相阻,曦兒有些不以為然。
“入谷了。”昆侖月突然凝重的說道,曦兒一聽便知道所謂的“客人”已經來到了身前,不禁好奇的看着臺階下的某人。
“搞什麽,果然是在等情人啊,月,要不要我回避一下?”曦兒打趣的笑道。
“不用!”
咦?曦兒伸手拿起桌面上的一個野果咔嚓一口咬了起來,那甜美的果汁沁滿口腔,不由覺得身子被人盯得全身發僵。
“別生氣,只不過是餓了嘛,你今晚只顧着等他,并沒有給我做飯啊。”曦兒沒好氣的嘟囔着嘴,得,吃他一個野果都不行,這野果還是她費力從山頂摘回來的呢。
結果白白便宜了入谷之人,着實的可氣,将手中的野果重新放回,将她咬的地方轉了個方位,如果客人不拿,那就看不出有被人咬吃的痕跡。
深深的吸了一口氣,曦兒平靜的坐下來,想要看看來人究竟是如何的神通廣大,竟然能讓昆侖月這般在意。
黑夜中那身影慢慢的浮現出來,曦兒竟然是有些緊張,這個人到底是來做什麽來了?
她發呆的瞅着,只見身旁的昆侖月竟然突然站起來,曦兒看着他,不屑的撇撇嘴,他樂意站着是他的事情,她依舊坐着一動不動。
在微微的燭火搖曳下,來人是一個穿着一身黑的年輕人,雖然衣料并不是特別的華麗,可是曦兒見過大場面的人,自然從他衣服不俗的剪裁和面料體現來人的價值。
這人必定是金貴無比之人。
“藍絮見過先生。”
來人竟然朝着昆侖月微微的下彎身腰,頗為有禮行了一記,曦兒更加好奇,難道真的是她想多了?
此人并不是昆侖月的老相好?
再說了,這年輕人相貌輪廓俱佳,年紀輕輕,并不像能甘願給昆侖月做“受”的人。
曦兒挑眉,細心的開始大量起了這個叫藍絮的年輕人,他與昆侖月站在一處,昆侖月竟然比他足足多出了一個頭,這年輕人嬌小的樣子,難以讓曦兒将他與一個正值盛華的年輕人聯系到一起。
“來了,坐吧。”
“先生知道藍絮會來?”藍絮盤坐下來之後,有些疑惑的望了曦兒一陣,又問“這位是,難道就是藍絮的師妹?”
師兄?曦兒終于知道了她與昆侖月的關系,平白無故的跑出來一個師兄,曦兒可不見的相認。
“這是你小師妹十二,十二,還不叫人。”
十二!
曦兒瞪了他一眼,心裏暗道:該死的面具男,你胡鬧也要有個限度,敢随便給老子取外號,你不想混了你!
“哦,原來竟真是先生的門徒,十二,這名字當真不錯,我是你師兄藍絮。”那人是不是有點自來熟啊?
“屎兄!”曦兒懶懶的喚了一聲。
藍絮面色一緊,并沒有在意曦兒的無禮之處“看來小師妹性格頗為有趣,難得有這般性格天真爛漫之人陪伴先生,怪不得先生如此疼你了,真是令師兄羨慕呢。”
酸溜溜的語氣一出,曦兒便渾身起雞皮疙瘩,難道他是把她當成了假想敵了?
曦兒連想都沒想,直接歪倒在昆侖月的懷裏“師傅~”
只覺得昆侖月身子一顫,曦兒知道自己的詭計已經得逞,暗笑今日總算是能扳回一局。
“十二,別鬧!”
“師傅,十二困了嘛,要去睡覺了,你也快點來,知道了吧!”曦兒臨走還說了一通暧昧不明的話,見那藍絮的臉色都抽了,笑意便更濃了。
趴在屋內,蹲坐在牆角處,她內功心法也有小成,從來沒想到竟然會用這來竊聽昆侖月和別人談話的內容。
要是被昆侖月知道,是不是該後悔當初不該教她內功心法。
“先生,三年沒見,先生當年所說,不會在收弟子,藍絮還以為那話是真的,為此身為先生一人的獨門弟子,藍絮頗為自豪,沒想到,竟然會見到她。”
“我也沒想到。”昆侖月傲慢笑道“她是個意外。”
“意外?先生的意外是不是多了點,就如同當年先生不顧後果的救了藍絮,藍絮一直認為那年的意外是上天安排,讓藍絮得以認識先生。”
藍絮說的有些感傷,曦兒還想等着昆侖月自刨出他們當年的情愫,想要八卦一下,可是昆侖月什麽都沒說。
直接切入主題“藍絮此次為何而來?”
曦兒有些腿麻,拖過一旁昆侖月換下的衣袍殘忍的甩在地上,她坐在上面繼續蹲牆角。
“先生萬物萬化,上知天文下知地理,蔔算只能天下莫人能所及,既然知道藍絮今夜會來,又怎麽會不知道藍絮來求的所為何事呢?先生既然已經知曉,為何還要問藍絮呢?”
藍絮狂笑幾聲,震得旁邊花衰雲散,不得不說,他笑的有些刺耳。
那渾然忘我,一切皆掌握在自己手中的霸氣,不做一絲做作,沒有片刻虛假,冷然而為之。
“可是要讓我出山去助你!”
“先生果然神通,藍絮正是為此事而來,還望先生萬莫推辭,藍絮猶記當年,出谷之時,先生便答應了藍絮。”
“确有此事,而今也不曾改變。”昆侖月不驕不躁,談吐風雲間,風掣雷行。
“既然如此,先生明日便同藍絮出山。”
“等一下,我還要帶着一人。”昆侖月耐心的說道。
曦兒一驚,靠,這山谷內除了昆侖月就是她雲曦兒了,這面具男該不會帶的人便是她吧?
“是十二?”
“真是!”
卧槽,果然躺着也中槍了啊。
【098】這章無題
更新時間:2013-3-9 16:04:12 本章字數:4156
次日。殘颚疈曉
曦兒起床後,便發覺身子像是被鬼壓了般難受“怎麽這麽沉呢?!”
“你做什麽,喂,你這個人怎麽回事啊你!”曦兒腰口處一雙手掐着,她不由分說的吼叫起來:“昆侖月,你給我進來,這是怎麽回事?!”
曦兒指着已經蘇醒的藍絮,朝着昆侖月便甩出了一只繡花鞋“你,你怎麽爬到我的床上來了,你混蛋!”
“十二,不得放肆!”昆侖月皺眉,那意思顯然是曦兒無理取鬧。
一睜眼便看到這個大男人摟着她,他竟然還說她無理取鬧。
“昆侖月,你——”
“先生,十二,藍絮先去洗漱。”
藍絮見曦兒不分尊卑的朝着昆侖月大吵大叫,也不見昆侖月訓斥她,反而無動于衷,藍絮不免心中不滿,瞪了一眼曦兒,曦兒收到她狠厲的眼神更加不依不饒。
在藍絮離開房間後,她蹲坐在床上一角“嗚嗚,簡直就是壞蛋啊,爬上我的床,占了我的便宜,竟然還敢瞪我!”
“曦兒……”昆侖月想要安撫她,卻不料被曦兒一把推開“曦兒什麽啊,你不是叫我十二嗎,你這個變态你,嗚嗚……”
昆侖月知道她委屈,拍在她肩頭的手一頓,随即陰冷的說道:“她是你師姐,不會占你便宜。”
“師姐?女的?”
昆侖月朝着她點點頭。
“女的也不行,別以為是女人我就讓着她,氣死我了。”
鬧劇過後,吃罷早飯,昆侖月讓藍絮在外等着,他去書房收拾東西。
見他忙碌的身影,曦兒責坐在凳子上,一臉的漠不關心。
“十二,還不去收拾東西去。”
曦兒依舊不動,她叫曦兒不叫十二,所以她不動。
“十二!”
就是不動,看你能怎麽樣?
“曦兒,別鬧,聽話!”他終于妥協,小聲的喊道,接着欣長的身子摟過曦兒纖弱的身子,往懷裏一帶“在別人面前你依舊是十二,不要将你的名字告訴別人,知道麽?”
“我不想出谷。”曦兒撇着嘴角心不甘情不願的說道“你和你老情人出去,我去湊什麽熱鬧?”
“她不是!”
“她是。”
“不是,汗……如果,你真的不想出谷,那就留下好了!”
曦兒沒想到他會這麽說,本來只是開玩笑,傻子才不想出谷,出谷後就能和晟晟他們聯系了,都怪剛才矯情太過,所以現在她還一時想不到要下臺階的理由。
這可怎麽辦才好?
“那個,其實也不是,我……”
“我照常每月月圓夜會回來看你,你好好留在谷中,将我所教你的一一學精,知道麽,外面的世界很危險。”
也很無奈吧,曦兒不禁恐懼的瞪着他,很難想象這個男人竟然要抛棄她,獨自出谷。
“先生,可以走了麽?”藍絮似乎等的有些不耐煩。
“可以。”
“等等,你別去。”曦兒突然有種他離開就不會回來的錯覺。
轉過身,昆侖月透過面具下的雙眸異常的璀璨,将曦兒擁在懷裏“不怕,我會回來的,你乖乖等我。”
就這樣?就這樣?!
就把她自己抛棄了?
曦兒的震驚足可以用天淚滾滾來诠釋了。
不可置信,前一秒還說要帶着她一起出谷讓她收拾行李,後一秒便狠心的将她獨自留下,和另一個人走了,還是個女人!
曦兒神色一黯,拽着昆侖月袖口的手默默的滑落下來。
如果此時她還要央求他一起帶着她離開,是不是就太丢臉了。
而且會讓那個叫做藍絮的女人看不起。
她不要,所以寧可選擇自己留下。
“別怕。”
走就走,曦兒竟然有些恨透他的婆婆媽媽。
他伸手将曦兒的手掌整個包裹在大手中,曦兒生氣的要拽出,卻被他拉的更加的緊致。
“先生!”藍絮皺着眉頭,不悅的喊道。
“曦……十二,你好好留下!”
在昆侖月和藍絮一起離開忘憂谷的時候,曦兒才清晰的覺醒,這個帶着面具陪着她四個月的男人離開她了。
到他走的那一刻,她都沒有看見他的真顏。
書房內,各類奇書應有盡有。
藥房內,草藥丹藥應接不暇。
昆侖月臨走之時,囑咐曦兒要夜夜浸泡藥水加身,曦兒雖不知是何故,但是這幾日練內功之時身子輕便了許多,再查醫書中得知,那些藥水是幫助增加她提煉功力藥草。
“搞什麽,對我這麽好,還舍得把我自己丢下,搞不成這瘋子是愛上我了。”
此話一說,他的唠叨,他的才智,他的堅韌,他的強迫,他的好學……
他的一切切,在曦兒腦海裏蹿了出來,怎麽趕都甩不掉。
百味湧上心頭,滿眼都是他的殘影。
坐在書房的椅子上,谷中只剩下她一個人,她終于毫無阻礙的嗷嗷大哭起來。
像極了一個孩子。
其實一個人的日子也挺好。
在那日哭完最後一滴眼淚的時候,曦兒白天在谷中探路,這回沒有人可以阻止和察覺,她可以随便的出走在谷中的任何一個角落。
晚上就練功,泡藥。
偶爾有陰天下雨的時候,她便在煉藥房內整日不出。
一個人的日子果然自在,清如水,淡如雲。
沒有人管束。
無憂無慮。
在這樣生活了大半個月後,終于到了月圓之夜,怎麽說呢,曦兒感覺她嘴上雖然不在乎,可是心裏是有那麽點在意的。
一大早,她便将她進谷時穿的那件淺藍色的衣服穿好,由于沒有發飾,她用一根長長的藍絲帶系好了馬尾吊在腦後,也有種清新脫俗不同于谷外那些脂粉女人的庸俗。
曦兒拿起藥書,坐在屋前的凳椅上,等待着,從清晨到太陽落西。
始終沒有人影。
果然,他是忘記了她,不會回來了。
僅僅半個月,她竟然還天真的等待着他的承諾。
到了入夜,天氣轉涼,曦兒并沒有挪動身子,看着漫天繁星,它們大概也在恥笑她愚蠢的行為吧。
“是不是十二公子!”
聽到有人說話,曦兒這才從幻想中抽出身子,見一個黑衣侍衛模樣的年輕人立在眼前。
“你是誰?”
“公子,屬下是先生派來給公子送衣物的,這裏是先生給公子的信。”
他将信遞給曦兒,曦兒頓時眼睛酸酸的,當着他的面連看都沒看便用手直接從中間撕開了,随手揚在空中。
“公子,你這是?”來人有些心驚,可能是回去沒有辦法交差的緣故。
“你把那些東西也一并帶回去,我不需要!”曦兒簡短的說了幾句,那侍衛還想說什麽。
“讓你滾啊,你是不是聽不懂我的話!”
哼,昆侖月,不回來就不回來,什麽都不做豈不是更好?
不回來還差遣別人回來送溫暖?
他還真把他自己當成救世主了?
“是,屬下這就回去了。”
“等一下!”曦兒叫住了他。
“公子,可是有回信令屬下帶給先生?”
“沒有,把這些東西帶走!”曦兒指着地上的衣物道“我說了我不需要。”
待來人消失在她的眼中,一道藍色的身影随即也消失在黑夜裏。
“哼,還真以為我是傻的?”踩着那侍衛離開的足跡,她輕而易舉的出了谷。
剛才她撕信,毀物,所有的舉動只不過是欲蓋彌彰,為了讓那侍衛對她沒有警惕性。
只看到他滿臉的難過,那侍衛絕對不會想到她會跟随他一路出谷。
而這出谷的密道竟然是如此的隐蔽,虧得她找遍都未曾察覺,不過,她從一早心便像是明鏡似地,知道那男人回不來,而早就将屋內的內功心法武林秘籍藥典熟背。
那些東西對她來講,已經毫無用處,因為全部在她的腦袋裏。
曦兒冷冽的笑了一聲,那笑聲有些蒼涼,一直回蕩在谷中。
她不知道那個侍衛回去禀報後,昆侖月是何種表情,不過,她可以确信以昆侖月那精明之人不會不知道她此時已經出了谷。
在谷一日,竟不知外面天下事。
神龍國與白虎國,硝煙戰火連綿,已達數月之久。
算算日子,也就是曦兒被昆侖月綁架到無憂谷的個中時日。
先要找到晟晟才好,曦兒心中暗想道,不知道他和黃亦楓身上的毒解了沒有。
回到那家客棧。
店小二一見她回來,吓得渾身顫抖“姑娘,你可是回來了啊。”
“到底發生了什麽事情?房間裏的那兩個男人去哪裏了?”曦兒焦急的說道。
“姑娘,自從那日姑娘在本店失蹤後,随即便來了宮內之人,将兩位公子帶走了,再後來,有穿着粉色和銀白色衣袍的兩位公子也相繼而來,知道那兩位公子被帶走後,勃然大怒,又知道你下落不明,所以氣憤之極,後來的事情,小的就不知道了,這些日子白虎國與我國頻繁交戰,不知道那幾位公子去哪裏了。”
小二哥将那天之事說給曦兒聽,曦兒聽到粉色和銀白色,便知道那二人一定是冥紅和碧折顏。
“這男人真是瘋了,懷着孩子亂跑什麽?”
想着入谷四個多月,碧折顏應該要生産了,不知現在如何,曦兒覺得內心愧疚難忍。
正在這時,樓下傳來一聲叫嚷“來人啊,人呢,都死絕了嘛,有出氣的沒?”
【099】是驸馬救了她
更新時間:2013-3-13 1:36:02 本章字數:4062
曦兒朝樓下一望,見是穿着軍裝的士兵在樓下叫罵,小二哥見此場景,不由的吓得渾身亂顫。殘颚疈曉
“怎麽回事?”曦兒見他抖顫成那樣,不禁為他感到悲哀,現在這年頭和現代其實沒什麽兩樣,有錢的為虎作伥,為非作歹,沒錢的只能是社會最底層,還時刻被打壓被強迫。
“是那些守城的大爺們,天天來這裏吃喝不說,從來不給銀兩,在這樣下去,我們都要被吃窮了。”
“哦?現在不是神龍國與白虎國作戰之時,正是缺人之際,他們不再城樓守城護國,竟然還跑來這裏魚肉百姓?實在是太可惡了。”曦兒上下打量了那幾位士兵,哪裏有點時局的緊迫感,仿佛家園丢失淪落與他們一點關系都沒有。
事不關已高高挂起,果然說的不錯。
“噓,姑娘還是小聲說話,別讓他們聽去,不然可不得了了。那幾位爺是當今太後的親戚,雖說是守城軍官,但是那裏有點當兵的樣子,這話可不敢當着他們的面說,不然……”
小二哥擺出了咔嚓抹脖子的動作,有些擔憂的望了曦兒一眼,曦兒明白,他定是在為她口不擇言而擔憂,如今這世道不說也錯,何況是曦兒這樣的直腸子,多說連命恐怕都會就此丢了。
曦兒擺擺手令他下去了,得知晟晟和黃亦楓被軒轅北天接到宮裏去了,也不擔憂,軒轅北天她還是了解的,那個男人只不過是将他們二人留在宮中,這樣她即便遠在天涯海角,也斷是會回去的。
從客棧出來,曦兒早就換好了一身男裝,此時正是戰亂時期,女裝不便她在外行走。
神龍國的邊城洛城,比京都都要繁華許多,許是這裏是整座城池的外圍,交通貨物往來頻繁,以至于這裏的百姓穿的比京都的還要氣派。
不過,這也都是在戰争之前的事情了。
如今,這道路兩旁小販商鋪均都大門緊閉,人畜都不曾出來一個,除了到處抓丁沖軍的軍官們,幾乎沒有別的人走動。
這場戰亂,更激發了多少豪放嗜血男兒,保家衛國,沖殺疆場,為國家和百姓獻出自己綿薄之力。
也有不舍得送自己兒子出去送死,膽小怕事之輩,不過皆是少數。
曦兒走在這街道兩旁,此時正是清晨,往來的抓丁軍官還不曾有所動作,所以她還算安全。
本來想要去京都直接找軒轅北天,接回晟晟和黃亦楓,不過,對于由她演發的這場兩國戰亂,她有責任也有義務擺平,為了她一個,傷及無辜實在是非她所願。
這裏的街頭秋風襲來,聞着都有股子血腥味道。
一股詭異的緊張感,令人捉摸不到的源頭正蓄勢而發。
四處張望,便發現前面離城門不遠的地方排着一條龍的人群,走進了才發現,皆是壯丁居多。
她打聽才知道,這裏便是征收壯丁上場打仗的隊伍。
只見城牆上貼着布告,上面寫着:“兵部征兵制度,國內但凡滿十八歲不管成親未成親的男子均要到軍隊服三年兵役,戰争時期為國家非常之時,所以現在兵部征兵制度改為下,但凡年滿十五歲到四十九歲的男子,均要到兵部征隊報道!”
天,十五歲?曦兒看到後,心中不免一驚,十五歲男做什麽?
男子十五歲去了疆場連刀都拿不動,而且誰家願意将十五歲的孩子送來當兵,這實在有點強人所難。
難怪會有抓丁的士兵,衆人緊閉家門了。
原來是這麽回事。
“這位兄弟,往年這征兵的不都是十八歲麽,如今為何要十五歲?”曦兒招呼旁邊的一位中年男子問道。
“這位小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