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 (47)
,你是城外來的吧,如今兵火連天,神龍國和白虎國已經打了三個多月的仗了,雙方損失慘重,今年自然不比往年,不過十五歲這确實有點……不說了,上頭發話了,要是不依法而辦,連累的就是老婆孩子父母雙親,汗”
“就是啊,都是這場戰争給鬧的。”旁邊的人複議道。
曦兒深吸一口氣,果然,她這個罪魁的禍首。
既然是征兵,她不如深入虎穴,自己進去,試煉一番也是好的。
“姓名!”
“雲十二!”曦兒将昆侖月賜給她的名字撇着嘴說道。
“年齡!”
“十六!”曦兒不慌不亂,她确實十六,不過下個月過完生辰才滿。
“你有十六歲了?怎麽看你都只有十二三歲的樣子,小孩子家別出來胡鬧,趕緊回去,跑着湊什麽熱鬧來了。”
那官兵上下打量了一下曦兒,曦兒不是真正的男子,自然骨架都比男人嬌小許多,而且長得白皙幹淨眉目清秀,與實際年齡不太相符。
想必他是有些心疼這個孩子,心裏暗笑這小孩子挺有意思的,征兵上戰場非死即傷,人人唯恐避而不及,這孩子肯定是背着家裏的大人暗自跑出來的。
還以為是出來玩來了呢。
“我真的十六了,官爺,我小時候家裏窮,營養跟不上,所以這才落下了,不過我确實十六歲了。”
曦兒斬釘截鐵的說道。
那個軍官一聽,放下手中的筆,皺眉不悅道“你這小子,身子板差成這個樣子,肩不能提手不能拿的,長得細皮嫩肉的,你能做什麽?該不會是想來軍營給我們這些大老爺們樂呵的吧。”
此話一出,曦兒自然知道他說的是什麽意思。
Advertisement
當兵的雖然說有軍妓,可是平時沒有的時候,免不了挑選部隊裏比較弱小的年輕男子享樂。
他這樣說,旁邊的那些大老粗瞧她一臉的嬌嫩,舔着舌頭尖滑着唇角,那憨厚的淡紫色舌頭帶着凹凸舌苔濕漉漉的口水,讓曦兒覺得真惡心。
“混賬,像什麽樣子?!”
一個渾厚的男聲從身後傳來,那座位上剛才還猥瑣的官兵立刻便起身相迎。
四周頓時肅靜,沒有任何的聲響。
曦兒知道這一定是來了大人物了。
回頭,果然看到一個長得粗礦野性高大威猛的男子腰間別着佩刀潇灑而來。
那股子渾然天成的氣勢是在戰場上生生磨練出來的霸氣。
和那些宵小之輩周邊的這些凡夫俗子不能相比,曦兒看的不禁有些失神。
那人來到曦兒身前,盯着她看了片刻,揚聲道:“你是來參軍的?”
曦兒不禁暗罵,老子不是來參軍的老子是來幹嘛的,難道是來找氣受的?
只見他那皮膚黝黑的臉上,由于常年征戰在外被風沙所侵蝕肌膚,略帶粗豪,虎目圓瞪,一臉肅然,不怒自威。
“小人确實是來參軍的。”
“你可年滿十五歲了?”
“小人今年十六歲了,軍爺!”
那黑頭臉臉上并無表情,喊了句“給他加上,讓他參軍!”
“可是,徐都尉,這個……”
“恩?”黑臉男怒斥着剛才出言笑罵曦兒的軍官“男兒保家衛國,既然他有這個心,就要成全了他,我神龍國要是多出這樣有膽識的男兒,何愁大業不成。”
“是。”那人小聲的退下。
曦兒朝着黑頭臉笑了一聲“多謝軍爺。”
“你跟我來!”黑頭臉指着曦兒道。
曦兒聳聳肩,不以為然,緊随他之後,跟着他一路走到城牆根“你如此瘦小,當真能拎得起刀棒?”
看看,看來他還是瞧不起她啊,曦兒面露笑容“若是軍爺對小人信不過,小人也不想軍爺為難,小人世代祖傳行醫,聽聞軍中軍醫短缺,小人可到那裏救治傷員,但求為國效力。”
“哦?你小小年紀,竟然還懂得醫術?”
“小人懂!”曦兒铿锵有力的回答,醫術,我是你老祖。
“也好,你叫什麽?”他盯着曦兒的臉看了片刻,不禁臉色有些微紅,可是他的皮膚黝黑,并不顯見,但是曦兒觀察入微,怎麽會看不出來。
“小人叫雲十二。”
“好,你,過來,帶着十二兄弟去軍醫那裏。”他招呼了跟前一名随身小兵,指着曦兒說道。
“多謝官爺了!”曦兒跟着那小兵拜退了許黑臉,朝着城外走去。
“哎,大哥,剛才那位軍爺是?”
“哦,那是當今朝陽公主未婚夫徐珊昌都尉。”小兵瞅着曦兒道“你今天撞見他,算你命好,不然剛才肯定被那些官兵抓起來……”
他話沒說完,曦兒也知道他後面要說什麽,那些官兵無非就是要對她……
原來是驸馬救了她!
來到城北三十裏,那裏老遠就看到幾個大帳,傳來哀嚎遍地的聲音。
曦兒一見,只見那張內外均是歪躺傷殘的士兵,慘不忍睹。
“天,怎麽傷亡這麽多的人?”
這叫她如何是好,真是罪孽啊。
到現在她終于知道,不是她來救治一下就可以解決這場戰亂,而是要殺到疆場,剛才聽說軒轅北天禦駕親征,而白虎國那邊派出來的是勇往無敵有着不敗将軍的南诏王。
南诏王,除了她家折顏還能是誰?
不管了,她忙上前開始幫助救治包紮傷員,一直忙活到大半夜,接二連三的傷員依舊從前線源源不斷的而來。
此時已經沒有麻藥可用,那些軍醫都無從下手,曦兒看着那些流血不能及時治療的士兵們。
心急如焚。
“沈軍醫,沒有麻藥了,怎麽辦?”
“現在從城內運來麻藥已經是不可能,這些傷員若要耽誤了恐怕性命休矣!”沈軍醫是個山胡子老頭,一身白衣如雪上面已經沾滿了将士們的鮮血。
帳內衆軍醫踱來踱去,一陣風從外吹進,掀起了簾子,此時一個身影出現在他們眼前——
【100】一女一男同乘一騎
更新時間:2013-3-14 8:13:56 本章字數:4246
穿針引線,盡管沒有麻藥,但是曦兒卻不能眼睜睜的看着将士們去送死!
好在她手法快速,針法獨到,在受傷士兵還未感覺到疼痛來臨之時,她已經搞完踱步到下一個士兵身上了。殘颚疈曉
身在帳中由沈軍醫帶領的醫官們都被曦兒這種做法震到了。
“你這是在做什麽?!”沈軍醫為醫數十載,還沒有見過這種手法,帶着軍中醫官站在曦兒身後,厲聲喝道。
“難道你看不到麽,正在縫治傷口,現在如果任由傷口破裂那可就是流血而亡。”曦兒輕飄飄的語氣仿佛就像是再說今天的天氣那般。
“你這樣會疼死他們的!”
“難道我不縫,他們就不會疼死?”曦兒連回頭都不曾,手中依舊不由分說的引線穿針。
“你……你哪裏來的小毛孩子,老夫為醫數十載,難不成還不及你?”
“那可不一定,從來醫術都不是年齡高者就是對的!”
将旁邊的三十幾名士兵總算全部縫治好,又在上面撒上了消腫的草藥,這才舒了口氣,優雅的轉身,見那三五名醫官老頭在就氣得胡子發直。
但是始終沒有出手阻止她,心中暗笑,明明知道她說的都是對的,非要擺出一副道貌岸然的樣子。
真是愚不可及。
“你到底是誰?!”沈軍醫疑惑的盯着她的臉看了半天“是不是白虎國的奸細?”
奸細?這老頭瘋了吧!
有看到奸細跑到敵國戰場後方來救援傷員的?
有見過她這樣費心費力到頭來卻被人污蔑的?
這都是神馬啊!
曦兒氣不過,想要和那老頭理論,正在這時,徐珊昌走過來“怎麽回事?!”
“徐都尉,這人恐怕有點問題啊!”那軍醫擺明是針對曦兒,意味不明的捋着他那幾根山羊胡,饒有深意的說道。
“有問題?你才有問題呢,你們全家都有問題,老子救人還救出錯來了,不救了!”
徐珊昌正要說些什麽。
曦兒扭身像是小媳婦般不理他,鬧脾氣呢。
正在這時候,前方戰火燃燒起來,屬于入夜中的火光又打響了。
白虎國十萬大軍直取神龍國邊梁、禹州、順昌、寧化等邊境。
眼看大軍已經要攻打洛城,前方急報,陛下遇襲,生死不明!
曦兒渾身一顫,軒轅北天!
心中暗想道:這死男人不會打仗跑出去充什麽英雄?
帝王生死不明,将士便軍心渙散。
徐珊昌聽聞火速組織三萬精兵,前去支援。
“徐都尉,你帶着我吧!”曦兒一把抓着徐珊昌厚重的軍裝喊道“那邊傷亡肯定比這裏多,我年輕不怕吃苦,那些軍醫多半是老者舟馬勞頓實在是體力不支,你還是帶上我吧。”
曦兒想着,你帶着最好,要是不帶着她自己也是可以摸索着去的。
“好!”沒想到那黑臉一把将曦兒從地上抱到馬背之上,和他同乘一馬。
曦兒嬌軟的身子繃直的坐在他身前,将雙手護在胸前,好在是黑夜前行,身後的男人并不會看到她此時的囧态。
她雖說盡可能的與他不接觸,但是同騎哪裏會沒有摩擦。
他厚重冰冷的軍裝不時的摩擦着曦兒的背部,曦兒深呼吸身子快要緊張的冷掉了。
該死的!
入秋時節,本就天寒地凍,此時還快馬加鞭,她來之時沒有準備,只穿了藥童服裝。
凍得瑟瑟發抖。
突然,身子不似剛才那本寒冷,左右環顧,只見黑色鬥篷披在肩頭,将她整個嬌軀都包裹在裏面。
寒意散去,取而代之的便是絲絲溫暖沁上心頭。
原來這黑臉粗人竟然還懂得照顧人,有這樣細膩的一面,真是難得。
從來武将都是臉黑心更黑,說話粗豪舉止豪放。
沒想到他還……
“明日午時便可到了,到時候讓人給你預備點備寒的衣物。”耳邊除了呼哧呼哧的風聲便是他剛才輕描淡寫的那句話了。
“哦!”曦兒點頭應是。
這一夜,她雖然在馬背上可是卻被保護的很好,以至于到達大營之時,曦兒早就靠在徐珊昌懷裏睡着了。
朦胧間,似乎被抱着下了馬,曦兒渾身散架的疼痛,這個嬌貴的身子什麽時候受過這種折騰。
被寬大的胸膛保護着的感覺真好。
一只大手輕撫她的頭頂“十二,十二?”
緩緩了叫了曦兒兩聲,曦兒顫抖的雙睫忽閃展開“哦,到了?”
“恩!”他堅定的點頭,随即将曦兒抱進了他自己的營帳,将她放好後“你身子恐是着了風寒,我摸着有些燙手,我讓他們送點湯藥過來,你先休息。”
“哦,好啊,謝謝你啊徐都尉!”
曦兒躺在柔軟的床上,被棉被裹住身子,慵懶的滾動兩圈,本以為徐珊昌已經走了,擡頭卻發現一雙黑黝黝的眼睛正盯着她,她心下緊張道“額,我在家都是這樣滾的!”
只見他眉宇輕挑,似乎是疑惑,亦或者是別的什麽困擾着他,他轉身道“注意休息!”
待他完全的走出去,曦兒一顆心總算是安定下來。
曦兒真的太累了,窩在溫暖的被子裏迷糊了過去。
這中間,有人送來了湯藥,她學着男子般仰頭将那黑漆漆苦的能将舌頭麻掉的藥喝下去,一張俊臉都扭的不成樣子。
“有那麽苦麽?”那小兵道。
“你喝不就知道了。”想找杯茶水漱漱口都沒有,這軍營中哪裏比的了外面,不由的憋着小嘴,要是晟晟知道她遭這種罪指不定要多心疼呢。
“就沒見到你這樣矯情的男人,我出去了!”
切,曦兒白了他一眼,“對了,陛下……”
“陛下回營了,只不過,情況不是特別好,右胳膊劃傷了好長的一道口子……”
“什麽?!怎麽回事?!”曦兒一聽,真個人從床上跳起來就要下床。
“你亂動什麽?要是被徐都尉知道,又要責怪我,他讓我好生照看你,陛下那邊有軍醫,用不着你這個小小的醫童,不過,陛下從來沒有受過傷,如今是折了顏面,心情糟糕透了,正雷霆萬丈呢,軍醫們躲都來不及了,你去豈不是白白送了性命,別傻了……”
那小兵滔滔不絕的為曦兒分析着,到軒轅北天那邊會掉腦袋,有多危險,轉眼一看,那床上的小人哪裏去了?
“喂,十二,你小子,跑哪裏去了!”
在衆大帳之間,有一處明黃色的帳篷,守備明顯森嚴,裏三層外三層,守備官兵嚴格把守。
那陣勢,連只鳥都飛不進去。
要是不知道這裏是誰的住處,曦兒就真的是傻子了。
“也不知道天兒傷的怎麽樣了,急死我了,要是冒失的去,他要是生氣怎麽辦?他那個性格我又掌握不好,誰知道他會不會因為死了這麽多的百姓而将怒氣撒在我身上,要是一怒之下斬了我,我豈不是很吃虧,不行不行我不能去。”
曦兒躲在周圍,心急如焚,可是又畏怯,不敢上前,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
都快将她愁得頭發絲白了。
“滾,給朕滾出去——滾——”
此時只見那帳篷被掀開,一群穿着白色宮衣的軍醫連滾帶爬的爬出來。
曦兒上前扶住一位便道:“大人們怎麽出來了?”
“你是剛來的醫童?”因為在此之前都沒有見過曦兒,但是曦兒此時身上穿着顯然是醫童的服裝,所以被她扶住的軍醫問道“快走,別在這添堵了,陛下震怒了!”
“大人,陛下的傷沒事吧。”
“噓,不能說不能說……”
“別走啊,陛下的傷到底怎麽樣啊?”她急切的拉着他的衣袖,想要阻止他,只見他回頭冷汗滿布,用白袖口擦拭一番,“陛下不讓上藥,不讓包紮,把我等都轟出來了,刀口長約三尺八分整條手臂,汗,可是陛下就是……”
“什麽?沒包紮,你們出來幹什麽?!”她上前奪了那軍醫的藥箱。
“你別進去了,陛下失利正和諸位将軍讨論戰情,你進去準要被殺頭,快點跟我回去。”軍醫倒是好心,拉着曦兒便走,曦兒哪裏顧得上他們在裏面讨論什麽戰情。
一心,想着軒轅北天那條血粼粼的手臂“哎呀,你給我放手!”
“站住,未經傳召,不得擅入!”守帳篷的幾十名官兵手握刀劍指着曦兒,曦兒用手一掃,那刀劍咔嚓咔嚓均掉了半截。
“來人,有刺客!”
“卧槽,刺客你大爺啊,給我讓開!”曦兒怒了,感情這些人吧她當奸細了。
“什麽人?!”
“陛下,末将去查看!”徐珊昌一掀帳篷,曦兒便急匆匆的握着他道:“你說我是刺客麽?”
“十二,休要胡鬧,陛下再此,你休要放肆,還不退下!”徐珊昌極力維護她,可是在曦兒聽來他如此嚴厲的指責,讓她心裏受不了“幹嘛這麽兇啊,我又沒做錯事,不是陛下受傷了麽,我給他包紮一下,你讓開!”
曦兒欲要往裏進,徐珊昌哪裏肯讓,裏面是陛下啊,像是暴龍般的軒轅北天可不會像他這般好說話。
直接将她就地正法都是有可能的。
而且,諸位将軍都在讨論戰情,怎麽能放他一個小小的醫童進來。
“你讓開,徐大哥,你讓開,我要見陛下!”
“十二,別鬧,我送你回去!”徐珊昌打橫一把抱起她,她不依不饒喊道“我要見陛下,你抱我做什麽!”
軒轅北天由于胳膊的疼痛強忍的汗水從發間淌下,和裏面的将士依舊讨論接下來的戰略部署。
隐約聽到幾聲,那聲音竟似曾相識。
好像曦兒?
搖搖頭心道,怎麽會,她不會在這裏的。
“徐大哥,你幹嘛啊你!”回到他的營帳,曦兒便被他綁在了床頭“你給我老實點,等我讨論完軍情,我再回來放你!”
【101】兔兔,救命啊
更新時間:2013-3-15 8:46:31 本章字數:6303
“喂,你快點放開我啊,你放開我,我要見陛下,你別走啊你——”
曦兒被綁在床上,動彈不得,屈膝彈跳着,身子弓着難受的叫嚷,徐珊昌無奈的搖頭囑咐了門前士兵,不準讓曦兒跑出去。殘颚疈曉
“就這樣走了啊,真該死的,天兒還傷着呢!”曦兒在床上滾來滾去,砰的一聲,竟主顧想着軒轅北天,身子掉到了地上也沒察覺。
待到察覺之時,哎喲哎喲痛的牙根打顫。
大帳內。
由軒轅北天統籌安排。
各個将領抒發自己的見解,洛城之外與白虎國只見連綿幾千裏是渭河。
渭河之水源于神龍國西南部,橫穿了緋兔國、錦鼠國、金牛國等邊界,進入神龍國中部,下游與白虎國緊密相連,最後渭河之水抵達天山。
融入浩瀚大海中。
此時正值秋雨最濃之節。
河水每到一日便會漲潮,水位每每高漲起來。
而白虎國與神龍國的士兵這幾日都是在渭河之上通過大量的船只作戰。
白虎國均為擅長水戰的兵士,由于兩國以前邦交良好的關系,達成了互不侵犯的原則。
以至于剛剛登位後的軒轅北天還沒有立刻的組織訓練得利的水軍。
這一站,他是背水而戰。
完全沒有勝算,即便是這樣,他還是冒險從京都前來。
為了只不過是鼓舞将士士氣,達到一鼓作氣的目的。
其實真正攻打白虎國的理由只有他自己心裏清楚,他認定曦兒必在白虎國。
渭河之楠,白虎國大帳內,則是另外的情景。
“三哥,你明日斷不能再去應戰了,你這身子……”
冥紅雙眼通紅,手裏端着湯藥,用銀勺探了探溫度,送進碧折顏的口中。
“本王必須去,曦兒還在那人手中,而且有線報說是大哥和二哥已經被他下毒,該死的狗賊,好狠的心腸!”碧折顏去除了身上繁重的軍裝,披着銀白色的袍子,肚子已經高高的聳起,每每疼痛的鑽心裂肺。
“不行,我斷是不能讓你再去了,別人不知道懷着孩子的艱辛,難道我還不清楚麽?男子懷孕本來就是極傷身子的事情,何況娘子不在,你……明日我代你去應戰!”
“可得了吧,小兔子,就憑你?是我去也不能讓你去啊”身後簾帳掀開,沐淺離笑容依舊,這些時日,他也逐漸歷練的成熟穩重一些,但是調皮不曾退卻半分。
“你?你一個孩子能做什麽?”冥紅搖搖頭,并不贊成。
“你還真別看不起我,我比不上顏哥哥,但絕對比你強,顏哥哥,明日就有離兒代你去應戰,我一定要讓那該死的狗賊交出夫人!”沐淺離一提那軒轅北天,恨得牙根具癢。
“離兒,汗,也好,冥紅你明日跟在離兒之後,切記不要硬攻,雖說軒轅北天不擅長水戰,但是他籌劃布局那都是精密的,不适合和他硬碰硬。離兒,你記住了麽,明日只可守不可攻,代我休息一日再做安排。”
碧折顏怕沐淺離年輕氣盛,為了擒住軒轅北天救出夫人而不顧他的命令。
所以這才派沉穩的冥紅尾随其後,以備不時之需。
翌日——
曦兒被綁的渾身酸痛,睜開眼,已經天亮。
“恩,好痛哦,咦?人呢?”
在帳中掃視一遍,竟沒有發現徐珊昌回來,“哎喲,綁了我一夜,都不知道先回來給我解開,真是沒良心啊。”
将身上的錦被用雙腳踢開,坐了起來。
竟然發現原本被白布條繃着的身子全解開了。
“咦?解開了,還算有點心。”
她跳到地上,小心翼翼的挪動着腳步,兩手互搓,轉着手腕,到了帳門外。
剛剛掀開了一條細縫,外面的陽光刺穿照射進來,早間清新的空氣迎面而來,她不由的多吸了幾口。
“站住,沒有徐都尉的命令,不得外出!”
外面的官兵厲聲喝道,将曦兒的好心情全部趕走。
“這位兄弟,他說不讓我出去,可是我現在并沒有出去,你哪只眼睛見我腳跨出了帳外?”
她歪着脖子,瞪直了雙眸,帶着倔強和不屈“你倒是說說看啊!”
“哼,那就好好呆在裏面!”那士兵野不過她,見她雙腳果然在帳內,并沒有踏出,也便不再理會。
兇什麽兇?哼,你們老大看到我都得讓我三分,你一個小兵竟然這樣對我。
小心你們老大知道了砍你腦袋。
也不知道軒轅北天的傷有沒有上藥,這個徐珊昌,真是狗拿耗子多管閑事。
睫毛忽閃幾下,轉身要回到帳中,餘光落在了帳外兵卒,號角吹響,通通朝着一個方向雲集過去。
“難道又要開始打仗了,不行,我一定要出去!”
她眯起眼睛,見門外的兩個士兵依舊不動,就憑他們想要攔得住她?
休想!
從胸口摸出一個白色的小瓶子,氣聚丹田,封住了她自己的穴道,将那瓶子扔到了帳外。
不一會兒,帳外的二人便暈倒在地。
她怕打草驚蛇,将二人拖進帳內,撿了旁邊一個瘦小的士兵将他的軍服脫下。
自己穿好,陰笑一聲“嘿嘿,這樣不就得了。”
穿戴好之後,從帳內走出,整了整衣襟,只見從她身邊又跑出一小隊兵士,她尾随在那一隊之後,朝着終點而去。
“出發——”
随着徐珊昌的虎吼之聲,那些将士鬥志昂揚,舉起手中刀劍大吼“我軍必勝,我軍必勝。”
曦兒夾雜在其中,也裝模作樣的喊道“我軍必勝,我軍必勝!”
該死的,竟然成了當兵的了。
直到上船的時候,曦兒還是朦朦胧胧的,竟然是水戰?
她最怕的就是水了,一上船,腿腳都開始打顫,連站都成問題。
臉色吓得蒼白,手腳無力,還好她這條小船并沒有幾個人,不然被發現就不好了。
“徐都尉,已經點算好了,小船備了三只,火油裝滿,只等那賊軍一到,趁着風勢便可将他們燒的片甲不留!”
“那船上的士兵可都是善于水的?”徐珊昌還是有些不放心。
不由的開口問道。
“回徐都尉,都是擅長水性的士兵,是挑選出來的,只等點燃火油便可趁機跳下海中,不會出意外!”
“那就好!”
雖然陛下這招借東風運用到了極致,但是如果不是善于水的士兵,小船一燒。
爆炸後那絕對會傷及士兵。
不過挑選得當,這些問題還是不會發生的。
曦兒同在的三只小船越發的和後面的大船分隔開了。
今天的風勁十足,竟然不靠水手,單憑船只本身就搖搖晃晃到達了渭河中央。
前方便是白虎國的船只,曦兒哪裏知道自己身處險境。
只靠着船板處不停的作嘔。
“你小子,是不是吃壞肚子了,怎麽像是個娘們沒完沒了的吐?”
旁邊的士兵打笑她。
“額,可能是,一會兒就好了!”曦兒有些無力的回答。
“等會跳水你行麽,你上船之時難道就沒覺察出身體異樣?你早說就不會讓你來,你這樣等會跳船能行麽?”那士兵好心的倒了一杯茶,給曦兒漱口。
曦兒還只喝了一口聽到他的話,噗的一聲将口中之水悉數吐出“什麽?跳船?為什麽要跳船?”
船下洋洋海水望不見底,“你說跳船是什麽意思啊?”
“你難道不知道?這船等會要引爆,所以才派我們這幾個熟知水性的人前來,引爆借着東方刮向敵軍,除了火油船上還有大量的毒藥粉,我們跳進水內,游回去就行了,你怎麽會不知道?你是怎麽上來的!”那士兵一推她的肩膀,曦兒一下子回過神來。
“你說藥粉?火油?爆炸,該死的,這都是誰想出來的歪點子,怎麽可以這樣做,那些是人啊,這不是要濫殺無辜麽?!”何況,何況那裏還有她的折顏,還有寶寶。
曦兒也顧不上難受了,扶着船板站起來,看着白虎國的船只就在不遠處,此時她什麽都不作理會,心裏只有一個聲音在叫嚣着。
不能讓折顏出事,不能讓這三只小船禍害那麽多的人。
這是造孽啊!
“你到底是誰?竟然同情敵軍,難不成是奸細,來人啊!”
那士兵忙叫喊船上的其它人“這裏有奸細!”
“什麽,奸細,殺了他!”其餘的人已經快速的圍觀過來。
“什麽?喂,你們別亂說啊,總之你們就是不能燒船!”
嗖嗖嗖——
天空中的信號彈發出,在這緊要的關頭,曦兒将船上的衆人點穴放倒,然後獨自撐起了一條小船,朝着白虎國的軍船駛去。
“報——”
徐珊昌站立船頭,只見三只小船其中一只在沒有引爆的情況下,已經劃向了敵軍。
“什麽情況,快說!”
“報告徐都尉,出現了敵軍奸細,打殺了我軍的士兵,劃船離去!”
“什麽!混蛋!”怎麽會出現這種事情?
百密一疏,竟然出現了奸細,這不是讓陛下機關算盡。
“給朕拿箭來!”
“陛下?!”徐珊昌怎麽都不會想到,陛下會登船,在衆将士的規勸下,陛下才同意這次戰役不參與,沒想到這時候竟然會突然出現。
軒轅北天一身戎裝,氣勢堪比日月。
雖然傷口疼痛撕裂難忍,可比起見不到曦兒,心死哀涼,這點痛算不得什麽。
一手搭弓一手提箭,對準河中小船,那個搖擺着的身影,當空一箭,只聞風聲,嗖——
“額,噗——”
船上身影搖搖欲墜,還不忘回頭撇了他一眼。
“陛下威武,陛下威武!”
船上的士兵情緒高昂起來,軒轅北天冷笑道:“白虎國竟然連這種下三濫的手段都用上了,好笑之極,朕讓他有來無回!”
曦兒胸口中了一剪,好在她當時嘔吐歪了幾下身子,離着心髒倒不接近。
不然,搞不好就一箭穿心,她身子滑落在船上,大口的喘着粗氣,該死的,這到底是誰啊,竟然暗傷她!
“離兒,怎麽回事?”冥紅見兩軍僵持,這本是碧折顏所希望的,但是以沐淺離容易沖動的個性,怎麽會這麽安穩。
“小兔子,他們竟然想給我們來苦肉計,你看,兩軍交戰,射殺了他們自己的人,還送來我軍,你以為是什麽目的?”離兒陰冷的笑道“是來探測軍情的,難道以為我們堂堂男兒會像是女人那般有着慈悲心腸?軒轅北天也不過如此,來人将船上那人吊到旗杆,暴曬三日!”
“是——”
由于借東風這一戰走漏了消息,沐淺離又自以為是的以為地方派來的人使了苦肉計。
于是,兩軍僵持不下,在日落之前擂鼓收兵。
是夜~
秋風瑟瑟,月光如牛奶般傾灑在野外,碧波河水蕩漾出閃亮倒影,随風而動。
帳外野鴨嚎叫,百蟲耳鳴。
黑漆夜色,士兵輪流守衛,古風剪影燭火映紅。
滴答滴答~
地上不時有血珠滴落,順着血珠往上撇,便是旗杆上吊着那人,箭頭深深的插進胸口,軍服已經染紅一片,從箭杆滑落下來的血流不停的做出滴答滴答的響聲。
曦兒低着頭,喊不出聲音,從下午回來,便被綁在了這裏。
她想要叫,可是又怕一叫還沒有見到折顏邊讓這些軍士當刺猬射殺掉。
胸口的疼痛已經将四肢麻木,天寒地凍,北風狂吹。
夜裏更加的刺骨冰涼,尤其是她胸口的血液流出來的暖流被風一吹,立刻僵掉了。
箭口處被厲風灌進,渾身顫抖。
嘴唇發白發幹,深深吐出一口濁氣,吊着的手臂撕扯她的胸部更加的疼。
“顏哥哥,你不知道,我今天有多威風,那軒轅北天也不過如此!”
帳內,三兄弟正密謀。
碧折顏瞅着沐淺離那一臉嚣張的樣子,哼笑道“那人呢?”
“被他吊着呢,說是要吊三天,想不到離兒這般噬血,小小年紀心狠!”冥紅端着一杯熱茶遞給了碧折顏。
“哦?軒轅北天為何這麽做?”
“誰知道呢,總之我倒要看看,他送來的人我一直吊着,讓他們看着我怎麽收拾他們的人,哼,叫他霸着夫人不放!”
轟隆隆~
外面不多時打起了響雷,瓢潑大雨一瞬間雷霆萬丈之勢落下——
“卧槽,天有不測風雲啊,這老天也跟我作對。”曦兒低喃的出聲,雨水殘忍的拍打着她的身!
雷雨侵蝕着她,她搖晃的身子越發的冰冷。
寒流夾雜着秋風,簌簌的來襲。
身子不停的往下淌着雨水,夾雜着血水,狼藉遍地。
她張開嘴,由于幹渴舔舐着風中的雨水。
夜已經很涼。
雨勢不曾減少,反而越發的洶湧了。
雷聲震耳欲聾。
閃電破風而凜。
曦兒吓壞了,幸好這旗杆是木頭的,不然要是鐵,曦兒現在絕對炭燒了。
在床上的碧折顏翻來覆去睡不着,許是這雷雨太過吵鬧,肚子裏的寶寶也怕了,鬧騰的隐隐有些疼痛。
他下床,在帳內點燈走動片刻。
風從帳外而來,掀開了一角,他伸手去攔。
正好看到不遠處旗杆上吊着的那人身影。
盡管他想要審問一番,但是也不好讓離兒不開心,也就沒動他。
雨中依稀可以看到一抹粉紅色的影子,不停的跳躍。
冥紅手裏拿着食物,趁着夜裏暴風雨無人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