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相煎何太急

少月在魯二爺家住了下來,忐忑不安的等待消息。

魯二爺忙着幫他打聽,一邊勸他:“放心,春公子定會無事。”

他不是神仙,也不是皇帝,不是金口玉言,所以說的話不做準,丁巳來的時候帶給少月一個壞消息:少春被抓起來了。

少月聽到這個信後一屁股坐在了地上,他覺得不可置信,因為他認為就是陳大人告發春,春之前也應該有萬全的準備,不會就這麽簡單的被抓進去。

魯二爺倒是個講義氣的,帶着少月去了雲中大人的府上,雲中大人不在,說是去了刑部。

少月和魯二爺在他府裏等了一天也沒見着人,無奈又回了家。

然後少月便被魯二爺丢在家裏出去了。

少月心急如焚,下午有個自稱是老家來的人送來了一封信,少月看完信臉色大變,他要回南風苑一趟。

與此同時,南風苑的一間屋子裏傳出兩個人的對話:“信送出去了?”

“送出去了,不出意外,也快來了。”

“嗯,好,少月,你別怨我,我是為了風,誰叫你是他的心頭好來着?”

日頭完全沉了下去,少月跟丫鬟借了套女裝換了,翻出一件大紅的鬥篷,出了魯二爺給他住的院子。

到了長春院的胡同口,看見還有官兵在,寥寥幾個。

小倌中不泛扮作女裝的,隔壁的不夜城也長有人帶了姑娘過來,是以少月這裝扮其實并不打眼。

可近幾日不行,因為南風苑被查,長春院一片寂靜,沒有哪個色膽包天的在這個時候帶着姑娘進長春院。

少月在胡同口便被攔住,一個官兵攔着他問:“哪裏來的?”

“不夜城牡丹閣的姑娘。”少月縮在鬥篷下怯怯的道

那官兵撫着下巴上下打量着少月,臉上帶着猥瑣的笑:“牡丹閣的姑娘啊,啧啧,我常去牡丹閣,說不得我們見過,擡起頭來,讓爺看看。”

少月心想,看你姥姥個屌,你這樣的進牡丹閣,連姑娘們的衣襟都摸不着,還跟小爺擺譜?

少月捏着嗓子道:“不知官爺常去看哪位姐姐,是牡丹姐姐還是芍藥姐姐,亦或是春蘭姐姐?”少月随口就說出牡丹閣的幾位頭牌。

果不出他所料,那官兵臉色讪讪:“那些紅姑娘不是我能見到的,平日裏也就是去聽個曲,喝喝茶,倒是姑娘你是哪一位?”

少月低頭道:“奴是新來的,家父得罪了人,罷官充軍,奴姐弟二人一個進了牡丹閣,一個去了南風苑,奴求官爺開恩,讓小女子進去見見弟弟。”說着,拿出帕子拭不存在的眼淚。

他聲音嬌柔,雖是罩着披風,仍看出那婀娜的身段,在這暗夜裏,更顯的我見猶憐,楚楚動人。

那官兵見了,頓生恻隐之心,柔聲道:“這幾天長春院嚴禁進出,你過幾日再來吧。”

少月悄悄拿了一錠銀子塞進了那官兵的手裏,又伸着手指撓了撓那官兵的手心,說道:“爺,就讓奴家進去吧,奴看了弟弟就走,日後爺去牡丹閣,奴定好好伺候爺。”

那官兵被他這麽一撓,早就弄的意馬心猿,什麽反賊一切統統忘光,臉上堆起了谄媚的笑容,眼睛裏淫光閃閃,連聲道:“好好,一定去,一定去。”激動的聲音發顫

少月在心裏呸了一聲:軟骨頭的色鬼。他伸出白皙的手指指向南風苑,又瞟了那官兵一眼,嬌聲道:“……爺?”

那官兵忙點頭:“進去吧,進去吧,看看就出來,我跟你說,這南風苑牽涉到了反賊,你去去就來,莫要耽擱了太久。”

少月忙躬身福了福:“多謝爺。”

我呸,臭不要臉的,把小爺當女人,小爺帶把的,小爺的把比你大。

少月蓮步輕移,看在那官兵的眼裏他走的無比婀娜,卻是迅速非常。

那官兵只覺眼前飄啊飄的,還見到這位牡丹閣的姑娘朝自己回眸一笑,他讷讷道:“姑娘,快點回來……”在他神魂颠倒間,少月很快便到了南風苑的門口。

南風苑大門緊閉,門樓上兩只沒有燃燭的氣死風燈在風中飄來蕩去,門口人跡全無,再沒有往日裏人來人往的熱鬧。

少月上前輕輕的扣了門,“篤篤,篤篤篤”,兩短三長,南風苑內裏特定的暗號。

一個低沉的聲音問:“是誰?”

“少月。”

門“吱呀”一聲在裏面被拉開,一只手在半開的門裏伸了出來,一把将站在門口的少月抓住,拉進了門裏。

“哎呀我的小祖宗,你怎麽這個時候回來了?”那人語氣十分無奈。

少月被突然一抓吓了一跳,很快看清了抓他的人,反手抓住那人的袖子問:“春哥哥如何了?”

“公子沒事,不是說讓你在魯二爺家呆着嗎?你怎麽就這麽回來了?”

“我不是擔心春哥哥嘛?”

“你呀,就是不聽話,公子自有安排,你只照管好自己就行了。”

“不是說抓進順天府大牢了嗎?”

“公子自有應對,你就別操這份心了。”

“哦”少月的心稍稍的放了下來,探頭朝裏頭望去:“別人……都沒事吧。”

“沒事,那個陳曲,我呸,反複無常的小人,待我大……那什麽,這沒事,你回去吧,我找雁回送你。”

“我想進去看看,你讓我進去吧。”少月想着那封信上說的,他要去問問。

信上說:此番事由少月你而起,那陳大人只待你去換回春公子,不然,南風苑上下一幹人等皆逃不了幹系。”

少月有些疑惑,所以他要走一趟。

看門人想了一會兒道:“那好吧,你小心些,咱們這人多嘴雜,你要小心些。”

“嗯”少月答應一聲便向裏去,他急切的想知道少春的消息。

少月沿着抄手游廊直奔小樓而去,悄悄的上了二樓。

二樓的走廊裏一片寂靜,往日那些明亮的美人燭臺都沉寂在黑夜裏。

因為是冬季,美人靠上也沒有公子們的蹤跡。

少月沿着走廊摸索着往前走,他要去華的屋子。

到了門口,他剛要推門,就聽見有說話聲在華的屋子傳了出來:“……那又如何,春都被抓了,南風苑早晚散夥,風走了也沒回來,如今正是逃跑的好時機。”

“呸,你以為你出的了南風苑,就是出的了南風苑,出的了長春院,你能出的了京城?你有路引還是有銀子?”

“路引我是沒有,可是我有銀子啊,你看看,我攢了這麽多。”

少月附耳在門上聽着,他聽見了銀子和銅錢相撞擊的聲音。

看來銀子真不少。

“嘁,這點好做什麽?外面這麽亂,你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小倌出去,你以為你能鬥得過那幫如狼似虎的搶匪?”

少月聽出這個是華的聲音,他很驚訝,華以前說話從不這麽刻薄。

“可是,春被抓了,我們該如何是好?”這是少畫的聲音

“等着,春哪是那麽容易被擺布的人?很快就會有說法了”少華說的很篤定,不知道他那裏來的自信。

“可我聽說這回是沖着少月來的,要是春不把少月交出來,就要定他通敵叛國的罪。是少月得罪了陳大人的侄子,陳大人拿這個當了借口,如今少月不知去了哪裏,春公子怕是一時半刻回不來。”

“少月很快就來了,所以春也很快會回來,你安生點罷。”

“可是……你讓我怎麽安生,外面有官兵圍着,說要是少月一天不回來就一天不撤,生意也做不了,這顆腦袋随時有掉的可能,你能安之若素,我可做不到。”

少月聽的明白,輕輕的扣響房門,打斷了兩人的對話。

華開了門,見是他站在門口,大驚失色道:“你怎麽回來了?”

少月笑道:“不是你寫信讓我回來的嗎?”

“怎麽可能?我連你在哪都不知道,怎麽會給你送信?”華一臉驚訝。

“真的不是你?”

“真不是,你快走吧,讓官兵發現你就不好了”

少月只是笑。

後面的畫聽見倆人說話走了過來,說道:“既然都回來了,那就別走了,你想讓這一院子的人受你的牽連?”

少月的臉沉了下來:“你怎麽說話?”

“就這麽說話,你回來的正好,自己去順天府的大牢裏把春公子換回來。”

少月看着他,眼中閃着冷冷的笑意:“你怎麽知道春在順天府而不是刑部的大牢?”

“陳大人說的。”畫接的又急又快。

“哦,那就是你給我寫的信了?”

畫看了一眼華道:“不是我。”

未及少月說話,華卻大聲說道:“少月,你快跑吧,院子裏可還有官兵。”

少月疑惑的看想華,少畫的眼裏也帶了疑問,要讓他走,不必這麽大聲吧。

樓下傳來一陣紛亂的腳步聲,少月回頭望去,有幾支火把奔了過來,此時他再不知道是怎麽回事,他便真的是個傻子了。

他呵呵笑道:“本來我若知道沖我來,我是會去換回春的,你們也犯不着動這樣的腦筋,你們怕南風苑有事,我更怕,可是你們這樣做,我便不去了”

此時畫的眼裏帶着驚恐看向華:“是你是不是?你為什麽要這麽做?”

華并不理他,過來牽少月的手:“少月你快走,再不走就來不及了。”

可是他拉着少月的手卻是不松開,少月使勁掙了一下沒掙開,擡眼似笑非笑的望着他:“花花,你這是要我走?”

華的眼睛裏立刻蓄滿了淚水,他笑着的凄涼:“少月,我不得不這麽做,你要是不去換回春,風可怎麽辦?”

作者有話要說: 發的晚了,改了幾次都不滿意,這回的還是不太滿意,先這麽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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