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魔教

段雲水想, 他們到閑雲城來,興許就是簡钰有事兒要尋雲伯中,順道為他逃兩樣法寶,也算彌補這麽些日子随簡钰奔波, 卻一直沒能履行送他法寶的承諾。

核心是有要事交代給雲伯中, 為段雲水讨法寶是順帶的。

“我先走了。”雲伯中站在地面上, 深吸一口外邊的空氣, 才朝他們揮揮手。

“注意安全。”簡钰意有所指, 朝雲伯中點了點頭。

雲伯中遠去的身影,叫段雲水生出幾分怪異感。

好似簡钰私底下吩咐了雲伯中什麽事,卻不好叫自己知曉。

否則,若簡钰肯叫他知曉此事, 二人何故如此謎語人。

段雲水皺皺眉,看看雲伯中即将消失的背影,又将目光移到簡钰臉上。

會不會是他想多了。

“走了, 帶你回魔教。”簡钰将手放在段雲水腦袋上,揉了揉那頭柔軟的黑發, 目光落在那雙明顯心生疑窦的桃花眼上,什麽都沒解釋。

簡钰想,對段雲水這般敏感多思, 卻又轉不過彎的人來說, 傳道受業解惑的師父想害自己, 該是一件很難接受的事情。

若非到了最後一刻, 還是先瞞着吧。

二人接下來的目的地十分明确,只一路往魔教去就是了。

回家瞧瞧這事兒, 對段雲水來說本該是很高興的。但一想到簡钰特意瞞了什麽事情, 心中便十分好奇, 更多了幾分在意,想他為何要瞞着自己。

難道那事兒,與自己有關嗎?

既是有關,豈不是更不該瞞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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或是……這事兒與魔教有關?

怕他這個卧底洩密?

段雲水坐在飛舟船頭,垂眸思及此,睫毛微顫,心說若是如此,便說得通了。

只是說得通歸說得通,若真是如此,他心中是有些不舒服的。

段雲水心中也理解,自己一個魔教中人,若簡钰真要對魔教出手,瞞着自己也是應當的。

總不能要打人家老家,還要告訴人家吧。

胡思亂想間,飛舟在魔教地界外停下,段雲水跳下飛舟,回頭去看跟在自己身後的簡钰,“師尊是留在這兒,還是……”

簡钰搖搖頭,上前兩步,朝東北方向揚了揚下巴,“離魔教最近的千山鎮,為師去那兒等你。”

段雲水略一思索,覺得這個辦法可行,不至于叫簡钰在此處幹等着,他也有個地方能尋簡钰。

這般定下之後,段雲水便要出發前往魔教。

誰知他才剛轉身,簡钰便又叫住他。

“雲水。”簡钰喊道。

“師尊還有何事?”段雲水回頭看去,眸中染上幾分不解,心說只回去一會兒,簡钰怎的還有幾分生離死別的感覺。

“帶上這個,若有事兒即刻搖鈴,師尊會來救你。”簡钰将一串鈴铛手鏈遞給段雲水,看着他戴上,才神色緩和許多。

“哪兒有什麽事,我就是回一趟家。”段雲水漫不經心地說,可說到後邊,他猛然想起那日雲伯中提到的紫寶石發簪,腦中浮現南山長老的身影,一時間竟生出幾分不安來。

該是……沒什麽事的吧?

且回去也不一定會見到南山長老,便是見到了,人家也不知他已然察覺。

只要他不說,便可以當什麽事都沒發生。

段雲水暗暗告訴自己,告別簡钰,獨身一人前往魔教。

如同平日一般,段雲水回到魔教,一路上與面熟或面生的魔教弟子打招呼,見衆人神色緊張,并未懷疑,只當是因外邊形式緊張。

可段雲水立刻發現,魔教的守衛比往常森嚴數倍,即便說成是惟恐妖物襲來,也有些說不通。

因為……他們似乎連自己人都要嚴查一番。

明明魔教只那麽些人,大都是認得的。

是什麽叫他們連自己人都這般警惕?

段雲水皺皺眉,心中生出幾分不解來。

“段雲水?你回來做什麽的?”守衛瞧見段雲水走來,警惕地上下打量他,質問道。

“聽說外頭妖物橫行,回來瞧瞧教中如何了,又有什麽是我幫得上忙的。”段雲水是認得這人的,可他們卻對他尤其警惕,仿佛……是特意得了吩咐的。

“哦,南山長老說了,叫我們瞧見你回來,便叫你速速去見他。”守衛略一遲疑,才态度極差地将南山長老的吩咐告知段雲水。

南山長老要見他?

段雲水微怔,有些不解,他二人之間是有鏡子聯絡的,為何還要他人傳話?

若有什麽事情,大可以用鏡子告訴他,左右已經暴露了,簡钰瞧見了也沒什麽,為何不呢……

“哦,我知道了。不知蔣遙川可在教內?我也許久未見他了,好不容易回來一趟,想着也打個招呼。”段雲水連夜都不打算留,只想着見過二人之後便趕緊去千山鎮尋簡钰。

“教主閉關了,少主如今暫代教主,現在該是在議事堂。”守衛并未隐瞞,但語氣多少帶了幾分不耐。

段雲水也急着去見南山長老,便也沒多留,與守衛告別後,便往南山長老的住處而去。

誰知半路卻被蔣遙川派來的弟子攔住,說是少主請他過去。

段雲水摸不着頭腦,心說怎麽一個兩個的都要見他。

但心中不解歸不解,他心想該是蔣遙川聽守衛提了一嘴,方才遣人來攔他。

說來也是好一段時日沒見着蔣遙川,雖說段雲水不願叫他一直黏着自己,但到底一起長大的交情。

這一回來,是該去瞧瞧。如此一想,段雲水答應了那弟子,轉頭往議事堂的方向而去。

來到議事堂,段雲水剛一進門,便見蔣遙川獨身一人與兩名長老争論什麽。

段雲水與蔣遙川在一塊兒時随性慣了,倒沒想到要敲門,腳一跨過門檻,竟瞧見這般情景。

他暗道不好,慌忙退出門去,站在牆邊暗暗想,不會被長老們追出來罵一頓吧。

好在那些個長老沉浸在與蔣遙川的争論當中,壓根無心管進來的人究竟是誰,更無心去追究。

待長老吵完,陸續離開之後,段雲水才轉身想往裏走。

“小水,你怎麽回來了?”蔣遙川上下打量了段雲水一番,見他竟比離開時還要圓潤,倒是放心不少。

只是,一想到段雲水在簡钰身邊待了這麽久,蔣遙川難免心頭郁結。

且……段雲水身上的氣息,可不像是什麽都沒發生過。更何況那紫藤還有反噬呢,成日與簡钰待在一塊兒,反噬是誰解決的,簡直是不言而喻。

蔣遙川越想越是臉色陰沉,拉着段雲水的手回到自己的住處,關上門就要去解他的衣衫。

“你幹什麽!”段雲水吓得夠嗆,連忙推開蔣遙川。

“我瞧瞧他欺沒欺負你!”蔣遙川冷着臉,那架勢跟兄長聽說弟弟被野男人拐跑了一般。

思及之前與簡钰做過的事,段雲水臉上一紅,忍不住後退一步。

雖說方才那般比喻,但……此事可不能叫蔣遙川知曉!

瞧蔣遙川這架勢,知道後可不知道要怎麽鬧。

段雲水又往後退了兩步,咬死了說:“沒欺負我!他……他對我很好,是真拿我當徒弟的。”

蔣遙川不相信,上下打量了段雲水一番,忽的問起紫藤來,“那你如何解決反噬的?”

段雲水一張臉刷的一下紅了,忙低下頭,咬着下唇不知該如何作答。

這蔣遙川,真是哪壺不開提哪壺!

這……這樣的事兒,叫他如何回答!

“你管我!我……我不告訴你!”段雲水想破了頭,都想不出該如何回答這個問題,最後只能耍賴不答。

可段雲水沒發現的是,如今的蔣遙川可不是從前那個耍耍賴便能将事情揭過去的少年。

今日的蔣遙川代理教主,早多了幾分心思,又因這段時日的分別,思念之下生出幾分偏執來。

“不告訴我?你不說我也猜得到,長空峰不過你與簡钰二人,反噬能與誰一塊兒解決不言而喻,你以為能瞞得住嗎?”蔣遙川扣住段雲水的手腕,将他拽至自己面前,冷着臉說。

“你既是猜到了,何必多問一嘴!”段雲水也沒想到竟這般容易便被猜中,紅着臉羞得無地自容,氣得瞪了蔣遙川兩眼。

含着怒意瞪人的桃花眼着實別有一番風味,饒是蔣遙川正為簡钰一事動怒,也被瞧得起了幾分心思。

可就是起了這幾分心思,才叫蔣遙川心中更為不滿。

自小一同長大的情分,怎麽比不得簡钰這個半途冒出來的!

他……自小便将段雲水視為自己的東西,如何能容忍旁人染指!

蔣遙川越想越是怒意橫生,只見他緊扣住段雲水的腰,将人死死抵在牆上,俯身就想咬住那不知何時被段雲水自己咬得豔紅的嘴唇。

段雲水吓得魂飛魄散,手腳并用想要推開蔣遙川,卻怎麽都推不動,急得眼圈一紅,淚珠墜在睫毛上,一顫一顫的,好似即刻便要哭出來一般。

蔣遙川動作微頓,擡手想碰一碰那顫抖的睫毛,卻被段雲水猛地躲開。

“怎麽?如今我連碰都碰不得了?”蔣遙川見狀,更是怒氣上湧。

“我……只是怕你碰着眼睛。”段雲水一見着別人兇起來,便更是慫了幾分,縮了縮脖子,連話都說不利索。

蔣遙川深知段雲水這個性子,明白自己只要接着逼迫,更緊逼幾分,大抵是什麽事都能成的。

如此一想,蔣遙川心中有了主意,沉下臉湊近,抵着段雲水的額頭,惡狠狠說:“怕我碰着眼睛?難道不是嫌我碰你?怎麽?簡钰碰得,我便碰不得了?”

這話說得好沒道理,段雲水聽了便覺委屈。

雖說他确實抗拒蔣遙川與自己這般靠近,但區區碰一下睫毛,可沒有那般多的說法。

此時此刻,便是簡钰忽的觸碰他的睫毛,他也是要怕的。

“不過是害怕罷了,你……你偏扯出這麽多話來!”段雲水鼓起勇氣,拔高音量對蔣遙川說。

話音落下,段雲水用力推開愣神不知想着什麽的蔣遙川,就要往外走去。

誰知蔣遙川見他要走,迅速反應過來,擡手攔腰将他抱住,硬生生把人給拽了回來。

可就是這般動作,竟使得段雲水手腕的銀鈴搖動起來。

鈴鈴鈴的響聲回蕩在屋內,蔣遙川還未反應過來這是什麽東西,便被簡钰一掌拍到牆上去。

突然出現的簡钰站在段雲水面前,伸手将人接進懷中,又理了理他身上被拽得淩亂的衣衫,“別怕,師尊來了。”

段雲水下意識朝簡钰懷中靠去,雙手環在他腰間,腦袋還在那結實胸膛上蹭了蹭,“你怎麽突然來了?”

簡钰有一下沒一下順着段雲水的頭發,擡眸看向蔣遙川的眼神帶了幾分狠戾,“銀鈴響了,為師便來了。”

方才簡钰那一掌,雖念及此時不好與魔教撕破臉,并未出全力,但對蔣遙川來說仍是難以忍受的。

“你……你究竟對他做了什麽!”蔣遙川忍着胸腔鈍痛,捂着胸口掙紮着想爬起來。

可簡钰那一掌留下的內傷實在厲害,蔣遙川無論如何努力,都難以站起來追上到二人面前,将緊緊相擁的二人扯開。

偏蔣遙川的內傷是瞧不出來的,表面上瞧着與方才無異,只露出痛苦的表情,倒像是裝的。

“蔣遙川!你少吼我師尊!”段雲水回頭瞪向蔣遙川,見他面露痛苦神色,神色間稍顯遲疑。這是真的傷了?可人瞧着又是好好的,別是苦肉計吧?

“你才到劍宗去了幾日,便這般維護他!小水,我是你師兄啊!”蔣遙川掙紮着,終于用盡力氣爬起來,腳步蹒跚地走到段雲水面前,什麽都沒做,只神情難過地看着他。

雖說二人一個師承北山,一個師承南山,并非同一脈的師兄弟,但硬要說是同門師兄弟,也不是不行。

從前因着蔣恒一不喜段雲水,他便是明白也沒敢認,如今教主不在,蔣遙川那般神情來說師兄弟,他卻是……有些動搖的。

“你方才打算對他做什麽,我便對他做了什麽。”簡钰輕輕摟着段雲水的腰,并無半點強迫之意,垂眸與那雙染上嗔怪的桃花眼對上,又想起什麽,“不過,那可是雲水願意的。”

當然是他願意的,若非他主動用幻術靠近,如何有後來……

段雲水思及此,臉上飛霞一片,拽了拽簡钰的衣袖,兇巴巴地看向他。

簡钰安撫地摸了摸段雲水的頭發,話語間染上笑意,“對不住,未經雲水同意,便将事兒說出來。”

段雲水聽着這話,總覺得哪裏不對。可簡钰那模樣實在真誠,且說的也不是胡編亂造之事,段雲水一時間也不好說什麽。

蔣遙川聽見這話,更是火冒三丈,想撲上來與簡钰厮殺,卻也清楚自己的實力。

他更明白,自己身為魔教少主,為了段雲水一個微不足道的魔教弟子與簡钰撕破臉,傳出去是很不好聽的。

甚至……日後叫蔣恒一知曉此事,段雲水要被送走,亦或是直接仍在劍宗不管,他還要生生挨一頓打!

簡钰沒理會蔣遙川,只牽着段雲水的手,對他說:“該回去了。”

段雲水也是想回去的,可他才剛剛點頭,卻想起南山長老來,“南山長老叫我過去,我這險些忘了。”

簡钰危險地眯起眼,咬了重音問:“南山長老找你?”

段雲水點頭,轉身就要出門去,“嗯,你先回去吧,我去見見他再走。”

南山長老?

蔣遙川神色古怪起來,擡眸看向段雲水,目光又移到簡钰放在他腰上的手。

要不要說……

要不要告訴段雲水?

蔣遙川無比猶豫,南山長老的事兒也是他無意中聽見的。

若告訴段雲水,來日叫南山長老知曉,他怕是連小命都沒了。

可……此事若瞞着段雲水,且不知要出什麽事。

蔣遙川回憶着那日偷聽到的話,腦海裏浮現段雲水被人抓走的景象,心中很是不舒服。

雖說段雲水被簡钰碰了,他很不高興。

但若是段雲水被南山長老送去做什麽,那他……想是更不能接受的。

“小水!”蔣遙川出聲叫住段雲水,拖着沉重的步子上前,剛要對段雲水說什麽,便聽見門口傳來一個熟悉的聲音。

“這兒可真熱鬧。”南山長老的聲音從門外傳來,話語間帶着笑意。

衆人朝門口看去,只見南山長老背光而立,一身白色長袍,披着頭發站在那兒,笑容明顯帶着陰森氣息。

段雲水有些不敢叫人,不大相信眼前這人是自己熟悉的南山長老。

蔣遙川卻是臉色一白,與南山長老對視片刻,明白自己偷聽這件事早就被發現了。

今日想來逃不過去,不如告訴段雲水的好。

左右段雲水有簡钰護着,該是能順利逃走的。

“小水,你聽我說,南山長老他其實就是石……啊!!!”蔣遙川看向段雲水,一不做二不休,直接将南山長老之事說了出來。

可話說到一半,他身後竟是突然出現一只巨大的蜘蛛,張口咬去他半個腦袋。

“啊!”段雲水吓得往簡钰身旁躲去,眼睛卻未移開,不敢相信地看着明明死去,卻仍立在那兒的蔣遙川。

方才還好好與自己說着話的人,而今卻死了,死在自己面前,以這般凄慘的模樣。

段雲水有些難以接受,但讓他更難以接受的,是做這件事的人……明擺着就是南山長老。

“長老,你……”段雲水想問個清楚,卻一時不知問什麽好。

“叫你來尋我,為何不呢?還要我親來見你。”南山長老突然出現在段雲水面前,伸手觸摸他的臉,全然不當簡钰在這兒。

簡钰反應也很快,那手才剛觸碰到段雲水的臉,他便一甩袖,強大的靈力将南山長老整個人打了出去。

那巨大的蜘蛛因主人被襲擊而斷了靈力,整只蜘蛛進入狂暴狀态,張嘴直接将蔣遙川吃了進去。

此情此景吓得段雲水更是腿軟,拉着簡钰的手只想離開。

簡钰知曉段雲水就怕這個,捂住他的眼睛,半抱着他走出門去。

段雲水瞧不見,在他們轉身瞬間,那只巨大的蜘蛛瞬間炸開。但蜘蛛殘肢卻并未濺到他們身上,便是靠近了,也被結界給擋了回去。

至于南山長老,被打出去之後便不見了蹤影。

簡钰放出神識瞧了瞧魔教的模樣,心下一沉,擡手奪了段雲水的聽力,叫他暫時失聰。

之後簡钰也沒多留,只抱起段雲水騰空而起,飛向離魔教最近的千山鎮。

大抵是因為魔教守衛森嚴,一關關卡着,倒是沒叫裏邊的劫難影響到外頭。

此時的千山鎮還處于什麽都不知,只樂呵呵過日子的階段。

簡钰明白此番不可能只影響魔教一個地方,帶着段雲水到城中浩然盟的一個落腳點。

一進門,便見幾名浩然盟弟子神色匆匆往外走去。

“去哪裏?”簡钰一皺眉,問。

“我……我等去巡一巡鎮上情況呢。”為首的浩然盟弟子沒想到簡钰會來,垂眸避開他的目光,滿臉寫着心虛。

“去這般多人?去兩個不夠?”簡钰又是皺眉,上下打量着這幾名浩然盟弟子,心中隐隐有些不好的預感。

“我……我們……”為首的浩然盟弟子見瞞不過,更是語無倫次,緊張得舌頭打結,半點理由都編不出來。

“想抛下千山鎮的百姓,往外逃去?”簡钰臉色一沉,盯着那幾名浩然盟弟子,神色間帶上幾分狠意。

浩然盟是知曉簡钰兇名的,如今事情敗露,誰也不敢提出逃,更不敢承認,只哆哆嗦嗦站在那兒。

段雲水見簡钰這般說,才知曉幾人是要逃走的,頓時也是臉黑起來。

這些人平日總張口閉口自己是正道聯盟,多為百姓做好事,沒想一出了事,才知多數就是個喊口號的!

“什麽情況你們也清楚,既如此,便疏散鎮上百姓吧。”簡钰冷聲吩咐,不給他們拒絕的機會,轉身往外走去。

“可是劍尊……唉,是,我們這就去。”為首的浩然盟弟子想拒絕,想了一大堆話,卻在看見簡钰和段雲水也去勸離鎮上百姓時,咬牙咽下到了嘴邊的話。

段雲水跟在簡钰身邊,一戶一戶勸離千山鎮的百姓,又指引他們往安全的地方走。

可直到從魔教蔓延出來的妖物撲向千山鎮時,還有一戶人家沒能撤離。

甚至有一只妖物突然出現在那戶人家的壯年男子身後,如殺死蔣遙川一般殺死他。

那壯年男子的妻兒吓得尖叫起來,被段雲水一塊兒拽到身後去。

段雲水持劍站在簡钰身旁,心底仍是害怕不已,可……身後還有更需要保護的普通人,他又如何能露怯呢。

作者有話要說:

對雲水發箭頭的男配都很危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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