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于是她和餘年開始“同居”了。
餘年的那只貓是一種很常見的類型,暹羅貓。這種貓最大的特點就是臉上一圈黑,像剛挖完煤回來的炭工一樣,不過性格非常溫馴。餘年叫它“吱吱”,齊步就問一只貓怎麽叫個老鼠的名字啊,餘年說她很小的時候也養過一只貓,就叫做吱吱。吱吱很乖,沒事就喜歡趴在沙發上,有時餘年彈吉他的時候也會在她旁邊叫兩聲,就像是在跟她伴奏一樣。齊步就在一邊樂呵呵的看着。等到她看書的時候,吱吱就跑到桌子上,座在她的書上邊,有時還會賣萌撒嬌。餘年就說連貓都知道誰好欺負。齊步就樂呵呵的沖着吱吱傻笑,拿起手機來給它拍照。
餘年說吱吱其實是只流浪貓,是主人搬家的時候遺棄的,她只是覺得它傻乎乎的等着的樣子很可憐,就收養了它。齊步就說那從今以後我就是它的媽媽了。餘年就問那我呢,齊步說“你就當爸爸吧!”齊步以為自己只是玩笑話,卻沒想到真有人把這句話當真了。
餘年有一段時間經常夜不歸宿,齊步問到她時她也只是說去跟朋友玩了。齊步就挺擔心的,她總覺得太晚出去玩不太好。不過餘年從沒有把朋友帶到家裏來過,齊步也不知道餘年交的是什麽樣的朋友。
齊步不喜歡探尋別人的事,這是需要成本的,時間,金錢,精力,有時甚至是感情。
不過餘年好像是個例外,或許是她們住在一起太久了。
有一天她逃了課,去餘年的學校找她,可餘年的同學卻告訴她,餘年最近一直在曠課。
晚上餘年回到家的時候,齊步并沒有告訴餘年這件事,她跟餘年的同學也沒有說過自己是和餘年住在一起的室友,只是說是高中同學,正好來這邊玩,一時興起想來找找她。
齊步覺得今天餘年很不尋常,她身上好像有酒味。餘年是一個很自制的人,她幾乎不會在外面喝酒的,陌生人遞來的水也是直接扔垃圾桶。
“你喝酒了啊?”齊步裝作漫不經心的問,手裏還攥着一本書,只不過她墨跡了都快五分鐘了,那幾行字還是沒看完。
餘年打了個飽嗝,又把她手裏的書拿走了,齊步伸手去抓,餘年轉了個圈把那本書扔在了床上。齊步就聞到了她身上的酒味。只不過齊步并不熟悉酒精這個小妖精,也分不清餘年喝的是什麽酒。
餘年将她撲倒在床上,說“我喜歡你。怎麽辦?”
齊步只是眼睛瞪大了些,并沒有餘年想象中的那麽驚慌失措。
齊步其實趁餘年不在的時候登錄過餘年的電腦,密碼她早知道。餘年大概是怕齊步看到,所以一直都是在電腦上搜索。“喜歡上一個女孩怎麽辦?”“同性戀是病嗎”“同性戀是不是天生的?”……
齊步還看到餘年用小號在微博上發了一個問題,大概就是将自己高中時喜歡上一個女孩,之後就一直暗戀,大學之後就一直住在一起,但一起沒有勇氣表白。齊步看細節看的很仔細,基本上可以确定說的就是她了。
她剛開始看到的時候确實很震驚,她沒想到會有一個人默默喜歡自己這麽多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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齊步“奧”了一聲,随後就把書撿了起來,把餘年推開了,“你今天怎麽喝酒了?你不是不喝酒的麽?”
其實是餘年跟自己那幫損友說自己今天要表白,那幫損友非說讓她喝幾杯壯壯膽。
“你怎麽想的,會不會覺得我是變态?”餘年覺得,像齊步這種乖乖女,可能會無法接受。她也做過最壞的打算——齊步可能無法接受然後搬出去。她們的友誼也會走到盡頭。
“怎麽會呢”,齊步終于放下了那本書,也像是卸下了僞裝,“我高興還來不及呢,有一個能一直喜歡自己的人,該是多麽幸福啊”只不過齊步不明白,她哪裏有什麽特別的?為什麽餘年會喜歡她呢?她身邊的比她優秀的人比比皆是。
不過要問齊步為什麽會喜歡一個人,她自己也說不出個所以然來。
“那你喜歡我嗎?”
齊步推了推眼鏡,小聲說道,“喜歡。”
“是那種喜歡呢”餘年知道齊步跟她說的喜歡根本不是一個意思。
“就是想和你在一起,永遠不分開”齊步又說“我也喜歡你”。
這個回答不知是不是滿意?
我看到你的時候,便感覺世界有了光。
我這時聽的雲裏霧裏的,就問姚童,“你這究竟是娛樂新聞還是社會新聞啊?”不就是個酸臭味的愛情故事麽,我孤狼家族不怎麽愛聽(更重要的是,這個新聞的爆點在哪啊?)。
姚童考慮了一下,我猜她是在考慮那個跟客戶簽的保密協議。
“算了,算了,告訴你好了,是社會新聞”
她接着講了下去。
之後兩人就确定了戀愛關系。不過她們的生活看起來跟從前從沒有什麽不同。
有一天餘年的哥哥餘景來了。他來到餘年租的公寓見到齊步的時候吓了一跳,大概沒想到她會和別人合租。
齊步一眼就認出了他。他幾乎沒什麽變化,只不過穿了套很貴的西裝。齊步一直對這個哥哥的印象很好,不過她不怎麽會說話,說了幾句話之後,餘景就說讓他自己在客廳等餘年回來就好,還讓齊步不用給他沏茶了。
傍晚的時候餘景就走了,還告訴齊步,他今天要請餘年好好玩玩,晚上可能不會回來了。齊步就答應了,也沒說別的。
到了晚上餘年果然就沒回來,吱吱也好像生病了似的,問它話它也不答,腦袋就一直耷拉着,眼也眯縫着。齊步就帶它到了樓下的寵物醫院去看,可她剛一出門,吱吱就突然又興奮了起來,左右張望,不過它被放到了貓包裏也沒法出去。
到了寵物醫院的時候,醫生告訴齊步,吱吱就是吃的太撐了。這時齊步的電話忽然響了起來,齊步一看,是餘年打來的。她剛接起來就聽到對面一陣噪音,也沒人說話,大概是不小心按到了撥號鍵。她沒有立刻挂掉,隐隐約約聽到對面說“302”,齊步聽到對面的聲音,大概餘年現在在酒店裏。才這麽一會兒就吃完飯了?她聽到對面前臺很客氣的問“兩位幾間房?”之後就又聽不清了。齊步幹脆把手機挂了。
齊步帶着吱吱回去的時候,就看到了餘景的車還停在她們小區的樓下。餘景請餘年吃飯的地方應該并不遠。
看來他們兄妹倆打算玩到通宵了,齊步知道附近正好有一個很大的ktv。
齊步覺得有點孤獨,餘年很少夜不歸宿的,而且還剛剛才跟她告白。但畢竟是人家親哥來了,總比她要重要。齊步覺得餘年和餘景的關系并不是多麽好,她從一開始就這麽覺得,不過也說不定是她的感覺不對,她總共也才去過那麽幾次,跟餘景也沒見過幾面。
齊步無聊就開始翻起了微博,打算看看八卦平複一下心緒。
這時她還在想,或許餘年說喜歡她只是鬧着玩的,就像當初那些她的同學喜歡拿她開玩笑一樣。
齊步正好翻到一篇博主發的關于女生出差在外如何保護自己的博文。其中有一條就是女生在外住一些小旅館時一定要注意一些偷拍的攝像頭。有一個小辦法,就是關燈之後用手機的攝像頭,如果發現紅點就是有紅外攝像頭。
這個房子也是餘年租的,不過她都已經住了一年多了,餘年住的時間更久。不過餘年不回來齊步自己也挺煩的,齊步就關了燈,拿着手機開始照。
她轉了一圈,到處都是黑洞洞的,并沒發現什麽紅點。
齊步試探性的拿着手機往頭頂一照,那個吊燈的燈罩發出了一點紅光,正好在她的頭頂。
齊步打開燈,仔細觀察了那個燈罩,果然發現了一個微型攝像頭。
那個攝像頭的位置太隐蔽了,不仔細看還真看不到。
想到攝像頭那邊有一個人可能正觀察着自己,齊步不由得感覺一陣惡寒。
齊步就想給餘年打個電話,告訴她這件事。可是電話打了過去,卻一直沒人接。
齊步只好挂了。
她現在該怎麽辦?她如果把這個攝像頭給拆下來,那對面的人就會知道了,她現在還不知是誰安的這個東西,所以還是有些怕。
更可怕的是,那人還可能有偷拍她的錄像資料,不知會不會拿着那些東西來威脅她。
“到底是誰啊?”我好奇的問姚童,“是房東嗎?不會是個喜歡偷拍的變态吧!”
姚童故弄玄虛的說“我就知道你肯定想不到”。
我不滿意的說“別賣關子了,快告訴我是誰!”
這時房間的門突然響了起來,那敲門的聲音很急,齊步從貓眼向外看去,卻只能看到黑漆漆的一片。
她沒敢開門。難道有人把貓眼從外面堵住了?
敲門聲還是沒有想要停下來的意思,齊步也不知道該怎麽辦。這麽晚了,總不能打110吧。齊步回到自己的房間,把門反鎖了,這個門鎖從外面是沒有辦法打開的。
齊步冷靜了下來,給餘年的電話也終于打通了。餘年聽過之後說她馬上就回去。
這時齊步才終于安了點心,餘年剛才應該和她哥哥在一起,他們回來的時候應該會帶幾個人一起吧。
敲門的聲音終于停止了,齊步等了一會兒,終于打開卧室的門,等到她再從貓眼向外看去的時候,外面一個人也沒有了。
齊步這才松了口氣。
餘年回來的時候門外的人已經走了,齊步還是有些擔心,餘景就說她們大概是被什麽壞人盯上了,這種事可以找他的一個朋友幫忙,他的朋友叫趙川,以前是做私家偵探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