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作品相關

《童謠》作者:歌窈窕之章

文案

我在火車上的時候碰到一個十分有趣的記者,她給我講的那個故事,我現在還記得。

內容标簽:

搜索關鍵字:主角:齊步,餘年 ┃ 配角:好多 ┃ 其它:短

第 1 章

這幾年身體不太好,一到冬天就感冒,一感冒就頭疼,大概是職業病的緣故,手一提筆就覺得累,一盯着屏幕就暈,幹脆就坐在沙發上冥想。我又想到了前幾年,那時候我還整天坐着火車到處跑,一點兒也不覺得累。

旅途中也遇到不少有趣的人,現在想起來還挺懷念的。我去大理寫生的時候就在火車上遇到過一個記者,她給我講的那個故事我到現在還記得。

那個記者姓姚,叫姚童,我見到她的時候她留着大波浪卷的發型,畫着精致的妝,還戴着一個墨鏡,翹着二郎腿,我那時的座位正好在她旁邊,她見到我的時候只是努了努嘴,然後把二郎腿收起來了,昂着頭也不說話。

我的第一印象就是這人不好惹。

她把眼鏡摘下來後我就見到了她那雙卡姿然大眼睛,只不過有點腫,跟剛跟男朋友分手之後大哭過一樣。不過聊了兩句之後才發現這人跟我的第一印象根本不一樣,她其實還挺逗比的。

她說她是一個電視臺的在編記者,我還以為她是做時尚節目的,一聊才知道,她其實做的最多的還是挖明星的小道消息,就跟狗崽差不多。她說她也做過一些社會新聞,但我讓她舉個例子時,她卻說不出個所以然來,我也不好意思讓人太出囧,就跟她聊起了一些閑話。

她不停的拿出手腕上的手表看着時間,那手表很精致,我對這方面并不太懂,但她這個人的氣質讓我覺得,那手表應該挺貴。

“講個你印象最深的故事吧!”我那時候還不像現在這樣整天坐在沙發上死氣沉沉,那時還挺有朝氣的,對什麽事都充滿好奇。姚童這個記者身份本來就讓人覺得很有故事。

“嗯”姚童想了一會兒,然後拍了拍大腿,“好吧!那我給你講一個!”随後把手機拿了出來,“不然我們加個微信吧!”

她掃了我手機上的二維碼,然後我就收到了驗證消息,她的頭像是一只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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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終于開始講了起來。

陰歷十二月二十七,沒幾天就要過年了。城中村附近的大衆浴池,來了一個女人,或者說女孩,她看起來像一個初中生,只不過沒穿校服,紮着一只馬尾,還戴着一個藍色的一次性口罩。

她将自己的電動車停住,沒怎麽擡起頭就向着櫃臺那邊擠,還有幾天就過年了,這裏也格外熱鬧起來,那些城中村的居民家裏沒有那麽方便,只能來到這大澡堂子來洗澡。人群吵吵嚷嚷的,也沒有人能夠注意到她。

她付了錢,又買了兩包五毛錢一袋的劣質洗發水,要了一把鎖就向着公共浴室走了進去。因為是高峰期,所以裏面的人很多,大多是一家人一起,還有不少的小孩,來回走來走去。

這個女孩叫做齊步,她也不知當初她爸怎麽會給她起這麽個名字,同學調笑她時總喊她齊步走。

并沒什麽人注意到她。

她并沒有什麽羞澀的就脫光衣服,然後走進裏面,裏面霧氣騰騰,模模糊糊的只能看到大體的輪廓,齊步找了個人少的地方,将東西放在了那個噴頭旁邊的托盤上。

她匆匆的沖了幾遍,就将在櫃臺上買的那兩袋洗發水拿了出來,她的頭發很長,被水浸濕後就貼在了裸露的皮膚上,黑白分明。或許是因為肥皂和水的緣故,那手根本就撕不開那個袋子,她用牙齒叼着一頭,才終于打開了一個口子。這種洗發水是不知哪裏生産的野牌子,連個泡沫也起不來。那手指或許是浸泡的太久了,都生了皺,蒼白的沒有血色。或許是以為那手指被熱水泡的有些軟,就被那洗發水的塑料袋子給劃破了。血順着熱水汩汩的流了出來。

有許多人的目光就被吸引了過來,或許是因為她白得發亮的皮膚,也或許是因為她背上的傷痕,不過肯定不是因為她劃破的手指。

最後她終于洗完了,她一離開身邊的位置就被旁邊的大嬸給占了,大嬸的位置變成了一個小孩。

齊步就騎着電動車回家,在路上順便買了幾個饅頭。

回到家的時候,她的父親還沒有回來,于是她開始煮飯。

等到晚上八點半的時候,齊步的爸爸齊馬路終于回來了,他的手裏拎着一個公文包,不過那樣式是二十年前流行的款式,

“寒假作業做完了嗎?”這是齊爸爸每天回來都問的第一句話。

齊步皺了皺眉,“你煩不煩啊,問了八百遍了都,我早寫完了”

父女倆之間的共同話題一向少的可憐。

齊步其實看不太起她的父親,因為他只是個廠子裏的普通工人,一個月就那麽三四千塊錢,如果不加班,他還會去附近的小區裏撿點垃圾補貼家用,那公文包裏一般都是五塊的十塊的,或者是一塊的五毛的,鋼镚也有,只不過那紅色的百元大鈔卻少見。

齊步都替他窩囊,他都快四十了。

齊馬路出門時很喜歡拎着那個公文包,那曾是他身份的象征。

他曾幹到過廠子裏的車間主任,又早早娶了個貌美的妻子,也算是人生得意。可後來他因為貪污公款被撤職了,雖然老板并沒有辭退他,可別人看他的眼神裏就少不了戲谑。

貪污公款的原因是因為他的妻子得了癌症。他幾乎賠下了全部的家當,城裏的那套房子也賣了,可那幾萬塊的公款根本不頂事,他的妻子最後還是走了。

只留下他們父女兩人相依為命。

齊步很聰明,成績一向很好,也不怎麽用他操心,她考上了市裏最好的高中——但是學費很貴。

齊馬路咬咬牙,還是覺得該讓齊步去上,他自己累一點是沒什麽關系的。只要齊步能出息了,他也就知足了。

為了這事他還特地擺了桌酒菜,齊步只是白了他一眼,說他只會喝酒,那酒一看就是劣質品,完事她還要收拾。

他們所在的這個二線城市在全國地圖上看起來并不是很大,但人和人之間的差別真的很大,住在城中區的大多有錢,各種名車見的也很平常,但到了邊緣的區,人們的平均收入就少了一倍,不過房價也便宜。像他們這種住在城中村的,基本就是城市的最下層了,住在這裏的人一般都是外地人,幹着這個城市最苦最累的差事,租着他們能租的起的最便宜的房子。

齊步沒想過那麽多,只是在家裏做做飯,看看電視,有時還會看幾本從同學那裏借來的雜志和小說。她現在正在做夢的年紀,雖然有些夢想并不符合現實,但也不能阻止她去憧憬。

開學之後,齊步也才真正意識到強中自有強中手的道理,她初中時成績一直很好,以至于她有時會有些自負,但這考試中偏上的成績單卻給了齊步當頭一棒。這差距不光體現在成績的不理想上,還體現在物質方面。齊步意識到了自己與其他人的差距,她的成績優勢消失了,那與之而來的自信也逐漸垮塌,再加上她并不擅長和他人交往。

結果就是——

她被人孤立了。

齊步感到一種前所未有的孤獨。對于同學們的嘲笑她好像也并不能那麽容易的一笑而過了。

她總覺得那嘲笑是真的,別人看不起她也是真的。

或者說是別人那有意無意的捉弄給她這樣的感覺。

她開始覺得自己一無是處。

說到這裏時,我打斷了姚童,“你不會說的是你自己吧?”我總覺得她對于細節的描述很是清晰準确,就像是她自己親身經歷過的一樣。

她愣了一下,又切了一聲,“怎麽可能!”之後她略一思索,“可能是我職業病給你這樣的感覺吧!”

我開玩笑的說“記者的職業病?是那種“震驚,深夜一男子竟然做出這件事……”那種嗎?”我的意思是指有些記者喜歡靠誇大其詞來制造賣點。

“你還聽不聽我講了?”姚童佯裝生氣。

“好好,你繼續說吧!我想聽下面的故事”

齊步很沮喪,也沒什麽朋友,她唯一的一個朋友(自以為),也再沒通知她的情況下放了她好幾次鴿子,幾次還都是同一個理由——忘了。

但齊步也不能生氣,不然她就真的一個朋友都沒有了。

她們班裏的同學中産階級比較多,也有幾個家裏特別富有的,不是家裏有大生意,就是市區裏有幾套房,齊步并沒有什麽概念,只知道她們一雙普通的鞋子就能花好幾百。

幸虧她們平時穿的是校服,學校也不允許學生化妝,攀比之風這才沒興起來。

齊步讓自己假裝不在意這些,她不停的給自己洗腦——只要好好學習就行了,其他的不要在乎。

但這個年紀的小孩根本不可能不在乎。

有人說,世界上有兩種東西是藏不住的,那就是——咳嗽和窮。

窮,齊步也就習慣了。那一年冬天,齊步還總是咳嗽。她經常熬夜學習,成績沒提上去,反倒身體不好了。

之後,齊步的咳嗽發展成了肺炎,不得不請了假,一直到兩個月之後才好起來。

只不過,這兩個月整個情況變化的很快,再回到學校的時候,齊步就變成了徹頭徹尾的廢物——成績倒數,整日沒精打采。

齊步平時雖然不會恭維別人,但還是會與人為善——都覺得她是個很和氣的人。給人的印象是很好說話,也沒什麽不良嗜好和黑歷史。她家情況不好,大家也都知道,但也沒人說過什麽。

她們班裏還有一個男同學,家裏條件也不是很好,一個冬天都穿那麽一套衣服。就有很多人說要給他倆說媒,齊步跟那個男同學也不熟,但就因為這些玩笑話,看到那個男同學時她就覺得很尴尬。

第 2 章

我這時又打斷了姚童,“你不會是想給我講一個瑪麗蘇校園故事吧?接下來是不是灰姑娘遇到霸道總裁了?”我剛想大談闊論的抨擊一下她這種無良記者(浪費我寶貴時間),姚童卻突然正經起來了,“故事才剛要開始!”

“好好,你接着說吧!”

齊步有一次在宿舍裏的時候不小心打壞了一個室友的保溫杯,那個室友有點抑郁症傾向,平時很愛和別人争吵。

齊步說要賠,一問要三百塊,她一時拿不出那麽多錢,就說下周的時候再還她。

她還有一個室友,叫餘年,要說她有什麽特點,大概就是——漂亮的發光!家境好,學習好,人品也不錯,基本上跟所有人都能處的來,就是那種瑪麗蘇小說的标準女二。只不過她并不惡毒。她就說先給齊步把錢墊上,然後讓齊步在慢慢還她。

齊步其實跟她并不是很熟。餘年的朋友大都也跟她一樣,家境都不錯,齊步這種的跟她就不是一個圈子。

但齊步知道她人還是很好的。她就同意了。

她拿出了50塊先給了餘年,說剩下的下星期再給她,餘年同意了。

晚上的時候,她的那個抑郁症宿舍哭了一宿,所有人都不知道是什麽原因。不過齊步也一宿沒睡着,她總覺得這事跟自己有關,她心裏擺脫不了那種罪惡感。她就想,自己以後一定要小心,再小心才行。

後來,齊步還是跟自己那個唯一的朋友掰了。她覺得自己好像跟誰都不是太合的來,別人去玩了都不會找她,也是,如果有同學開個生日趴,齊步就會想方設法的拒絕——因為買禮物要花錢。

有些人總會開齊步的玩笑,但她覺得自己遇到的大多數人還是很好的。

齊步的宿舍有六個人,除了餘年和那個抑郁症同學,還有三個,她們家境都差不太多,餘年和那三個宿友就總是在一起,談論去哪玩,什麽化妝品好。而齊步大多數時候總像個透明人。

齊步知道,這個四人組裏,餘年是老大,不過那三個人裏也有一個好像不太服她。那個人叫郝園園,齊步對她的了解就只在她經常性的炫富上。

齊步回到宿舍,洗漱完之後就在自己的床上看書,從不做多餘的事,跟那四個人的關系也說不上好壞。

郝園園的脾氣跟其他人相比有點爆,陰郁症室友情緒不太穩定,兩個人有時沒說幾句話就會吵起來,那個抑郁症室友叫常鄉,她跟別人吵架之後通常會哭,會抱怨自己,有時能哭一宿。她們開始每個人都會去安慰她,但時間久了,大家就見怪不怪了。

高二的時候,餘年生日,四人團體談論怎麽慶祝的時候,齊步就跑去公共廁所蹲了好久,她直到熄燈之後才回宿舍,蹲的腿都麻了。她不太想聽她們議論這些事。

她的生日她爸有時會記得,有時不會,會的話就給她下碗面條,但齊步自己通常也不會記得。

周末放假的時候,郝園園就約齊步周末一起去KTV給餘年慶祝生日,齊步就說了個理由推辭,郝園園就說常鄉也會去,如果全宿舍就她不去,那也太不夠意思了。郝園園還說,錢都是餘年出,她們就一起去玩玩就好了。

一聽常鄉也會去,齊步就答應了。

當她到的時候,郝園園和一個舍友萬摯正在等她。

她們進去的時候,包間的燈還是關着的。餘年就把齊步按在了她們中間的位置上,好像過生日的人是她一樣。

齊步的眼睛就被蒙住了。等她再睜開的時候,燈已經被打開了,包間裏還挂着許多亮閃閃的條幅和裝飾物。齊步知道這是她們晚上花時間做的,她看到過,那時她還在床上看書。

眼前還有一個大蛋糕,足足有四層,齊步估計,大概要花好多錢。

餘年戴着壽星帽,大家一起給她唱生日快樂的歌,就連很少笑的常鄉都很高興,齊步也被感染了,跟她們一起唱了好幾首歌。

齊步不知道她們是不是已經将禮物送給餘年了,因為她是最後一個到的。

齊步感到羞愧,她完全沒有為這次聚會做什麽,錢是餘年出的,房間是她們一起布置的,就連常鄉也帶了一些吃的東西來,就只有她,兩手空空。

她的兜裏揣着一個小盒子,是一個價值二十塊錢的鑰匙扣,是她在來的路上匆匆買的。她看着那個四層蛋糕,感覺有些拿不出手。

她們一直玩到晚上十點,齊步就說她要走了,因為她跟父親保證過,一定十點之前回去,其實她已經過了保證的時間了。

郝園園就不想她回去的那麽早,非說要多玩一會兒,還說要齊步給她爸打電話,說晚上不回去了,“大不了晚上住我家!”不回家對于郝園園來說是很平常的事情。

可齊步從沒在外面過過夜,非說要走。餘年怕不安全,非說要幾個人送送她。

經過商議,餘年和一個舍友宋田心把齊步送回家,郝園園,萬摯和常鄉在包間接着玩。餘年上車之前還拍了車牌號發到了宿舍群裏。

她們把齊步送到了家門口,路上的時候,齊步就一直想要不要把禮物送給餘年,最後她決定,如果餘年有跟她單獨一起的機會就送,不然就不送了。

餘年和宋田心都沒下車,齊步就一直把那個鑰匙扣攥在了手裏。

她們互相打了招呼之後,那輛出租車就走遠了。

後來齊步在她們發的朋友圈裏看到,她們折騰了一宿。

這件事之後,宿舍裏的氣氛和諧了許多,齊步就感到宿舍成員之間的距離好像拉近了不少。她很感謝她們,感覺學到了不少的東西。

有一次餘年邀請齊步去她家玩。齊步就感到很驚奇,也很意外,她并沒有感覺她和餘年的關系好到了這種地步。也不知為什麽餘年會邀請她,明明郝園園她們随便拉出一個都比她要好,比她共同話題要多。

餘年這種優秀的女孩,追她的男生能排起一條街。齊步要是個男的,大概就會感覺受寵若驚。

齊步不知該答應,還是拒絕。她并不讨厭餘年,但又對自己的家庭背景感到自卑,最重要的是,她不清楚餘年這麽做的原因是什麽。

最後她還是說了句“好啊!”

雖然齊步心裏也想過,但真看到餘年家的獨棟別墅的時候,還是驚羨不已。

這棟別墅建在城市邊緣的郊外,這裏的土地價格要便宜不少,但若是跟“上邊”沒有關系,也拿不到這塊土地。

別墅內部是七八十年代的裝修風格,看來已經建成了一二十年了。那個時代能住的起別墅的,家裏資産估計也要上千萬了。齊步想象力根本不夠用的,在她心裏自己能有個一百萬就相當好了,她爸常跟她念叨,如果自己福彩中了五百萬怎麽花。

不過餘年平日裏在同學之間家境也算不上是最好的。

齊步跟餘年來到二樓,這裏一共有兩間卧室,還有一間是圖書館,裏面還有一架鋼琴。

餘年告訴齊步,她有一個哥哥,比她大八歲,現在在美國出差,估計過幾天才能回來。

講到這裏時我問姚童,“這個餘年家裏是做什麽的,應該挺有錢的吧?”

姚童并沒有正面回答我,“這個曾我當初要爆料新聞的主人公之一”

姚童的新聞除了那種明星花邊消息之外,另外一些就是一些企業的大人物的緋聞什麽的。這樣說來,這個餘年應該是一家大企業老板家的大小姐。她的背景應該也不一般。

我饒有興趣的問,“能給我透露一點嗎?”我指的是那家公司的相關消息。

姚童攤開手,做了個無可奈何的表情,“我們可是簽了保密協議的,不能輕易透露客戶的真實信息”。

“好吧,好吧”,我并不買帳,“接着講吧!”

齊步看到了一張餘年和她哥哥的合照,照片上她的哥哥戴一副黑框眼鏡,高顴骨,窄額頭,細眼炯炯有神,看起來斯斯文文的。餘年那時還小,一雙水靈的大眼睛,後面還紮着一個格子紋樣的蝴蝶結。

齊步問起那架鋼琴,餘年告訴他,那是她哥哥的,她哥哥現在是一個電腦公司的總監,業餘愛好是彈鋼琴和看書。

齊步并沒有看到餘年的父親和母親,不過她去圖書館裏參觀過,她很喜歡二樓的那個圖書館。裏面有好多書,齊步看都看不過來。她們這一天也沒什麽人打擾,玩的很開心,很快就過去了。餘年還借給了齊步好幾本她沒有看完的書,說看完之後再還給她。

後來周末的時候,做好就經常邀齊步去她家玩。齊步都很輕松的答應了。

有好幾次她見到了餘年的哥哥,她哥哥經常穿一件襯衫,跟她們再那個小圖書館裏一起看書。餘年的哥哥學識淵博,經常會講一些他經歷過的事情,常常聽的齊步一愣一愣的。

不過齊步發現,餘年好像跟她的哥哥并不親切。

這時姚童突然把頭湊了過來,她的眼睛瞥了周圍幾眼,确定并沒有人注意到我們,這才小聲對我說,“其實餘年是收養的,她被收養的時候已經記事了,所以和她的家人并不是很親”。

她的眼珠又轉動了幾下,似乎還想再說些什麽,但我問到的時候,她又神神秘秘的不肯回答了,“算了,一會兒再告訴你吧!”這大概也是她們記者的通病——喜歡賣關子。

後來的時候,齊馬路就經常會起疑心,問齊步的書是從哪來的,齊步周末去幹什麽了,他一門心思的擔心齊步上當受騙。齊步解釋過很多遍,但好像沒什麽用,齊馬路都不會信,不過他也不可能整天跟蹤女兒的生活,就不允許她周末再去別人家裏玩了。

齊步眼圈紅紅的,不過也沒發火。她爸把她拉扯大不容易。

一直到高考結束,她跟室友的關系都還算是不鹹不淡,她自從不去餘年家後,餘年也一直對她不冷不熱,齊步就想,她或許是生自己的氣了。不過餘年也沒有把這事告訴她宿舍的其他幾個朋友。

成績出來後,齊步只考上一個普通的本科院校,她報了幾個離家比較近的,錄取通知書下來之後就去報道了。

後來她回學校填錄入表的時候才知道,餘年被錄取的那個學校離她的學校還挺近的。只不過餘年的學校是那個區最好的,而齊步的學校是倒數第二差的。

剛開學沒多久,餘年就聯系上了她,說沒事一起出來吃個飯。宿舍六個人就她倆離得最近了。齊步心裏總覺得對餘年有些虧欠,于是就答應了。

餘年告訴齊步,她養了一只貓,但好像室友并不是太喜歡,因為這事她還和室友吵了一架,她還說,如果室友都和齊步一樣就好了。

齊步聽到這樣的評價不知該不該高興,她确實是個喜歡委曲求全的人。

之後她們就經常一起出來玩。吃飯的時候,餘年總是喜歡買單。齊步覺得這樣不好,就做了份兼職,餘年知道後非讓她辭了,說大學就是玩的,要把高中那幾年沒玩夠的都補回來。

到了大一的下學期,餘年就問齊步,她說自己在外面租了個房子,要不要一起住。她因為養貓的事和室友徹底鬧翻了,于是決定搬出來住,只不過她自己住的不習慣,想找個人一起,她還說房租她出,齊步也不用收拾,東西她準備就好了,如果住的不習慣,齊步可是随時回學校住。

更重要的是,她有時很忙,沒時間照顧她的貓。如果是齊步的話,她就放心了。

齊步被追問了多次之後,終于答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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