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運動會 上

周五下午,學生會要求所有參加運動會的社團部長開會,我們在場地做最後的準備。

“緊張嗎?”楚天問我。

我拿起弓箭,超然物外地對準紅心,十環。

一整個就是拿捏住世外高人的氣質,對他冷聲道:“你去看看我包裏有什麽東西。”

當然,由于我倆的身高差,我不得不擡頭說,多少有點折算我出塵的氣質。這個狗東西,跟池萬裏差不多高,将近一米八五的大個兒。

楚天大手伸到我書包裏,一下就抽出一個紙盒子。

他讀出上面的字:“成人用理發器。”

“已經充滿電,無線可用九十分鐘,”我鬥志昂揚,“我跟你說,剃池萬裏的頭肯定夠用,到時候咱就是說,一整個買一送一的大活動,他剃完你上,你倆不是好朋友嗎?你想想啊,他一個人光頭,心裏得多自卑啊!這時候,是好兄弟就要兩肋插刀,替他分擔一下這個屈辱的目光,你說是不是?”

楚天眯眼笑:“我不覺得他會感到自卑,他的臉皮只會比我更厚。”

“而且,”他拿出電推子比劃,“說不定是用你自己頭上呢?”

“天吶!你是不是池萬裏派來的叛徒?!故意扯我們後腿!”

“啊對對對。”

“大哥!”我向王思怡控訴,“您可要看好這個人!”

王思怡放下手裏的《高中數學奧賽指導》:“徐鶴學長說,拿金牌就請我們去他家做客,正式訪問的待遇。”

楚天手捏下巴:“聽起來不錯。”

周婉婉問:“部長家在千佛山上對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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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世代道士,他就住在嵩明道觀裏面,除了供游客和教徒參拜的大殿,後面還有很多未開放的區域,”楚天向她解釋,“正式拜訪可以随意參觀,還包括引薦諸位道長,也就是他爺爺和父親,還有其他家人,其實就是他家庭見面會。”

“啊,我知道了,就是見家長!”周婉婉如此總結。

我們把目光投向王思怡。

徐鶴!其心可誅!

大哥依然很淡定地看題。

“大哥為什麽看數學?”周婉婉低聲問。

“她在放松。”

“……”這是來自普通人的沉默。

我看着她:“我等凡人,理解不了學霸的世界。”

楚天道:“數學嘛,我也用來放松,數學考試我睡得最香了。”

你這個吊車尾哪裏來的自信心?

“要加油呀!”周婉婉打氣,“假如我們贏了,可以看班長光頭,還能去部長家裏玩,我跟思怡就準備慶祝蛋糕吧!”

我看向楚天:“你嘞?”

“我?”楚天手插進頭發裏,“我贏了給你們一人一個吻吧,男女不限,親哪、裏、都可以哦。”

下一秒,《高中數學奧賽指導》沖向他大腦門,勁頭十足!

“大哥,”楚天側頭,一把抓住,“還好我反應快,砸到臉多少人得傷心。”

“給我。”王思怡朝他伸手。

楚天恭恭敬敬彎腰雙手獻上,大哥趁機捶了一下他腦袋,并作出最高指示:“認清形勢,放棄幻想。”

“可不是嘛,實現夢想的方式就是醒來。”楚天不為所動。

一小時後,徐鶴拿着筆記本進來,滿臉不耐煩。

“學生會這群人,磨磨唧唧,一點事講半天。”他喝了口水,“來,停一下手裏的活,我說一下明天比賽的事情。”

“第一,是穿校服,換上校運動裝那套。”

沒錯,特高每個學生都有禮服、常服、運動服,這還只是夏季的三套。

“第二,明早六點半來學校集合,學生會安排大巴接送,上午八點參加開幕式,九點正式比賽,午飯自理,下午六點班車返校,可以不坐。”

周婉婉舉手:“早上可以自己去嗎?”

“可以。”

“你不跟我們一起走嗎?”我還以為大家能一起出發。

“本來是一起的,但是今晚我爸媽要接我回家,來了一家遠方親戚。”周婉婉嘆氣,“我也不想參加這樣的飯局,好尴尬。我家離運動會館很近,早上我走着去就行。”

“沒事,周六晚上大家可以一起吃飯!然後一起玩。”

這才是男高中生的正常生活嘛!

“你的門禁,”王思怡提醒我,“天黑之前。”

我嘆氣:“今晚我回去争取一下。”

“不要太逞強,你這周已經挨一次抽了。”

“不然我們就去你家聚也可以啊!”周婉婉提議,“楚天和部長有空嗎?”

楚天道:“班長家嗎?說起來這狗男人還沒請我進去過。”

我們同情地看着他。

“你們都去過了?部長也?”

徐鶴莫名驕傲:“是的。”

楚天拍手:“去你家,咱們玩到天亮,呵呵。”

“第三,”徐鶴把會議主題拉回來,他翻了翻了手中的筆記本,“沒什麽第三了,其他都不重要。誰敢欺負特高的人,直接幹翻。”

“霸氣啊部長!”我為他噼裏啪啦鼓掌。

“最後一句是池萬裏在會上指着校徽說得。”他補充。

我停下手,頗為嫌棄地擦了擦褲邊。

“還有一個事,明天是跟普通人一起比賽,為保證比賽公平,咱們學校的學生去場地都要戴抑制環,可以選擇戴腳上、手上和脖子上,到時候那邊會有人發。”

抑制環可短時間抑制精神體釋放,時間一般維持在二十四小時。

“我也要戴?”我反手指指自己。

“避免不必要的解釋,戴上。”

“OK。”我有點稀奇,不知道戴上去什麽感覺。

晚餐時,我一邊給池萬裏剝蝦殼一邊問:“戴抑制環是什麽感覺?”

他皺了一下眉頭:“不爽。跟戴套一樣,很薄,但還是有一層膜,隔絕精神體的次維空間和現實世界。”

我感到耳朵有點熱:“這是什麽爛比喻!”

“啊,怎麽?沒試過嗎?”

“誰會用上啊!我還是未成年!”

“冷靜一下,”他把倒了一杯水給我,“雖然現在你用不上,以後也……算了,你不好奇嗎?”

池萬裏把叉子搭在白瓷盤邊,放松地靠在椅子背上:“男高中生,世界上最下流的動物,滿腦子黃色垃圾。”

“你也是!”我把蝦放到自己盤子裏,決定不給他吃了。

“嗯對,”他雙手撐着桌子,俯身湊近我,“我也是。”

“吃蝦!”把蝦塞進他嘴裏。

吃過飯後,池萬裏上樓換了一身黑運動服,脖子上還挂着一條大鏈子,頭戴一頂鴨舌帽。

“今晚還要出門嗎?”

我趴在沙發上看他,明天就是運動會了,據我所知他不僅要在開幕式上發言,還得游男子一百米、四百米和接力。

“不影響,”他從兜裏掏出一塊黑色的表遞給我,“戴上。”

池萬裏的手腕比我粗一圈,血管輕微隆起,在小麥色的皮膚下潛行。他其實皮膚很白,只是訓練曬成這樣。

我跪在沙發墊上,低頭先拆開表帶,輕搭在他手腕上,指尖劃過他的皮膚。

關于池萬裏周五的夜不歸宿,我不知道他去做什麽,但一直懷疑他是出去約女孩,畢竟每次周六回來都是一副精疲力盡的樣子。

年紀輕輕,不會腎不好吧?

也不對啊,我看每天早上,帳篷很精神的樣子。

“我今晚會早點回來,不用等我。”

池萬裏彎腰想要親一下我的臉頰:“不是你想的那樣。”

我伸手擋住,他親在我手心裏。

“都長大了,以後不要亂親了。”我朝他抗議,心裏一萬個舍不得。

他沉下臉:“這只是禮節性的親吻。”

“也不行……”

“別惹我生氣。”池萬裏捏住我的臉,迫使我的嘴巴像鴨子一樣撅起來,“需要我提醒你,最近有多不乖嗎?我很喜歡看你哭,前提是別惹我生氣。”

我沒骨氣地退縮,他的眼神實在太恐怖,感覺随時能把我拖到樓上抽一頓。

“還有,你知道對嗎?”池萬裏捏着我的臉向上,喉結頂出來。

“你知道我每次都控制力氣揍你,很難受。不要給我使出全力的機會。”

一根手指輕輕劃過我的喉嚨,帶着一絲涼氣。

他送手,我抱着靠枕躲到沙發頭上。

“好啦,”他竟然無縫銜接換上笑臉,“我宣布,家規加一條,不可拒絕我的吻。為了公平,我也不會拒絕你的。”

這是哪門子公平,而且家規的增減和修訂,從來都是他的一言堂。

我早就認清自己的身份。

“現在,過來。”池萬裏朝我勾手,“再見吻,來,親這裏。”

他指了指下唇。

我看着他的嘴巴,像被女妖蠱惑一樣,爬過去,站在沙發上,捧起他的臉。身體的每一個細胞都在催促我,他仰視我的樣子讓我無法拒絕。

客廳的水晶燈投下閃耀的光,唱片機裏低沉的女聲唱到“……Kiss me hard before you go……”,五月末的暖風灌進來,略帶一點薔薇花糜爛的味道,白色的紗簾鼓起一道道褶皺。

我逃避地閉上眼,靠着本能湊上去。

他的嘴唇微動,我感受到他說話的氣息拂過我的嘴唇。

“乖小孩。”

作者有話說:

蠢作者想歌響了半天,找到雷姐的《Summertime Sadness》。

争取日更啦,今天在家打掃了一天衛生,明天還要繼續……

今天太晚了明天回複大家的留言~晚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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