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新來的女孩叫姓梅,單字清,沈維尼不習慣她老板前老板後地叫,讓她管自己叫沈哥。梅清挺勤快,也肯幹,不懂知道問,就是對顧客不夠熱情,不愛說話。人無完人,能幹活就行,沈維尼對這個新店員還是給了及格的分數。教了她一段時間之後,他把家裏的沫沫和孩子們都接到了店裏,由梅清負責照顧了。

梅清來了以後,沈維尼每天訂兩份午飯,多數時候還是小月來送,但梅清和她說話也不多,有時候也就打個招呼,看不出來兩人是多好的朋友。

沈維尼不是多八卦的人,所以心裏有疑問也不會說什麽,梅清對扣子特別好,白天沒事的時候就會抱着扣子玩。扣子最好色了,老婆因為照顧孩子不理它,它就粘着梅清。不愛說話的梅清,只有在抱着扣子的時候才會偶爾和扣子說說話。

有一天晚上又下雨,梅清沒帶傘,沈維尼便把自己的傘借給她讓她先走了。沫沫和孩子住在店裏了,扣子必須帶回家,沈維尼怕扣子感冒,便自己留在店裏等雨停。這雨不大不小地一直下,都快半夜了,也不見停,他幹脆在地鋪了幾個大狗窩墊子,當床睡下了。扣子玩了一會便趴到他面前,打着呼嚕也睡了。

也不知過了多久,沈維尼睡的正香,突然被手機鈴聲叫醒了,他拿起手機一看,是魯暮的號碼,而且是快淩晨一點了。雖然覺得這個電話來的蹊跷,但他還是接了:“喂……”

電話剛一接通,就聽見對面傳來魯雲波的哭聲:“不好了,蛋黃要死了……”

“你說什麽?”沈維尼吓了一跳,騰地一下坐了起來,吓得扣子“喵”地一聲跳起來跑了。本來在看到號碼時就已經困意全消,一聽到蛋黃要死了,他整個人都精神了,緊張地問道:“蛋黃發生了什麽事?”

“它的窩裏都是血,它好像一天沒吃沒喝了,還不停地像小狗似地嗷嗷叫。”

沈維尼愣了好一陣,才想起來問:“蛋黃到你那多長時間了?”

“快一個半月了吧。一直挺好的,而且還越來越胖乎呢。可今天突然就這樣了……”

“你別急,也別哭。聽我說,小波,蛋黃應該是沒事,它可能是快當媽媽了!”

“什麽?”魯雲波在那邊突然大叫一聲,然後就聽見他急急地喊魯暮:“二叔!二叔!你快來!那個……他說蛋黃要生小貓崽兒了!”

手機似乎忽然被魯暮搶了過去,然後他急切的聲音傳了過來:“你确定?它要生了?”

“如果我沒猜錯,應該是馬上就生了。”

“那……那……我們該做什麽?”他慌得都結巴了。

沈維尼突然笑了,慢條斯理地說:“你們什麽也不用做,貓生孩子是不需要人幫助的,它會照顧好自己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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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魯暮看了看淚水還沒幹的魯雲波,不放心地說:“那萬一……蛋黃要是難産死了什麽的,小波不得嚎一晚上?”

“好吧,看來得我親自出馬了。你們在家等着,我馬上過去接生。”說完沈維尼就挂了電話,然後爬起來,麻利地把幾張紙尿片、一瓶酒精、一把棉花、一把剪刀和幾個貓罐頭裝進一只大紙箱,抱着就出了門,直奔魯暮叔侄二人租的房子。

房門在裏面打開的時候,魯雲波既緊張又興奮地一把将他拉了進去,然後直奔陽臺,對躲在窩裏的蛋黃說:“蛋黃!你的接生婆來了!”

沈維尼笑了:“別說的那麽難聽好不好?好歹我也學過獸醫。”

魯雲波傻乎乎地笑着,讓開了地方,讓沈維尼蹲在了蛋黃面前。他把尿片鋪在大紙箱裏,然後輕輕地将蛋黃從粘着血水的窩裏抱出來放進紙箱。蛋黃用一雙既緊張而又期盼的眼睛看了看他,然後回過頭去舔屁股。他又輕輕地在蛋黃的肚子上摸了幾下,然後擡頭問旁邊的魯雲波:“它來你家頭半個月左右的時候,你有沒有在家裏的地上發現血滴?”

小波想了想說:“好像有……我還奇怪呢……怎麽會有那個……”

“怎麽了?”站在他身後的魯暮似乎很緊張地問了一聲。

“沒事。”沈維尼回過頭看了他一眼,說:“蛋黃應該是流過産,它肚子裏面好像只有1個寶寶。”

“流産?”魯暮愣了一下,又忙問:“對它的身體有傷害嗎?”

“影響不大,沒事的,它能把這只寶寶順利地生下來就沒事了。”沈維尼幫蛋黃揉了揉肚子,蛋黃立刻換了個姿勢,像要拉屎似的。

“快生了。”沈維尼說:“你們兩個先回避一下,貓生産的時候比較緊張,人多了會給它壓力的。”

“哦……”叔侄二人聽話地離開了陽臺。

很快,蛋黃像拉屎一樣把小貓生出來了,等胎盤掉出來的時候,沈維尼用棉花醮了酒精把剪刀消了毒,然後幫蛋黃把胎盤剪下來。蛋黃把小貓身上的胎膜咬破以後,便迫不及待地将胎盤吃了下去。他把小貓輕輕地取出紙箱,放在另外一張尿片上,然後慢慢地把蛋黃身子底下被血水浸濕了的髒尿片抽出來,換上幹淨的尿片。舔着自己屁股的蛋黃聽見小貓在箱子外面吱吱地叫了幾聲,立刻跳出來,把它叼進去了。

小貓被媽媽舔幹淨以後,毛慢慢地舒展開了,原來是一只是通身雪白的貓咪,像一只小白鼠似地被媽媽拱在肚了上開始找奶,頭。

這時沈維尼又摸了摸蛋黃的肚子,确認裏面已經沒有了寶寶以後,便把魯家叔侄叫了出來,然後把帶來的幾個罐頭遞給魯雲波說:“這個先開一罐給蛋黃,它一會就會吃的,然後一天吃兩罐,可以補充營養。沒有了就去我那裏取,堅持吃一個星期。”

“哦。”魯雲波拿着貓碗去開罐頭了,魯暮則好奇地蹲下來看了看剛出生的小貓,然後奇怪地問道:“蛋黃怎麽會生出純白色的小貓?”

沈維尼笑着說:“那是因為它老公是一只純白色的貓。”

“你怎麽知道?”魯暮不解地看着他。

“這是貓的遺傳學,比較複雜,就像流産的貓一樣可以把肚子裏剩下的寶寶安全生下來一樣,自然界有很多神奇的事情。你一定也不知道一只貓可以同時生下幾只不同爸爸的小貓吧?”

“啊?”魯暮像孩子一樣張大了嘴,然後笑了:“還好它們不需要做親子鑒定。”

沈維尼也笑了,用力地拍了拍他的肩膀。

這時魯雲波端着裝滿貓罐頭的碗回來了,巴巴地問道:“你們笑什麽呢?”

“沒什麽。”魯暮回答道,并接過貓碗放進了紙箱裏。蛋黃看了看罐頭,似乎是猶豫了一下,然後還是站了起來,走過去低頭開吃。小貓離開了媽媽的懷抱,開始唧唧歪歪地嗯嗯。蛋黃回頭看了看小貓後,沒理它繼續吃。

“原來貓生完孩子就沒事了,什麽也不耽誤啊?”魯暮感慨到。

“沒錯。”沈維尼說:“動物的生存能力非常強,特別是貓,尤其是這種土貓。就算生同樣的病,它抗得住,我家那幾只就未必抗得住。”

魯雲波也跟着他們一起蹲在蛋黃的窩前面,一邊看一邊說:“你家的貓比蛋黃漂亮。”

沈維尼看了看他笑着說:“你終于發現了?我家扣子第一次被你形容的多廉價多零亂?”

魯雲波呵呵地笑了。

于是,兩個大男人和一個小男人就這樣蹲在陽臺的貓窩旁,一邊傻笑着一邊聊着有于貓的話題。蛋黃一點羞恥感都沒有地在三個異性兼異種的注視下給小貓喂奶,最後抱着寶寶睡着了。

沈維尼回到店裏的時候已經淩晨三點多,雨早停了,于是,他直接把扣子抱在懷裏回家睡覺去了。

第二天早上他起晚了,讓梅清在門外等了他一個多小時。

梅清雖然是沒有任何抱怨,但也輕輕地問了一句:“沈哥你昨晚去哪了?”

“哦……去小月她老板家了。”沈維尼回答,便沒再說什麽,跟梅清有什麽好說的。進來把還鋪在地上的窩墊收起來,開門營業。

作者有話要說: 其實絕大多數的土貓是不需要人幫助接生的,但有些純種貓,比如像沫沫這個品種(英短)有的就需要人幫忙,要不生産時耗費體力過多,顧不上小貓時,小貓就容易有生命危險。還有異短(俗稱加菲)這種腦殘型貓,生下孩子不照顧就死了的我也見過。甚至還見過阿比西尼亞把自己剛生下來的孩子咬死吃掉頭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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