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過了兩天之後,梅清才告訴沈維尼他生病那天有人到店裏來找到他。他問誰,梅清說沒見過,說是姓楊。
肯定是楊誠,他來幹嘛?沈維尼立馬拿起手機給他打電話。
電話接通後,楊誠先說了話:“幹嘛?”
“你說幹嘛?前幾天來找我了?”
“啊。”
“那我不在你咋不給我打電話呢?我就在家呢。”
“知道你在家呢,你不是不舒服嗎?”
“知道我不舒服你都不來慰問我一下?”
“你家裏……不是有人嗎?”
“啥?”沈維尼這才聽明白他的意思,不禁叫了一嗓子,但梅清就在旁邊幹活呢,再說下去就等于直接告訴他是梅清把他賣了,于是他走出寵物店,站在街拐角繼續講電話:“我那個店員不知道咋回事,她肯定是誤會了,你不能啊,你也不是不知道我是啥人。”
“別告訴我一個男人在你床上睡了一晚上卻什麽也沒發生啊,就是因為我知道你不會玩一夜情,所以這件事肯定不簡單。”
“滾一邊去!瞎說啥呢?我頭天晚上病的都快去見上帝了,人家是好心來照顧一下,梅清不認識他,所以誤會了。”
“誰那麽好心?誰知道你是真病假病?”
“你小子認定我和人搞上了是吧?你知道那人是誰不?”
“誰呀?”
“就是張華建說的那個烤串兒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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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啥?”這回輪到楊誠吼了一嗓門子。
“這回你相信我了吧?”
“……啊……信了,絕對信了。寶貝兒!你啥病啊?要我看看你去不?”
“胃癌!”
“啥?!”楊誠又吼了一嗓子。
“胃病!你有空來看看我吧,帶你家小白兔一起來。”
“行,這兩天就去啊!”
挂上電話,他心裏不禁罵了梅清一句:看着挺老實本分的,嘴巴還挺大!但回到店裏,他什麽也沒說,看梅清把幾只貓伺候的挺幹淨的,店裏一點臭味都沒有,他也就忍了,人無完人,他常這樣想。
然而,下午他又改變了想法,因為又發生了一件與這件事有直接連帶關系的事情。
花枝招展的張華建又突然來了,肯定是在楊誠知道真相前跟別人說了什麽,結果這麽快就傳到張華建那去了。
上次帶着閃避不及的表情落荒而逃的張華建這次又如沐春風地來了。推開寵物店的門,他直接就奔向櫃臺裏面的沈維尼,高興地說:“這下我可算放心了,你把那個埋汰老頭甩了是吧?我剛剛還去小吃店看過了,他不在那呢,肯定是被開了。那麽埋汰的一個人,看着能吃下飯去嗎?我說你現在跟誰好呢?你咋……”說到這,雖然他不計較一臉冷若冰霜表情的沈維尼不理他,但他也說不下去了,因為他已經意識到店裏還有別人。梅清就站在他身後,抱着扣子,默默地幽靈一樣地盯着他。
“哎媽呀,吓死了……”張華建後知後覺地一哆嗦,對梅清說:“你要不是抱着貓,我還以為是鬼呢!”
梅清狠狠地瞪了他一眼,轉身走開了。
這時,張華建輕聲地用口型問沈維尼:“聽說你有新男朋友了?”
沈維尼仍然冷冰冰地看着,沒搭理他。
“咱出去說呗。”張華建用眼神示意了一下。
“沒啥說的,你走吧。”沈維尼終于說話了。
“你咋這無情呢!”
“知道你還來!”
“你……”張華建礙于梅清在,想說的話說不出來。憋了半天,終于想出一招,他從口袋裏掏出10塊錢,然後叫梅清:“哎!妹子,幫個忙呗,買瓶水去行不?買三瓶,咱仨一人一瓶。”
梅清沒動,眼睛看着沈維尼,見沈維尼沒吱聲,便說了句:“沒空。”
“那我買貓糧行不?你賣我一斤貓糧,然後再幫我買水總行了吧?”
梅清又看了看沈維尼,沈維尼爽快地說:“不賣!”梅清便陰陰地笑了一下。
張華建看看她,又看看沈維尼,終于點了點頭:“行!你們行!我不在這裏和你們耗,我還車裏等着去!有本事你們今天就別下班!”說着,他又出去進車裏等寵物店關門了。
沈維尼這才嘆了口氣,對梅清說:“關于我的私生活,你看見的不一定是你想的那樣,在我朋友面前最好什麽都不要說,就當什麽也沒看見過。以前算我沒提醒過你,這次就算了,不能有下次了啊!”
梅清一副欲言又止的樣子,但最終還是只“嗯”了一聲,什麽也沒說。
晚上寵物店關門以後,沈維尼提着航空箱又去了回頭見小吃,張華建如此粘人,他除了去小吃店,也沒辦法甩掉他。
店外烤串兒的仍然是雇來的夥計,于是沈維尼走進店裏,張華建停好車,也尾随進去了。
魯雲波見沈維尼進來,笑着遠遠招了個手,然後迎上來。
“先給我烤10個串兒墊墊肚子。”沈維尼對他說。
小波卻說:“還是吃熱炒喝湯吧,二叔說烤串兒對你來說不容易消化。”
“行,你二叔呢?”
“剛剛去後廚了。”
“我去看看。”說着直奔後廚,張華建就跟在他屁股後面。
沈維尼一挑後廚的簾子,看見一張新面孔的廚師正在一邊操作一邊不斷點頭,他的旁邊站着一個身穿黑西褲白襯衫還打着領帶頭發理的很利落臉上也很幹淨的斯文帥氣的男人正在和他說話。看見門口有人,男人擡頭看了一眼,然後笑了,他正是魯暮。
沈維尼也笑了,笑得特別意外卻特別燦爛,然後勾起拳頭用大姆指指了指身後,這時,張華建的臉出現在沈維尼身後。看到張華建,魯暮立刻就明白怎麽回事了,于是立刻迎上來,一把将沈維尼從門口拉進來,摟進自己懷裏,重複上次同樣的動作、同樣的口氣:“哎喲,我的寶貝兒!你咋才來啊?”
在門口掀簾子準備進來的張華建又一次石化了,他瞪着眼前的兩個人,憋了半天才說出一句:“你耍我!”
“你啥意思啊?”沈維尼笑着問回去:“我男人根據我的喜好變換自己的風格不行嗎?”
“你耍我!你就是耍我!”張華建臉都脹紅了:“絕對不是同一個人!你一次換一個!每次都用同樣的技倆!你有必要這麽玩嗎?”
沈維尼無奈地笑了,看看了魯暮,于是魯暮立刻從竈臺下面的櫃子裏翻出那只肮髒的圍裙往自己身上一圍,皺着鼻子吸了兩下,又用手來回地搓了幾下鼻頭。
“你……”張華建似乎是回憶起來了什麽。
沈維尼嘲弄地看着他,說:“張少爺,我不像你,花心大蘿蔔一個,三天兩頭換人,我可是有始有終的。與其花心思在不同的男人身上,不如花心思去改造一個人讓他變成你想要的樣子。”
張華建這才氣得一翻白眼一跺腳,甩開簾子走了。
看到他氣成那個樣子,沈維尼和魯暮都笑得前仰後合的。笑夠了,魯暮摘掉那個髒圍裙,把沈維尼帶到那個廚師面前說:“給你們介紹一下,這是譚文,我以前飯店的廚師,手藝非常好,現在又過來幫我了。這是沈維尼,在街另一頭開寵物店,我剛認識的非常講義氣的朋友,剛才我是幫他解圍。”
兩人相互問了你好握過手以後,魯暮便和沈維尼出了後廚。
“你今天咋整這麽利索?”沈維尼問。
“我要賺錢。飯店要擴大規模,形象什麽的非常重要,現在各個崗位都有了新人,就沒有一個拿得出去的迎賓經理,所以我就搗扯一下頂上了。”
“跟我的勸告一點關系都沒有?”沈維尼斜了他一眼。
魯暮笑了:“有,有,都是你的功勞,你三翻兩次刺激我,又給我誠懇地建議,所以我就洗新革面了。”
沈維尼笑噴了,使勁在他肩膀上給了一拳頭。
作者有話要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