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馬昆用過早飯就去手術室打鋼板了,本來病房裏只剩下魯暮和沈維尼兩個人,方便做些見不人的事了,可就在兩人眉來眼去正準備往一塊湊的時候,馬婷帶着求包養和熊琳來了。他們一鬧騰就是一天,就連馬昆中午出了手術室麻藥沒過在病床上昏睡了一個下午,他們也沒說安靜一會。
借着有人可以幫忙照顧一下魯暮的機會,沈維尼白天回了一趟家裏和店裏,生意可以不做,但貓不能餓死臭死,于是他喂了貓收拾了衛生後,去回頭見小吃找魯雲波,他應該還不知道他二叔出事進醫院的事呢。
當沈維尼告訴小波魯暮昨晚為了救馬昆手臂被幾個流氓砍了一刀要在醫院住幾天之後,小波竟然一臉淡定地點了點頭,說:“啊,那行,沒什麽大事就好。”
沈維尼看着魯暮這“無情”的侄子,納悶地問:“他真是你親二叔嗎?你咋一點也不着急?”
小波笑着說:“我早習慣了。而且你告訴我他被人砍了的時候不也挺淡定的嗎?這說明他沒事兒。”
“行,你們果然是一家人。”沈維尼翻了個白眼,然後塞給他一堆鑰匙:“我還得在醫院住一個星期,這回輪到我侍候你二叔了。這是我家裏和店裏的鑰匙,你就每天晚上去幫我把貓喂了,貓屎收拾幹淨了就行。蛋黃和它的孩子要吃啥用啥,你随便拿啊!”
小波把鑰匙收進口袋,忽然笑嘻嘻地問道:“三叔,你把家和店都交給我了,你不怕我把它們都賣了卷錢跑了啊?”
“怕啥,你二叔在我手裏呢!”沈維尼也笑,然後把他推進店裏,說:“快去做兩菜,我給他帶走。”
“好咧!”小波跑後廚去了,不一會拎着一個大塑料袋交給沈維尼,送他走時囑咐了一句:“三叔,你盯着點我二叔,他無聊的時候喜歡抽煙,盡量別讓他抽,他氣管不太好,以前被那個白眼狼氣的。”
沈維尼在他肩上拍了拍,點着頭走了。
回到醫院,來到病房門口時,他看見除了兩個保镖站在門口兩側以外,熊琳也在門外站着呢,于是奇怪地問了一句:“幹嘛呢?怎麽不進去?”
熊琳這才苦着臉指了指病房,說:“你進去看看吧。”
這種高級病房為了保護患者隐私門上是不安窗戶的,所以他推開門往裏一看。我去!馬昆已經醒了,這爺四個每人手裏一根煙,正在一起吞雲吐霧呢!難怪熊琳不在裏面呆着,這是給嗆出來了。
想起魯雲波的囑咐,沈維尼二話沒說,進去就把魯暮、馬婷和求包養嘴裏的煙給搶了下來,馬昆見就給自己留面子了,于是也自動自覺地熄了,笑着說:“我這不剛醒,麻藥勁也過了,刀口疼,想繼續麻痹一下,就讓大家陪我一起來一根。”
“把這當你總舵會議室了?”沈維尼又搶過手裏已經熄掉的煙頭,一起扔進垃圾筒,然後指了指魯暮:“你!自己氣管不好不知道?在醫院病房裏抽煙!昆哥一時糊塗,你也不知道勸勸,還跟着一起來勁!”
被措手不及搶了煙的魯暮本來有點咳嗽,被他這一說趕緊壓住喉嚨,笑了笑說:“我錯了,我錯了,以後不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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見老爸和魯暮都一副認罪的态度,馬婷和求包養也沒敢說啥,趕緊收拾東西走人。這時,馬昆的手下正好送晚飯來,于是沈維尼便把自己帶回來的菜也一起端上來,仨人坐在舒适的大沙發裏吃晚飯。
馬昆連連稱贊魯暮小店裏的菜好吃,比他酒店裏廚子做的菜還好吃,魯暮只說了兩聲“過獎”,沒在他面前提自己廚子的來歷。
吃完飯,馬昆的手下進來收拾了東西,三個人沒事了便躺在床上看電視。到了該睡覺的時候,沈維尼提出要先幫馬昆沖澡,馬昆搖搖頭說:“你們先洗。”于是他和魯暮只好先進去洗,然而門外總傳來馬昆在客廳裏走來走去的聲音,兩人也不敢有什麽動靜,只好洗幹淨了就趕緊出來。到馬昆的時候,他說自己能洗,也沒讓沈維尼幫忙,洗的也很快,沒幾分鐘就出來了。然後,三個人躺在各自的床上随便聊了幾句便都睡了。
如此這般,有馬昆這個大燈泡在,沈維尼和魯暮雖然每天24小時地朝夕相處,卻壓根沒有屬于他們倆的私人空間,何況每天馬昆的人總是出出進進的,病房裏一直都是人來人往。其實沈維尼這個陪護也沒什麽事做,一天三頓飯都是馬昆讓酒店做好了派人送來的,吃完了還有手下給收拾,生活上他又不要沈維尼幫忙,所以這幾天對于沈維尼來說無比煎熬。看着那個自己一天比一天想要得到的男人就在眼前卻碰都不能碰一下,他恨不得一眨眼這七天時間就能過去。
終于等到魯暮刀口拆線的日子,沈維尼高興地在病房裏哼着小曲整理着魯暮的衣物,今天終于可以出院了!
馬昆這會也出去了,好像有人找他有什麽事,他們在外面走廊裏說話呢。魯暮拆完線進來的時候,就沈維尼自己在病房裏,于是乎,魯暮一進來,他就撲了上去,抱着腦袋就來了一口,高興地問:“怎麽樣?一會就能出院了吧?”
魯暮看激動成那樣,笑着在他臉上掐了一下說:“明天,醫生說還有兩個針要打,出了院還得回來,麻煩,幹脆打完了明天再走。”看見他又皺起了眉頭,魯暮便把他的臉捧起來,然後一下接一下地親着他撅起來的嘴巴,說着:“再等一天……我也天天憋着呢……以後咱日子長着呢,不差這一天……你住院那會我也整天巴不得把你給吃了……現在輪到你難受了是吧?呵呵……也該讓你嘗嘗這滋味兒了……”
正親着說着呢,忽然聽見馬昆站門口咳嗽了兩聲,于是兩人趕緊分開了。
馬昆這才笑着走進來,故意問:“你們小兩口說什麽悄悄話呢?”
“哪有?”沈維尼有些難為情地轉過身去繼續收拾衣物,魯暮坐回床上去說:“昆哥,明天我就出院了,你得自己一個人住這麽大一間病房了。”
“沒事,明天我叫一個手下來陪着。”馬昆也回到床上,然後看着魯暮,似乎是猶豫了一下才又說道:“魯暮,我問你個事兒。”
“啊,你說。”魯暮好整以暇地看着他。
“你以前是不是也在道上混的?”
魯暮愣了一下,連沈維尼也把頭轉了過來,看了看馬昆,然後他像是比馬昆更想知道答案似地盯住了魯暮。
魯暮沉默了半天才點了下頭,但沒說話。
“我就說嘛。”馬昆這時笑了起來,一拍大腿,又站了起來,然後走到魯暮床前,坐在他旁邊,拍着他的肩膀說:“昆哥也不瞞你,這幾天我找人查了一下你的來歷,雖然只是一點點,但也知道你以前在道上混的挺開的。我今天找你問這事沒別的意思,是想請你幫一個忙。”
魯暮仍然沒說話,側過頭,不解地看着他,不明白自己能幫他什麽忙。沈維尼這時插了一嘴:“昆哥,不行,我不同意。”
“沒你事兒。”馬昆像忽悠小孩子似地瞄了他一眼,接着說:“我那酒店吧,就一擺設,你也看到了,開業那兩天都沒什麽人,從管理到服務再到後廚都沒什麽有本事的人,我倒不是請不起,我是壓根不知道該往哪下功夫。我就一倒騰進口車和藥品的,對酒店管理一竅不通。你要是願意幫我,酒店經理你來做,投資算我的,一分錢你也不用操心,營業利潤我們五五分賬……”
“昆哥……”魯暮終于吱聲了。“你這不是叫我幫忙,你是拉我下水呢吧?”
馬昆一陣大笑,又拍了拍他的肩膀說:“兄弟,明白人啊!那我就直說了吧,我看上你了……”
“昆哥!”沈維尼眼睛瞪得跟鈴铛似的,一股要沖上去把他拉開的架勢。
“誤會……誤會……”馬昆連連向沈維尼抱拳頭,急忙解釋:“我不是那個意思,我是說我希望他能成為我的一名愛将,就是左膀右臂的意思,才不跟你一樣呢!”然後接着對魯暮說:“你那天的伸手我也見識過了,我手底下都沒你那麽能打的人。我服!只有我服的人我手下的人才能服,把酒店交給你,誰也說不出什麽來。而且酒店管理這塊你确實在行,我也側面了解了一下,你那個小店開業也沒多長時間,生意一天比一天好,即使你不在店裏這麽長時間,一樣不少進錢,這跟你管理和用人有很大的關系。所以我把酒店交給你,我放心,錢賺多賺少全在你,分你五成也足夠你日後過舒坦日子的了。當然,你明白,我是有條件的,賬你得做兩套,我這車和藥品的錢都得走酒店的賬,怎麽才能不被審計局的人查出來,這個你在行,我不行,所以就全憑你的本事了。”
沈維尼差不多也聽明白了,于是臉一沉,說道:“昆哥!我認識你這麽多年,除了順子的事可沒得罪過你,你不能這麽坑我!魯暮是我的人,我不管他以前是不是在道上混的,現在他跟了我,我就不能讓他再跟黑道粘一點邊兒!”
馬昆這才認真地對他說:“維尼!你想多了,順子的事我從來沒怪過你。我是看着順子長大的,我了解他,他心眼兒特小,心胸狹隘,有時候還會使點陰險手段。我知道你鬥不過他,要栽也是你栽他手裏,所以我壓根就不覺得你對不住順子什麽。至于魯暮,這覺得這還是他自己的事兒,你讓他自己拿主意吧。”
沈維尼又把目光放在魯暮身上,見他一直低頭不說話,就急了:“你什麽意思啊?你還真在考慮是不是?我剛才說的話你沒聽見嗎?我不讓你混黑道!”
“維尼……”魯暮這才擡起頭看着他,目光很無奈:“我需要錢……”
沈維尼氣得嚷嚷起來:“那我賣房子行不?”
魯暮這才回頭拍了拍馬昆的胳膊說:“容我想想。”然後趕緊起來安撫沈維尼。“你賣房子我們住哪啊?你不是還等着我賺了錢買房買車娶你呢嗎?”
“滾犢子!”沈維尼甩開他,開門出去了,魯暮只好追出來,見門外站着保镖呢,便把他拉到樓梯間裏,然後一把将他抱住了。
“你滾!”沈維尼掙紮着,嘴裏嚷嚷着:“你要是敢混黑道!我就不要你了!”
魯暮去吻他的嘴,哄着:“哎呀!我的心肝兒,你不能不要我啊,我們好不容易才走到一起的。聽我說,我賺了錢就出來行不?我現在不但沒錢,還欠着不少債呢,你怎麽也得讓我把債還了吧?”
“債又不是你欠的?你還什麽?”沈維尼用力把他推開,扔下一句“你敢答應試試!”然後轉身就走了。
作者有話要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