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章 ☆、45
甘寧泉牽起嘴角,眸中卻無一絲笑意,盯着馮至手中的塑料袋看了一會兒,本想開口說些什麽,卻發現喉中幹澀難言。
馮至走近周能,将手中的袋子遞給她,“拿去廚房放好。”又看向甘寧泉,“甘先生,我們要做晚飯了,不便留你!”
逐客如此直接不留情面,周能滞了滞,未曾多想便脫口說:“哥,要不要一起吃飯?”
甘寧泉早便斂了笑,聽周能問話,他突然開口:“姑父有沒有跟你說什麽?”
周能搖了搖頭,“爸爸只說過幾天就回來了。”她頓了頓,猶疑道,“是不是……有事?”
甘寧泉垂眸笑了笑,輕聲說了句“沒事”,手指生疼微顫,又說:“我五一回家,你要不要一起回去?”
“我要先去北京,胡胡五一在那裏辦婚宴。”說完,她正想報個日期,馮至已經奪話:“不勞煩你了,能能想回去的話我自然會送她。”
甘寧泉擡眸深深看了看兩人,又說了幾句後終于離開了。
周能喪氣窩進沙發,幹貨被她撂在了一旁。馮至睨了睨她,将幹貨塞進櫥櫃,江為揚帶來的那些連邊角都不再顯露。
回了客廳後見周能仍是那副恹恹的模樣,他不是滋味道:“你別告訴我你在想你表哥!”
周能怔了怔,針眼紮了一下心髒,蹙了眉撇過頭去,馮至掰起她的臉蛋兒,才聽她小聲開口:“我難受……”他這才發現周能的眼睛含了水。
“難受什麽?”馮至撥了撥她的長睫,周能微顫着阖了眼,揮開他的手說:“我想跟以前一樣。”
馮至止了動作,将她摟進懷裏笑道:“以前那樣?做夢!”馮至故意曲解了她的意思,壓住她深吻一番,不讓她留戀從前的兄妹時光。
廚房裏已溢出蒸菜的香味,馮至輕啄着她的唇,克制了許久才離了身。飯後周能忙着敲打畢業論文,又盤算着抽空回趟學校找資料,馮至緊摟着她看了會兒電視,片刻又指出周能翻譯的外文出了錯,睨見周能微皺了眉頭,馮至又湊在她頰邊啄了啄,直想抛開忙碌公事,日日夜夜呆在這個小客廳裏。
第二天好夢醒來,周能甩頭抹去了昨日的愁思,趙盡染打來電話向她彙報進程,周能咋舌:“徐默已經知道了?”
趙盡染有氣無力:“嗯,昨天我被楊啓懷堵住了,誰知道這麽巧,徐默剛好在我家樓下等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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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能蹙眉道:“那你到底想怎麽樣,和楊啓懷……”
“不想。”趙盡染笑了一聲,“就算再怎麽喜歡他,一想到我成了小三兒,我就什麽想法都沒了。至于徐默,我不想耽誤他,他真的很好,可是我現在不能拿他當做救生繩。”
周能不知如何開解,連連嘆氣無語,趙盡染笑道:“為了我的事兒,都要把你變老了。對了,別告訴胡胡啊,她肚子這麽大了,會把她氣到的。”
周能應道:“我知道的,現在什麽事兒都不能告訴胡胡。”
兩人又扯了些其他的,不知不覺到了上班時間,周能匆匆說了一句,挂了電話便疾跑出門。
“致金輝煌”裏有許多假山噴泉,清澈溪流盤環其間,數不清的綠色植被吸盡糟氣,夏日裏該是極其陰涼舒爽的,只是現在這季節便顯得有些森寒。
周能走出電梯時正遇上晨練回家的隔壁老夫婦,兩人朝她含笑點頭,周能睨見他們布滿皺紋的手緊牽一起,心情立時晴朗,走出大門時頰上仍挂着笑,卻在見到甘寧泉時僵了臉。
甘寧泉怪責道:“怎麽沒點兒時間觀念,你平常不是就這麽經常遲到吧,快上車!”語氣自然如從前模樣,見周能怔在原地一動不動,他幹脆大力扯過她,将她押進了車裏。
片刻駛到了四合院門口,甘寧泉将車停在小路上,拿出保溫盒遞給她,“給你熬的紅棗粥,早飯要吃好。”周能愣愣接過。
滿懷心事的工作了半天,沈國海揮筆寫了幾個大字,在兩間屋子裏蹿來蹿去,選定牆壁後又讓周能給他搬椅子,“就挂這兒了,位置剛好。”周能終于斂了心神,開始忙進忙出。
下班時見到甘寧泉的車停在小路上,周能忍不住開口:“哥,你別這樣。”
甘寧泉靜默片刻,才笑道:“這一天還沒過呢,你就這麽不喜歡我?”說着,他靠近了幾分,“能能,是我不好,我吓到了你,可是我控制不住。我再也不會做你的哥哥了。”
周能驚詫看向他,又聽甘寧泉說:“我知道你還是小孩子心性,你根本不懂什麽喜歡,馮至他不适合你。你要否認也可以,但是你不能再避着我,能能,你沒有哥哥了。”
周能忍不住說道:“你是哥哥就是哥哥,我們的關系不會有任何改變,你別再對我說這樣的話了!”
周能執拗的不願再聽,轉了身便走。甘寧泉開着車慢慢跟在後頭,眼中慮去了一切景象,只餘了她疾走的身影,慢速剔走雜音,直到她上樓後才離開。
馮至忙着開發褚錢那塊商服用地,白天一直耗在曹禺非的公司裏忙碌,晚上又和恒廣的負責人上了酒桌。衣着暴露的小姐陪在幾人身邊,酒桌上時不時傳來女子的嬌笑。
周能打來電話時他正不耐的揮開身邊女人的敬酒,側身接起電話喊了聲“能能”。
周能聽見有女人說:“馮總,怎麽不喝了嘛!”她愣了愣,問道:“你在哪裏?”
馮至起身出了包廂,四周立時靜了下來。“在酒店。”又柔聲說,“想我了?我這兩天有些忙,過幾天再來陪你。”
周能莫名失落,又有些微刺痛襲來,淡淡的應了一聲,早已忘了這個電話的初衷。
甘寧泉接連出現了三天,送吃食上門時見到徐阿姨,他蹙眉道:“什麽時候請的阿姨?”
周能立時開口:“是馮至幫我請的,他不放心我。”
甘寧泉笑了笑,“哦,你也知道自己不讓人放心?”
周能不欲留他,甘寧泉心知這兩日已讓她明了自己的态度,惱了她未必能讨好,于是叮囑了幾句便走了。
那頭徐阿姨躲在廚房捂着電話:“馮先生,前兩天我遠遠的看他差不多也是這個時候走得,今天我來得早,剛好碰上了。”
馮至阖上電話,加足了馬力,吉普車卷襲了層層灰塵,眨眼便到了城東。
小河邊有附近居民擺攤做生意,卡車上滿載着水果,還有一排排的衣服和首飾延河展開,他放慢了速度穿梭其中,側眼時剛好睨見甘寧泉坐在車裏的側臉,他按了按喇叭。
兩人将車停靠在路邊,馮至笑道:“這麽巧,在這兒都能撞上。”
甘寧泉開門見山:“我剛從能能那裏出來,馮先生,既然在這裏碰上了,我想跟你好好說說。”
馮至洗耳恭聽,甘寧泉說道:“你是南湖大酒店的幕後老板,卻跟能能爸媽說你只是個管理酒店的,你們家的背景我也略知一二,我不知道你現在為什麽會纏着能能,我只知道你遲早會傷了她。能能從小就很乖,她玩不起。”
馮至嗤笑道:“她從小什麽樣兒我知道,不用你說。”
甘寧泉挑眉道:“哦,你真知道?她從小受的苦,她的小心思,她家裏的事兒,你全知道?你不過只知道她曾經被拐賣而已,其他的你知道什麽?換一句話說,能能根本就不喜歡你,她要是喜歡你,什麽事兒都會告訴你。我現在放任她這樣,是要讓她自己看明白,她遲早有一天會回到我身邊,就像小時候一樣,半步都離不開我!”
河岸突然刮起了大風,将挂在架子上的衣服吹得嚯嚯響,一旁的民房已飄來菜香,被風送散四周,烏雲遮了夕陽,天色漸暗。
周能開門時愣了愣,正奇怪馮至怎麽不用鑰匙,便見他陰沉着臉問道:“甘寧泉每天都來?”
周能一時沒回神,“啊,嗯。”片刻才想起來,“你怎麽知道?”
馮至冷笑道:“我不過就忙了這幾天沒上門,他就憋不住了?倒是真會鑽空子!”
周能蹙了眉,并不喜歡他總是夾槍帶棒的諷刺語氣。
馮至又說:“你就不解釋解釋為什麽電話裏不告訴我?還是你本來就想見他?”
周能思及每次和他打電話時身邊總有女人的聲音,忍不住說:“有什麽好告訴你的,又沒什麽事。”
馮至一想到這幾日自己忙得不可開交,周能卻背着他和甘寧泉朝夕相處,心頭怒火便簇燒起來,“對,你從來都沒什麽事兒,唯一有的事兒就是讓我冒充你男朋友回家幫你應付,你連去四川那麽遠也不吱一聲兒,是不是哪天和你哥哥好上了,你也不打算告訴我!”
周能氣道:“你無理取鬧!”見馮至眼上泛着黑,身上仍沾着些酒氣,不由道,“我第一天就想告訴你的,可是你在酒店,邊上還有女人!”
周能終于将憋了幾日的心思脫口,誰知馮至卻冷哼道:“你拿這個做借口?倒是公平的很,我身邊有女人,所以你就理所當然的該跟甘寧泉每天呆一起,是不是下次連江為揚都要算上!別以為我看不出江為揚的心思,他那眼睛就一直粘你身上,還幫你剝螃蟹?哼,跟甘寧泉一個德行!”
周能難以置信他的不可理喻,怒氣沖沖喊:“你胡說八道什麽,你真是莫名其妙,關江為揚什麽事情!”
他們站在門口争執了半天,隔壁的門開了一條縫,又立刻阖上了,徐阿姨在廚房裏戰戰兢兢的喊了聲:“可以吃飯了。”
周能頓覺丢臉,扒着門就要阖上,馮至用力一擋,拽住周能阖門的手厲聲道:“我莫名其妙?周能,是你自個兒從來不跟我說事兒,從來不把我當男朋友!“
周能氣紅了臉,怒道:“你自己成天跟別的女人在一起,憑什麽這樣說我!”說着,便要将馮至推出門去。
馮至制住她的雙臂,将她壓向玄關的立櫃說道:“你少跟我說別的,我就問你一句,你到底喜不喜歡我!”
徐阿姨已解了圍裙出來,拎着包側挪到了門邊,周能喊道:“阿姨,你把這個瘋子帶走!”
馮至吼道:“把門帶上!”徐阿姨立刻聽命,跨了出去後“嘭”的一聲阖上了門。
馮至掐着周能的雙頰又問了一遍,周能氣急敗壞:“我不喜歡你,一開始就不喜歡!”
馮至腦子轟然一炸,怔呆了半響,暈眩感襲在額頭,青筋隐跳。周能怒吼時睨見了他頸間的痕跡,最初的紅痕如今已成了淡灰色,見馮至呆滞了動作,她心髒抽了抽,又小聲開口:“不是的。”
沒頭沒腦的一句話,卻恍若天籁,山谷空鳴琴樂協奏,都不及周能柔脆的嗓音偶爾冒出的字眼。
馮至腦中的霧霾漸漸撥散,突然響起初時對周能說的話,不喜歡他也沒關系,分手後絕不糾纏,如今想來,他愚鈍至極。
馮至捧住周能的臉,低低道:“能能,我要你喜歡我。”說罷,含了她的唇輕吮起來,只徘徊在外,呢語不斷,“我要你愛我。”雙手漸漸垂下,箍緊她的腰,“我要你只是我的。”最後一個尾音時,他已撬開了周能的唇,勾住她的舌肆意含弄。
力道漸漸失控,周能推着他想要呼吸,卻反被他摟的更緊,雙腳被迫掂起。
單薄的春裝抵禦不了馮至的侵襲,狠狠捏了捏她的胸口,便揮開周能欲掰的手探向了衣內,柔軟的那處立刻被他握住,輕輕一扯,胸衣便釋放出了小巧的渾圓,馮至揉擠了幾下,便開始撥弄那粒粉珠。
周能悶哼一聲,開始垂打起來,連連向後倒去,将立櫃撞得砰砰響,口中的舌堵住了她的叫喊,直到另一處豐盈也遭了馮至的揉捏,她才得以喘氣,抗拒聲剛溢出口,馮至已推起她的衣服,凝向裸露在空氣中的那抹景致,胸衣被扯挂在下,遮不住半分白皙,他緊了緊喉嚨,将周能微微提抱起來,俯下頭去立刻含住,壓抑的低喘伴随着他的啃噬不斷溢出,周能尖叫連連。
“馮至,馮至——”周能懼怕萬分,恐慌的推打中已噙了淚,胸口陌生的異樣讓她無措。
馮至齒咬着粉珠,聽見周能又低叫了一聲,微微擡起頭看向她,沙啞道:“別怕,讓我親親。”說着,又往那處親去。
周能哭喊:“別,別!”卻怎樣也掰不開他的腦袋。
片刻後她完全離了地,被馮至托抱着臀帶往卧室。周能駭道:“你要幹嘛!”她看着卧室越來越近,立時掙踢起來,轉眼便被馮至摔上了床,懵了懵剛要彈起,馮至已壓倒下來。
厚軟的床墊深陷進去,床頭被撞得搖晃作響,周能與馮至厮打起來,尖叫震天。
大掌剝去了周能的上衣,探到褲子時,周能立時用指甲去摳,她最近忘了剪指甲,誰知此刻竟派上了用場,不消片刻便将馮至的手背摳出了血痕,與遭了硫酸燒灼的痕跡重疊了起來,周能愣了愣。
呆怔間馮至已探了進去,觸摸到那處時周能倒抽了口氣,馮至側壓着她快速撥弄,低喃道:“能能,乖。”又連連吻着她的唇,“舒服嗎,舒服嗎?”
周能踢動着腿掙紮,片刻便被馮至壓制住了,她顫聲哀求:“別,馮至,我求求你。”突然一陣酥麻,她哆嗦着又去摳他,擺着頭連番哭喊。
馮至吻上她,喘聲道:“能能,你喜不喜歡我?”
周能立時止住哭泣,連聲喊道:“喜歡,喜歡。”
馮至心花怒放,抽出手将她鎖住深吻,呢喃道:“我愛你,能能,我愛你。”
周能乖順承吻,未留盡的淚落下最後一滴時,劇痛突襲而至,尖叫被堵在了喉中,她瞠圓着雙眼,僵硬難動,漣漣淚水抑制不住,床單被她攥的仿佛穿透。
馮至離唇時她還無法呼吸,直到又一陣抽痛襲來,她才啞聲喊道:“痛……”
馮至頓了動作,隐忍着又去吻她,那一對聳立景致叫他愛不釋手,直到周能傳來一聲悶哼,他才擡起頭來,紅着雙眼狠狠吻住她,一鼓作氣不斷挺動。
窗外月色已啓,風卷着透明紗簾貼向白牆,樓下的貓叫隐隐約約傳來,遠處的噴泉場地上奏起了樂曲,隔壁的那對老夫妻正跳着舞,兩顆星伴在月旁,忽閃着奪勝了斑斓燈光,叢中的牡丹烈放更甚,誘去了起舞老者的注意,三五成群的圍在了壇邊賞聊起來,樂聲漸弱。
周能不知時鐘走過多久,抑制不住的陌生低叫從口中源源不斷溢出,馮至淌了汗,捋着周能的濕發,壓抑的喘息與她協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