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7章 ☆、番外二
許是那夜的酒精起了些小功勞,周能懷孕了。
三月還未褪去棉衣,周能時常發冷,沒來月事也未作他想,只當自己身體不佳。她記得高中有一回整整三個月沒有來過,周母帶着她去看中醫,喝了許久的中藥才調養好,因此這回她誰都沒有告訴,就怕再一次嘗到中藥的苦。也幸好那幾日馮至在幫馮義處理地鐵廣告的事情,忙得昏天暗地,沒有在夜裏折騰周能,所以也沒有叫他發現,反而給了他一個驚喜。
愚人節這天,周能相約趙盡染逛街。
趙盡染與徐默淡淡的處着,也不給人家準确的答複,周能受人所托,試探問:“染染,你想找個什麽樣的?”
趙盡染似笑非笑的看着她,“你可從來不好奇這個問題。”她見周能讪笑,便回答說,“我在等自己确定感覺,我不能在糊裏糊塗的時候就答應徐默,免得到最後害人害己。”
周能點點頭,側邊的鴨脖店飄來一陣香味,平日周能最愛吃這些東西,現下聞到這個味道,卻突然一陣反胃。她阖緊嘴忍了忍,臉色都變得青紫了,實在忍不住,她猛地扒住一旁的梧桐樹,就地作嘔。
趙盡染吓了一跳。
馮至接到電話後想,如果這只是一個愚人節的玩笑,他一定會狠狠報複。撇下公事,他來不及交代一聲就匆匆趕去了醫院。
趙盡染舉着報告向他證明,馮至推開她,疾步朝躺在床上休息的周能走去。
周能仿若奄奄一息,微掀着眼簾有氣無力的哭訴:“我難受……”
馮至趕緊拽住她的小手,蹙眉擔憂:“哪裏難受?”
周能便說頭暈無力,還有反胃。
馮至揪了醫生出來,醫生忙不疊的解釋:“她是剛才吐得太大力了,所以這會兒頭暈沒有力氣,反胃是正常的,頭幾個月都這樣,往後就會好了。”
馮至這才放下心,又坐到床邊哄她,笑容怎也止不住,若不是弧度有限,早便咧上了眼角了。
只是他開心沒多久,便笑不出來了。
周能孕吐嚴重,聞不得一點兒異味,馮至強迫她辦理了休假,将工作轉交給了他人,劉安安關切問:“怎麽這麽早就休産假啊,是不是馮總不讓你做事?”
周能搖搖頭,旁裏飄來一陣香水味,她剛張了嘴準備回答,一時又彎腰嘔了起來,公關部衆人這才明白,又關心不已的向她介紹起了自己的經驗,周能将他們的心意一一收下,被等得不耐煩的馮至催了三個電話,這才匆匆回家了。
馮至小心翼翼的伺候着她,攔下非要前來的馮母,他讓徐阿姨請位可靠的月嫂。徐阿姨說:“用不着這麽早請,我也能照顧好能能。”
馮至卻不放心,總認為專業的月嫂更有經驗,也不管周能只是懷孕初期,執拗得讓徐阿姨按照吩咐行事。
夜裏馮至淺眠,總在半夜醒來,貼近凝端周能半響,确定她無礙後才安心,輕輕吻了吻她重新阖眼,一連半個月,天天如此。
直到那天夜裏他實在憋不住了,牽着周能的小手裹住了自己。
耳畔是壓抑的低吟,手心滾燙,周能迷迷糊糊的睜了眼,才見馮至正牢牢的盯着自己,又引着自己的手一上一下的撫慰。
馮至低喘道:“寶貝兒,弄醒你了?”周能輕應一聲,他又說,“你接着睡,我自己來就行。”
可才說罷,他便忍不住含住了周能的唇,百般咂弄,硬是攏清了周能的意識。
周能悶哼一聲,被大舌探進了深處,纏繞許久才得了些自由。
馮至依依不舍,連連含弄着她的唇瓣,手上的速度已緩了下來,他見周能羞赧的側了頭,低低笑道:“有什麽好害羞的?我現在是不敢進去,要不然,一定把你弄的……”最後幾個字音量極低,周能耳根泛了紅,羞憤的想要撤回手。
馮至哪裏會松開,猛地裹緊了幾分,卻正中力道,他情不自禁的悶哼一聲,促喘着繼續動作,又解開周能的睡衣,安撫起了那對綿軟。
周能被他吮得沒了力氣,難堪得咬着唇忍住低吟,馮至早便勘透了她身體的每一處,此刻探查到了她的顫抖,他低低一笑,說道:“也該讓你舒服。”
言罷,他便覆下了唇,含弄起了周能那處。
如此過了一個小時,他才放過淺吟求饒的周能,讓自己釋放在了她的手上。
周能婚後才真正見識到了馮至的欲|望,本以為在她懷孕時馮至會有所收斂,誰知不過半個月,他便恢複了原樣,雖不曾真正占有,卻也将周能折騰得翻來覆去。
只是過程中他小心翼翼,總照顧着周能的感受,事後又總貼心的抱着她去洗漱,不讓她雙腳下地,耗半分力氣,周能也不知如何是好。且這等閨中秘事,她又無法與好姐妹探讨,因此甚為苦惱,有一回她甚至脫口說:“你找別人去吧!”
馮至立時沉了臉,冷冷道:“你再說一遍!”
周能顫了顫,她出口時便後悔了,被馮至瞪了一眼,她立刻咬着被子縮了起來。
馮至沒好氣的将她揪了出來,脫下周能的睡褲往她臀上狠狠一拍,周能低叫一聲,連番告饒,馮至卻直接咬了上去,報複似得将周能化成了一灘軟泥。
五一時周能回家過節,馮至抛下公事鞍前馬後,禮貌的請了周家親戚吃了一頓,老太太拽住他的手連連拍了幾下,直道了三個“好”,又千叮萬囑一定要小心照顧周能,馮至自然一一應下。
離開酒樓後在街上散步,周能瞧見餘諾一遠遠走來,她頓時立在了原地。
餘諾一朝她揮了揮手,喊道:“這麽巧啊!”
周能讪笑應聲:“我回家呆幾天。”
餘諾一也是來中隽走親戚,挽着丈夫的手走近他們,朝馮至颔首示意,聊了幾句便抱怨:“我結婚那天你回去的太早了,我都沒能好好跟你說上話,結果一回頭,你就懷孕了,比我都快!”
周能羞赧垂頭,支支吾吾的說不出話。
四人告別,餘諾一走了幾十米,又回頭凝望周能,心中劃過淡淡的澀痛,她想起遠在他國的甘寧泉,一時沒了逛街的興致。丈夫貼心的問了幾句,她才重拾笑臉,抛卻不該有的雜絲,繼續朝前走去。
回到南江後姜昊不放心的來了別墅幾次,夢裏總是他孤苦伶仃的一人枯坐,他擔心失去周能這個姐姐,連番叮囑:“你走路要小心,別喝冷水。”又指着樓梯說,“我看你這個樓梯也危險,你還是換房間住在一樓吧。”
馮至早鐵青了臉色,他不喜姜昊關心周能,即使他是周能的弟弟。
姜昊在社會上摸爬滾打多年,哪裏探不出馮至的情緒,下回再出現,他便帶上了趙琦,馮至這才有了好臉色。
趙琦連連感嘆:“先是胡曉霞,再是你,天哪,我們才剛畢業而已啊!”她忍不住摸了摸周能的肚子,問她有沒有胎動。
周能搖了搖頭:“馮至說沒有這麽早。”
趙琦奇怪道:“馮總說的?”
周能指向茶幾底下的一摞書本,“馮至一直在鑽研那些書,他現在已經看到寶寶三歲以後該怎麽教育了。”
趙琦有些不可思議,回神後捂嘴猛笑,止也止不住。
夜裏馮母打來電話關心,又隐晦的提了提房事,此時周能正裸着身被馮至抱在懷裏,聽見話筒裏溢來的聲音,她立時羞紅了臉,沒好氣的捶了捶馮至。
馮至往她頰上狠狠一吻,笑着應付了馮母幾句,挂斷電話後他蹙眉說:“我本來想讓你多生幾個的,不過看樣子,這一個就夠了。”
那天他不過脫口了這樣一個念頭,直到周能生産那日,他才怒恨:就這一個,最好連這一個都沒有!
他站在手術臺旁,見周能叫得撕心裂肺,好似自己的心被生生扯開了一個口子,他立時吼着喊停,眼前是周能滲汗劃淚的臉,他心疼得連骨頭都要從血肉裏鑽出。
最後他被護士趕出了産房,周母駭問:“出什麽事兒了,是不是能能出事兒了?”她暈了暈,站立不穩。
護士連忙說:“不是不是,您別擔心,孕婦生産很順利,只是痛得厲害,這位先生在裏頭太鬧了,影響生産,所以才被請了出來。”
周母這才回魂,拈着手腕上的佛珠念了幾句,又怨怨的瞪了馮至一眼,卻也說不出指責他的話。
周能被推出手術室時,天色已暗。馮至顧不得尊老,擠開周母和周父,立在周能身邊連連問道:“你怎麽樣了,痛不痛,有沒有哪裏不舒服?”他眼中只有周能,渾然未覺啼哭不止的嬰兒正被護士遞給周母。
周能有氣無力的說:“不痛了。”又側眼尋找,淺笑道,“寶寶。”
馮至這才意識到他已做了父親,怔了怔,他轉頭看向周母懷中的嬰兒。
馮父和馮母聞訊趕來,帶着胡曉霞一起出現在了別墅裏。
月嫂照顧的細心周到,周能沒有任何不适,寶寶也褪去了醜巴巴的紅皮,換上了細白粉嫩的顏色。馮母喜出望外,直嘆:“真是和阿至小時候一模一樣,連眼珠子轉來轉去的樣子也一個樣!”
馮家的第二個小曾孫,馮德遠在北京替他取名,叫做馮世安,馮義說這個名字太土氣,小名幹脆叫小世子。
如此不着調的小名,卻被胡曉霞和趙盡染叫順了口,成日“小世子”三個字挂在嘴邊,周能也不自覺的跟着喚了起來。馮至以為周能喜歡,便随了她的意,只是念出“小世子”三個字的時候他頗不是滋味,這分明是古時旁人對世子的尊稱,哪有當爹的這樣喚兒子。
夜裏周能睡不着,偷偷溜去了嬰兒房。小世子睡得正香,她趴在床邊按了按他軟膩膩的臉蛋兒,癡癡得傻笑。
馮至懷裏落空,不适的又揮了揮胳膊,卻遍尋不到周能的身子,他心下一驚,立刻從夢裏醒來,床畔空空如也,他小聲喊:“能能,能能!”卻無人回應。
他坐起身想了想,猜周能許是餓了,這才緩下心跳,趿着拖鞋下地。
小廚房裏沒有人影,馮至又喊了幾聲,睨見嬰兒房門口溢來一道月光,他上前将門輕輕一推,便見周能趴睡在嬰兒床邊,圓潤的臉蛋兒像是長不大,小小的模樣讓人心生憐惜。
馮至小心翼翼的将她抱起,周能迷迷糊糊的掀開眼,見是馮至,便往他懷裏鑽了鑽,咂了兩下嘴呢喃:“大哥……”
馮至一怔,突然憶起這是周能初時對他的稱呼,也不知今日她為何念了這一聲,只是聽來卻如此悅耳,“大哥”二字軟軟糯糯,滿是依賴的味道。
他将周能放上一旁的成人嬰兒床,又回卧室抱了被子過來,輕手輕腳的給周能覆上,他按在床沿搖了幾下,鬼使神差的低低道:“寶貝兒,睡了。”
念了幾句,他便脫了鞋躺了上去,将周能重新摟進懷裏,熟悉的滿足感沁襲全身,他喟嘆呢語:“寶貝兒……”也不知喊的是哪一個“寶貝兒”,小世子安安靜靜,周能淺淺呼吸。
滿室馨香,月華柔覆。一大一小的兩張嬰兒床沐浴在淺碧色的叢海中,游游蕩蕩摘星攬月,斂盡夜幕幽幽。
馮至在睡夢中探出手臂,提了提被子,掖實周能那側,不讓一絲風洩進去,只有溫溫的體香,散在周能側畔。
76、番外三
小世子近幾日陷入了情感危機。
他托腮凝向窗外,盼了一周的太陽好不容易出現了,可他早沒了得盼的喜悅。邊上有人推他的胳膊,小世子轉頭看去,對方指了指他的畫板問:“你畫的是什麽?”
小世子垂眸看了一眼,無精打采說:“我女朋友。”
邊上那人捏着蠟筆的手抖了抖,在紙上留下一道黑色的印跡,從橙黃的太陽中間箭穿而過,直達到立的人字形大雁。
小世子側睨了眼那別出心裁的一筆,重重嘆了口氣。
梅雨季節剛過,如今日頭正好,徐阿姨将曬了一天的被子抱進來,見小世子恹恹的趴在沙發上,她笑道:“爸爸媽媽很快就下班了,你是不是肚子餓了?奶奶給你做些點心好不好?”
小世子覺得自己胃口不佳,嘴裏淡淡的只有唾液味,他咂了咂嘴,有氣無力說:“好吧……”見徐阿姨去翻冰箱,他又忙挺起身喊,“我看見爸爸偷偷藏了好吃的在上面的櫃子裏!”他肖想已久,只是人矮夠不着,也不知裏頭的是什麽寶貝。
徐阿姨走去打開櫃子,瞄了一眼奇怪道:“咦,怎麽是兩本書?”她将兩本硬皮書拿了下來,見上頭都是些不認識的字,便笑小世子,“哎喲,你要吃這個?”
小世子轉了轉眼珠,遠遠就看清了這兩本書的外殼,他捂嘴偷笑,有了主意。
夜裏月光将卧室照得亮騰,家具的影子倒映在淺碧色的牆上,風過時影影綽綽,窗簾被卷起了打彎兒,挂在簾稍的珠串叮叮當當的響了一陣,小世子蒙在被中輾轉難眠。
他翻身下地,理了理寶藍色的睡衣,背着手往外頭走去。才走了兩步腳下便絆了絆,他低頭一瞧,才覺自己将拖鞋穿岔了,掉了個身兒後他重新昂首,趿着重步傲視前方。
隔壁主卧裏正上演着每晚重播的肉搏戰,馮至扒光周能,不斷品嘗她胸前的珍馐美味。
周能懷孕後期身材變得稍顯臃腫,胸部也大了許多,生産後她立時瘦了下來,唯獨胸部的模樣保留在了最誘人的狀态。馮至食髓知味,狼吞虎咽,将那抹白嫩吻得水漬遍布。
周能咬着唇去推他的腦袋,低吟喊:“不要了,不要了!”
馮至笑了笑,手指已觸向下方,試探着繞捏了幾下,啞聲問:“不要上面,那要下面?”
周能還沒開口,馮至已探指入內,不斷撩撥,享受着周能難抑的低吟,他又隐忍道:“別急,一會兒就讓你舒服。”
小世子在主卧門口徘徊了半響,又蹲地靠到了牆邊。他想起有一回半夜被噩夢驚醒,敲了半天的主卧門,最後迎來老爸的黑煞戾氣,他無意中又瞧見大床邊的嬰兒床上鑽着一個腦袋,緊緊得裹着被子,還沒反應過來,便被老爸一把撈起,扔回了卧室。
他不想在這個時候得罪人,雖然不明白自己得罪了什麽。
幸而別墅的隔音效果好,周能臉皮又薄,總抑制着喊聲。
馮至去撬她的唇,他愛周能為他發出那些聲音,每每聽到,總能血脈噴張。他刮着周能的唇畔,誘惑道:“寶貝兒,喊出來,舒不舒服?”說着,他對她重重一擊。
周能猛地一顫,哆哆嗦嗦的絞着被單低喊了一聲。馮至見已得逞,便不再隐忍,撐起胳膊牢牢鎖着周能,他狠狠發力,灌挺到底。
小世子托着下巴,腦袋一點一點的垂挂下來,眼皮阖了起來,突然聽到一道嬌滴滴的喊聲,他吓了一跳,又猛地清醒,再豎耳細聽,卻什麽聲音都沒有。
周能咬着拳頭,渾身泛着誘色粉紅,馮至留在她的體內緩緩抽動,繼續回味,又喘着氣去吻她的臉頰,勾住小舌溫柔安撫。他撚弄着小粉珠,低低道:“你剛才差點兒要了我的命,我碰到了你哪裏?你居然緊成那樣了。”他自然知道碰到了何處,只是他要周能說出來。
周能輕哼一聲,還沒回喘,意識仍飄飄蕩蕩游在空中。馮至低低一笑,繼續撫慰。
周能突然一愣,體內的那物又漸漸腫脹起來,她欲哭無淚:“不要了,我累。”
馮至小聲道:“你別動,你乖乖睡着,我來就行。”說着,他便蓄勢待發。
小世子左思右想,實在受不住內心煎熬,他艱難站起身,抖了抖蹲得酸痛的小短腿,攢起拳頭重重拍門。
馮至已将周能翻身,捏握着她的渾圓狠狠進出,咋聞敲門聲,他動作一滞,周能已低喊:“小世子!”
馮至又重重往裏一挺,促喘道:“別管他。”
周能哪裏肯依,立時掙紮起來,馮至按住她狠狠抽動,箍住她的四肢不讓她反抗。周能低低吟着,又斷斷續續的喊:“你快去看看……”
馮至箭在弦上,哪裏能輕易收勢,只是見周能蹙眉着急,只得憋紅着臉退了出來。周能悶哼一聲,馮至咬牙道:“我回來就弄死你!”他咬了一口周能的小嘴,這才披上睡衣去開門。
小世子一見到他,立刻喊:“老爸,我跟你說……”
馮至鐵青着臉打斷他:“你最好是有要緊事,否則就等着被收拾吧!”
小世子哆嗦了一下,轉了轉眼珠,又理直氣壯:“我有事跟你商量。”
馮至睨了眼未及自己腰際的小世子,沒好氣道:“三更半夜跟我商量?回去睡覺!”說着,就要推門回屋。
小世子趕緊伸出小手抓住馮至的睡袍,賊眉鼠眼說:“我告訴你,你要是不跟我商量,我就告訴媽媽你把舅舅的兩本書給藏起來了!”
馮至一怔,咬牙切齒:“好你個臭小子!”
他将小世子一把提起,拽回了隔壁的房間。
小世子盤腿坐在床上,看着抱臂立在前面的老爸,鄭重其事說:“我要你明天約艾倫過來,順便讓她把小丫頭帶來!”
馮至一口唾液嗆在喉中,以為自己聽茬了,“小丫頭?”
小世子點點頭,“對,讓她把小丫頭帶來,我跟她有事說。”
馮至抽搐着嘴角,愣愣的應了下來,回屋時倒還記得威脅小世子:“別跟你媽說那兩本書,否則我讓你變成小丫頭!”
小世子面無表情的點點頭,目送老爸急匆匆的跑了回去。
月亮漸漸挪垂,馮至抱着奄奄一息的周能躺進了浴缸,替她清洗了片刻,又忍不住開始動作。周能低低叫了幾聲,馮至隐忍住手,實在不忍心她明日下不了床,只好喘了幾口氣,與她聊起了其他,以便轉移關注。
周能聽了一陣,驚訝道:“小寶?”
馮至笑道:“就是小寶,咱們兒子居然喜歡上小寶了,我說他這幾天怎麽吃零食都提不起勁兒了,給他新買的玩具也沒興趣,原來是單相思。”
周能實在忍不住笑意,拍着水花緩了緩,才問道:“姐弟戀是不是不太好?”
馮至翻了翻白眼,将沐浴露抹上周能的胸口,美名其曰“洗澡”,将周能“洗得”通紅。
第二天小世子從幼兒園回來,迫不及待的跑進屋裏轉了一圈,嘶吼道:“小丫頭呢小丫頭呢!”
馮至翻着報紙,看也不看他說:“急什麽,還沒到飯點呢。”
小世子這才安靜下來,又跑回卧室對鏡自照,整理裝束。
六點艾倫一家三口準時到達,小寶穿着小學校服立在一側,自然卷的棕發披在肩頭,五彩的蝴蝶結裝飾在發側,白皙粉嫩的小丫頭,五官甚為精致。
小世子這時卻躲在了周能身後,抱着老媽的大腿探頭探腦,怯怯的喊了一聲:“小寶姐姐。”
馮至和周能挑眉對視,怎麽不叫“小丫頭”了?
小寶淡淡的“嗯”了一聲,禮貌的與主人家打了個招呼,便自顧自的進來了。
四個大人坐在餐廳裏竊竊私語,時不時的将視線投向沙發上的兩人。
小世子正襟危坐,與小寶保持了一米的距離,卡通片放到了搞笑處,小寶小聲笑着,小世子便偷偷摸摸的挪了一寸,再挪一寸,再挪一寸,直到兩人中間餘了丁點縫隙,他才作罷。
可小世子又立時蹙了眉,他偷睨了一眼旁邊,只能見到小寶的紅領巾。他比小寶矮了一個頭,只及她的肩膀,身高問題一直是他的苦惱所在。
想了想,他若無其事問道:“小寶姐姐,你介意小朋友比你矮嗎?”
小寶奇怪的看他一眼,“矮不矮的關我什麽事?”
小世子垂眸盯着茶幾:“男朋友比你矮,你不會介意嗎?”
小寶眼角微抽,狐疑的再次瞄向小世子,眯了眯眼問道:“你幼兒園裏,有喜歡的小朋友了?她介意你比她矮?”
小世子趕緊擺手:“沒有沒有,我沒有喜歡的小朋友。”頓了頓,他又解釋,“不對,我有喜歡的小朋友。”想了想又不太對,他正欲再次解釋,小寶已了然揮手。
陰測測的笑了一下,小寶舉手擋在唇邊,耳語道:“我了解,嘿嘿。”她瞄了一眼餐廳,見大人都沒注意這頭,便爆料起了自己的秘密,“我幼兒園的時候交過兩個男朋友,不過那個時候小,不太懂事。現在我長大了,你看我還戴上了紅領巾,所以我不會再談戀愛了,這樣耽誤學習。”
說着,她便語重心長的勸起了小世子,學生要以學業為重,至少要等小學三年級以後才能談感情的事兒。
飯後送走一家三口,周能彎腰揉了揉小世子的腦袋,八卦道:“怎麽樣怎麽樣,有沒有跟小寶姐姐表白?”
小世子羞赧的蹿開一步,逃離周能的手,否認道:“媽媽你在瞎說什麽,我才四歲半!”
憤憤轉身,他又擺着小手指頭嘀咕:“五歲半,六歲半,七歲半……”蹙了蹙眉,小學三年級是幾歲半?
他捏拳吼了一聲,冷靜下來,他打算先把算數學好。
馮至摟住周能的腰,見兒子邁着小短腿蹬上了二樓卧室,他忍俊不禁,又若有所思的看向周能:“我昨天好像沒弄死你。”
周能面色一赧,沒好氣的推開他,“快去洗碗!”
馮至一把摟過,将她提抱着帶向廚房,笑道:“一起洗!”
鍋碗瓢盆攤成一堆,兩人滿手泡沫,搶奪着彼此水池裏的碗,沒多久便弄濕了一地,笑鬧着摟抱到了一起。
樓上小世子翻開書本,終于算出了小學三年級的年齡,他長舒一口氣,阖上書本凝向窗外月光,握緊拳頭替自己打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