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

且說黃家軍離了臨潼關,八百餘裏行至潼關。潼關守将陳桐早已等在關口,見大軍行至,高呼道:“黃飛虎,你且因一婦人舍棄君臣大義,社稷前途。想當日你枉我獲罪,今日私自出關,定當與你一決高下。”

黃飛虎坐于無色神牛之上,歪頭問:“此乃何人?”

周紀答道:“陳桐是也!”

黃飛虎感慨:“想當年,其在我名下,有事犯我軍令,理該當誅。且我顧念多年情誼将其逐出黃家軍,卻不想他竟耿耿于懷,今日恐怕必報昔日之仇。”只能四下點将布陣,殺了出去。

那陳桐本不是黃飛虎的對手,大戰二十回合便敗走。黃飛虎駕五色神牛,一路猛追。陳桐見黃家軍勢如破竹,只好扭身扔了火龍镖出來,趁黃飛虎不備将其打下五色神牛。

黃家軍見主将落地,黃明和周紀當即催馬殺向逃走的陳桐,卻不想被他那火龍镖再次标下戰馬。

待大軍行至,将武成王和兩位将軍撿回軍中,三人卻已經斷氣。

衆人眼見主将慘死,無不傷感。齊聚大帳內高呼,要拿了陳桐一命換一命。

姬發見事态嚴重,一邊穩住軍情,一邊問姜碧落可有救人法術。

姜碧落派人要了三個碗和一把鋒利匕首,割破指尖淌下三碗鮮血讓三位大人服用。

不日,便起死回生。

姬發見竟有如此奇事,到大帳裏找姜碧落報喜。卻見她面色蒼白,窩在被子裏瑟瑟發抖。焦心摟了她的肩膀,關切道:“可是身體不适?我速傳軍醫!”

姜碧落拉住他的衣角,懇求道:“無妨,只是失了血有點頭暈罷了。”

姬發俯身見她閉了眼,自知是失血過多暈了過去。怕她有萬一,只得宣了軍醫進帳。

那軍醫一板一眼地診脈後,有些憂慮地望着姬發,似有難言之隐。

姬發見他眼神躲閃,遂湊上去小聲道:“可是什麽不治之症?”

軍醫搖頭,歪臉同湊上來,回答:“夫人身子卻是貧血,只是……”

“只是什麽?”姬發沖他瞪眼,揪心姜碧落得了什麽奇怪的病症。

軍醫垂了頭,坦白道:“只是,有孕在身。”

姬發瞬間石化,僵硬地定在原地。只覺腦中空無一物,空曠的很。他招手命軍醫出去,踉跄着走到床邊,拾起姜碧落的手。微弱的溫度,卻只有距離感。他皺了眉,神情低落。

崇露霏端着軍醫所開藥方煎藥回來,卻見姬發死死地攥着姜碧落的手,将臉埋在被子裏,周身氣氛卻是顯而易見的沉悶。

她把藥遞到姬發面前,小聲道:“公子,藥煎好了,請夫人服用。”

姬發直起身,扭頭接過。眼睛卻是紅腫的顏色,面色也非常難看。

崇露霏想,許是哭過,傷了英武容顏。

待姜碧落被溫柔地呼喚搖醒,吞下藥,卻見姬發雙目無神,凝視中并無焦點,不禁詫異:“公子可是身子不适?姜兒已無大礙,還請公子回帳休息。”

姬發搖頭,只将面上混亂的表情整頓妥當,露了幹澀笑容,回道:“無妨,只有些難過。”

“發生了什麽事情?”姜碧落瞅着面前這雙無神的大眼睛,仿佛被回旋在空中的怨氣所侵蝕,渾身上下都不舒服起來。

“剛才軍醫珍視……說你有孕了……”姬發說完,站起來,将藥碗放在桌子上。

姜碧落看着漸行漸遠的背影,只覺喜事變得難過。她沒有說話,表情也并無變化,只簡單答應了一聲。

待屋內氣氛漸趨平穩,她才謹慎地換了話題:“武成王現已無礙,只是那陳桐的火龍镖卻是上仙所用聖物,凡人武器對其并無作用。且等道德真君遣人來搭救,我軍方能度過此劫。”

姬發點頭,拖着疲倦的身子離了姜碧落的大帳,仰頭之際,卻見皓月當空,天色通亮。不禁凝了神,傷感起來。

幾天後,姜碧落身體痊愈,武成王以及兩元大将也已無事。大家坐于帳內,将當下情形進行簡單分析,卻不見姜碧落說話。黃飛虎拱手道謝:“近日多謝搭救,我飛虎欠你一段人情,今日且記下,日後得報。”

姜碧落溫婉一笑,謙虛道:“武成王過獎,不過舉手之勞。”

衆人大贊姜碧落菩薩心腸,平生出些許欽佩之意。

當晚,飯後聚首讨論軍務,卻見一道童踩祥雲墜于營帳之外,只見其膚色澄亮,明眸皓齒,眉宇間竟有些武成王的霸氣風姿。衆人大呼:“許是救兵到了!”

黃飛虎出賬迎接,見道童如此眼熟,竟先得發問:“仙童乃何人?”

道童落地,噗通跪于黃飛虎面前,含淚大呼:“父親,無非別人,是你三歲在後花園不見的黃天化。”

黃飛虎喜出望外,驚訝道:“如今已十年又三,竟不想還能夠與兒相見,實乃天意。”

兩人抱做一團,垂淚之間已有探子來報:“大王,陳桐又來叫陣!”

姬發上前,扶起重逢父子,瞅了黃天化問道:“童子可有滅火龍镖之物?”

黃天化點頭,捶胸道:“父親和衆位叔叔放心,且出賬迎戰,我自有妙法。”

衆人上馬,沖出營帳。見陳桐大吼:“匹夫,傷我主将,還吾等一标之仇。”

說罷,卷土殺将過去。那陳桐雖對起死回生的黃飛虎等人存有疑惑卻未來得及詢問,就被雙劍劈于面上。他大驚失色,扭頭逃竄。

黃飛虎和黃天化率衆猛追,至林間,那陳桐再次發镖,卻被黃天化的花籃全部收進藍底。見其絕招無用,當即臉色鐵青,叫嚷道:“黃毛小兒,竟然收我神镖,看我不削了爾頭。”說罷沖過來,揮刀要砍。

卻見那黃天化抽出師父所借鎮山之寶“莫邪劍”空中一樹,一抹藍光從劍頭上噴薄而出,光芒直沖陳桐的腦袋。只瞬間,便已經人頭落地。

陳桐慘死,守城将士全部投降。黃家軍浩蕩駛出潼關。行至數裏,黃天化垂首辭父歸山。黃飛虎雖含淚挽留卻不敵師命在先,遂拍肩囑咐道:“如今你母已遭□慘死,此仇一定要記于心裏,那朝歌纣王定與我黃家勢不兩立。”

黃天化點頭,灼灼眼神将衆人望上一眼,便踩了雲飛天而去。

黃家軍繼續行路,抵達穿雲關時,卻見守将陳桐之兄陳守開關親迎。衆将士分列城門外,齊呼:“喜迎大王駕臨。”

黃飛虎不禁詫異,如此情形該當何解。只偏了頭問姬發道:“難道有詐?”

姬發不知,只扭頭問姜碧落:“此番劫數在此?”

姜碧落搖頭,望着城門外的衆人,回道:“不入虎穴焉得虎子,且進城再說。”

衆将這才駛入城內,那陳守笑臉相迎,見武成王更是恭敬有加。二人相視聚齊,武成王問:“難臣飛虎本是朝廷重犯,今遇将軍禮遇,感德如山。前日又受令弟所阻,故有殺傷。将軍大恩,飛虎且銘記于心。”

陳守笑道:“大王過謙,今乃是王有負臣,明理之人定不會怪罪大王。且暫行在城內休整,休息一天再前行,我已準備好酒宴。”

衆将見氣氛良好,且并無異處,便相攜到驿館吃酒去了。

姜碧落身子不适,早些進房休息,并不參加宴席,只在房內睡得踏實。

衆人暢飲,許是久違暢快,竟喝醉濃睡。殊不知陳守出驿館後派人将驿館周圍用幹草堆垛起來,準備趁夜色将驿館點燃焚燒黃家軍。

館內衆人都只是一路勞累,又加之酒精作用,紛紛酣睡如雷。

只有姬發夜不得寐,借着暖燭感慨情深無用。

夜半聽姜碧落房內有輕微呼喊,便起身上前詢問。卻見她捂耳蜷縮在床腳,臉色慘白渾身濕透。

遂沖過去抱了顫抖的身體,撫着頭發安慰:“許是做噩夢了?”

姜碧落顫巍巍地點頭,卻說不出夢裏的姬發将她和融冬雙雙問斬,死得凄慘。

姬發見她漸漸平靜,捧了她的臉詢問:“可是夜深涼意正濃不得安睡,我且幫你多點幾支蠟燭。”

姜碧落拉了他的胳膊搖頭,驚恐的眼睛裏是散開的不安和恐懼。

姬發見她舍不得放自己走,只好笑着圈了她的肩,摟進懷裏,小聲問:“如果不安,我且留下陪你。”

姜碧落慢悠悠地擡起頭,眼睛雖是拒絕的神色,抖動的嘴唇卻并沒有漏出逐客令。她垂首,緊緊地貼了姬發的胸口。小聲道:“你且當我是姜碧落好了,今夜……我……”

姬發伸手輕輕捂住她的唇瓣,搖頭道:“什麽都不用說,我都懂。”

姜碧落濕了眼眶,委屈起來。

許是夢裏的姬發和現實的姬發有太大差異,讓她有了對比,感知到無微不至的關懷。如今雖身份有變,卻也是情不自禁。她不想推開他,至少今晚,不想。所以,她又哭又笑地仰了臉,嗚咽道:“我剛知道,感到快樂也會流淚。”

姬發幫他拭去眼淚,吻幹眼角的淚痕,溫柔道:“我從不敢奢求你會放棄自己的原則,可是,哪怕一點,只一點……給我一個微笑也好。”

姜碧落點頭,抿嘴淺笑,彎起的眼睛濃情蜜意。她伸手捧住他的臉,流淌在彼此間溫暖的氣氛,卻是情深似海。他們凝了彼此的眼,只有心跳永駐。

趁着睡意,兩人漸漸靠攏了和衣而眠,姬發緊緊懷裏的溫度,嗅着熟悉的香味,只覺心情飄蕩在雲之彼端,輕盈的剛好。他将臉湊上去,觸到柔軟的皮膚,微笑就不期然地落了下來。

只可惜,就在難得一次兩情相悅裏,卻見窗外火光泛濫,濃煙四起。

姬發猛地直起身,推醒姜碧落嚷:“有人放火,快些起身……”

作者有話要說:沒放姬發的靓照嘞!放一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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