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被困密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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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轟隆隆……”
随着一聲地動山搖的巨響,悸雲猛地睜開了眼睛,卻發現自己此時正處在一個密室之中。
密室裏除了她以外,還有晏希、窈玉、江枝三人。只不過這三人雙目緊閉,似乎已經昏睡了過去。
而悸雲是這群人之中最早醒來的。
她只覺得腦袋異常的昏沉,像是塞了幾十公斤的鉛錘似的。
過往的經驗告訴她,她被人下藥了。
可下藥的人會是誰呢?
悸雲想起了自己閉上眼睛之前見到的最後一個人。
延江。
思來想去,那唯一的下毒機會恐怕就是延江特地過來敬酒之時。可悸雲并未喝下桂花酒,又是怎麽中招的?
莫非有問題的是那杯子……
來不及細想,悸雲試圖站起來,搖晃着腦袋讓自己清醒一些。
“晏希,窈玉,江枝……快醒醒,快醒醒!”
悸雲逐個搖晃着三人的身軀,試圖讓他們清醒過來。
他們與延江并無恩怨,且延江待幾人向來不差。延江沒有必要奪取他們性命,因此悸雲猜測,她應該只是下了些蒙汗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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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的,是更便捷地把他們幽禁在這裏。
“頭好疼……”晏希漸漸醒了過來,嘟囔道。
随後,窈玉和江枝也醒了過來。
三人一臉驚訝地面面相觑,不明白自己吃了個喜宴怎麽就被關進了密室裏。
“這是怎麽回事,我們怎麽會被關在這裏?”窈玉忍不住問道。
“暫時還不清楚這是哪裏,應是延江在我們那席的杯子上做了手腳。”
“延江為什麽要這麽做?”江枝還不知道烏江銅礦的事,對他來說完全是丈二和尚摸不着頭腦。
“說來話長,出去再與你細說吧,先想辦法出去。”悸雲道。
此時,除了悸雲之外的三人還癱坐在地上。
“悸雲,怎麽回事,我好像完全沒有力氣,根本動彈不了。”晏希皺着眉,試圖挪動自己的身體,但好半晌的功夫,也只是将兩條松散擺放的腿并到了一起。
“我也是,我也是。”窈玉和江枝異口同聲。
悸雲這才發現到其中的不對勁。
“看來延江是給我們下了兩種藥。一個是蒙汗藥,另一種是化骨散。想來她知道我們多少會點武功,知道光是蒙汗藥的藥效困不住我們。蒙汗藥應該是塗抹在杯子邊緣,化骨散則是溶在她帶來的桂花酒裏。”
“可是當時桌上還有其他的賓客,延江怎麽就能準确猜測到我們各自要坐的位子,并找準我們的杯子提前下藥呢。”江枝疑惑。
“她不用猜。只需要知道我們坐在哪張飯席,并将飯席上的杯子全都提前做好手腳便可。若是其他賓客不小心也中招了,也只說他們是喝醉了便能蒙混過去。”
“哼,那倒是便宜了那兩個長舌婦了。”晏希的關注點倒是別致。
“你說的化骨散是什麽東西?”
窈玉雖也從家中長輩那裏學過一點防身功夫,但這種江湖衆人慣用的卑鄙計倆,她倒是并不熟悉。
“化骨散又名軟骨散,專化練武之人的筋骨。能讓習武之人短時間內骨頭酥散,使不上力氣。但好在,服用之後并無性命之憂。”
“那你怎麽沒事?”江枝疑惑:“莫非是悸雲的武功已經高到不受化骨散的功效限制了?”
晏希白了一眼江枝,似乎覺得他問的問題極為愚蠢:“那是因為她沒喝。悸雲受傷了,不能喝酒。”
悸雲會心一笑,當時宴席上,晏希坐得離自己最近,想必一定是看到了自己吐酒的動作,卻沒有拆穿。
果然,晏希才是最了解自己的人。
“啊,悸雲受傷了?”江枝有些大驚小怪。
這會兒,輪到晏希和窈玉同時白了江枝一眼。
悸雲頓時覺得江枝有些可憐,是個全然被蒙在鼓裏的人。
“好了,你們別欺負江枝了。他什麽都不知道,自然是要多問上幾句的。”悸雲說罷,又轉頭面向江枝道:“無礙的,一點皮肉傷。”
“可眼下我們三個人都動不了,也是件麻煩事。”晏希平日裏雖任性,但遇事時卻是優于常人的冷靜。畢竟是晏家的大小姐,處變不驚這點本事她還是有的。
至少她們心裏都明白,延江并不想取四人的性命。做這一出,也只是為了将四人困在這裏。
那外面,難道已經烽煙四起了?
悸雲借着密室裏昏暗的燈火打量着四周。此時四人正處在一個三尺高的四方坑底。坑頂的四周應是一圈的平地,平地外面還有一圈由十指圈的木柱圍城的牢籠。
若是想要出去,得先借由輕功躍上坑頂的平地,再做打算。
但此時除了悸雲外的三人,連挪動身體都是個難題。再加上悸雲身上還殘留着蒙汗藥的藥效,功力尚且沒有完全恢複,只能孤身飛躍。
眼下,的确不是個逃跑的好時機。
四人陷入了一陣僵持的局面。
“方才你們聽見一陣巨響了嗎?”悸雲問道。
三人均搖搖頭。
“不過昏昏沉沉的時候潛意識裏感覺到身下的地面似乎晃動了幾下。”晏希回答道。
“這麽大的震動力。”悸雲突然睜大了眼睛。“莫非是礦難?”
“啊?”三人均睜大了眼睛。
“若是礦難,恐怕要死不少人。可這江南從來都不是銅礦開采之地。若是連這裏都能察覺到動靜,礦山應該就在附近才對。”江枝分析道。
“近年來,豐朝一直存在私礦偷渡的現象。目前烏家是走私案最大的嫌疑人。”
“你找到證據了?這可是賣國通敵的大事,沒有證據可不敢随意指證。這不光是我們幾個人的事,如今小姐在這裏,老爺又是朝中大臣,若是處理的不好……恐怕會給晏家帶來麻煩。”江枝擔憂。
“八九不離十。”至于自己是怎麽找到其中的關聯的,悸雲沒有細說。
“哎,成也百姓,敗也百姓。若真是礦難,不知多少人家要家破人亡了。”窈玉一聲嘆息。
“如今我們四人中,悸雲是唯一一個沒有中化骨散的人。要不這樣,先由悸雲出去打探一下消息,若真是礦難,也協助好那些苦人家處理好後事。這烏江鎮如今官商勾結,民不聊生。那烏年也不是會善待他們的主。另外,想必爹爹派來的人已經到了,你拿着這個去找他們,多少能幫上些忙。以我對延江的了解,她不會害我們。我想我們其餘三人,目前留在這裏反而是安全的。”晏希當機立斷,将腰間的玉佩遞給了悸雲。
悸雲沒有馬上答應。将如今毫無武力值可言的晏希留在這密室裏,她有些不放心。
“放心吧,我晏希命大,沒那麽容易死。”晏希拍了拍胸脯。
悸雲思索了片刻,走向了晏希,并從懷裏掏出一個紫色的藥瓶,那是封臨送給她的九轉護心丹。
“聽說這個能保命,必要的時候服用一顆。”悸雲叮囑道,并交換了晏希手上的腰牌。
晏希有些吃驚,小聲道:“這是……九轉護心丹?你怎麽會有這個東西。”
紫色藥瓶為皇家獨有,小時候晏希心髒不好,豐朝皇帝常派人送此藥過來。
“改日細說,切記保重。”悸雲将藥瓶塞入了晏希手中,并緊緊将晏希的手握拳。
晏希點頭:“平安回來。”
前路艱險,晏希又怎會不懂。但眼下,悸雲是唯一的破局之法。悸雲從小摸爬滾打,也許這正是她的歷練之機。
“悸雲!”
待悸雲正要使用輕功飛升,卻突然被晏希叫住。她回頭,看見晏希正眼神堅毅地看着她。
“等我們回去江南城,你去給我買桂花酥好嗎?”
“好。”悸雲一口答應。
“不可以反悔哦。所以,你一定要回來。”
“嗯。”
悸雲定定的點頭,不再留戀,迅速地飛到了坑頂。
坑頂上的狀況,與悸雲在坑底預估得不差。但她沒想到,延江在坑頂上竟全然沒有派人把手。
悸雲的通行暢通無阻。
若那日見到的延伯确實是真鎮長,即可推斷延家并沒有真正和烏家同流合污。将延伯困住,恐怕只是威脅人的手段,否則,烏年盡可以将延伯的性命拿去。而這延家實際掌權之人,無非延江延雨二人。
想必那延江在烏府中也是如履薄冰,備受監視,恐怕很難培養自己的人。若是光憑她自己,想要不引人注目地将四人挪動到密室,恐怕距離上不能移動太遠。
因此悸雲推測,此時應該還在烏府的範圍之內。
随着離出口越來越近,悸雲逐漸見到了一些自然的光線。
突然,悸雲聽到了出口的鎖鏈被人開動的聲音,她下意識地找了個地方躲了躲。
聽聲音,似乎是兩個人。但腳步極輕,應該都是習武之人。
悸雲的心不由得揪了起來,恐怕一場惡戰在所難免。
她掏出了靴子裏的短劍,随時準備作戰。
待其中一人腳步靠近,她先發制人,伸出短劍刺向來人。
她先是備手橫握,試圖一劍鎖喉,但卻被來人抵擋,再将短劍豎直朝下,試圖直插入來人肩膀,但卻被重重撞來。
來人的武功要比悸雲高上一些,因此悸雲的招式總被有效化解。但高手過招,兩人一來一回,卻也耗費了不少時間。
“住手,是我。”封臨的聲音清脆,猶如大珠小珠落玉盤。
悸雲愣住,這才收回了手。
難怪此人明明武功在悸雲之上,卻始終只是抵擋,沒有使殺招。恐怕只是親自試試悸雲武功的深淺。
與封臨同行的,還有一人。
只見那人身材同悸雲相似,衣着服飾卻完全是悸雲的模樣。
“這是?”
“宴席上我一直跟蹤延江,發現她将你們關到了這裏。可畢竟是參加烏府的宴席,我只能帶一個人。後來又竊聽到延江給你們下了化骨散,心想還是要趕快進來救你們。”
“公子,不宜多說了。烏家大娘子待會要過來送吃食,我還是趕快将悸雲替換才好。放心,我會保護好其餘人的安全,如今他們中了化骨散,在外面反而危險。”
悸雲這才發現,眼前這個身形與她相似的人,竟是個男的。她也顧不得多想,急忙跟着封臨離開了密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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