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晏希失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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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本在泉莊待上一夜就要回晏府去。可窈玉卻與清芝相處實在投契,二人已經商量好一同到皇城游玩。

“橫豎距離博園開學尚有一段時日,我也得回家探望我家老母親呀。”窈玉輕輕扯了扯悸雲的袖口,左右晃了晃。

“我有些不放心你。”

窈玉與清芝雖只相識一天的時間,卻一見如故。談天說地,相談甚歡。

又因着二人的出身背景相似,對皇城內好玩、有趣的事物,竟然都有着不謀而合的見解。

所以那日鬥戲投壺時,言語交談間二人便一拍即合,定下了回去皇城後游山玩水的行程。

“你放心吧,我又不是小孩子了。晏希那邊還請你幫我說道說道。我不辭而別,怕她不開心。”

“就差這兩天嗎?你的行禮還在府上呢。”

“清芝同我說,青牙集會今年提前開啓了。往年開啓時都恰逢我在博園上學,回回都錯過了。今年可不能再錯過了。你要實在不放心,就同我一起去?”窈玉邀約道。

悸雲對青牙集會亦有所耳聞。據說是一年一度的風雅盛世,屆時皇城裏有頭有臉的樂師、琴師、優伶們将會集聚一堂,公開演繹。光是這入場的門票,就不是尋常人家能支付得起的。

悸雲也并非不感興趣,只是晏希還獨自留在江南,她無法撇下她。

“好吧,實在是拗不過你。你與清小姐兩個女子結伴出行,又都不擅武藝,一定要注意安全。我就不去了。”悸雲叮囑道。

“那改日你與晏希一道來皇城,我定好好接待你們。”

窈玉是個熱情的人,看得出來,她是真心實意想要邀請悸雲到皇城玩耍。

只可惜悸雲在江南,還有諸多放心不下的事。況且她一個小小書童,也不是說走就能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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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若她真要去,以她和晏希的交情,晏希也是會放她去的。

二人議定之後,悸雲便送窈玉到了泉莊門口。

此時泉莊門口已經浩浩蕩蕩的停下了一列車馬。

悸雲現下覺得自己着實是多慮了。這位清芝小姐出行,準備如此周全。窈玉的衣食住行和人身安全,都不是悸雲需要擔心的問題。想必她的這位朋友,一定不虛此行。

“雖知道清姐姐出行必定是前呼後擁,但也沒想到竟然誇張到如此境地。”連窈玉都不免驚嘆。

“一定要注意安全。”悸雲細細地囑托好友。

窈玉點了點頭,便看見清芝掀開了馬車的簾子,遠遠地向她招手。

封臨似已與清芝告別過了,與方回二人正站在馬車外一側。

“知道了。那我過去了。”窈玉揮手向悸雲辭行,奔了過去。

那清芝小姐是個不拘小節、大馬金刀之人,想必不會虧待窈玉,悸雲自可以放心的。

不一會兒的功夫,窈玉便躍上了清芝的馬車。她亦掀開馬車簾子,與悸雲再次道別。

悸雲也揮手示意後,馬車隊伍便在車夫的引領下,徐徐地向前駛去。

此時封臨已步至悸雲身旁。

“我倒真羨慕他們這般少年心性,想做些什麽,一想到便去做了。人生饒是如此,才不會有遺憾吧。”封臨話裏有話。

悸雲擠出一個略帶苦澀的微笑,沒有回答。

兩人一同并肩站了一會兒。看着浩浩湯湯的馬車隊因前進而揚起的塵土,各懷心事。

“若不嫌棄,我可送你回去。”封臨掰了掰右手拇指上的和田玉扳指。

現下并沒有拒絕的理由,況且悸雲心中其實是期待的。

“好。”

封臨的馬車車廂極為寬敞,車座的軟墊厚實舒适,減免了一頓舟車勞頓所産生的疲乏。

雖同在一處車廂內,二人卻是隔得遠遠的。又好似商量好了,誰也不開口說話。

悸雲不願與他對視,便趴在馬車一側的車窗上,默聲看着窗外的風景。

臨到入城時,馬車卻驟然停了下來。

“怎麽回事?”原本正在閉目小憩的封臨緩緩地睜開一雙璀璨的明眸,詢問馬車外的方回。

“公子,出事了。方才晏家的人攔下我們的車馬,說是晏家大小姐失蹤了。”

“什麽?”封臨與悸雲二人異口同聲道。

悸雲一聽,心中一震。

“出什麽事了?怎麽會失蹤?”悸雲激動地雙手抓住方回的肩膀,一副要吃人的模樣。

“你先別着急,他也只是個傳話的。”封臨伸手搭在悸雲的左肩上,以示安撫。“此處畢竟是江南城,我想那人縱是有天大的膽子,也不敢将小希怎麽樣。否則,我也不會放過他。”

即便如此,悸雲卻依舊心急如焚。甚至不免責怪起自己為什麽沒有時時待在晏希身邊。

“不要太自責。”封臨似乎看出了悸雲的心事。“方回,你先将兩匹快馬從馬車上卸下來,我與悸雲騎馬先行,你來善後。”

“是。”方回是個手腳麻利的人,但奈何被悸雲抓住,不能立馬脫身。

“悸雲。”封臨輕輕提醒了一聲。

悸雲這才把方回的肩膀松開。眼下只有盡快回去,方能弄清楚究竟發生了什麽。

方回迅速地卸下了兩匹快馬。

悸雲一個箭步閃到油光水靓的駿馬旁,一手拉住缰繩,右腳一蹬跨上了馬背。封臨則緊随其後,二人二馬,疾馳而去。

悸雲心急火燎,入城後也顧不得路上沖撞行人,以最快的速度趕了回去。

晏雄此時正在外宦游,晏府上下早已造成亂成一團。

“趙管家,怎麽回事?”悸雲見着趙管家,猶如見到救命稻草。

“你怎麽才回來?”趙管家語帶責備。“最應該清楚小姐行蹤的人,不就是你嗎?若小姐有什麽閃失,就拿你的性命來換!”

封臨一聽,将悸雲護在了身後。

“趙管家,有話好好說。”封臨的臉色亦有些許愠怒。

趙管家見封臨也趕來了,即便心中有千萬句責備,也只好隐而不發。

“七皇子殿下。”趙管家行了個禮,便将無關的下人都遣散了。“立馬封鎖府門,沒有我的命令,下人們一律不得出府。小姐失蹤的事,若有誰膽敢說出去,我一定撕爛他的嘴,叫他看不見明日的太陽。”

“是。”下人們紛紛離去。

一位小厮在經過悸雲時,不動聲色地将一個小紙團塞在悸雲手裏。眼神交彙,悸雲認出這名小厮是晏府的司阍接亭。

見接亭似乎知曉其中的蹊跷,悸雲便斷了追問趙管家的心思,一心只想着怎麽盡快脫身,去尋接亭才好。

況且,趙管家說的,也未必就都是實情。否則,接亭又何須暗中将消息透露?

還需盡快脫身,細看紙條中所寫的內容才是。

“你也滾。”趙管家神色淩厲地盯着悸雲。顯然他已将這件事,最大的罪責安在了悸雲的身上。

畢竟自小,悸雲就形影不離地跟在晏希的身邊。保護晏希的安全是她的第一要務。

悸雲也是懊悔,萬萬沒想到,僅僅離開一日,就出了這麽大的岔子。

“不用。”封臨不容分說地将悸雲護住。“你盡管說便是。”

悸雲擡頭看了看封臨棱角分明的側臉,心生感激。

趙管家見封臨執意如此,雖心有不快,卻也不敢不從。

“小姐近日都在為小兒的婚事奔忙,常常在外奔走。因此總是早出晚歸,下人們便也沒有過多地關注小姐的行蹤。可沒想到,小姐自打昨日下午出府後,便一夜未歸。如今已然過去一天一夜,還沒有小姐的消息,怎能不叫人擔憂。”

趙管家是晏夫人娘家的舊人,亦是忠仆。看得出來,他是真的擔心晏希的安危。連鬓上的白發,都一夜之間平添不少。

“她獨自出門,身邊沒有随行的婢女嗎?”封臨發問。

“原本是有的,可都叫小姐給支開了。”

“爾等也是膽大,竟放心讓小希獨自一人出門。”封臨大聲斥責。

趙管家聞此憤憤地瞪了悸雲一眼。千錯萬錯,都怪在了悸雲的身上。枉費她一身技藝,卻沒有跟在晏希身邊。

“派人出去尋了沒有?”

“已經把府上的青壯男子都派出去尋人了,一有消息立馬來報。”

“派人通知舅舅沒有?”

“已派人快馬加鞭前去通報了。”

晏希是晏雄的心肝寶貝,他是絕對不容許晏希有任何閃失的。若他知曉此事,怕是即便跑死幾匹快馬也要拼命趕回來。

一旦他回來,晏家那些沒心眼的下人,尤其是離府出游的悸雲,一個個都難逃罪責。

晏雄絕不是心慈手軟之人,只怕會使用雷霆手段。

“攔下來。”封臨的話猶如晴天霹靂。

“這?”趙管家難以置信地睜大了雙眼。“若老爺知曉我等知情不報,恐怕要有天大的責罰。屆時我等堪有性命之憂啊。”

“攔下來。”封臨頓了頓。“天大的事有我擔着,讓婢女們也出去找。所有的胭粉鋪子、酒館茶樓、銀樓布莊,特別是小希常去的,統統要派人去找。眼下當務之急,是你們要盡快全力尋得小希的下落才是。”

趙管家猶豫再三,最終還是礙于封臨七皇子的身份,一一照辦了。

畢竟,最好的結果,便是在晏雄回來之前,成功地尋得晏希的下落。

如此,晏府上上下下幾百號人,方能平安無事,安然渡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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