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大結局
更新時間2012-12-3 20:43:47 字數：3514
洛瑾瑜感覺到自己是一個傻瓜、一個笨蛋。他以前怎麽就沒有發現自己內心深處最愛的人是誰，一直都要依靠別人的提點嗎？他突然間想起了自己要去弄明白的事兒，疾步走出了屋子。
對，這次一定要清楚明白，即是真相真的的那樣不堪忍受。
洛瑾瑜咬了咬唇，走進了洛林的屋子。
洛林仍是那副冰冷的落魄模樣，眼神盯着秋兒的靈位出神，聽見腳步聲，只看了洛瑾瑜一眼便又将焦點移到了秋兒的靈位上。
“哥哥。”洛瑾瑜向着秋兒的靈位鞠了一躬，酸楚一陣陣湧上心頭。
屋子裏靜寂陰森，洛林的背猛的收縮“哥哥？”他仿佛又想起了那個一直安慰着自己的弟弟洛瑾瑜。
“你變了。”蒼老的聲音似從遙遠的地方傳入洛瑾瑜的耳膜。他回過頭來不知何時洛林早已無聲的站在了他的身後，似幽靈般飄忽不定。
“我，沒有。哥哥，是你，你不再是我原來善良的哥哥了。你變了！”
良久的沉默，醞釀的過久就像宇宙間緘默不語的星球，早晚有一天會爆發。
“是的，我變了。那又怎麽樣？還不是讓你給逼出來的！”
洛林歇斯底裏地說，釋放着心中壓抑許久的傷痛，怨恨似傾瀉的湖水，滔滔不絕。
“你以為我會感激你為我所做的一切嗎？告訴你，這才是我苦痛的根源，你難道一點兒都不知道秋兒喜歡你嗎？你還将她許配給我。而我呢，卻像個傻子一樣的感謝你！是你，搶走了在她心中本該屬于我的位置，你讓我變得一點兒也不像個男人。不過，你的情況也比我好不到哪裏去，你夫人給你戴綠帽子這麽久你竟然都不知道，還樂呵呵的準備替別人養兒子……”
眼淚順着洛林的臉龐滴在地上發出清脆的聲響，使他那顆仇恨的心靈面對着傷疤一層層的剝落。
洛瑾瑜如遭五雷轟頂，他向洩了氣的皮球。對秋兒的情意他只能扼腕嘆息，但令他心痛的是洛林竟然說出了自己戴了“綠帽子”。
洛瑾瑜覺得快要窒息，喃喃說道：“我對她不好嗎？戴了綠帽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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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啊，你以為僅僅因為你的冷落她才會自殺嗎？別把自己想象成神以為大家都會把你捧在手心，你先看看這個吧！”
洛瑾瑜握着那份血跡斑斑的帕子，心中似有大石般壓得她喘不過氣兒來。他打開那帕子，是白瑩的親筆血書，可是是給洛林而不是洛瑾瑜的。
洛林：
對不起，我還是選擇這種方式離你而去。不是因為怪你不見我，我只是在怪我自己為什麽就沒有辦法能夠令你快樂起來呢？我想，我永遠也取代不了秋兒在你心中的位置吧。我死後，你應該不會那麽傷心吧！我沒有保護好我們的孩子，對不起。可是，我真的沒有陷害秋兒，是她自己承認的，真的不是我。
我在心中想，第一個觸碰我屍體的人一定會是你，所以我就咬破手指給你寫了這封遺書。我堅信，你一定會看到的。我愛你。今生無緣，願來世比翼雙飛！
白瑩絕筆
看完這封血書，洛瑾瑜的雙手早已顫抖不止。他的眼淚簌簌落下，化了血跡，一片模糊如他此時不明的心境。
“為什麽，為什麽要背叛我？”
洛瑾瑜過于激動撕裂了錦帛，線與線間細密的斷裂聲似他拉長的調在這充滿幽怨的屋子裏滋長。
“你呢，你明明知道秋兒已經是我的女人還要來招惹她，你這樣做對得起我嗎？”
冷冷冰冰，話語凄涼斷人腸。
“我沒有，我正是因為她已經是我的嫂子才一直避開她。可誰知，我卻因此誤了她！”
暗淡的神色，褪去的光環。語氣由衷，未語先白頭。
“哦，那麽說是我對不起你了？好，事情已經發生了，我鬥不過你，要殺要剮，悉聽尊便！”洛林心中并無一絲悔意，仍是那般不卑不亢。
“哥哥，你這樣做究竟是為了什麽？你又能得到什麽？”
哀求的語氣格外的凄婉懇切。
“為了奪回來本該屬于我的一切。我不甘心，我不甘心啊！我才應該是洛府的主人！”
洛林的面容由于誇張的回答而扭曲，似妖怪般不可理喻。
“我從來沒有想過要和你争。我說過，我的就是你的，不分彼此。你難道忘了嗎？”
“你現在是勝者，怎麽說都行！”
“哥哥，我……”
“好了，什麽都別再說了！殺了我吧！這樣你就沒有後顧之憂了！”
“我不會殺你的，哥哥！你應該做的是忏悔，在你得到了一切以後，你就會明白的！”
洛瑾瑜嘆了口氣，步履沉重的走出了屋子。
既然弄懂了一切又為何仍是這般沉重不開心呢？
擡起頭，風過樹上花落，飄搖的心兒又哪日曾安歇過？
罷了罷了，只盼再回首，往事如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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洛林的心中也出現了從所謂有過的慌亂，腦海裏“哥哥”“哥哥”的回聲不停的傳播，還是記挂着洛瑾瑜的吧，不然為何在他那麽痛苦過後心中也沒有那般報複的快意呢？他馬上又嘲諷的笑了，我這算是“忏悔”嗎？洛林自言自語的說。
前廳傳來了消息，說是洛妃難産，母死子安。
洛林聽到這則消息時第一個反應是問将軍怎麽樣？但是此刻他的心已不去想太多無關的事，他是真心的想要關懷他。他畢竟是自己的弟弟，一時之間又遭受了那麽多的打擊，他不忍心看他在這逐番的鬥争中意志被消沉。
将軍，将軍匆匆忙忙的奉诏進宮了。應該是早就料到了吧，将軍的反應很平靜呢！
聽到這話，洛林的心非但沒有放寬反而更加收緊，他不會是對這個世上的事真的心灰意冷了吧？他會不會……
洛林狠抽了自己幾個巴掌，告誡自己不要多想。這怎麽可能呢？洛瑾瑜可一直都是一只打不死的蟑螂呢！洛林的腦中越來越亂，過往兩人相親相愛的畫面在腦海中湧現。洛林拔腿狂奔，想甩掉緊緊跟随的憂傷。清晨泥濘的青濕草地上軟泥點點濺上了他白色的錦袍似他塗抹不去的過往。洛林口中喘着粗氣呼吸出團團白色的霧霭，他縱身向荷塘一躍，冰冷刺骨的水立刻如利刃般刺穿骨髓，他終于被激醒，忘卻了煩惱，甩掉了過往。可是他的心卻同樣的被冰冷麻痹，塵封萬丈。他終于開始接受現實了，他的心中充滿着綿綿的悔意，那樣軟成一團卻粘性超強，淚水變酸，流出，洗淨塵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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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瑾瑜，朕，朕也無能為力了！”
皇帝緊握着洛瑾瑜的手惋惜的嘆道，“朕，朕真的是對不住愛妃，對不住你啊！”
“臣、臣沒事！”看着皇帝在自己面前沒有了往昔的威嚴，平和如長者，洛瑾瑜一時語塞，恍惚間不知道該說些什麽。
“你有什麽要求，什麽願望盡管說！朕擔保一定滿足你！”
“這，臣想去邊疆，幫助馬将軍一同抵禦匈奴，不知可好？”
只是想逃避，不見或許才是避免錯誤再次發生的最好辦法。空間或許可以使彼此忘卻掉心中的不愉快，投入開始專注于一段新的時光。
“邊疆戰亂，瑾瑜此去，恐怕不妥！”
皇帝面露難色，他憶起洛妃在他的枕邊說往他盡全力保弟弟周全。邊疆戰亂，若此去，吉兇未蔔，人人心中未有定數。
“望皇上成全！”
懇求的語氣不容悖論，皇帝看着他堅毅的臉龐，勉強點了點頭。
“謝皇上成全！”
“瑾瑜準備什麽時候出發呢？”
“就現在。”
“現在？不要料理完你姐姐的後事兒嗎？”
“我現在就去拜別她。”
“這……罷了，去吧！”
甚至于忘了跪拜，洛瑾瑜便倉然退下，他一心想要遠離這個他不願再回憶起的地方，傷心狼藉如滿地殘花，回憶模糊淚如連珠。此番，不見也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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洛林是在将士已經出發兩天後才聽到這個消息的。那天，茗福傳告洛瑾瑜的命令，洛府的大小事務均由洛林處理。洛林慌了，忙問發生了什麽事情？這才被告知洛瑾瑜已經出發去了邊疆。他的心中懊悔不已，便決定親自連夜寫成悔書一封要茗福快馬加鞭送去給洛瑾瑜。他希望洛瑾瑜看到這封信後便會回頭，兩人便又可以恢複到以往的生活中去了。
可是洛林的心中卻隐約覺得有什麽事情已經發生了！
胸口，隐隐作痛。
洛瑾瑜并未回來。
半月過去，沒有回書，音訊全無。
三月後的一天，荷塘已結了寒冰。天空中飄下紛紛揚揚的大雪，似鵝毛無聲剝落。侍衛來報說門外侯着一名将士要見洛林。
洛林起身慌忙迎接，心中隐隐傳來針刺般的疼痛。
那将軍衣衫褴褛，灰頭土面，見來人是洛林便倉皇跪地，雙手奉上一封血書。洛林不好的預感又加重了幾分，他顫抖的接過血書，那是撕裂的錦帛，上面寫着：哥哥，我們兩個之間的感情永遠不變。
“這，這是怎麽回事？”洛林扯過将士衣衫，焦急的問道。
“将軍，他死了！”
“什麽！”洛林眼前一黑，蹲坐在地上。侍衛慌慌忙忙的扶起了他。但他哪裏還站得穩，勉強坐到了梨木凳上，喝了幾口熱茶，才恢複了神色，“你快說，這到底是怎麽回事兒？”
“将軍，将軍賭氣一直未看你的書信，直到前幾日，我們遭敵人夜襲，損失慘重，将軍為了救馬将軍時不小心被人射中了箭，他是在臨死之前才看到你的那封信，才明白了你的那份情意的。他于是撕下了衣衫給你寫了回信，托付我務必帶到。他怕你自責，他說他其實一直都沒有怪過你，你在他心中一直都是他最尊敬的哥哥。将軍還說，他這輩子最大的遺憾就是沒能讓你幸福快樂！”那将士也早已泣不成聲，聲音斷斷續續的傳入洛林的耳膜，他只覺得心中哽咽，喉嚨中有些發癢，剛張開口，便吐出一口鮮血，喉嚨甜腥的難受。
“你先去休息吧！你們也都退下吧！”
語氣無力似蒼老的人，洛林表情呆滞，眼神凄涼。洛林無力的掙紮着站起來，院子裏的雪已經一尺多厚了。雪地裏，模糊的出現了一張笑起來略顯邪氣的臉。洛林喃喃的說道：“弟弟，我好想你！”
大地寂靜無聲，稀疏的雪隙收藏了這永久的情感。
雪，下的寂靜，卻已不再寒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