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祈禱着燕遲不要回家
燕遲來到咖啡館，剛好看到端坐在那裏的張曉。
張曉一看到燕遲來了便站起來，欣然道：“學姐，你怎麽才來？”
她前幾天回的國，時差調過來之後就來找燕遲了，看到燕遲張曉抿了抿唇，幾年不見，燕遲的身材變得更加清瘦，身穿駝色風衣，高挑修長，極具女人風韻。
她好像變得比以前更不愛笑了，舉手投足都透着一股清冷。
燕遲看了一眼菜單：“喝點什麽？”
張曉：“我想喝甜一點的……”
她看着燕遲幫她買單，覺得心裏像是裹了蜜，甜滋滋的，忍不住問道：“學姐，今天晚上有空嗎？我剛回來，想去學校門口吃小吃。”
“以前的同學很早就想挑個時間大家一起聚一聚，現在終于有空啦。”
燕遲擡手看了一眼腕表：“抱歉，我現在結婚了，晚上得早點回家。”
她用詞很謹慎，考慮到現在她和江斯若的關系，她說是“現在結婚”了，因為一個月以後，她們就不是夫妻關系了。
張曉聽在耳裏，全身仿佛被雷劈了一般凝在原地，咬唇說道：“可你根本不喜歡她！”
燕遲結婚，張曉是知道的，聽說是家裏人的安排。
燕遲娶的還是一個大門不出，二門不邁的女人。
聽說那個女人不上班，天天在家裏等着燕遲回來，是個沒用的花瓶。
就算是張曉和燕遲分離這麽多年，她依然對自己很有把握，今天穿着上學時最喜歡穿的日系短裙，眨了眨眼，瞪起一雙懵懂的眸子望過去，燕遲向來很吃這套。
張曉知道，這依然是她喜歡的人，只是燕遲身上帶着家族的羁絆，所以不會做逾越的事。
燕遲看着張曉，皺了皺眉。
張曉和她上學時就認識了，那時候燕遲還沒有接過鳳翼集團，在校園裏無憂無慮，張曉曾經讓燕遲有一段很美好的時光。
後來張曉出了國，燕遲結了婚，兩人就沒再聯系過。
今天江曉把燕遲約下來喝咖啡，燕遲卻沒有感受到那時的美好。
她是個守原則人，把此時的坐立難安歸結為對江斯若的負罪感。
張曉咬唇，忽然問道：“如果你和她離婚了，我們還能和之前那樣麽……”
燕遲皺起眉，卻沒發現不遠處有一個黑洞洞的攝像頭，正對着她們。
江斯若在書房裏，哭得撕心裂肺。
她在錄一段《真假名媛》廣播劇中女二的試音戲，是一個非常虐劇情，劇情中，女二李溪把刀子捅進男主的肋下，肝腸寸斷地說道：“你若是未害我母親，便受我這一劍。”
江斯若先是讀了一遍原著，醞釀好感情，來來回回試了好幾遍，最後選了一段最理想的幹音發過去。
對面很快回複 - 三改老師真的好敬業！謝謝老師，老師晚安（麽麽噠）
江斯若喝了口礦泉水，平複情緒，然後推開椅子出門。
燕遲依然沒有回家，江斯若來到廚房，取出食材做了個簡餐，随便解決了晚飯。
江斯若從餐廳出來，看到客廳完全被黑暗籠罩。
她皺了一下眉，擡手把燈打開。
光明瞬間填充滿室內每一個角落，江斯若稍稍舒心。
江斯若回到房間，洗完澡，邊擦頭發邊出來，忽然收到一條消息。
準出軌對象莊似發來的消息。
莊似 - 若若，睡了嗎。
江斯若遲疑了一下，回複道：還沒呢。
- 有什麽事嗎。
莊似 - 沒什麽，就是問問。
江斯若目光沉沉，盯着屏幕發了會呆。
莊似 - 今天經紀人聯系我，說接了一個劇，明天去試鏡。
- 晚安，若若。
江斯若盯着屏幕看了幾秒 - 晚安
夜色已深，江斯若睡覺時依然留着一盞臺燈。
她害怕黑。
但臺燈的光太亮，江斯若有些難以入眠，只好在眼睛上搭着眼罩，迷迷糊糊進入夢鄉。
燕遲晚上有個飯局，應酬到很晚，回家的路上才聽助理說了微博上的事，是一個博主把她和張曉在露天咖啡館說話的照片發到了網上，然後輿論有點沸騰。
鳳翼的燕總和女明星在一起喝咖啡，這應該是讓人想入非非的權色交易，然而因為她顏值太高，輿論就理所當然的跑偏了，一群人在網上嚎，說她們倆好般配，又有人扒出兩人曾是校友。
燕遲低聲道：“把網上那些給處理了。”
她今天本來在開會，臨時接到張曉的消息下樓，沒想到會被人拍到。
先不說江斯若了，如果被爺爺知道，估計又是一頓折騰。
助理急忙應聲。
燕遲回到家，把高跟鞋脫掉，陳姨站在門口笑道：“燕總回來了，那我先走了。”
燕遲颔首，順口問道：“斯若今天在家怎麽樣？”
陳姨皺眉，輕聲道：“燕總，太太今天可能有點不高興。”
燕遲手一頓，問道：“為什麽？”
陳姨：“我也不知道……但今天太太在書房裏哭了好一陣子呢。”
是了，網上關于她和那個誰的消息鋪天蓋地，江斯若應該也知道了。
江斯若迷迷糊糊不知道睡了多久，隐隐聽到那邊傳來開門的聲音。
江斯若睡眠淺，醒了過來，眼罩不知道什麽時候已經掉到地上。
燕遲身穿寬松的駝色大衣，雪白的襯衫襯得人紅唇如火。
燕遲看到江斯若的眼睛腫腫的，皺了下眉，走過來，俯身輕聲問道：“你怎麽不睡主卧啊？”
江斯若緩慢睜開眼，透過昏暗的光線盯着燕遲，那雙清澈的眸子蒙着一層霧氣。
燕遲搬了把椅子，在她身邊坐下，清了清嗓子：“今天的事……”
她身上依然是好聞的木質香，若有似無，帶着濃烈的酒味。
今晚有應酬。
燕遲的聲音感覺比平時更軟，江斯若莫名覺得，燕遲在哄她：“總之……在婚姻結束前，我不會做對不起你的事，你放心。”
江斯若困得不行，聽得不是很清楚，但她知道燕遲每次喝多了酒都很愛說話，于是默默地聽着。
她腦袋不是很清醒，眼神中少了平日裏的尊敬和警覺。
燕遲看她縮成一團分外可憐，于心不忍：“今晚你和我一起睡？好不好？”
江斯若理解成燕遲想做，當即點頭道：“好，好，好……”
她從床上爬起來，燕遲扶住她的肩膀，剛好手機響起來，燕遲接通電話，是助理打過來的。
“燕總，網上的言論基本上已經清理了。”
燕遲：“好，你再……”
她話還沒說完，江斯若忽然軟綿綿的撩起燕遲的衣服，抱住了她。
燕遲全身一僵，江斯若順勢攀上她的頸脖。
助理：“燕總？”
在一起相處三年，兩人對彼此的身體都太熟悉，燕遲挂掉電話，思緒逐漸渙散。
她看着江斯若，忽然間心底湧起一股今天看到張曉時從來沒有過的感覺。
燕遲閉上眼，轉眼就被江斯若壓在了身下。
江斯若第二天早上很晚才行，差點沒能下床。
這是結婚時已經說好的，不管哪一方想要，都得幫對方解決。
倒是沒有什麽不情願的。結婚這麽多年，江斯若對燕遲那方面可是相當滿意，但就是太累了。
最後還是選擇了主卧。
江斯若不習慣在自己房間裏做。
極度的疲憊讓她睡過了頭。
江斯若在床上醒過來時，燕遲已經起床了。
江斯若趴在床上，把眼睛睜開一條縫。
女人身穿白色的睡袍，帶着金絲眼鏡，坐在書桌前看電腦，她沒化妝，因為皮膚白，黑眼圈就顯得有些重。
江斯若急忙從床上撐起來，輕輕吸了口冷氣。
燕遲盯着電腦，頭也不擡：“別亂動，可能有些疼。”
江斯若臉頰驀得燙起來 ，三下五除二穿上睡衣，恨不得找個地洞鑽進去。
每次和燕遲做完後，她跑的都快。
因為她睡眠淺，往往是燕遲還沒醒，她就已經醒了趕緊走了。
可今天……
燕遲的目光從電腦屏幕上移開，看了她一眼，又落回去。
她的氣質疏離，表情絲毫不見波動，晚上和白天簡直是兩個樣。
江斯若尴尬地不敢看她，緩慢從床上站起來，朝門口走。
燕遲的聲音從身後傳來，隐隐帶着笑意：“客廳沒人，不用擋着。”
我難道不是在擋你？江斯若的心跳猛地加速，快步走了出去。
燕遲忽然問道：“今天在家嗎？”
江斯若沒有工作，一般都是在家的。
江斯若腳步一頓：“朋友叫我出門一趟。”
以往燕遲回到家，都是略待一晚就離開。
像現在這樣連續住兩晚，還是第一次見。
江斯若化好妝，推開房間的門，先是往走廊外看了一眼。
走廊上空無一人，燕遲不知是離開了，還是還在房間裏辦公？
江斯若自然希望是後者，兩人晚上什麽都沒發生還好，昨晚上弄成那樣，江斯若怎麽想怎麽尴尬。
路過主卧時，她的腳步格外輕，速度加快，兩三步下了樓梯。
早餐是昨天扔垃圾時在便利店買的三明治，江斯若放進微波爐加熱，快速走出門。
順手提上門口的兩袋垃圾。
大門“砰”的一聲響。
燕遲擡眸，往門口看了一眼。
忽然，放在桌上的手機震動了一下。
- 學姐，你不請我吃個飯嗎……
- 你爺爺現在身體還好麽？你還住在燕家麽？
燕遲目光在屏幕上停頓幾秒，微不可查嘆了口氣，低頭回複 - 等下個月吧。
江斯若昨晚被告知試音已經通過，然後收到劇組的短信，上午要去棚裏先錄，時間有些趕。
江斯若剛進棚，就被周語熱情地抱住：“江老師！我沒想到我們又是一個劇組。”
周語是和江斯若同一時間入行的，曾經一起合作過。
江斯若沒有防備，腿又發軟，踉跄一個退後，差點摔到地上。
周語嘻了一聲，笑道：“我壓了江老師！”
李導在旁邊打趣：“壓江老師有什麽了不起的？”
周語：“你不知道，網上都說三改老師是攻，我是萬年厚底受。”
江斯若的網名叫“三改”，本來是随便取的，因為她每次錄音都會來來回回改個很多次，幹脆就叫三改，粉絲都親切的稱呼她為小改改。
周語不懷好意的笑道：“可惜江老師現在還沒有女朋友，不然她一定是個攻吧。”
江斯若：“……”
她不動聲色的把外套紐扣扣上去，笑道：“開始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