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公主府也不是想象中的那般奢侈,流雲安頓好了老師和清歌,叫了個小厮在府內轉了轉,上次夜裏與她糾纏一夜,走的時候也沒注意,前院五間,簡潔華貴,院中一顆百子樹粗壯高大,也不知有多少個年頭了,見他頗有興致得圍着轉圈,那小厮連忙說起了典故,說是先帝還是公主的時候,這個院落原本是以前一個大官的荒院,當時據說很有名氣,因為鬧鬼,先帝相中了院中的這棵樹,不顧風水大師的警告,硬是動土改建了公主府,許是鳳體霸氣,什麽鬼神之說,竟也消停了。
後來納蘭入住,喜歡院中淡雅,也沒做任何改動。流雲輕撫樹身,之後又順着小路走回後院,相比較而言,後院大一些,除去當中二層的主樓,東西各一排廂房,假山流水小亭花路,交錯相間,又各自形成小小庭院,簡單中略有紋路,繁複中極其簡單,這就是公主府。
小厮還特意說了,流雲公子是公主第一個帶回府中安頓的男人。這一點另他驚詫不已,卻是不露聲色地笑笑,納蘭将他帶入府中,卻沒特意關照,小厮們對他既是好奇,又不太敢靠前,比起他,清歌本來就是個淘氣的,只一會兒功夫就将竈房前廳吃飯的地方摸熟了,他和下人們打成一片,回房之後又是和四叔炫耀一番,這是個聰慧的孩子,流雲告訴他外人面前,老師要叫四叔,他緊緊記住了,從未出過錯。
納蘭不在,到了夜晚,流雲變了女裝從外面交班回來,竟有客人等待,是蒙泰。
蒙泰很有耐心,他等了好一會兒,就那麽坐在他房裏,看着他那本放在枕邊的書出神,他輕咳了聲,坦然走過去一把搶過了放在枕下。
蒙泰正是看的出神,雙手還擺着前一刻的姿勢。
“師兄什麽時候回來的?”
“就在你咂嘴的時候,”流雲脫下裹着身體的鬥篷,為了方便自己換裝出入,他住在角落裏。
“沒想到師兄還對這樣的書有興趣呢,”蒙泰站起身來,寬大的衣袖刷的滑落開來,流雲這才注意到他今日穿着講究,月白的長衫,細致的花紋,精美的華冠,無一不美。
他心中劃過一絲難言的滋味,換衣的動作滞了滞,念及蒙泰之前與納蘭的關系,又是撇開心思,快速扯□上女裝,坐在鏡前,放下了發髻。
長發在他身後落下了一優美的弧度,蒙泰不着痕跡地垂下眼簾。
“師
兄為什麽要接近公主?能不能告訴我?”
“不為什麽,”流雲坦然相告:“我那天被人下藥,剛好和她在一塊,就這樣了……”
他猛然擡頭,不敢置信地看着鏡中人恢複了自己的絕色容顏,心中苦澀:“師兄不是……不是對女人……”怎麽也說不出口了。
流雲微微點頭,蒙泰在老師門下曾研習過醫藥,二人也算相識一場,他從前看透世事,對女子厭煩得緊,是以,蒙泰才覺得他能以這般模樣沒名沒分進了公主府覺得不可思議吧……
“我不相信,”蒙泰猶豫地看了外面一眼,清歌在那敞開的門外蹲着玩耍,顯然是在看風,他靠近師兄,低聲道:“我娘說你假冒蘇家人,朝中都是睜一眼閉一眼的,可是我不相信。”
“你娘說的對,”流雲爽快承認:“蘇家是不會管我真假的,只要對他們有利便可,至于蘭家嘛,公主殿下被我所救,她也能護我周全,所謂順風順水,不過是去朝中過了把當官的瘾。”
“是嗎?”蒙泰輕笑出聲:“師兄覺得公主殿下會怎麽想?我好心提醒師兄一句,她看着無害,其實最為又多疑又是狠心,男人在她眼裏有時候就是小把戲,可從不在乎的。師兄的話連我都不信,更何況是她呢!”
“随便吧,”流雲在鏡中與他對視:“我也不會在乎的,天下女子皆薄幸,難不成我還有什麽想法不成?”
“那你究竟為什麽接近她?為什麽要住進公主府?為什麽要在蘭家和蘇家當中左右搖擺?”他心中十分惶恐,生怕師兄會說出他心中想的那些話,不論哪一句,都足以讓他崩潰……
流雲卻只笑笑,這時候外面的清歌忽然跑了進來,一臉天真,他二人看向門外,再不言語,是納蘭回府了,小厮來傳話。
蒙泰早就報了人,只道她回來便去見。
他打定主意,別了流雲,跟着小厮去見納蘭,她穿着随意,好像回來一會功夫了,平日在公主府,他知道她喜歡住在前院,想起師兄那個院落,稍稍安心。
納蘭像是知道他來見她的目的,一雙鳳目看着他盡是了然,他也不藏着掖着,這麽多年也知道她的脾氣最不喜歡繞圈子,讓蘭秀出去等一會兒,關好了書房的門,這便上前開門見山。
“不知納蘭是否記得曾答應過蒙家的事?”
納蘭點頭:“蘭家欠你們一個承諾。”
“好,我想請公主殿下主婚,讓蘭緋嫁給小恬!”
她早已料到,不作回答,卻是笑道:“剛才在宮中,小恬入宮求見,說是想讓我娶了你進門。你們兄妹情誼倒不一般呢!”
“什麽?”蒙泰緊張地看着她:“你答應了?”
納蘭定定看着他:“我早說過你若是想,随時可以進公主府,是你自己不肯。”
是,是他不肯,他賭氣娶了個入贅的,她卻沒像想的那樣搶親,之後,雖然與那個女子再無瓜葛,但是納蘭卻說娶他再無可能,但若不要名分,可随時去公主府,驕傲的他不允許自己低頭做小,盡管知道誰也不能欺辱得了他,但也不肯進府,從此與她,生生分開。
也就是說,她同意了?
有些不安,蒙泰張口欲言,卻聽納蘭堅決說道:“我不會娶你,但是蘭緋也不可能嫁入蒙家!”
“為什麽?”他心中微涼,那些混亂的念頭脫口而出:“難道納蘭你真的、真的想娶他一個小孩子?”
“胡說什麽呢?”納蘭輕斥道:“他自然是要嫁人的,只這人早已安排好,那些事你就少動些腦筋才是!”
他從不懂她,難以置信地看着她,卻是任他再怎麽詢問也不吐口。
蒙泰終是失望而歸,納蘭嘆息着将人送出府內,等馬車失去了最後一點蹤跡才轉身回去,蘭秀迎上前來,她一擺手堵住了禀報的話語,她出門的時候,就瞧見轉角那一眸,雖然立刻隐去了,但是看得真切,也不急着回房,她先去池子裏泡了會,等到月到中天,穿了中衣褲,披了個鬥篷,這才回了房。
不出意料的,床上躺着個尤物。
流雲已經睡着了,她怔怔看着他毫不設防的睡顏,想了想,脫鞋上床,剛想着是不是裝睡,他卻在聽見細碎的聲音後,醒了過來。
她側身躺着,好整以暇地看着他:“你怎麽在這?”
“都說我是你的男人了,傳言傳得很厲害啊,”他無辜地瞪着雙眼:“我若不爬你的床,豈不是枉擔虛名?”
還枉擔虛名?納蘭輕笑出聲:“随你吧,本公主不像前幾年了,的确需要一個男人。”
說着閉上了眼睛,他滿意地湊近了些,八卦之心頓起。
“蒙家大公子是你的老情人啊,公主殿下未免有絕情的嫌疑,這麽多年
了,本該開花結果的……”他難得多話,卻在她銳利的目光中閉了嘴。
原來她有自己的領地,任誰也不許過去窺探啊……他暗自記住了。
納蘭重新閉上眼睛,流雲想起自己看的那本書,伸手去被底按住了她的腰身:“其實吧,我覺得這事也很有趣的,這幾天我一直在學,不如切磋一下?”
這就是赤/裸/裸的勾引了,奈何納蘭送走蒙泰,心中多少有些不快,沒有興致,她一把按住他有點不老實的手,警告道:“別得寸進尺。”
“咦?這就叫得寸進尺了?”他甕聲甕氣地:“還是擔虛名了……”
他就那麽想獻身嗎?納蘭心想快些入睡,卻再無睡意,反正也是對着他,索性仔細打量,精致的容顏不似真切,她伸手在他臉上揉擰了下,肌膚十分順滑,真是難得一見的極品。
“怎麽?不信我的臉是真的嗎?”流雲好心解答半真半假道:“別小看我這張臉,十年來一直以藥材塗抹,骨架也是以錯筋手揉捏而成……哧哈哈,你真信啦!”
她越來越皺緊的眉頭,卻沒因他的笑而解開,反而一本正經地輕撫上他的眉間:“這麽辛苦?那豈不是專為本公主而設的美人計?”
“我若說是呢?”蘇流雲眸光流轉。
她不置可否,忽然來了興致,挑眉看着他:“切磋切磋?你那本書都教會你什麽了?嗯?”
伸出長腿将人勾到面前,他笑得極其狡猾:“試試看不就知道了?”
作者有話要說:說實話對這個網站的抽很失望,有很長時間不想碼字了,但是想起讀者唏噓不已,硬着頭皮回來了,但願能更新上來,改去推薦舊文,這是真的章節……
☆、彼此彼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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