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因與果-05
反抗或者順從,對一個已知的未來,選擇無法立刻做出,但問題是他們也沒有時間再去糾結答案。何況,預言太過簡短,無法判斷這一個事件是好是壞,更無法确定要如何改變未來。
由此他們還是按照原定的計劃進行,在他們的位置結束公開後,便通過滑索飛快離開原地,也在到達河流對岸的目的地後,将滑索破壞,使人無法一下追上他們的蹤跡。
忍着腳踝的疼痛,唐豫進還想在完成這一切後繼續前行。但沒走兩步,預言中的情形就準确無誤的發生,身量相仿的兩個女人站在了他們面前,短發的老師,和紮着馬尾的學生。“時停春。”短發的那位準确無誤地叫出了時停春的名字,同時,她身旁的高馬尾,也将手上的兩把手槍對準了唐豫進的方向。
“……我們認識?”雖然被槍指着,但時停春意外感覺到面前的一對師生并無殺意。至少暫時沒有,看起來,預言也再次說準,他們只是會遇見四號玩家,但并不是被四號玩家埋伏或者追殺。
仔細又盯着短發女人的臉看了一會,時停春終于感到幾分熟悉,也嘗試着叫出她的名字,“羅倩?”“是我。”羅倩點了點頭,又看向他身旁的唐豫進。不知道為什麽,被她的眼神一掃,唐豫進十分自覺主動地舉起了手,“我是唐哲明。”
時停春倒也沒揭穿他,只是沒想到唐豫進在觀察了一下他和羅倩之間的情況後,又補了一句,“是時哥的男朋友。”
“……”不着痕跡地掐了一把唐豫進的腰,掐完時停春更是沒想到唐豫進會裝模作樣地捂着腰嚎了兩聲。這一下叫羅倩她們也有點驚訝,目光在唐豫進和時停春間來回掃了幾眼,最終沒說什麽,反而自覺識趣地轉移了話題。
“這是我學生,江岸雪。”羅倩指了指她身旁的女生,但并沒有讓江岸雪放下手中的槍。江岸雪只是在聽到羅倩的介紹後,齊劉海下大得有些可怕的雙眼眨了眨,而後有些機械化地對時停春他們露出個笑。
上一場游戲經歷了那樣的場景,他們也不可避免地在想江岸雪身上是不是也有類似的問題。但他們沒什麽機會深究,就聽羅倩再次開口,“我們這次來,主要是想找你們合作。”
“為什麽會來找我?”
“你們,不只是你。”羅倩也露出她的笑容,比起江岸雪,她顯然笑得要自然地多。只是很短暫地一笑,她又重新收斂起嘴角,“我進來前就聽說過你,唐豫進,唐先生。”
“啊,進停屍房後改了個名,不好意思啊,羅女士。”唐豫進嘴上這麽說,但一點沒有臉紅,甚至因為腳踝有些難受,幹脆身子一歪,挂到時停春身上,用也不算小的聲音問時停春怎麽和面前的女人認識。
“不是說只愛我一個嗎?”
“……什麽時候愛過你了。”
“唉,你總是這樣口是心非,也就我喜歡你了。”
好在唐豫進騷擾兩句時停春,還是把話語權重新交換到了面前的師生手裏。“我們還是找個方便說話的地方吧。”羅倩咳嗽兩聲,轉過身,剩下的三人也都很自覺地跟上了她的腳步。在叢林中繞了幾分鐘的時間,羅倩将他們引到一處不知道是天然還是人為的樹屋之中。樹幹被蛀空大半,幾片巨大的樹葉在洞口又形成一個天然的屏障。裏面還鋪了點幹草,方便他們得以席地而坐。
“我們還有二十分鐘。”“這地方不錯啊。”一進樹洞,羅倩和唐豫進同時開口,後者再一次自覺舉起了手,順帶在嘴唇前做了個拉拉鏈的動作。
“是我沒管好。”時停春也很自然地代入了唐豫進給他創造的角色,就是忘了一這麽幹,很容易就被一些喜歡得寸進尺的賴上。
于是等他們坐下,唐豫進便直接躺到了時停春腿上,讓羅倩想開口的話又是一頓,過一會才重新将面前這兩個人男人的關系接受,“以前也不知道你喜歡男人。”她對着時停春這麽說。被她話語指向的男人聳聳肩,“畢竟我們也就見過幾次。”
是在工作上的接觸。那時候的時停春還是個研究生,負責跟進他導師最主要的一個項目,而羅倩正好是他們隔壁實驗室的一個負責人。他們的領域可以說有點交集,有過幾次印象不深的接觸,至少時停春印象不是太深——可能因為他本身就不太擅長記憶他人。雖然不至于到臉盲的地步,但很難記下一張臉的特征。
有時候,這一點會讓他更以為自己處于夢中。所以他沒有一開場就認出羅倩,當然羅倩也是花了段時間才确認他們分別的身份。畢竟,停屍房還是能改變人的。在這裏他們的模樣并不完全與在外面相同,至少裝束就是兩種風格。
羅倩說她是因為申博和她提起過他們,才想來找他們合作。申博是時停春的導師,但怎麽認識的唐豫進,時停春暫且不得而知。總之羅倩說她看過唐豫進的照片,而唐豫進的長相,又确實是不容易被人忘記的那種。“我知道我長得好看啦。”唐豫進也是很不要臉地承認,“不過就因為現實中有點交集就來找我們,未免太冒險了吧。”
“所以我們只打算在第一回 合找你們,找得到就找,找不到就算了——也正好,游戲的預言告訴我,我們會遇上你們。”羅倩并不避諱地給他們看一眼手機,與此同時,江岸雪也很自覺地在她身邊再一次舉起了槍,“不過,我還是願意相信申博的評價。”
“相信他的評價可以,出去後可別太相信他這個人。”唐豫進看起來是勉強接受羅倩的說法,“那你打算怎麽和我們合作?”
“在你們成為目标的回合我們可以幫你,我們成為目标的回合也需要你們提供一定的幫助。其他時間如果我們正好遇見,不互相攻擊,有需要的話相互幫忙。至于其他,目前也不太需要你們,但如果一旦有什麽計劃,我覺得我們可以相互配合。”
時停春緊緊盯着羅倩的眼睛,“聽着還行,但這裏場地太大,我們不一定能給你們什麽幫助,你們也不一定能給我們什麽幫助。”
“有個盟友總比沒有的好。反正這游戲到最後,還是能容忍我們兩組共同存活。”羅倩沒有躲開時停春的目光,“時同學,你倒是還是像以前一樣瞻前顧後——你男朋友怎麽看呢?”
“我也覺得他想太多了。”唐豫進手指在時停春腿上畫了個圈,“但我覺得,既然要合作,那還是可以合作得更深入一點,才比較劃算,你說對吧?”
等他們從樹洞出來,江岸雪已經放下手中的槍,至少不再将它們對準唐豫進的方向。此時還有五分鐘的時間,到唐豫進獲得下一次的預言。而他們也已經在方才的一段商讨裏和四號達成了一定的合作,叫彼此的通訊錄裏多出了一個號碼。是剛剛在樹洞裏試驗出來的,那條用來得知自己事件的預言的編碼就是他們各自的手機號碼。
“我們先去出口那裏,有什麽需要可以随時聯系我和岸雪。”羅倩說着,手掌覆上江岸雪的頭頂,“沒有意外,我們應該還是能及時趕來。”
送走新結下的盟友,唐豫進嘆了口氣,活動了一下自己的關節,腳踝仍舊疼痛,大概已經腫了。不過路還是要走,誰讓他早些時候在時停春面前逞強,現在也懶得再将話語修正。“好了,我們也走吧。”他看向時停春,“這回合終于快結束了。”
最後的半個小時,他們打算在叢林裏碰碰運氣,看能不能找到點技能卡,同時保全下自己的性命。可惜預言無關技能卡的事情,幾分鐘後,唐豫進看着最新的一條預言,甚至有些不明所以。
[五分鐘後,你們會離開地面]
“不會被老鷹抓走了吧,這什麽東西。”這次,唐豫進沒有直接給時停春展示手機,而是轉述了這個預言。一邊說,他一邊将手機收起,有些頭疼地繼續向前行進。時停春沒有給他回應,由此,樹林裏也就只剩下鞋底踩上樹葉時發出的細簌聲響。有點過于詭異的寂靜,而這樣的寂靜往往也将指向些不甚美妙的事情。
果然,嘗試拐過一個彎時,意外再一次發生,先是九號不知道從什麽地方又開始了對他們的狙擊,再就是,在子彈朝他們飛來的時候,恰好是預言生效的時間,一聲巨大的響動,激起了大片樹葉的下落。
在九號的視野裏,不知道具體發生了什麽,只能看到時停春和唐豫進所在的區域突然開始了一場坍塌。原先只是一棵大樹無緣無故地倒下,積起大片落葉飛舞,範圍還不算太大,但也稍微攪渾了九號的視野,讓他們的狙擊難以繼續。
緊随其後,接二連三地又有好幾棵樹木倒塌,徹底讓那一片區域變得混亂,時停春和唐豫進的身影也就消失在了那一片混亂的場景裏。在這樣的意外之中,九號只能盲目開槍,但始終未能真正達成目的,沒有死亡通報,也不知道子彈到底飛去哪裏。等一片混亂結束,九號的預言者遲遲沒能再找到目标的身影,才不甘心地想要再次确認是否沒有死亡的通報,卻是在這時,發現游戲在幾分鐘前發來的訊息。
[恭喜一號玩家拾得技能卡×1,請其餘玩家繼續努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