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因與果-06
游戲的通告和塌方的時間幾乎是重疊在了一起,由此,九號基本能夠判定,這突然的意外大概就是一號他們正好撿到了技能卡,又将它使用在了這裏。
“算了,用掉了也好。這種東西還是越少越好。”李娉婷收起槍,伸手提溜起許譯明——她搭檔、也就是那個男明星的後領。“人估計一時半會找不到了,我們去別的地方碰碰運氣。”
到目前為止,唐豫進他們能确定主動出過手的都是號碼偏後的玩家,除了一個二號,其餘都是號碼排在最末的幾個玩家。三號在游樂園裏,五號和六號目前都還不見蹤影,不知是本身選擇了藏匿的方式進行游戲,還是為了之後進入目标身份正做着準備。但要叫時停春來說,他覺得最好的準備不如就是在自己還沒成為目标前多解決一些對手——當然,是有把握的,而不是像二號一樣,直接将自己的預言者也給淘汰出局。
想也知道下一個回合,二號剩餘的狩獵者不會太好過,但那不是他們該操心的事情,唐豫進看着手上的卡牌,怎麽也沒能想到這玩意會被埋在地底——并不像九號所想,他們是利用了卡牌才導致的塌方,而是唐豫進一不小心觸發了在這裏的一個陷阱,導致了一系列的連鎖反應,最後掉入現在這個地洞,才撿到手上的卡牌。
也果然,他們離開了地表,來到了地下。預言說的總是這樣準确無誤。
“卡牌寫的什麽?”
“[因果律]。”唐豫進給時停春展示了一下卡牌的正面,随後,又将卡牌翻到背面,“[持有者可為其他任一玩家的未來增添一個不被其預言機制捕捉的事件]。”
“這不就是言靈卡。”
“應該是吧,不過可能影響的不止一個事件。”唐豫進仔細研究了一下卡牌的說明,摸了摸自己的下巴,問時停春還有沒有別的看法,“你覺得我能直接用它要某個玩家死亡嗎?”
“你覺得一個人的死亡能不被預言機制捕捉嗎?”時停春冷笑,“如果預言機制能對未來無限推演,卻推演不出一個人必然走向的死亡。這樣的情況下,預言結果和自然法則沖突——預言機制又沒什麽可能不把自然法則納入它的算法之中。”
“啊,這麽一說,更想試試了呢。”聽完時停春的分析,唐豫進反而更躍躍欲試,眼看着就要随意給出他的詛咒——但不等時停春将他阻止,他又嘿嘿一笑,将卡牌藏入自己貼身的口袋之中。“好像太浪費了,還是先留着備用吧,看看我們能不能再撿點別的。”
從地面掉落到地洞後他們其實多少又受了點擦傷,唐豫進的手掌被磨破一塊,時停春的手肘也多了幾道痕跡。不過,徹底落地之後他們反而處于一種較為安全的境界,如果地下沒有其他什麽非人的危險。
這一點他們通過手冊确認,至少叢林冒險中沒有大型的猛獸出沒——小型的就說不定了,但這種他們應該還是能夠應對。于是他們安心地在地洞裏補充了一點水分,當務之急,則是要尋找此地的出路。他們之後不再需要擔心被公開位置,行動還算自由。只要不碰到其他玩家,勉強還能熬過剩下的二十多分鐘。
此外,他們還得做出一次選擇。在地洞裏,左右各有兩條通徑,也許都能帶他們離開這裏,也許只有一條是正确的道路。
喝完水,唐豫進把決定權放到時停春手裏。“左還是右?”“先試試右邊吧。”時停春講。
按他們掉下來的位置,往右應該會回到主題尋寶,往左是水上樂園——看起來還是尋寶那邊的沙坑更可疑,也更可能一點。而且從他們所處的地方到主題尋寶,相連的直線又剛好不會再穿過那條滑索通過的河流,反而是傾斜着繞過。
不過一切還是推測,向左的行動也仍有可能,他并沒有确鑿的證據一切終究需要他們自己做出嘗試,否則預言也不可能給他們任何幫助,如果他們沒給出足夠用來推演未來的可能。想到此,時停春又進一步分析,從地勢和土壤來看,通路朝着沙坑那邊還是更合理一些。大不了下午剩下的時間他們就在這裏打轉,畢竟手中有張技能卡,還是能解決很多問題。
沒什麽猶豫,他們重新上路。走了差不多十幾分鐘,中間也遇到過幾個岔口,既然把目的地定在沙坑那邊,解下來時停春就全靠他的方向感将選擇确定,而唐豫進自然也沒什麽意見,乖乖跟着人走,同時也不忘關注下游戲的信息。
在他們走到一半的時候,新的死亡通告來臨,這次死亡的是五號的狩獵者,不知道是雙胞胎中的姐姐還是妹妹。總之,進程比唐豫進想象得快,這是他對于這條信息的感覺。
看起來局勢最危險的他們反而安穩地活到現在,還只是在為下一個岔路選擇什麽憂慮,以及,地道裏氣味不是太好,有一種經久腐爛的感覺,氧氣随着他們的移動逐漸缺乏,光線也早就在他們走出一段距離後徹底黯淡。是唐豫進打開了手機的閃光燈,才重新找回他們前行的評判。
“好黑啊,我好害怕啊。”一邊打開燈,唐豫進也以此為借口湊到時停春的身側,“我能和你牽手嗎,時停春?”
“……你就是想牽手吧。”
“怎麽會,我真的很害怕嘛。”這麽說着,唐豫進嘗試着勾上時停春的小指,沒被拒絕,他由此得寸進尺,手指捏上時停春的掌心,很快變成和人十指相扣。在氧氣微薄的區域,他還繼續不靠譜地浪費氣息,“你手好涼啊。”
“哦。”
“要不要放我胸上暖暖。”
“滾。”
“幹嘛,之前還拿雞雞在人家胸上亂戳,現在換成手就害羞了?”
“害羞什麽,你那點胸也沒什麽好摸。”
“那你的好摸,可以讓我摸摸嗎?”
“想得美……閉嘴。”
伸手就把唐豫進還在那邊犯賤的嘴捂住——時停春用的是沒被唐豫進牽住的手。聽人唔唔叫了半天,在想這人實在有點太煩,要不然直接打暈丢在這裏——順便看下能不能自己把他的手機搶過來獲取預言的消息。
可惜在他想法徹底成型之前,唐豫進總算學會了消停,只是兩手都牽住時停春的左手,一臉委屈地綴在時停春旁邊,在時停春将捂他嘴的手拿下之前,還不算用力地咬他一口,對此,時停春忍不住罵他一句野狗。
“你喜歡玩這種嗎,我也可以給你當狗……唔唔唔。”
重新将男人的嘴捂住,這次唐豫進是真的消停,老老實實跟着他走了一段,又靠肢體語言給時停春表達了一下自己不會繼續犯賤,才勉強被人放過。“手還能牽嗎?”“你覺得呢?”時停春給出這麽一個答案,唐豫進當然是覺得可以,好在時停春也沒把人甩開——他假裝不知道自己的手正被人緊扣。
他們最近的運氣是真的不差,在地下通道裏繼續前行,還再一次得到了一張技能卡牌。在昏暗的地穴裏,那張卡牌簡直就是一個光源,漂浮在半空,一被發現,就被走在前頭的時停春輕易收入囊中。柔軟的光芒在被手指觸及的同時消散,但已經永久收進唐豫進知覺的倉庫。“怪不得規則讓我們晚上也能停留在公園。”沒被捂嘴,唐豫進就又忍不住想要說話,“也許就是要在這種地方更好找到卡牌一點。”
十張卡牌,現在已經被找到了三張。可以說是他們運氣夠好,但找到之後的通報又讓事情變得有些不妙。這點他們也都意識到了,一組玩家同時擁有兩張卡牌,很可能成為被針對的對象。“所以卡面是什麽?”唐豫進捏捏時停春的手心,讓他重新回到自己的身邊。
時停春也沒有遮掩,直接将卡牌放進唐豫進手裏。
[隔離審訊]:[持有者可将任意三個相互間距均不超過一米的玩家送入完全與外界隔離的審訊空間。時效:20分鐘]
“好像沒什麽用。”
“留着防身也行。”看人已經了解,時停春就将卡牌又從唐豫進手裏抽回,叫他準備下一次預言的事情。還有兩三分鐘,而這時他們也快走到了頭。時停春推算再走個幾百米大概就能到那艘海盜船停留的位置,那裏很可能也是出口。
走到這裏,地下沉悶的空氣很顯然逐漸變得疏松,不再那麽讓人覺得壓抑,也意味着他們走的确實是正确的道路。兩分鐘後,唐豫進準時獲取了新一輪的預言,但他并沒有直接開口轉達,反而是等待時停春主動向他詢問。
“預言是什麽?”時停春問詢的話語一點不超過唐豫進的預料,叫唐豫進感覺,自己也許也掌握了預言未來的訣竅。于是他心情不錯,準備好的話也就自然而然地說出,“上面說,你五分鐘後會親我。”
“……”時停春腳步一頓,回頭斜唐豫進一眼,“怎麽可能。”
“幹嘛,敢做不敢當啊,誰知道你五分鐘後會想什麽呢。”
“我會怎麽想我還不知道?”
“那可真不一定呢,寶貝。”
唐豫進的稱呼叫得時停春一陣惡寒,于是他伸手就給人敲了一個腦殼。“你說話正常點。”
“臭男人,怎麽一點情趣都沒有。”稱呼越叫越離譜,唐豫進不滿地哼了兩聲,“好吧,我是騙了你,不是你會親我,是我會親你。”
“……”
“所以你現在逃跑還來得及哦。”
“預言都這麽說了,我還逃得掉?”
“唔,那應該是不行了。”聽到他的回答,唐豫進露出個惡劣的笑容,伸手就勾上時停春的肩膀,“既然未來改變不了,不如我們試着把它提前。”
“提前不也是改變。”
“是嘛,那就試試呗,看我能不能決定現在就來吻你。”
說完,唐豫進将人脖子一勾,準确無誤地貼上時停春的嘴唇。比想象得軟,他也沒感覺到對方的躲避。只是撞得有些疼,對時停春來說,讓他感到氧氣再一次變得緊缺,緊接着又濕膩的舌頭像蛇一樣滑進了齒間。牙齒本能将侵犯口腔的事物狠狠一咬,血腥味很快在他們的口腔裏共同地蔓延,但這并沒能把既定的事情消解,只是叫唐豫進動作一頓,分開了一點距離。
但下一秒,他又将時停春推上牆面。嘴唇再一次貼上嘴唇,時停春也來不及再做出什麽反抗。也許他本來就沒打算反抗,靠着牆,他的手不知道什麽時候搭到唐豫進腰上。
一個生鏽的吻在他們之間發生。血腥味重新成為他們共享的知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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準備開始狗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