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這幾天網上的信息五花八門,既荒誕又離奇,其中還隐隐約約的像是要傳達給大衆一種迷信色彩。
而李晉在閻犀和厄梨的這場風波裏所扮演的角色好像就是一根兒攪屎棍。
從法國取景後李晉就匆匆忙忙的飛回了國內,他正在拍攝一部懸疑多人格的電影,劇組也因李晉堅持要回國而暫停了拍攝。
一路飛奔,之前說好要回來的日子因為掉了護照而折騰到現在,真是力不從心,眼見着國內現在都要掀翻了天,無數張大口要連骨帶肉的吞沒厄梨,可他居然還被困在了國外。
“喂,在哪?”李晉上了自己座駕就往二環裏開,也不管位置,先提前過去這波堵車高峰再說。
厄梨的聲音軟軟綿綿的:“啊?哥你回來啦?”
“你不廢話麽。”
“我出不去啊。”厄梨委屈的不行:“導演把我給軟禁起來了。”
“行了。”李晉也不想再跟厄梨說別的,他家這孩子從小性子就安安靜靜的,關鍵時刻卻比誰都犟:“你讓你那什麽導演的去你那,跟她說你不拍了,違約金哥給你賠,今晚上我就送你回家。”
“啊?”厄梨有點兒為難:“可我媽讓我做事有始有終。”
李晉一腳油門差點兒沒把自己轟出去,不相信的一笑:“怎麽對這事我嬸是這個态度!!”
“恩,我媽說喜歡拍戲就不要在意別人說什麽。”瑟瑟的:“就是讓我以後自己注意點分寸。不要給人家添麻煩。”
李晉扶額,覺得真是大千世界無奇不用。
“行了,讓我先見着你不缺胳膊腿兒的再說。”
啪,李晉一進門就往厄梨跟前兒拍下幾本雜志,上面花花綠綠都是厄梨自己和跟閻犀的狗血封面兒。
李晉笑的很開心:“行啊小子,真能耐。”給了厄梨一個大拇指:“真是青出于藍而勝于藍,家夥的比當年你哥我還能耐啊。”
厄梨只當沒看着,掃了一眼就全給扔進了垃圾桶,對李晉的冷嘲熱諷也充耳不聞。
“诶。”李晉笑的冷冷的,眼睛眯的像是一只危險又狡猾的貓:“跟哥說說啊,也給哥過兩招。有這功夫了傳傳自家人兒啊。”
厄梨嘴一撇,大有你愛說啥說啥的意思。人盤腿兒坐沙發上耷拉着眼皮眯着。
“我是怎麽跟你說的!”李晉一把把茶幾踹了出去:“讓你注意,讓你注意,啊,你就都他媽給我耳旁風忘了。”
神奇的又不知道從哪兒掏出來一本雜志,甩去厄梨臉上一個正着。
黑底兒黃字兒紅的邊兒,乍眼的讓厄梨一陣暈眩。
驚爆“同性戀情”大熱某男星得性病!!厄梨“吸幹”閻犀。時尚正主VS鮮肉小三怪招争寵,慘遭渣男甩臉。
李晉已經多少年不曾動這麽大的氣了,氣自己孩子給人欺負成這樣兒。面兒上風平浪靜的,其實李晉看得出來,這孩子就是能裝。
把掉到腿上的雜志合上,厄梨沒有勇氣看那裏的內容一眼,手磨蹭着雜志的硬皮兒,告訴自己不哭不哭,心裏這些天的壓抑卻逐漸崩潰。
好不容易才築造起來的堅強被這一甩,就像迎頭一門火炮一樣,自以為城牆多麽堅固,其實崩塌的這麽迅速。
吸吸鼻子,厄梨把自己的紅眼睛別開到李晉看不到的一邊兒,嘴癟的已經不能再癟。
李晉站起來來回渡了幾步兒,煩躁的找出煙抽。任着厄梨縮進沙發的一角拼命不抽噎出聲兒來。
就把局面盡可能的控制好吧,已經壞到這般田地,要麽還能怎麽樣兒。
李晉還是挺感激王曉依的,一路過來報攤都不見這種八卦雜志,聽圈裏人說也是王曉依動用了所用力量在控制住局面。
只不過也是杯水車薪,厄梨的這出兒一報道出來現在知道的都知道了,不知道的也都聽說了。
港臺那邊兒王曉依伸不過去手,八卦小報蔓延的才是快。
而這些都不是最嚴重,互聯網的發起才是坑死了人,網上的報道指鹿為馬的多得是,想撤都撤不掉。
李晉彈開煙頭兒,名貴的粗花呢地毯立即燒開了一個小洞。對厄梨怒其不争的粗聲粗氣過後,人也轉為哄:“這待不了了,外面全是盯梢兒的。你收拾收拾到我那去。”
厄梨點點頭,想一想又搖了搖頭:“導演不讓我出去,讓我寫檢讨書。”
李晉擺手:“檢讨不應該她小叔子一勾引你就上套兒啊……”
眼睛瞪圓,厄梨擡起頭眼睛水淋淋的:“你怎麽這麽粗俗呢。”
李晉這些年擺出的紳士譜就也能只在鏡頭前裝一裝,厄梨深谙這人本性,其實嘴損透了。
頓了頓才低回頭咬住自己袖子抽搭起來:“他真沒怎麽樣,是我自己誤會了。”
“還得怎麽地你?”李晉像是聽了什麽好笑的笑話:“诶,你告哥實話,你是不想學哥又沒學到精髓?”
厄梨心裏本來就難受的不行,再也受不了李晉這種嘲笑了,雜志又給人撇了過去:“你怎麽那不要臉呢!!”
一笑過了,李晉沉沉的出了一口氣,過去摸摸厄梨亂糟糟的頭發:“那怎麽樣?你還是要繼續拍下去?”
“不知道。”厄梨悶悶的:“導演讓我把檢讨書寫喽。”
“沒錯檢讨什麽。”李晉小聲兒的道。眼睛雖然看着厄梨,卻透過厄梨看到了很遠……
最後厄梨也沒跟李晉走,他還是決定先把檢讨書寫完。
夜幕降臨,厄梨提筆要寫後李晉才離開,樓下幾個坐在對面咖啡廳裏清一水兒帶着棒球帽的男人紛紛是眼睛一亮,立即舉起手中的相機咔嚓下來。
李晉把車從地下停車場裏開出來,是他在北京公開的座駕,拐上來後停下又打了個電話才緩緩開走……
後視鏡中一輛灰色商務車一路尾随,李晉甩開手機,勾起了一抹淺笑。
他都可以想到明天報紙娛樂版面兒的頭條了。
對于厄梨的感情生活,人品如何,李晉不管他們怎麽寫,他會來證實他家小孩兒可不是沒人要的爛尾貨。
李晉一想就感嘆自己的偉大,沒辦法,只有犧牲一下呗。方向盤打到底,李晉把車猛的掉頭,踩油門加速甩掉身後的狗崽子們。
王曉依臉色鐵青,手裏咖啡濺上身上的米色套裝裙,啪的連杯帶水的全扔了出去。報紙拍到桌上,手顫抖的撥通厄梨電話。
滴滴滴,滴滴滴……
厄梨還在睡,眼睛腫的睜不開,可是心情卻好得不得了。第一是他終于連夜編出了一篇八百字的檢讨,二是心情就是好,沒有理由。
像是一面蒙塵的鏡子,埋汰了很久,終于擦幹淨了,然後連心情都透亮起來。
電話接通就是王曉依頻率不一樣的喘息,厄梨一愣,沒說話。
王曉依努力讓自己平複下來,她不相信這是真的:“你昨天幹什麽了?”
厄梨扒拉扒拉頭發,從床上坐起來歪頭想想:“寫檢讨吶。”
“呸。”王曉依皺眉大喝:“李晉是誰。”
“唔?”厄梨被問一蒙:“我哥啊。”
王曉依氣的煞白的臉也是一僵,眨巴眨巴眼,快速轉身撿起地上的報紙又順了一眼标題《三角戀男主移情,證實早已戀上出櫃男影星李晉》
版面兒一張巨大的李晉出入法蘭克林的彩色照片,還被寫在裏面逗留了四個多小時。
再一想到微博上李晉和厄梨的互動:“你居然還玩哥哥妹妹那套兒?”王曉依臉扭曲的不行了,對厄梨的失望讓她痛徹心扉。一個是一直她當做的小叔媳婦兒。
一個是她心中神一樣的存在。
堵住嘴,厄梨幾乎是說出來就後悔了。
他和李晉的親戚關系厄梨不想讓別人知道,暗暗咬了咬舌頭,厄梨糾結着要不要對王曉依說。
“厄梨,你太讓我失望了……”王曉依悲傷的調調兒擺明了她此刻所受的傷害。
“怎麽了?”厄梨小聲試探問,導演到底說什麽?他怎麽弄不懂?
“你自己上網去看。呵呵……”王曉依冷笑。
什麽亂七八糟的,厄梨關掉頁面兒,不跟王曉依說都不行了。
可怎麽說呢?
王曉依還在那邊兒不停嘴的絮叨着她現在多難受,看錯人了,帶了你這個小白眼兒狼。說着說着還有要哭的趨勢……
厄梨郁悶的在這邊兒聽着,是一句也插不上。
看着頭頂天花板,耳邊兒的電話筒還有王曉依尖利的話音兒,也插不上嘴。揉揉自己酸疼的眼皮,厄梨努力睜大眼睛要看清楚天花板上的綠道道兒黃花兒。
作者有話要說: